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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真实】来说说那些稀奇古怪的事,离奇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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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接着编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0-03-09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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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拉苇子又出事了,在回来的路上一个喝醉酒的男人骑着摩托车撞到了父亲的驴车上,虽然对方的责任,但是也赔了钱。从那以后父亲不再出去,只在家里种地,
    棉花,辣椒,麦子,玉米,花生枣树,我们的假期是没有时间玩的。
    三年级我又回到了久违的中心小学,有一件事忘了说,孟获又留级了,一年级留了一级。我和晓禾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我没在意,还是村里老人真的很多,村里开始频繁的出殡,几乎每个星期都有人死,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盼望着周一到周五死人然后周六周日能看出殡的,有唱歌跳舞的,有的条件好一些的出殡前一天晚上也要闹上半宿,相当的热闹。九七九八年的时候村里日子已经比较好了,最起码都能吃上白面馒头了。出殡的规格也高了起来,开始的时候是露天趴灵,最多用一块塑料布顶上,夏天晒得要死冬天冻得要死。随着人们的生活条件的改变,开始有了灵棚,其实就是一顶巨大的帐篷,搭好铁架子,把一块块篷布系在上面,人和棺材都在里面,男女各占一边,棺材在中间,听着挺渗人的,这都是事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灵棚的两侧开始立起了了围布,有几十米长,形成一道走廊,上面的画面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八零后们有没有印象。上面都是一个个尖头尖耳高大的鬼怪杀人吃人的画面,在那上面,人就像猪羊一样被一个个小鬼宰杀,用秤钩子勾着称重。有小鬼拿着叉子把人叉起扔进油锅里炸,还有人被关在笼子里当成货物,有的在笼子里腐烂生蛆,俨然就是一副地狱的场景,当时的我就有了心理阴影。那段时间做梦都是那些场景,从另一方面可以看到当时社会的彪悍,这些恐怖的东西可以明目张胆摆出来,被惊吓到的肯定不止我一个,所有的孩子应该都有阴影吧,如果是当今社会,出租这些的人可能早就被抓起来了。
    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脑子有时也糊涂了,小姑想接他去住几天,他很痛快的答应了,还说:“别的闺女家都去过了,从妮子结了婚还没去过呢,看看也好。”可能是想在自己临走前看看自己闺女过得好不好吧。在小姑家住了有半个多月,爷爷开始犯糊涂,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头脑不清醒,爷爷在炕上不穿衣服,光着身子也不下炕,屋里拉尿。父亲带我去看爷爷,那一年我家买了一辆三马子,运输和走亲都靠它。他可能知道我们要去,提前穿好了衣服,洗了脸,看到我他很高兴,早上小姑父给爷爷买的包子,它没舍得吃留给我:“小北啊,爷爷给你留了包子,挺香的。” 爷爷看着我吃着,他高兴我也高兴,小姑说他就是想孙子了。
    爷爷回家后脑子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总是无理取闹,那一断时间可把母亲烦透了,爷爷早上起来拿着尿盆出了屋门就泼在我们这边卧室的窗外。那时我们是和爷爷一起住的,三间房爷爷住西屋,我和父母妹妹住东屋,中间是厨房。爷爷有时半夜不睡觉,就敲拐棍,谁拿他也没办法,这些我是没有印象的,他晚上喜欢在大门外乘凉,有两次在门外的草垛上睡了一夜,幸好当时没过车。那年秋天爷爷摔了一跤,那次之后就不再下炕。几个姑姑会轮流来照顾爷爷,我当时傻得只知道疯玩。年三十夜里姑姑们都回家了,过了初一又继续来照顾爷爷。
