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e班吧 关注:6,688贴子:18,194
  • 4回复贴,共1

【三年E班】[转载]过往路人(苍红)BY:戈少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LBD
授权见置顶


IP属地:上海1楼2009-10-10 17:59回复
    上 •过路人
    【澳州又要到冬天了。我最讨厌奥州的冬天。】
    真田幸村牵著武田军最得意的战马在街道上巡视著,快入冬时节,甲斐的村民们都在忙著保护剩余的粮食,幸村笑著和熟悉的村民打招呼,他喜欢甲斐,不仅因为这裏有主公大人有佐助,更因为他喜欢这裏的人们,每个人都如此努力的活著,如此安静的活著。
    “大叔,今天生意怎样!”幸村跑到自己最喜欢的茶馆,撩开竹门上用来挡风的陈旧布帘,“还是像以往一样的忙著呢!”
    大叔擦擦沾满面粉的手,“是幸村啊,多亏武田大人的福,一切安好,怎麼样今天也是一样的团子嘛?”看到幸村亮起来的眼睛,大叔立刻转身端出团子递给幸村,“不过你一向坐的椅子倒是被人占了,不介意的话去裏面坐坐吧?”
    幸村一向坐在店外的长椅上,随时可以从竹窗外叫多一份团子的好地方,幸村接过满是蘸酱的团子,“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过了,只有一个人吧,我不介意和他坐在一起啦。那麼大叔多谢你了哦!”
    坐在长椅上的少年是陌生面孔,身上的和服也不是甲斐的款式,深蓝的粗麻和服,是北方人常穿的衣服。
    幸村在政宗身边坐下,把盘子放在两个人中间。
    “HEY……看不到这裏已经有人了吗。”政宗侧过脸,右眼带著黑色眼罩,被蓬乱的黑发掩盖住一半,看著幸村的那只眼睛,深邃的金色,清冷的如同北方的阳光。
    “看到了啊,但这裏是双人椅哟!”幸村拿起一串团子,“不过我倒是一直是一个人坐在这裏……因为最近变冷了嘛,大家都不愿意出来。”幸村耸耸肩,笑容和他的眼睛一样,纯粹的像火焰。
    和这种人说话只是浪费时间。政宗斜过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决定不再搭理幸村。
    “要吃吗?刚出锅的团子哟!大叔拿手的芝麻口味!”幸村拿著团子在政宗眼前晃晃,淡褐色的蘸酱顺著竹签滑落在幸村的手指上,“呜啊流下来了!”幸村马上把手指上的蘸酱舔乾净,用重新拿了一支团子递给政宗,“喝冷酒对身体不好啦,一定要有点团子下酒才可以哦!”
    “我不喜欢那种甜的东西。”政宗很简单的回答。
    不过也许这样就算搭讪成功了。起码开始有话题了。莫名其妙的觉得很振奋。幸村两支团子一起吃,“呐,你是新来的吧,原来是北方人?奥州?还是极北?怎样怎样,甲斐是个好地方吧!”
    “哼,没有警戒心的群众们,和外面的乱世完全不相称的景象啊。”政宗又喝了一杯酒,靠在竹墙上,“所以我才会选择在这裏过冬天。”
    “像候鸟一样?”幸村嚼著团子,含糊不清。
    “对,像候鸟一样。”政宗第一次正眼看著幸村,拍著腿笑的很开心。
    团子已经完全吃完了。也是时候回甲斐城了。幸村站起来,把空盘子从竹窗裏递进去,转脸问少年,“你会在这裏留整个冬天吗?会常常来这裏喝酒吗?”
    “也许吧,候鸟总是很不定性的飞来飞去,不是吗。”政宗站起来,深蓝的和服松散的包裹著他的身体,他笑著轻轻挥了一拳在幸村肩膀上。
    幸村注意到他的手比一般习武的人还要大,指隙间有很多细碎的伤痕和武茧,北方人特有的苍白皮肤,以及纤长的手指和突出的骨骼。
    幸村盯著他的手看了很久,政宗抬起下巴,“你看什麼看的这麼入神,HA,称赞我的脸的话就免了,我不会为事实而感动的。”嚣张的笑容和之前的清冷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不不不,我实在奇怪,你的手好像很特别呢!”幸村认真的拉起政宗的手,和自己的手重叠在一起,明显高过一截的指尖是没有阳光的苍白,“呜啊……果然很大呢……但是比主公大人的手要小,而且瘦很多……你是练习什麼武器的?”
