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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狄如燕
狄如燕（一）
“元芳，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为什么？”元芳很好奇地看着我。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你呀，真是穷担心。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情？就算是蛇灵的杀手来袭，也不会挑如此热闹的镇甸。”元芳笑着对我说。我们现在大杨山中。本来是奉叔父之命，前来大杨山中查找蛇灵总坛，昨夜夜宿小庙之时，救下了身负重伤的闪灵，为了解他身上的剧毒，这才寻找镇甸配齐解毒药品。
元芳看我仍有些忧虑，便说道：“好了，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再到药店买药。”说罢，他指了指前方的一家客栈。我点点头，一同向客栈走去。
“小二，来两间上房！”元芳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对小二说道。看来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只是怕我担心，才没有说出来而已。
“怎么样，客官，我们这房间不错吧。”那小二略有些骄傲的说。
“嗯，不错。”我点点头。
“好嘞，我去打水。”那小二很高兴地出去了。我和元芳相视一笑。
“如燕，我前面看到了一家药店，你先休息，我这就去抓药。”元芳拿着我开出的药方说道。看我点了点头，便走出门去。
我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虺文忠，心中的不安越发严重起来。我将此事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遍，猛然意识到，这样的大山沟里，怎么会有如此繁华的镇甸？我刚急急起身，这房间就猛地一震，几声巨大的声响过后，房中顿时陷入漆黑。我深吸几口气，勉强稳定下来，从身上摸出火折子擦燃，仔细看了看周围，虺文忠仍然好好的躺在床上，我松了一口气。不知元芳怎么样了。忽然听见了几声微小的“嘶嘶”声，之后便一阵头晕目眩，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缓缓睁开双眼。我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摇了摇仍有些痛的头，看见自己正在一处牢房之中，栏杆外站着好多紫衣人，周围都是石壁，看来这处牢房是建在地下的。我赶忙环顾四周，这才松了一口气：元芳并不在这里。以他的武功，这些人是不可能抓到他的。虺文忠也在我身旁，仍然没有醒来，我忙摸了摸他的脉搏，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生命危险。我运了运气，才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看来我刚才中了蛇灵的软骨散，虽不会危及生命，但十二个时辰内武功全失。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我忙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大姐。”牢房门口的守卫恭敬的说道。
“啊，你醒了。”大姐笑着看向我，眼中却满是暴戾：“显儿，噢不，现在该叫你如燕。如燕，你还好吧？”
我笑了笑：“不劳大姐挂怀。”我早就料到了，大姐向来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她一定会极尽所有残酷的刑罚来对付我的，这最开始的冷嘲热讽当然就不算什么了。
“你放心，李元芳很快就回来陪你们了。”
我冷冷一笑：“你们是抓不住他的。”
“哦，是吗？”
“大姐，弟兄们刚才在镇中发现了李元芳的尸体。看来他是在店内遭遇机关，身受重伤，逃出来之后死在当街的。弟兄们已将尸体抬来了。”一个紫衣人报告道，说完了一挥手，后面的几个紫衣人便抬着元芳过来了。
我听到了他的话，惊慌失措的冲上前去，果真是元芳！他静静地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嘴角上还有一丝血迹，双目紧闭，不管我怎么叫他，他也听不到了。
“元芳！元芳！”
大姐挥了挥手，他们便将元芳的尸体抬下去了。
我喃喃叫着元芳，沿着栏杆缓缓滑下瘫倒在地上。
“怎么样，显儿？我们刚刚还在讨论这个问题。”大姐得意地笑道。
我缓缓抬起头。大姐看到我眼中的煞人的恨意，不禁后退了一步，随后马上恢复常态。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我咬牙切齿道。
“哦，是吗？我本来还打算在李元芳身上用一遍所有的刑罚，现在看来我要失望了。”她冷笑着离开了。
我这才靠在栏杆上，眼泪缓缓流了下来。本以为我弃暗投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谁知快乐的日子如此短暂，他就先我而去了。
“元芳，我很快就可以来陪你了，那时，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了……”
狄如燕（一）
