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喧嚣 聚散一场
那些停在掌心的心跳,是否如当时相视而笑
当年①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的南宫问天,如今不怎么爱笑了。他的眉心总是有那三条淡淡的皱痕,岁月的沉积罢了。
他会在夜半点一盏灯,坐在书桌前批着近日呈上来的禀呈,细细打量着每件事情背后的利害关系,想来当初刚刚接手南宫城的问天,远远不及如今这般沉稳。那时,什么事于他而言都是个顶个的新鲜,少年心性热血不愿尔虞我诈,只道人心换人心。如此三番两次下来,咱们这位刚上任的城主便吃了大亏,南境的一座小城被叛贼里应外合给偷偷攻下了。
他急的连夜召集军队,派兵谴将火急火燎地赶往那座小春城,他用兵不在话下不出三天就收回了城池。但却失了一些人心流言四起,竟有人开始编排他,说什么南宫城主到底年岁小,省不清事,担此重任委实不妥,要请已经去云游的南宫逸回城。人言可畏,让从来没有受过怀疑的南宫问天大受打击,后来少年心性仍不曾改变,却懂得了收起锋芒不愿再向世人展露少年时天真的模样。一笑如阳的少城主慢慢在外人眼里变成了不得亲近的南宫城主。开始他心里是难受的,他本不愿用强硬手段去治理手下的人,却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捏着好性子鼓弄。
夜有些深了,月光的倒影已经映在了东方海的浪花上。东方铁心散着一头长发,悄悄踏出阁门偷溜到后花园的秋千那儿静静等着南宫问天。
她轻轻坐在秋千上,慢慢悠悠晃着秋千寻思着一个人晃没意思就不摇了 谁知停下来的秋千慢慢又开始晃了起来。
“来啦?”她没回头,心头明白除了他怕是也没人进得了东方海阁的后花园了,更别说碰东方铁心宝贝的秋千了
“嗯”轻轻应和了一声,他放了消息约她在这儿见面,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似是感觉到了他身上充斥着的压抑,她先开了口说起南境的事儿“问天,如果我们当初拼死保护的人民有一天幡然倒戈,你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吗?”
“不会,那是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便是天下人负我,我也会誓死捍卫玉龙国的和平”他回答得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犹豫。他说是他心,自然不掺假。
“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静守己心”她静静地说完这话便不再开口,静静地望向深蓝的大海,只留给南宫问天自己领悟,她相信他可以明悟话里的意思
过了半响,秋千渐渐停了下来,海风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铁心,我明白了”他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
“南宫问天从来都不是谁可以定义的”她转望向他,眼眸了给予了他足够的信任甚至是和他一样的信仰
“铁心,如果有一天我变了你当如何?”她的眼眸太过澄澈,他无意抛出了一个疑问,却将东方铁心接下来的一番话,记了一辈子
“我信你,因为你是南宫问天”她坦坦荡荡的将真心刨出来给他看,亦如他给她表明真心时一般
东方铁心淡笑着却反问他“那你若是离我而去又当如何?”
他十指慢慢与她紧握,将手心的热都传给了她“只要你不放,我就会一直在这里”
两问两答,皆是以真心相赴
他俩相视一笑,却不从放开彼此紧握的掌心
那夜过得很漫长,却在南宫问天的心上烙了一辈子
后来,世人都可以不相信南宫问天,他从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就算天下人离他而去,东方铁心会坚定不移地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移。
即使最后这条路东方铁心没有陪他走完,他也一个人走到了底,但他心里永远怀揣着东方铁心给他的那句承诺,至死不渝。
“爹爹,娘亲怎么这么傻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明黎弯曲着小手指抠着他胸前的纽扣好奇存疑道
“梦灵阿姨还给我说过呢,别轻信别人容易被拐走的!”
“是啊,她太傻了”
后来南宫问天想跟东方铁心说“我会守着你”
①“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宋·郭茂倩《白石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