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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我已经不干净了`你还爱我么 `我看了眼泪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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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5-11-10 21:35回复
    喂,师弟你说怎么死适合我?” 
       那时正值深秋,柳叶一片片在风中飘舞。师姐穿着高领薄毛衫,深色小格过膝毛裙 ,长发过肩,不涂口红的嘴唇显得有些苍白。 
       “上吊吧,悬挂在树叶纷飞的柳树干上,身体随着柳枝摇摆。头发盖住整个脸盘, 双手自然下垂,像是一个人偶。会很美。” 
       “杜明,你真说得出口呀。不过,这种死法我喜欢。” 
       “师姐,你知道上吊方式有多少种吗?” 
       杜……明! 
       
       杜大夫,你流了好多汗,没有关系吧。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拿着硬膜外针的手开始发抖了,又没有扎进去。王瑶在一边紧 张的问着我,她的目光让我无法集中精神,那样的目光我曾经见过。 
      王瑶今天是台上护士,她还有没去洗手。身上的那件经过无数次高压消毒的无菌衣 有点小,将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我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王瑶拿出一块无菌棉,小心 地伸过来擦着我额头上的汗。温柔地说, 
       “别紧张,杜明。” 
       “王瑶,帮我叫下主任。” 
      主任消完毒,从我手上拿过硬膜外针,坐在了病人旁边。我深深嘘了口气,回头看 了看一直盯着我脸瞧的王瑶,然后冲她笑了笑。走出手术室我一头就倒在了休息室上的 床上。


    5楼2005-11-10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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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师姐的信了。以前她几乎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信,但我 却很少回,我总是每次收到信以后打电话回去。师姐留校做助教,每次把电话打到她宿 舍,等待师姐从她的寝室走到收发室这段时间里,我都感觉世界好像突然静下来,自己 似乎置身于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那里只剩下我与我手上的话筒。然后从话筒里一点点 传出塑料托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随着那声音阔大,我置身的那个空间越来越开阔。直到 听到师姐那声带着喘息声的喂时,我才重新回到了现实。 
      我问师姐为什么不配手机,每次都要在那间老宿舍楼里跑来跑去的。师姐笑笑说她 不喜欢。她喜欢躺在床上听到门上的喇叭里传出那句“张倩……电话”。 
      “每次听到有人这么喊我,我就感觉自己还活着。”师姐说,说完这句话我和她就都 沉默了起来。 
      我和师姐的电话总是这样草草了事,我不知道说什么,她也从来不问我什么。我们从来 不谈各自的工作,因为都知道彼此并不喜欢自己的工作,这是在上学时候就都清楚的。 师姐也不善谈,有时话句简单的让人感觉像个小孩。即使在信里也是如此,一成不变的 稿纸,简单的语言。里面既没有美丽的幻想也没有精彩的人生感悟,这多少与她的美丽.不成比例。


      6楼2005-11-10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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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找谁呀?” 
           “王姨,我是原来96级的学生,我想找406的张倩。” 
          老太太听完,猛地抬起头,摘掉眼镜使劲地看我。然后从传达室走出来,把我拉进 
        了屋子。 
           “我想起来了,你是这的学生。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张倩她死了。”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心还是像被锤子敲击一样疼。 
           “怎么会呢,前段日子还和她联系过呢。” 
           “就是上个礼拜的事情,对了,同学你和她很熟吗?这二年很少有人找张倩的。” 
           “没有,只是原来是同学。这次正好有事回来就顺便想来看看她。我能去她寝室看 
        看吗?” 
           “不行呀,她那屋子是二个人的,那个女孩嫌有点晦气,已经回家了,这个周末才 
        回 
        来呢。” 
           “哦,那好,那我以后再来吧。”我走出宿舍时回头问老太太。 
           “王姨,张倩是怎么死的。” 
           “自杀的,上吊……” 
          我的头沉沉的,汗水顺着额头向下流。和手术时一样的感觉——眩晕,我扶住宿舍 
        旁边的柳树,不停地呕吐。 
           
          校园里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老样子。即使又增添了几幢新楼,却还是有着腐败的味 
        道。 
           
           师姐,你听到风声中怨灵的哭声吗? 
           怨灵? 
          嗯,所有被我们杀掉的白鼠、青蛙还有狗的灵魂,那些因为得不到埋葬的而不能转 
        生的尸体的灵魂都在我们学校上空盘旋。 
           
        是呀,不干不净的学校。 
           
        师姐衡量事物的标准很奇怪,只有干净与不干净。我和她坐在天台上远远地看着下 
        面时,有时会评论在地面上来回蠕动的芸芸众生,被我评论的人林林总总,在师姐眼里 
        却只有一种人——不干净的人。我指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她也会很快地指出,眼神不干 
        净,我让她看长样帅气的小伙子,她也说那样的扫帚眉看上去就不干净。那你眼里有谁 
        是干净的?你!师姐不加思索地说,但却马上躲开我的目光。那师姐你自己呢?师姐低 
        着头不说话。师姐,你看那个人呢?师姐看了一眼,然后我们俩个人一起吐出一句。垃 
        圾!!