“元芳，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为什么？”元芳很好奇地看着我。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你呀，真是穷担心。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情？就算是蛇灵的杀手来袭，也不会挑如此热闹的镇甸。”元芳笑着对我说。我们现在大杨山中。本来是奉叔父之命，前来大杨山中查找蛇灵总坛，昨夜夜宿小庙之时，救下了身负重伤的闪灵，为了解他身上的剧毒，这才寻找镇甸配齐解毒药品。
元芳看我仍有些忧虑，便说道：“好了，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再到药店买药。”说罢，他指了指前方的一家客栈。我点点头，一同向客栈走去。
“小二，来两间上房！”元芳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对小二说道。看来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只是怕我担心，才没有说出来而已。
“怎么样，客官，我们这房间不错吧。”那小二略有些骄傲的说。
“嗯，不错。”我点点头。
“好嘞，我去打水。”那小二很高兴地出去了。我和元芳相视一笑。
“如燕，我前面看到了一家药店，你先休息，我这就去抓药。”元芳拿着我开出的药方说道。看我点了点头，便走出门去。
我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虺文忠，心中的不安越发严重起来。我将此事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遍，猛然意识到，这样的大山沟里，怎么会有如此繁华的镇甸？我刚急急起身，这房间就猛地一震，几声巨大的声响过后，房中顿时陷入漆黑。我深吸几口气，勉强稳定下来，从身上摸出火折子擦燃，仔细看了看周围，虺文忠仍然好好的躺在床上，我松了一口气。不知元芳怎么样了。忽然听见了几声微小的“嘶嘶”声，之后便一阵头晕目眩，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缓缓睁开双眼。我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摇了摇仍有些痛的头，看见自己正在一处牢房之中，栏杆外站着好多紫衣人，周围都是石壁，看来这处牢房是建在地下的。我赶忙环顾四周，这才松了一口气：元芳并不在这里。以他的武功，这些人是不可能抓到他的。虺文忠也在我身旁，仍然没有醒来，我忙摸了摸他的脉搏，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生命危险。我运了运气，才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看来我刚才中了蛇灵的软骨散，虽不会危及生命，但十二个时辰内武功全失。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我忙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大姐。”牢房门口的守卫恭敬的说道。
“啊，你醒了。”大姐笑着看向我，眼中却满是暴戾：“显儿，噢不，现在该叫你如燕。如燕，你还好吧？”
我笑了笑：“不劳大姐挂怀。”我早就料到了，大姐向来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她一定会极尽所有残酷的刑罚来对付我的，这最开始的冷嘲热讽当然就不算什么了。
“你放心，李元芳很快就回来陪你们了。”
我冷冷一笑：“你们是抓不住他的。”
“哦，是吗？”
“大姐，弟兄们刚才在镇中发现了李元芳的尸体。看来他是在店内遭遇机关，身受重伤，逃出来之后死在当街的。弟兄们已将尸体抬来了。”一个紫衣人报告道，说完了一挥手，后面的几个紫衣人便抬着元芳过来了。
我听到了他的话，惊慌失措的冲上前去，果真是元芳！他静静地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嘴角上还有一丝血迹，双目紧闭，不管我怎么叫他，他也听不到了。
“元芳！元芳！”
大姐挥了挥手，他们便将元芳的尸体抬下去了。
我喃喃叫着元芳，沿着栏杆缓缓滑下瘫倒在地上。
“怎么样，显儿？我们刚刚还在讨论这个问题。”大姐得意地笑道。
我缓缓抬起头。大姐看到我眼中的煞人的恨意，不禁后退了一步，随后马上恢复常态。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我咬牙切齿道。
“哦，是吗？我本来还打算在李元芳身上用一遍所有的刑罚，现在看来我要失望了。”她冷笑着离开了。
我这才靠在栏杆上，眼泪缓缓流了下来。本以为我弃暗投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谁知快乐的日子如此短暂，他就先我而去了。
“元芳，我很快就可以来陪你了，那时，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了……”
狄如燕（二）
大姐气急败坏的走进来。本来我这几日都愣愣地，一言不发，可看到大姐这副模样，我心头一动。
“现在能让你如此气急败坏的人……看来李元芳并没有死，而且还给你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是吗？”我试探地问道。
她吃了一惊，随即又恢复了常色：“不错，李元芳并没有死。你很聪明。”看着我掩饰不住的喜悦，她又狞笑了加上了一句：“不过，有你，他马上就要死了！带走!”