    甲斐阳光所染出的小麦色,以及奥羽清冷阳光中的苍白,重叠在一个平面。
    政宗停顿了一下。
    原本因为冷酒变凉的皮肤吸收了幸村的温度,渐渐变暖。
    政宗脸上的笑容却在慢慢僵硬,以至於最后消失成原来的冰冷。
    “HA,我的武器,是龙爪啊。”政宗抽回手,掌心的温度立刻散开,“你是不是应该走了,红色的家伙。”
    “红色的……喂你真失礼啊!”幸村并没有在意突然收回去的手,“我的名字是真田幸村!甲斐的真田幸村!”没有忘记又加上了一句,“蓝色的家伙,你的名字也告诉我吧!”
    “……伊达政宗。奥州笔头。”也许掩饰自己身份是徒劳吧。又恢复了嚣张的笑容。
    “奥州笔头独眼龙伊达政宗殿下?!”幸村手上的韁绳掉下,“啊啊为什麼伊达政宗殿下你会来我们这裏?”
    “不是你说的吗。候鸟来过冬,仅此而已。”政宗挑衅的靠近幸村,“还是说你要告诉武田信玄,出兵赶我们回奥州?”
    幸村的眼睛,淡棕色的透明,像团子蘸酱一样的颜色,有著火焰的纯粹与天真,“怎麼会,我相信政宗殿下的话,政宗殿下说只是在这裏消磨掉冬天,那就一定只是这样。”
    “OK,那麼就这样了。你的马已经先回去了。”政宗抱著双臂,幸灾乐祸的看著幸村的马跑的飞快的消失,幸村一边大叫著对不起啊主公大人一边拼命的追过去。
    【相信,再听到这个词,觉得好遥远啊。】
    【我最后一次用这个词的时候,是用在嘲笑前田家的那个小白脸身上吧。】
    【相信,是个贬义词。】
    政宗转身对著竹窗,“大叔,两壶酒,带走。”停顿了一下,“再给我加两人份的芝麻团子吧。同样是带走的。”
    接过茶馆外带纸包的手。还留著香甜的蘸酱气味,以及幸村皮肤特有的甲斐阳光香。


    IP属地:上海3楼2009-10-10 18:02
    回复
      中 • 梦裏人
      【长时间积累的习惯,就会不知不觉成为信仰。】
      【然后习以为常。像做梦一样天真。】
      每年去甲斐过冬天已经成了习惯,正如幸村所说的一样。像候鸟一样,不定向的飞来飞去。
      政宗依旧坐在那家破旧的茶馆门口喝酒。大部分时间长椅的右侧都坐著幸村。
      习惯喝酒时幸村长一句短一句的扯话,习惯甜的发腻的团子味道,习惯甲斐冬天裏也是很乾净的阳光。
      “政宗殿下,今天也在这裏啊!”幸村坐在自己熟悉的一方,把团子放在两个人中间,虽然政宗从来不当著幸村的面吃团子,不过幸村依旧坚持这麼做。
      政宗继续喝著冷酒,从冷酒裏寻找奥州冬天的感觉。
      幸村靠在残旧的竹板门上,一边往团子上滚蘸酱一边问,“政宗殿下,每次看到你你都在这裏呢,很喜欢这裏的景色?”
      “我只是看人而已。”
      幸村侧过脸看政宗,深棕色的眼睛全是不解。
      “武田也很辛苦啊……注意到了吗,甲斐的村民已经减少很多了,而且他们的脸上带有的表情,是在畏惧战争啊,你不会连这个都没有注意到吧。”政宗的目光没有离开街道,如他所说,每个人都匆匆过往,带著惊恐的神色。
      “……”幸村把吃了一半的团子放回盘子。
      “我说,幸村,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理想是什麼。”难得的主动搭话,政宗斜著眼睛看他。
      幸村抬起头对上政宗的眼睛,深棕色的双瞳依旧是一样的纯粹,纯粹到天真,“我的将来就是跟随在主公大人的身边,治理好甲斐这块土地,让大家都活的很快乐!”幸村把双手枕在脑后,看著甲斐的天空,笑容是火焰的乾净。
      这个笑容。也在慢慢习惯著接受。
      只是不承认,那是自己唯一的救赎。
      “HA,傻瓜。”一句话的评定。“除了甲斐,你就没有别的东西了。真是可悲的志向啊。甲斐的幼虎。”
      政宗站起来,垂在两侧的双手似乎比起以前变得更大,新旧伤痕沉积,却依旧苍白的没有一点阳光。
      “喂,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过的话吗?”政宗走到幸村面前,伸出手,投下的阴影瞬间遮蔽了甲斐的天空,“你说我的手,比你大上很多,RIGHT?”
