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打战,瑟瑟发抖
总是这样,母猫寻找机会潜入室中
像间谍一样步步为营地接近小猫
它自以为自己很隐秘,无人知晓
到了仿佛可以稳操胜券的时候
便伺机叼住其中一只小猫
像劫掠刑场的壮士一样,朝木楼口冲去
紧接着便传来咚的一声山响
然后,便是母猫惊慌失措的逃窜
紧接着便是母猫在房顶上
彻夜发出的凄厉叫声
在夜空里经久不息
这种争夺战是极其惨烈的
对我心灵的折磨不可言状
母猫并不明白小猫们被拴着
每次它都总以为自己终于成功了
终于可以营救出自己的孩子了
它以为自己只管叼起小猫拼命逃跑
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可直到猛然之间绳索一下绷直
在它根本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
小猫,从它嘴里掉了下去
咚地一声摔在楼板上
同时发出凄惨的叫声
魂飞魄散的母猫才若有所悟
带着逃跑的惯性向前奔去
在这场争夺战中,小猫那么幼小
却要一次次地承受这样的痛苦
让我的心灵经受了巨大的考验
再加上母猫要带走孩子的决心与伤心
最终让我的精神彻底崩溃、瓦解、投降
我流下依依不舍的泪水
松开了两只小猫的绳索
当天夜里
母猫便很快分两次将小猫带走了
我虽然被这只母猫的救子行为所感动
但留在我心里的,更多却是怨恨
——你既然把猫崽生在我家
为什么又要将它们带走
既然都在我家待了那么多天
为什么却要把那么多的不舍与难过留给我
在我眼里,猫与狗,完全不同
狗入家一天,就会恋家,忠于家
狗不嫌家贫,狗对主人的爱
可感天动地,天下罕有出其右者
而猫对于人,是无情之物
从那之后,我对宠物的感情
几乎全集中到了我宠养的每一只狗身上
而现在,恐怕终其一生
我除了尽量不吃狗肉
都可能没勇气再去喂养一只狗了
我实在经受不起失去它们的打击
也受不了养它们时
那种让我牵肠挂肚与担惊受怕
把“玩物丧志”这个成语
用在我养狗这件事上
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我会为一只狗的不幸
很长时间一蹶不振
甚至会为一只狗的遇难
伤心很多年
三
一晃十多年过去
我再没与猫发生过什么特殊关系
猫们留给我的最深印象
就是它们爱吃鱼
爱在太阳底下睡懒觉
爱追逐毛线团和蝴蝶
还有,就是拉屎撒尿后
它们习惯用脚刨一些东西遮盖脏物
而最主要的,就是那,可怕的猫叫春
真正让我领略到什么叫猫叫春
猫叫春可以恐怖到什么程度
是在我到广州后的第三年
那一年我住在广州大道南上冲村
住房侧墙外有一块空地
除了老鼠长期在这片领土出没
那就是大批猫儿在这儿聚集了
每到夜深人静
一只猫来了,又一只猫来了
远的,近的,你呼我唤,叫成一片
基本上都是因情欲而叫
为肉体而战
(它们都不是为了吃老鼠
现在的猫都不吃老鼠了)
没有得到的,拼命呼喊
而得到了的,以死相搏
总之,得到与没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