远远的就听到了一片鬼哭狼嚎，看来元芳真的没死，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的杀伤力？
果然，我在混战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飞速闪动。我眼中噙满泪水，情不自禁地轻轻叫了声：“元芳。”
他马上回过头来：“如燕！”他大喝一声。
“李元芳，我身旁是你的爱人，脚下是你的朋友，马上放下武器！不然我杀了她！”大姐将抵在我颈上的匕首晃了晃。
元芳满脸焦急，就要过来，大姐厉喝一声：“不要动！你太可怕了，还是离得远一点好。马上放下武器！”大姐将匕首狠狠的向我颈上一刺，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我看着他有些犹豫，便大叫道：“元芳，不要管我！就算你放下武器，肖清芳还是一样会杀了我！”
“当”一声，元芳将他从不离身的链子刀丢在一边。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他却不再看我。
大姐冷笑几声，就要动手，忽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大姐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支袖箭，趁着她身影有些闪动，我用力一推，闪身躲开匕首，而元芳一个转身，踢起了地上的链子刀。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叔父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救了我们。
我和元芳相视一笑，转身杀入人群之中。
大姐气急败坏的走进来。本来我这几日都愣愣地，一言不发，可看到大姐这副模样，我心头一动。
“现在能让你如此气急败坏的人……看来李元芳并没有死，而且还给你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是吗？”我试探地问道。
她吃了一惊，随即又恢复了常色：“不错，李元芳并没有死。你很聪明。”看着我掩饰不住的喜悦，她又狞笑了加上了一句：“不过，有你，他马上就要死了！带走!”
远远的就听到了一片鬼哭狼嚎，看来元芳真的没死，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的杀伤力？
果然，我在混战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飞速闪动。我眼中噙满泪水，情不自禁地轻轻叫了声：“元芳。”
他马上回过头来：“如燕！”他大喝一声。
“李元芳，我身旁是你的爱人，脚下是你的朋友，马上放下武器！不然我杀了她！”大姐将抵在我颈上的匕首晃了晃。
元芳满脸焦急，就要过来，大姐厉喝一声：“不要动！你太可怕了，还是离得远一点好。马上放下武器！”大姐将匕首狠狠的向我颈上一刺，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我看着他有些犹豫，便大叫道：“元芳，不要管我！就算你放下武器，肖清芳还是一样会杀了我！”
“当”一声，元芳将他从不离身的链子刀丢在一边。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他却不再看我。
大姐冷笑几声，就要动手，忽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大姐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支袖箭，趁着她身影有些闪动，我用力一推，闪身躲开匕首，而元芳一个转身，踢起了地上的链子刀。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叔父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救了我们。
我和元芳相视一笑，转身杀入人群之中。
狄如燕(三)
“小姐,老爷叫您呢。”小艾走进房中，盈盈笑道。
我答应了一声，放下手中已缝制一半的长袍，走向正堂。距蛇灵案、江州案结束已经有一年了，叔父和元芳辞官，我们平平静静的生活了一段时间。
“叔父，有什么事吗？”刚进了正堂，就看到叔父一脸悲痛，手中还紧紧攥着手帕，不禁问道。
“哦，是如燕啊。”叔父勉强笑道。“如燕啊，大夫人前些天过身了。她虽不是你的生母，但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所以你得为她守孝，这也是人之常情。快去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动身去并州吊唁。你可能要在并州多待一些日子了。”
大夫人？我吃了一惊。今年年初我同叔父、元芳回过并州，她看起来还很康健，怎么会……我心中一阵难过。在并州的时候，大夫人对我很好，视我如同己出，没想到世事无常，才几个月的工夫，大夫人就过世了。她待我这般好，我自然应该为她守孝， 尽女儿的一份心了。
“好的，我这就去收拾。”
经过几日的奔波，我们终于到了并州。一到狄府，黑白两色的丧饰逐渐印入眼帘，大门正上方斗大的一个“奠”字触目惊心，仿佛吸走了那一天的热气。正厅被布置成了大夫人的灵堂，一具柳木棺材端端正正的摆放在灵堂的中央，大老爷和两位兄长身穿麻布孝服，仿佛在一日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叔父上香之后,我同元芳上了一炷香，在灵位前行了一礼。
我看着大老爷萎靡不振的样子，猛一心酸。大夫人和大老爷的感情一直很好，大夫人过身,他应该是最难过的人了吧。
“父亲。”我轻轻叫了一声。
他一直恍恍惚惚，直到我叫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是如燕回来了。你母亲前些日子还念叨你呢，现在你回来了，可她……唉。”他苦笑了一下。