      政宗看著自己的手,嚣张的微笑蔓延了清冷的唇线,“那是当然的啦,因为我要抓住的东西,和你不一样,你的手只能抓住甲斐。而我,是要抓住整个天下。”
      政宗移开了手。从高角度俯视著幸村。
      没有打算继续话题。
      没有打算就此离开。
      幸村突然常常的呼了一口气,又还原成一贯的笑容。
      “政宗殿下。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领袖。啊啊也许哪一天会和主公大人遇上也说不定呐,到了那个时候,来一决胜负吧。”
      【你太天真了。不该属於这个乱世。】
      【如果可以的话。也许我也会去试著,相信。】
      “你这家伙……”政宗叹气,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笑容逐渐在软化,“好啊,如果在战场上遇见的话,那麼来一决胜负吧。”
      政宗揉了揉幸村的头发,意外的柔软,像是猫的软毛一样,不,或许比作狗更为合适吧。
      “政宗殿下,关於刚刚的话呢,其实,除了甲斐,我还有别的重要的东西。”幸村顺势靠在政宗身上,蹭著政宗白色的粗麻和服,笑的乾净而天真,“我喜欢政宗殿下,像喜欢甲斐一样喜欢政宗殿下。”
      ————小次郎最喜欢政宗哥哥了。
      喜欢什麼的。真是。可悲啊。
      “HA,就算你这麼说,决一死战的时候,我也不会给你放水的。”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对於真田幸村来说。高於自己生命的东西有四样。】
      【忠义。】
      【主公大人。】
      【甲斐。】
      【伊达政宗。】
      【只是当时,他和他谁都不知道。】


      IP属地:上海4楼2009-10-10 18:03
      回复
        下 • 天下人
        【这个冬天我会留在奥州。】
        【因为,候鸟的翅膀断了。】
        【没有理由去甲斐了。】
        越后之龙与甲斐之虎。最后一次开战。
        他们连自己都忘记为什麼要拼个你死我活。
        无关乎天下,只在於他们自己。
        政宗坐在院子裏喝冷酒,院子裏今年开满了红色山茶。
        以前小十郎问他,红色的话会想到什麼。他回答血与绝望。
        后来小十郎又问了他一次。他回答阳光和真田幸村。
        “笔头!我们都准备好了!什麼时候出发!”奥州的不良军队闯了进来,包括军旗都已经准备妥当。
        小十郎从后面挤进来,头上还包著种菜时戴的印花头巾,“政宗大人,随时都可以出发了,这次的行动,绝对有十成把握。”小十郎对政宗露出赞许的微笑。
        “OK,ARE YOU READY,GUYS?”政宗站起来,拉掉搭在脖子上的汗巾,嚣张自信的笑容,也是龙的秘宝。
        “YEAH!!”
        政宗穿上自己深蓝的战袍,抓起龙爪,不良军团立刻让开一条路,政宗走到自己的马前,跃身而上,抱紧双臂,金色的眼睛永远只有前方。
        “LET’S PARTY!”
        【人生在世。都只是匆匆过客。】
        【出生就是为了承受痛苦。】
        【所以,又有什麼可以挑剔的。】
        离合战地点很近了。
        血液裏的战斗本能正在一寸寸刺激著。
        “让开,前田家的小白脸。”政宗抱著双臂,俯视著庆次,“我不想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不好意思,我也不希望你去打扰谦信他们呢!”庆次拔出刀,微笑著回应政宗,“前田庆次,目前看门中!”