    开春的时候,爷爷的身体状况更差了,要每天吃药,有时还要输液。记得周六周日四姑来看爷爷因为要教书,还要回去,所有人都出去送四姑,剩下我和爷爷在屋里,爷爷虚弱地说:“小北,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自己去拿。”我高兴的爬到柜上去找吃的,正找的高兴,我听到身后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声,回过头我看到爷爷正躺在炕上大口的吸着气,很痛苦的样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0-03-10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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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你怎么了?”爷爷没有回答我,依旧急促的喘息。我赶紧跑出屋子,对着还在大门口的人大喊:“你们快点看看爷爷来,看看他怎么了。”所有人听到我的喊叫都跑到屋里,看到爷爷的样子七手八脚的开始急救。四姑也没走成,爷爷经过抢救缓了过来,只是以后的时间大部分都在沉睡。有人说找个人看看吧毕竟这么大岁数了。那意思就是找个师傅给看看是不是到日子了。于是就找了到田奶奶给看了看,小姑回来眼睛是红的,她说田奶奶说就是今年了,爷爷那年八十四。就这样爷爷迷迷糊糊的又躺了几个月,这期间村里一直有人死去,几个姑姑倒班过来,都尽心尽力的照顾,暑假的时候,姑姑都来了,因为家里地方小,就让我去了三姑家里住,在三姑家里和表姐表妹表弟整天傻玩。后来听母亲说那天来临的时候爷爷精神头很好,和每个人都有说有笑,说了我母亲一上午的好话,那多半天爷爷没有睡觉没有休息,吃了不少东西,只是手总在身上拍打着,说是有苍蝇,时不时拿苍蝇拍到处拍一下,这些反常的举动并没有人注意到。那时虽然有苍蝇能进到屋里的也只有一两只。到了下午爷爷睡着了,傍晚叫他吃饭他没有醒来,父亲叫他,他只是挣了挣眼,又接着睡。也是这次让我知道了回光返照。第二天爷爷依旧沉睡,叫来了村里的刘大夫,他是刘老头的儿子,但做事可比刘老头两口子正直多了,刘大夫摸了摸脉说是绝脉,不用治了,看看老人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见到的人,叫来让老人见见吧。我是当天下午见到陈叔的,陈叔说爷爷想我了想看看我。我还问陈叔:“我爷爷好了吗?”陈叔说好了。然后就不再说话让我坐到自行车上带着我往家赶。到家的时候,我看到村里一个年轻的大夫正跟几个姑姑说着话:“我这几瓶药下去呢,好也就好了,不好就坏了,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后来我知道他那几瓶药要二百多,要知道当时在村里输一次液最多才十几块钱,真不知道用得是什么药。
      走进屋里看到的并不是好起来的爷爷,而是正插着输液管子,呼吸微弱,浑身只剩骨架的老人,我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爷,爷爷你看看我,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爷爷没有睁眼,但脸上似乎有笑容。所有人都在掉泪,我哭的最大声。
      晚上母亲坐在椅子上,手扶着炕守着爷爷,不知怎么就打了个盹,她说迷迷糊糊的就看到,眼前一条路出现,爷爷走在那条路上笑着对着母亲说:“我走了!”说完摆了摆手,就消失了,母亲猛的惊醒,就看到爷爷已经不行了。
      我是被父亲的惊醒的:“爸爸,你醒醒啊,爸爸你怎么了?”然后是满屋子的哭声。我当时对死亡没有太大的感触,只知道爷爷生病了他很难受,我会哭,会心疼。爷爷死了就像睡着了一样,我却不是那么伤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20-03-10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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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屋里看到的并不是好起来的爷爷,而是正插着输液管子,呼吸微弱,浑身只剩骨架的老人,我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爷,爷爷你看看我,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爷爷没有睁眼,但脸上似乎有笑容。所有人都在掉泪,我哭的最大声。
        晚上母亲坐在椅子上,手扶着炕守着爷爷,不知怎么就打了个盹,她说迷迷糊糊的就看到,眼前一条路出现,爷爷走在那条路上笑着对着母亲说:“我走了!”说完摆了摆手,就消失了,母亲猛的惊醒,就看到爷爷已经不行了。
        我是被父亲的惊醒的:“爸爸,你醒醒啊,爸爸你怎么了?”然后是满屋子的哭声。我当时对死亡没有太大的感触,只知道爷爷生病了他很难受,我会哭,会心疼。爷爷死了就像睡着了一样,我却不是那么伤心。