“大哥，节哀顺变吧，你也要注意身体，不然大嫂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叔父劝道。
“叔父，别院已经收拾出来了，你和小妹、李将军就先住在那儿吧。”二哥对叔父轻声说道
“小姐,老爷叫您呢。”小艾走进房中，盈盈笑道。
我答应了一声，放下手中已缝制一半的长袍，走向正堂。距蛇灵案、江州案结束已经有一年了，叔父和元芳辞官，我们平平静静的生活了一段时间。
“叔父，有什么事吗？”刚进了正堂，就看到叔父一脸悲痛，手中还紧紧攥着手帕，不禁问道。
“哦，是如燕啊。”叔父勉强笑道。“如燕啊，大夫人前些天过身了。她虽不是你的生母，但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所以你得为她守孝，这也是人之常情。快去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动身去并州吊唁。你可能要在并州多待一些日子了。”
大夫人？我吃了一惊。今年年初我同叔父、元芳回过并州，她看起来还很康健，怎么会……我心中一阵难过。在并州的时候，大夫人对我很好，视我如同己出，没想到世事无常，才几个月的工夫，大夫人就过世了。她待我这般好，我自然应该为她守孝， 尽女儿的一份心了。
“好的，我这就去收拾。”
经过几日的奔波，我们终于到了并州。一到狄府，黑白两色的丧饰逐渐印入眼帘，大门正上方斗大的一个“奠”字触目惊心，仿佛吸走了那一天的热气。正厅被布置成了大夫人的灵堂，一具柳木棺材端端正正的摆放在灵堂的中央，大老爷和两位兄长身穿麻布孝服，仿佛在一日之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叔父上香之后,我同元芳上了一炷香，在灵位前行了一礼。
我看着大老爷萎靡不振的样子，猛一心酸。大夫人和大老爷的感情一直很好，大夫人过身,他应该是最难过的人了吧。
“父亲。”我轻轻叫了一声。
他一直恍恍惚惚，直到我叫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是如燕回来了。你母亲前些日子还念叨你呢，现在你回来了，可她……唉。”他苦笑了一下。
“大哥，节哀顺变吧，你也要注意身体，不然大嫂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叔父劝道。
“叔父，别院已经收拾出来了，你和小妹、李将军就先住在那儿吧。”二哥对叔父轻声说道
狄如燕（六）
“如燕啊，皇帝下旨，要我们去凉州查饷银失踪的案子，你还戴着重孝，就先留下来吧。”一早，叔父就对我说。
“嗯。”我点了点头，自己现在确实不便出门。“那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动身。”叔父看了看我和元芳，略有些狡黠的说：“叔父自然要给你们留个告别的时间了，不然，你还不是要怪我这个老朽了？”
“叔父！”我急急地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叔父笑道。
“如燕。”元芳来到我的房中，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笼，里面有一只雪白的信鸽。小艾偷偷笑着退了出去。
“元芳，你买信鸽做甚？”我看了看木笼，好奇的问道。
“无论我在哪里，这只信鸽都可以找到我。这样我们就可以保持联络了。”
“好可爱啊！”我接过笼子，逗了逗那只信鸽，它顿时在笼中上蹿下跳。
元芳笑着看我逗那只鸽子，又说道：“哦对了，那店家说这只鸽子只吃米线。”
我乐了：“别骗人了，哪有吃米线的鸽子？”
元芳也笑了：“信不信由你。”
我歪了歪头，对着这只鸽子说道：“既然是那样，我就叫你米线吧。”它叫了几声。
第二日清晨，我和大老爷、两位兄长为叔父和元芳送行。元芳将我拉到一旁。
“元芳，一切都要小心，知道了吗？不要再像以前办案那样，不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又一次叮嘱道。
“嗯。”元芳停了停，说道：“如燕，你一定等我回来。你放心，我将手头的事忙完，就来接你。”
顿了顿，他又严肃的说：“我想好了，那时你的孝期已过，我就向大人禀报，前来并州提亲！”
我愣住了，抬起头看了着他坚定的眼睛，心中顿时一阵甜蜜。
“我等着你。”我轻轻说道。
元芳对我点了点头，转身上马，扬鞭远行。
我独自一人在门口呆了很久很久。
“如燕啊，皇帝下旨，要我们去凉州查饷银失踪的案子，你还戴着重孝，就先留下来吧。”一早，叔父就对我说。
“嗯。”我点了点头，自己现在确实不便出门。“那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动身。”叔父看了看我和元芳，略有些狡黠的说：“叔父自然要给你们留个告别的时间了，不然，你还不是要怪我这个老朽了？”
“叔父！”我急急地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叔父笑道。
“如燕。”元芳来到我的房中，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笼，里面有一只雪白的信鸽。小艾偷偷笑着退了出去。
“元芳，你买信鸽做甚？”我看了看木笼，好奇的问道。
“无论我在哪里，这只信鸽都可以找到我。这样我们就可以保持联络了。”
“好可爱啊！”我接过笼子，逗了逗那只信鸽，它顿时在笼中上蹿下跳。
元芳笑着看我逗那只鸽子，又说道：“哦对了，那店家说这只鸽子只吃米线。”
我乐了：“别骗人了，哪有吃米线的鸽子？”
元芳也笑了：“信不信由你。”
我歪了歪头，对着这只鸽子说道：“既然是那样，我就叫你米线吧。”它叫了几声。
第二日清晨，我和大老爷、两位兄长为叔父和元芳送行。元芳将我拉到一旁。