        8楼2005-11-10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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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胖子就是我们学院解剖教研组主任,后来成为师姐领导的王连璞。 
            王连璞的卑鄙全校皆知,活脱脱是金庸笔下的岳不群。他年年担任新生的解剖学讲 
          师,听说他年年靠考试赚学生的红包钱就达数万元。但总有人就算送钱也难逃他的魔爪 
          ,因为他在课堂上很明白地跟我们讲过,他评分标准完全看他自己,不顺眼的就给不及 
          格。谁拿他也没办法,院里明知道他这样却一直不敢动他。没有人知道他与院长什么关 
          系,也没有人可以被他看中而逃脱,我最后能拿到毕业证可谓奇迹中的奇迹。大一第二 
          个月,我就把系统解剖学教科书隔着五张桌子扔到了他脸上。 
          王连璞为人委琐,讲课时总针对书中的东西用一些露骨的问题为难女生。当时一百 
          二十多人的大教室里,一个女生在那里被他问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他却不依不饶, 
          眼看那同学就要哭了,我顺手把书扔过去,说你有完没完呀。也许他没有想到会有人敢 
          这么对他,站在那里尴尬了好一阵。然后从地上捡起我的书,你是96麻醉的杜明吧,我 
          记住了。就这样第一学期我系统解剖学考卷离奇失踪,当然被认作不及格。接下来,补 
          考也如我预计的一样不及格,于是我系统解剖学被“大挂”。师姐听到我说这时歪着头 
          看着我的眼睛,说真想亲眼看见当时的情景,当时的你一定很帅。对了那个女生呢?我 
          挺奇怪地说,谁知道,以后我就很少上课了。早就忘了是谁,反正不是我们系的。师姐 
          笑得花枝乱颤,好好的一个英雄救美,被我们杜明装酷弄丢了。也许那个女孩早已经爱 
          上你了呢。女人就是喜欢这种幼稚的幻想,师姐也不例外。其实我很喜欢师姐的笑,那 
          么纯真,完全没有传闻中的样子。每次看到师姐笑我都有想问她关于那些传闻的冲动,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师姐毕业后决定留校时,我惊讶了好久。因为她要留到解剖教研组做助教,而且就 
          是做王连璞的助教。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师姐告诉我,既然不喜欢当医生,就留校好 
          了落得一身轻闲。那也不用当那个老王八的助教吧。她拍拍我的脸,学校只剩这一个位 
          置了。而且你最后补考系统解剖不也及格了吗,至少王连璞也给你毕业证了,这已经很 
          难得了。 
          我无话可说,想了想才对师姐说,师姐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许愿,为了师姐你我 
          对阳光许愿。王连璞那个混蛋会在师姐工作之日自动消失。师姐猛地在我脸颊一亲,杜 
          明你真可爱。可是在她转身时却有一颗晶莹冰冷的东西落在我嘴唇上,是咸咸的。


          9楼2005-11-10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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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八点,我刚来到医院。主任就把我拉到一旁:“杜明呀,你想考研这个想法 
            是好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做好平时的工作。咱们医院小,麻醉师不多,虽然手术不多 
            ,但如果你不做,我们工作分配上就很紧张的。” 
            我应付了主任二句,就换了无菌衣去看手术室里看王瑶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手术台上的王瑶总是出错。神色也不好,在帽子和口罩下的眼睛 
            看上去没有一点明亮的感觉。看她空闲时,我悄悄走到她的身后,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 
            到我进来。我用手指轻轻在她腰上一划,啊的一声,把手术室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还 
            好病人是全麻没有把他吓醒,胸科主任狠狠瞪了王瑶一眼,护士长也吓得跑进手术室。 
            王瑶回头看着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嗔怪我,眼里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我双手扶 
            着她的腰,用额头轻轻顶了顶她的背,小声说对不起呀,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我 
            连忙溜出了手术室。 
              中午的时候,我一个人跑到医院天台上发呆。医院的天台很小,我把白大衣扑在地 
            上躺了上去。仰望天空,那片深深的蓝,看得久了就好像慢慢地向你压来。就我的思想 
            开始游离时,突然一个人从旁边的跳下来,屁股重重地坐在我肩膀上。哎哟,王瑶一手 
            扶着我的肩膀,一边整理自己的裙子。我歪着头去看她,她也在看着我,她一下子扑到 
            我身上,哭了起来。


            11楼2005-11-10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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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塑料托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耳朵隐约有一种回声在响,我感觉自己似乎处在梦 
              中,一个自己曾经做过的梦中,那种不真实感再次出现。我走出手术室,楼下外科很吵 
              ,好像昨天的值班大夫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我来到邮局,邮局里的工作人员,隔着柜台递给我一个鞋盒大小的盒子。上面写着 
              我的地址,邮包物品一栏写着:书籍。我接过邮包,转过身,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回到家里,面对那邮包,我不知道自己倒底应不应该把它打开。最终还是打开了, 
              那一刻,我的心跳、呼吸全部停止,似乎时间也随着停止。我的动作很慢,生怕盒子里 
              的什么东西会在我的手指间瞬间出现然后消失。打开盒子,最上面是我曾经写给师姐的 
              几封信还有二张名信片。在下面的是一个日记本,很漂亮的封面,打开是粉红色的扉页 
              ,却是空空的没有一个字,继续翻了翻,还是空白的没有字,只是在抬头上写着日期。 
              我把日记本放在一边,盒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黑色传呼机,按了下开关,传呼机电池还 
              有一点电。里面保存着几条留言,最新的一条留言是:“王老师,下班后速到解剖实验 
              室,张倩。”我又把我的信翻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有。我只好躺在床上,四周摆放着 
              从盒子里拿出的东西。我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时间就在我的眼皮下一点点痛苦地流动 
              。天花板上那条裂缝在我的视线里慢慢扩大,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坐起来打开师姐的日 
              记,数起日记本上的日期,终于我在日记本的最后发现了师姐的字迹。写的十分潦草, 
              有几处被水打湿,字被浸成了一片。写在左上角的日期是七月四号,师姐的生日


              19楼2005-11-10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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