        爷爷断气以后,一直等在一旁的刘大夫把一瓶子药水打进爷爷的身体,当时小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打完后所有人都捂着眼睛跑出屋子,好像被辣椒薰过一样。应该是防腐用的,可能就是福尔马林,因为当时还没有水晶棺,只能这样防腐,刘大夫说药水要在人死亡后身体还没有僵硬马上打进人体,我现在怀疑当年会不会有人假死然后被打进这种药水,然后毒死了,想想都害怕。姑姑们给爷爷擦干净身子,换好衣服,死人不穿内衣的,直接把寿衣套在身上,带好帽子。然后把一扇门板搭在两条长凳上,把爷爷头西脚东的放到上面,脸上盖上一张黄纸,一条毛毯从头到脚盖好,最后在头前面摆上火盆,烧纸,点燃香,蜡烛。做完这一切,直系亲属由父亲带头,本家男丁在后,然后是姑爷,外甥,最后是女眷。最前面是一个老人田爷爷端着簸箕,拎着一盏煤油灯,簸箕里放着烧纸,煤油灯锈迹斑斑,没了油,可能只是走个形式。田爷爷是田奶奶的儿子,本来按辈分应该叫老奶奶的,但乡亲辈怎么叫都没人怪罪。田爷爷在前面领路,父亲他们在后面跟着,一边走一边哭,穿过半个村子,在村边的一片空地上停下,然后开始烧倒头纸,烧纸的时后所有人都大声的嚎哭。此时家里留的人开始放鞭炮,听到鞭炮响的白事总理,村书记一般都会到事主家。据说阴间路上小鬼挡路,要烧纸买路。烧完纸回到家,回到家,孝子轮流休息,醒着的人守夜,看着香和蜡烛不能灭,蜡烛叫引魂灯,怕灵魂到处跑点燃一盏灯给新死灵魂照路。还要时不时的往火盆里烧纸,给死去的亡魂在阴间疏通关系用。第二天早上,乡亲们会来帮忙,做孝衣,缝布鞋,孝子在一年内都要穿白鞋。然后报丧,由村里年轻人去事主家亲戚送信,到了下午就会有亲戚来吊丧,我们男人在院里,来人吊丧时,领路的会喊来亲了,我们要趴跪着哭,吊孝的有的弯腰哭,有的跪着哭,领路的会劝起吊丧的,然后吊丧的人开始行礼。先是作个揖,然后跪下磕四个头,如果有人给你磕四个头可别以为自己是占了便宜。最后领路人会喊还礼,我们孝子会停止哭声磕头还礼。吊丧的人会再作个揖,如果吊丧的是小辈我表哥表弟会磕头还礼,因为趴灵的是舅或姑父姨夫。父亲会挨个给吊丧人磕头来作为感谢,如果有事出去碰上忙事人也要磕头感谢人家来帮忙。女人在灵堂屋里,来了吊丧的流程差不多,只是***丧大辈站着哭,小辈蹲着哭,也不用磕头。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20-03-12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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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敏感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20-03-12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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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路场,就是土地庙前,亲戚们继续行礼,孝子磕头还礼,这时不用再假哭了,当然心痛的亲属还是会哭的。行完礼,开始烧纸扎纸钱,纸马纸轿纸人。纸藩要放到轿子里,点燃的时候孝子就要回头朝家里走,再去灵棚,此时就等着抬棺材了,孝子回来把准备好的泥瓦盆狠狠地在地上摔碎,磕完头,父亲扛起招魂幡,亲属拿着高粱杆做的哭丧棒,开始抬棺去坟地。去坟地的路上不管多远男人不能坐车,只能步行,这叫跑丧。到了坟地,就安排下葬,亲属行礼,下棺,坟坑里已经有了一具新棺材,那是奶奶的。爷爷的棺材挨着奶奶的棺材放了下去,亲属把哭丧棒扔进坟坑一起埋掉,忙事人开始填土,到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将彻底的失去爷爷了,跑过去趴在埋起一个小土包的坟上嚎啕大哭:“爷爷!爷爷!” 埋土的人看到我这样不敢再埋,都怔怔地看着我。
            “孩子跟他爷爷亲,让他哭会吧!”一个跟爷爷关系不错的老人红着眼说道。
            我是真的伤心,忘记了时间,直到我嗓子哑了,可能是大家看我哭的时间太长,有人把我拉了起来。“小北,你爷爷走死了,不会再回来了!”我抬头看到二姑和三姑。
            “爷爷没死,我要爷爷。”我的一句话又换来了两个姑姑的哭声,这让我更加伤心。这次我没有在跑去坟前,和姑姑站在远处抽噎。很快一个高大的坟包便立了起来,白色的招魂幡北风吹着飘起,一个大花圈铺在坟包上,中间一个大大的“奠”字,纸扎燃起熊熊的火焰,浓烟夹杂着纸灰旋转着飞向天空。
            回到家,所有人都累得脱了力,一场白事能把一个人折腾的半条命都没了。一个老的没了牙齿的老人坐在我家大门口,张着没了牙齿的嘴巴无声地流着泪,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爷爷有四个把兄弟,已经有三个都故去了。这是爷爷的把兄弟康爷,比爷爷还大几岁,早几年得了一场病,说话已经不清楚,爷爷弥留之际康爷每天都会到爷爷旁边坐上一两个小时。父亲和姑姑想把康爷搀进家里,康爷摸了摸眼泪,摆了摆手,拄着拐棍步履蹒跚地向前走着,时不时用另一只手擦擦眼角。我跑过去扶着康爷,想把他送回家,康爷摸了摸我的头,把我推了回来,我并不了解他们那一代人的感情,他们是战友,是兄弟,如今兄弟几个就剩他自己了,心里应该很难受吧。同年的秋天,康爷在吃过午饭后躺在门外的躺椅上没有再醒来,旁边另一张爷爷躺过的躺椅被秋风吹的微微晃动。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0-03-12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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