“元芳，一切都要小心，知道了吗？不要再像以前办案那样，不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又一次叮嘱道。
“嗯。”元芳停了停，说道：“如燕，你一定等我回来。你放心，我将手头的事忙完，就来接你。”
顿了顿，他又严肃的说：“我想好了，那时你的孝期已过，我就向大人禀报，前来并州提亲！”
我愣住了，抬起头看了着他坚定的眼睛，心中顿时一阵甜蜜。
“我等着你。”我轻轻说道。
元芳对我点了点头，转身上马，扬鞭远行。
我独自一人在门口呆了很久很久。
狄如燕（七）
“如燕，你还好吧？”元芳向我慢慢走来。
“元芳！”我的眼睛顿时又湿又热。“你终于来了。”一时之间，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怔怔地看着对方。
“如燕，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元芳深深地看着我，慢慢后退。
“元芳，你到哪儿去？”我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急忙问道。
元芳并不答话，只是渐渐远去。我追上前去，元芳却不见了，只是远处驶来一条大船，上面燃着熊熊的火焰。待到那船驶近了，我才看到，那船上赫然是元芳！他身受重伤，已经站立不稳，只得将链子刀插到身旁的一根桅杆上，以保持不倒。他张嘴一口鲜血喷出，随即被大火湮灭。
“元芳！”我猛然惊醒，看着熟悉的房间，才意识到原来只是一场梦。
自从前两日米线带回一封元芳的书信之后，我就连着几日做噩梦。他说饷银被劫案已经了结，而他一路追踪水部郎中李翰大人的遗孀宁氏，他说此案非比寻常，牵涉到江湖巨恶铁手团，他觉得此行凶险异常，不过叫我不要担心，说他会平安归来。我曾与铁手团打过交道，那里面都是些武功高绝、凶狠残忍之辈，所以我非常担心。
过了好几日，我路过大老爷的房间，听到他正和两位兄长说话。我本无心听，但隐约听到了“李将军”、“殉难”的字眼，大惊之下，我连忙侧身偷听。
“父亲，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如燕？”
大老爷略一沉吟：“我也没有主意。先不要告诉她，不然她一难过，做出什么傻事来，那……”
“是啊，小妹和李将军的感情那么好，怕是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打击。只是可怜了李将军，如此顶天立地的人，怎么……唉。”是二哥的声音。
我忙推开了门：“元芳他怎么了？”
他们看着我，大惊失色，半晌，大哥看了一眼大老爷和二哥，才很小心地斟酌道：“小妹，扬州传来消息，说是……说是李将军殉职了！”
我仿佛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好久，才喃喃地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李元芳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杀死呢？”
“如燕，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身子要紧啊。”大老爷看着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小心劝道。
“小女如燕告辞！”说罢，我转身向房中跑去。我要去扬州。
“小妹！”大哥在身后叫我。
“算了，让她去吧。”大老爷摇了摇头。
我收拾好行李，快马加鞭，赶往扬州。
“如燕，你还好吧？”元芳向我慢慢走来。
“元芳！”我的眼睛顿时又湿又热。“你终于来了。”一时之间，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怔怔地看着对方。
“如燕，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元芳深深地看着我，慢慢后退。
“元芳，你到哪儿去？”我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急忙问道。
元芳并不答话，只是渐渐远去。我追上前去，元芳却不见了，只是远处驶来一条大船，上面燃着熊熊的火焰。待到那船驶近了，我才看到，那船上赫然是元芳！他身受重伤，已经站立不稳，只得将链子刀插到身旁的一根桅杆上，以保持不倒。他张嘴一口鲜血喷出，随即被大火湮灭。
“元芳！”我猛然惊醒，看着熟悉的房间，才意识到原来只是一场梦。
自从前两日米线带回一封元芳的书信之后，我就连着几日做噩梦。他说饷银被劫案已经了结，而他一路追踪水部郎中李翰大人的遗孀宁氏，他说此案非比寻常，牵涉到江湖巨恶铁手团，他觉得此行凶险异常，不过叫我不要担心，说他会平安归来。我曾与铁手团打过交道，那里面都是些武功高绝、凶狠残忍之辈，所以我非常担心。
过了好几日，我路过大老爷的房间，听到他正和两位兄长说话。我本无心听，但隐约听到了“李将军”、“殉难”的字眼，大惊之下，我连忙侧身偷听。
“父亲，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如燕？”
大老爷略一沉吟：“我也没有主意。先不要告诉她，不然她一难过，做出什么傻事来，那……”
“是啊，小妹和李将军的感情那么好，怕是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打击。只是可怜了李将军，如此顶天立地的人，怎么……唉。”是二哥的声音。
我忙推开了门：“元芳他怎么了？”
他们看着我，大惊失色，半晌，大哥看了一眼大老爷和二哥，才很小心地斟酌道：“小妹，扬州传来消息，说是……说是李将军殉职了！”
我仿佛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好久，才喃喃地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李元芳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杀死呢？”
