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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这么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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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盘中取盐渍杨梅，啜清茶一抿。两奚侍奉，薄纱蝉翼半裹，坐泉边，只觉热气蒸得人发涨。放足而入，搅动温暖水流。微湿散扎的长发几绺粘在雪白胸脯上，与浅褐短襦共延，点漆星眸，遥遥地望着，透出水烟样的朦胧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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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盐梅在檀口中浸出汁水，唇瓣玫瑰玻璃般莹润，蒸气升腾，给美人面颊涂抹两团潮红。玉足拨弄了半晌，仍在池边坐着，为等来人，已吃了三颗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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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昌绪温汤之约是在今日。午后知知唤起我，眼惺忪，理鬓罢，便赶往蓬莱北的温汤。启门而入，熹光流落自一隙转为大片光斑。】
：你来的可真早。
【 光影只一瞬，又徐徐湮没。行至她身侧，褪纱衫，脱木屐，提层层堆叠的裙幅坐在一侧，足并小腿伸入波动的温汤，感受轻碰与柔缠。我是此处的常客，故而缓慢上腾的温热水雾亲昵的抚上面颊，为我添上一抹深浅适宜的粉。捏一颗梅子入口，甜中裹着的酸，将我仍略有晕沉的眼唤醒。】
：你来了多久啦？午间可休憩过了？

：高宝林，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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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背后的日光转去，看见她来，大眼睛弯成一道月牙。一点黏腻的紫红留在芊芊指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食指塞入口中吸吮。目光随着她到身侧，笑眼在潮湿水雾中，涂抹闪烁着亲昵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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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听闻高宝林常来汤泉，缠着她带我来玩。其实这么大的泉宫，我一人也玩得，不过是喜她明艳端丽，观之可亲，想要与她亲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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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足旋着池中水，搅动清甜的玫瑰香气。将目光从她身上转至一汪温暖池水，嘟了嘟嘴，蛮横地天真着。
：还未呢，我一会一定要去你宫里补觉。

【 腿在温汤中回晃，造出世人口中流传的海浪，一波与一波相接，令我不禁遐想更巨大的波涌是如何模样。过于舒适的温度让人阖起了眼，双臂后支，待口中梅果咽尽了，才同她讲。】
：好呀，你爱吃什么？回头好先叫宫人去备下，自然不能亏待了你。
【 起身褪去衣裙，再深埋进温吞的水中，掬一捧水，泼在面上，沾湿鬓边。指尖抹去眉间眼睫上的水珠，又道。】
：下来泡一会儿？只是你还小，怕是不能在水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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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光褪去纱红，黑发沾湿鬓角。她入水，温柔目光在腾腾蒸气中波动，旋转上升着，无限蔓延着，涌动婀娜。咬着手，脑袋不自然地放空，游移到遥远的宫闱，或想着她的门墙纱窗，那是沉沦的柔情。被文问话，蓦地回神。
：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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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想着，脱衣溜着池边下水。脚还够不到池中央，蹭在池边台子上，缓缓坐进去。
：我喜欢…上次在紫云楼，吃到东瀛的水信玄饼！

【 知知奉来盛着鲜果的盘，置于水上，浮移飘晃。探身一指将那木盘勾来，里头是特意嘱咐知知寻来的不甚凉的果子。稚童体弱，可受不得凉。】
：你想吃，便吩咐他们做去，说来这什物我听过，却未尝过，如今是托你的福啦。
【 翠而剔透的玉镯悬在左腕上，有泉水自腕与镯的间隙漫过。捡一颗果子递给她。】
：尝尝，甜里裹着酸，好吃得很。
【 我突然恍惚意识到，与从前的不同。去岁此时，我与遗柯围炉吃暖锅，讲闲话，我猜那时候的眉眼应当比现在更活泛，是闺阁女子的跳脱。如今却不着意的蹿进一缕柔，思事更全。我借朦胧的水雾，无声的长出一口气。】
：你若去我那处歇着，可得着人同你阿娘知会一声。

：嗯，好好吃，也不过分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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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水波在胸前涨落，手捧至水下，托出一片玫瑰花瓣。玉臂蜿蜒，翠镯与温汤淅沥，甜果送来。伸手取过，含入口中。果子不似方才的梅子沁凉，不然热的泉水，融化冷的肠胃，总会不好。知是她心意，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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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信玄饼我也只尝过一次，晶莹剔透的圆球中裹着豆沙馅料，以竹签切开，挑着吃，正合夏日食用。
：多谢高姨姨。
：我常跑出去玩，阿娘说像栓不住的野马，先前还问我行踪，去了什么地方，后来，我爱说她就听着，我不言，她也不问。

【 大约天地间的每一对母女都有各自的相处的方式。掬水浇肩，缺盆内聚出小小一汪池来，温泉浮动攀上前胸又退去，遗留细碎的水珠点缀凸出的骨。将左手搭在右肩，歪头抻颈，腕间翠色同肤色相衬。】
：你阿娘对你好生放心，大约也是晓得你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儿。
【 捡一颗果子送入口中，以布拭去指尖汁水。明宫又注入了更鲜活的生命，远比各家仕女欢腾得多，是以明宫各处常闻笑语，拈一株开得正艳的牡丹，应和高歌的雀儿。】
：这些日子，乐婵也常跑得不见踪影，想是同你一样各处玩去了。

：绪儿自然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也就是和漂亮阿姨们看看风景，泡个汤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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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黠地望着她，眼神炯炯，一排白牙整整齐齐。她掬水浇肩，细碎的水珠如星光洒在胸前，闪烁出美人玉骨。我深吸一口气，弯腰往下扎，让池水没过肩颈。只留脑袋冒在水上，感受胸腔的窒息热度。
：乐婵和高姨姨一样，都是漂亮玲珑温柔的娘子。

【 听闻温柔二字，眼里悄然闪过一丝怪异。这体验很新奇，自小至大，从未有人将温柔一次冠在我身上。但乐婵确实是如此，我思来想去不知她像何人。】
：你也很好看。
【 我恐她久泡头迷，故而一会儿便唤她起身，收拾完毕，领着她一同往珠镜去了。】
：一会儿你先休息，待醒了，再吃那水信玄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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