        “……HA,新发型很适合你呢,祭典男。”政宗下马,抽出一把刀,“对付你这种货色,还不需要用上我的龙爪。”
        庆次抓了抓自己剪断的头发,缺乏管理变的蓬乱,“因为那家伙无论怎麼样都说想要我头发做新的马穗啊……我能说什麼呢……”庆次的笑容永远是复杂的,除了他说的那个家伙,没有人能读懂风来访的孤独和悲伤,“笔头,我想你误会了,我是很想找你打架啦,不过,这次是为了说教而来的哟。”
        “哦,有意思呢,我看看有没有这个价值听完你的话。”
        “人生苦短。去恋爱吧。”庆次拿起大刀,用它指著天空,笑容如樱花般绚烂而脆弱,“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天下好的东西,祭典啊,好吃的东西啊。还有最重要的恋爱啊。你不这麼觉得吗?”
        “……我觉得我没必要和你浪费时间。”笔头把刀收回,上马,“小十郎,这祭典疯子交给你了。”
        庆次耸耸肩,向旁边退了两步。“政宗,你知道为什麼谦信和武田大叔要互相耗那麼多次吗?不过,如果你能想通这个问题,你就不是伊达政宗了。”庆次挥挥手,消失在树林之中。他看见伊达军重新启程,笑著叹气。
        细密的树影遮盖在地面,曲折著满地的心事。
        “其实,我也不明白啊。你也一样吧。半兵卫。”
        ——————除了甲斐之外。我还有重要的东西。
        ——————我喜欢政宗殿下。像喜欢甲斐一样喜欢政宗殿下。
        第五次的战斗,龙与虎都败在伊达军队的奇袭上。
        政宗看著上杉不经世事的白衣逐渐被血染红。最后倒在武田身旁。
        他空洞的眼睛印著山路落满的枫叶。突然想起庭院裏的山茶。
        也许已经枯败了。
        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幸村发怒了,因为主公大人,也因为伊达政宗。
        “这个就是约定的决战时刻吗?我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啊!!”千两花火,燃尽幸村音尾的哭腔,“政宗殿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做出的这种事情!!”
        对。就是这样。认真的一决胜负吧。
        “乱世,没有友情和爱情。只有胜负之分。幸村,这个道理,你要多久才能明白!!”政宗终於使用龙爪。
        冰冷的颜色和温度,骨骼突出,纤长的手指与指上的伤痕。想像过多次政宗使用所谓龙爪的样子。龙爪,即是六刀。六倍的无情和六倍的伤痛。
        幸村突然发觉。
        他不喜欢政宗的手拿武器。
        他喜欢他的手端著白瓷酒杯喝冷酒。
        他喜欢他的手烦躁的推开团子。
        他喜欢他的手把盘子和酒杯递回竹窗。
        他喜欢他的手揉著自己的头发。
        而现在。他手拿著的武器刺穿了他的胸口。
        “政宗殿下……”幸村努力的挤出一贯的微笑。失去支撑的身体跪在地上,原本就是红色的衣服,被血染成更深的绝望,“果然……是对的啊……我一直相信,政宗殿下你能够取得天下……”
        “胜负已分。”政宗没有靠近他。政宗告诉自己,没有后悔。告诉自己,自己是对的,“喂,你明白了吧。你这种天真,是没有办法活在乱世上的。”
        世界故意安静,让政宗清清楚楚听到幸村的声音。
        “我最喜欢……正宗殿下。”
        【如果可以的话。也许我也会去试著,相信。】
        【相信我喜欢你。】
        断枪与凄凉的孤坟。符合战场的清冷。
        政宗站在简易的坟前。
        “这段时间,我很快乐。”
        【最快乐的事往往伴随著最悲伤的事。】
        【最快乐的事。遇见了真田幸村。】
        【最悲伤的事。失去了真田幸村。】
        回澳洲的路上。政宗没有笑过。
        清冷。一如从前。


        IP属地:上海5楼2009-10-10 18:03
        回复
          尾声
          很多很多年之后。
          澳州笔头都会去甲斐过冬天。
          他自嘲像候鸟一样,居无定所。
          竹屋。冷酒。从来不碰的双人份团子。
          永远空出的右侧座位。
          他说。
          习惯养成之后。就改不掉了。
          +FIN+


          IP属地:上海6楼2009-10-10 18:0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