“如燕，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身子要紧啊。”大老爷看着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小心劝道。
“小女如燕告辞！”说罢，我转身向房中跑去。我要去扬州。
“小妹！”大哥在身后叫我。
“算了，让她去吧。”大老爷摇了摇头。
我收拾好行李，快马加鞭，赶往扬州。
狄如燕（八）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殷勤的招呼。
我下了马，“一间上房，把马牵到后面去。随便弄些饭菜来，送到我房中。”我来到了迎宾驿。这里是去扬州的必由之路，来来往往的人都会来到这里吃饭或休息。
“客官，您的饭菜来了。”小二端着一个托盘进入房中。
“多谢了。小二哥，不知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我将在并州闲暇之时画的元芳的画像展开，放到桌上。
“这……”小二吃惊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拿出一锭银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小二这才笑着说道：“这个人啊，见过见过。十几日前，他来到我们这儿，要说他可真是个怪人，他让我去找两个人和黑斗篷，扮成他的朋友的模样，骑马一直往东跑，而他却让他的那两个朋友坐着我们这儿的垃圾车走了。他自己是走的水路。”
“小二哥，多谢了。”
看来他却是遇到了伏击。他永远是这样，先考虑的总是别人。他让那二人坐垃圾车走，自己大摇大摆的走水路，明显就是把自己树成靶子，吸引杀手的注意力。我想起前两天的那个梦中燃烧的船，心中越发焦急，我没有再休息，直接去了码头。
“船家。”我来到码头，登时愣住了，这里的景物和那日梦中的一模一样。我忙叫住了一个船夫，给了他十两银子。
“啊，姑娘坐船？”那船夫眉开眼笑。
“船家，这两日，码头出过什么大事吗？”
“啊呀，要说大事，那还是真有一件。前些天，我们这码头最大的客船被烧啦，全船几十个人，一个都没活，全死啦……姑娘啊，你是没见，那个惨啊。姑娘？”
元芳，那夜，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铁手团！你们全要死！我要让你们陪葬！”我大吼道。一个码头的人都看向了我，而我翻身上马，直奔郄州。
我在蛇灵时，曾和铁手团打过交道，所以我知道铁手团的一处分坛就在郄州。
我已从那个分堂的堂主那儿得知了这一切。在我的胁迫下，他告诉我，十几日前，因为郄州距扬州很近，总堂从他这抽调了好多人手去袭击一个人，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就是李元芳。那夜他们死伤惨重，而李元芳最终被烧死在运河之上。我逼着他写出了那夜参与袭击的所有堂口的名单，之后，杀了他。
元芳，对不起，我曾答应过你不再轻易杀人。只是，那夜袭击你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元芳，待我报了仇，再来向你道歉。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殷勤的招呼。
我下了马，“一间上房，把马牵到后面去。随便弄些饭菜来，送到我房中。”我来到了迎宾驿。这里是去扬州的必由之路，来来往往的人都会来到这里吃饭或休息。
“客官，您的饭菜来了。”小二端着一个托盘进入房中。
“多谢了。小二哥，不知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我将在并州闲暇之时画的元芳的画像展开，放到桌上。
“这……”小二吃惊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拿出一锭银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小二这才笑着说道：“这个人啊，见过见过。十几日前，他来到我们这儿，要说他可真是个怪人，他让我去找两个人和黑斗篷，扮成他的朋友的模样，骑马一直往东跑，而他却让他的那两个朋友坐着我们这儿的垃圾车走了。他自己是走的水路。”
“小二哥，多谢了。”
看来他却是遇到了伏击。他永远是这样，先考虑的总是别人。他让那二人坐垃圾车走，自己大摇大摆的走水路，明显就是把自己树成靶子，吸引杀手的注意力。我想起前两天的那个梦中燃烧的船，心中越发焦急，我没有再休息，直接去了码头。
“船家。”我来到码头，登时愣住了，这里的景物和那日梦中的一模一样。我忙叫住了一个船夫，给了他十两银子。
“啊，姑娘坐船？”那船夫眉开眼笑。
“船家，这两日，码头出过什么大事吗？”
“啊呀，要说大事，那还是真有一件。前些天，我们这码头最大的客船被烧啦，全船几十个人，一个都没活，全死啦……姑娘啊，你是没见，那个惨啊。姑娘？”
元芳，那夜，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吗？
“铁手团！你们全要死！我要让你们陪葬！”我大吼道。一个码头的人都看向了我，而我翻身上马，直奔郄州。
我在蛇灵时，曾和铁手团打过交道，所以我知道铁手团的一处分坛就在郄州。
我已从那个分堂的堂主那儿得知了这一切。在我的胁迫下，他告诉我，十几日前，因为郄州距扬州很近，总堂从他这抽调了好多人手去袭击一个人，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人就是李元芳。那夜他们死伤惨重，而李元芳最终被烧死在运河之上。我逼着他写出了那夜参与袭击的所有堂口的名单，之后，杀了他。
元芳，对不起，我曾答应过你不再轻易杀人。只是，那夜袭击你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元芳，待我报了仇，再来向你道歉。
狄如燕（九）
“元芳,等着我,待我为你报了仇,就来陪你。”我站在船头，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泪水潸然而下。风吹动白色的纱衣，也拂去了脸上的泪水。
这些天，我按那个堂主所说，去各个分坛报仇，现在只剩一处了。只是我自己也身受重伤，不知能不能支撑到那一刻。
我叹了一口气，俯身打算进入舱中，猛然看见岸边停靠的一只小船上站着两个人，那个女子着一身淡粉色的绸裙，而那个穿一身白色长袍的男人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
“元芳！元芳！”我大声呼喊，可那人却毫无反应。难道是我认错人了？不可能！我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只小船上。
不错，他真的是元芳！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英俊的脸，泪水夺眶而出。
“元芳！你没有死！”我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他，谁知他一反身，挣脱开来。他诧异的看着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我一般。
“这位姑娘，你……”他似乎很吃惊我的鲁莽。
“水生，出什么事了？”一个甜甜的声音传了过来，是那个女子走了过来，她长相甜美,眼眸中满是纯真,一身淡粉色的绸裙更衬出了她似雪的肌肤。她也诧异地看着我一脸的泪水。“她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他对那女子说，眼中有着淡淡的温柔。
“元芳，你……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我是如燕啊。”耳边传来了几声鸽啼，我回头一看，米线在笼中激动得跳上跳下。
“小清发现我漂在运河里并救起了我，醒来后我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怎么，姑娘，你知道我是谁？”他一脸茫然地对我说。
姑娘，他竟然叫我姑娘！
我看着那女子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对元芳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吧。”他淡淡地说。我们一同来到岸上。
“你是什么人？你认识我？”他问我。
我勉强笑了笑：“我是你的朋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醒来后，只记得两件事，一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另一个就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胖胖的老人家的脸。”他叹了一口气。
我直视他的眼睛，问道：“如果你知道了你的过去，你愿意回到从前吗？”
他愣了愣，回答道：“不。”
我又艰难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已经有爱人了，也许你还有没完成的事。你难道愿意做现在的你，而放弃过去吗？”
他想了想，坚定地说：“是的，也许我有着不可割舍的过去，原本我也很希望可以回忆起过去的一切，可是现在，我愿意为了小清而去做水生！”
一阵头晕目眩。
“姑娘，你没事吧？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又问。
我淡淡一笑：“既然你不想再回到过去，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吗？”
“水生，”小清跑了过来，“彭春的伤势好像又严重了！”
“什么？”他抓起小清的手。“走，过去看看。”
我觉着我再也没有勇气呆下去了。“对不起，打扰了。”我对他们二人点了点头，便施展轻功夺路而逃，回到了小船上。听见小清在问：“水生，她是谁啊？她怎么怪怪的？”后面元芳在喊“姑娘”，而我没有再回头，背身坐在小船上，任泪水不断落下。
元芳，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元芳，你还记得叔父是吗？那么，我呢？你已经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忘记了我们的过去，忘了我吗？你的生命中，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是吗？
元芳，我不怪你。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元芳，你不再是我的乖乖了，你是小清的水生了。你的笑，你的泪，你的每一个眼神，都是为了小清，那个纯洁的女孩子。我不恨她，也不怨你，真的。
祝你们幸福。小清，好好照顾他吧。
可是为什么我会如此心痛？我不应该自私的，忘了我们的过去，也忘了你的痛苦，重新开始吧。
也许这世上已经没有我存在的价值了。元芳，待我为你报了仇，就让我同你的记忆一起消失吧。在那边，我会守着我们的过去，永远，永远。
元芳，元芳，就让我多叫你几声吧，元芳，元芳……
一个人坐在船头，脸上带着笑，眼中却不断滑落泪水。没有察觉肩上的伤口何时迸裂开来，血慢慢洇开，同泪水一起染湿了白色的纱衣。
过了一会儿，我才擦了擦泪水，慢慢回到舱中简单的包扎伤口。据上次那个堂口的人交待，最后一个分坛距这儿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先不想这些了吧，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肩上一重，是米线落在上面。刚才米线也认出了元芳，可惜元芳也不认识它了。
“元芳,等着我,待我为你报了仇,就来陪你。”我站在船头，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泪水潸然而下。风吹动白色的纱衣，也拂去了脸上的泪水。
这些天，我按那个堂主所说，去各个分坛报仇，现在只剩一处了。只是我自己也身受重伤，不知能不能支撑到那一刻。
我叹了一口气，俯身打算进入舱中，猛然看见岸边停靠的一只小船上站着两个人，那个女子着一身淡粉色的绸裙，而那个穿一身白色长袍的男人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
“元芳！元芳！”我大声呼喊，可那人却毫无反应。难道是我认错人了？不可能！我纵身一跃，跳到了那只小船上。
不错，他真的是元芳！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英俊的脸，泪水夺眶而出。
“元芳！你没有死！”我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他，谁知他一反身，挣脱开来。他诧异的看着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我一般。
“这位姑娘，你……”他似乎很吃惊我的鲁莽。
“水生，出什么事了？”一个甜甜的声音传了过来，是那个女子走了过来，她长相甜美,眼眸中满是纯真,一身淡粉色的绸裙更衬出了她似雪的肌肤。她也诧异地看着我一脸的泪水。“她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他对那女子说，眼中有着淡淡的温柔。
“元芳，你……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我是如燕啊。”耳边传来了几声鸽啼，我回头一看，米线在笼中激动得跳上跳下。
“小清发现我漂在运河里并救起了我，醒来后我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怎么，姑娘，你知道我是谁？”他一脸茫然地对我说。
姑娘，他竟然叫我姑娘！
我看着那女子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对元芳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吧。”他淡淡地说。我们一同来到岸上。
“你是什么人？你认识我？”他问我。
我勉强笑了笑：“我是你的朋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醒来后，只记得两件事，一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另一个就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胖胖的老人家的脸。”他叹了一口气。
我直视他的眼睛，问道：“如果你知道了你的过去，你愿意回到从前吗？”
他愣了愣，回答道：“不。”
我又艰难地问:“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已经有爱人了，也许你还有没完成的事。你难道愿意做现在的你，而放弃过去吗？”
他想了想，坚定地说：“是的，也许我有着不可割舍的过去，原本我也很希望可以回忆起过去的一切，可是现在，我愿意为了小清而去做水生！”
一阵头晕目眩。
“姑娘，你没事吧？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又问。
我淡淡一笑：“既然你不想再回到过去，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吗？”
“水生，”小清跑了过来，“彭春的伤势好像又严重了！”
“什么？”他抓起小清的手。“走，过去看看。”
我觉着我再也没有勇气呆下去了。“对不起，打扰了。”我对他们二人点了点头，便施展轻功夺路而逃，回到了小船上。听见小清在问：“水生，她是谁啊？她怎么怪怪的？”后面元芳在喊“姑娘”，而我没有再回头，背身坐在小船上，任泪水不断落下。
元芳，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元芳，你还记得叔父是吗？那么，我呢？你已经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忘记了我们的过去，忘了我吗？你的生命中，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是吗？
元芳，我不怪你。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元芳，你不再是我的乖乖了，你是小清的水生了。你的笑，你的泪，你的每一个眼神，都是为了小清，那个纯洁的女孩子。我不恨她，也不怨你，真的。
祝你们幸福。小清，好好照顾他吧。
可是为什么我会如此心痛？我不应该自私的，忘了我们的过去，也忘了你的痛苦，重新开始吧。
也许这世上已经没有我存在的价值了。元芳，待我为你报了仇，就让我同你的记忆一起消失吧。在那边，我会守着我们的过去，永远，永远。
元芳，元芳，就让我多叫你几声吧，元芳，元芳……
一个人坐在船头，脸上带着笑，眼中却不断滑落泪水。没有察觉肩上的伤口何时迸裂开来，血慢慢洇开，同泪水一起染湿了白色的纱衣。
过了一会儿，我才擦了擦泪水，慢慢回到舱中简单的包扎伤口。据上次那个堂口的人交待，最后一个分坛距这儿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先不想这些了吧，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肩上一重，是米线落在上面。刚才米线也认出了元芳，可惜元芳也不认识它了。
狄如燕（十一）
“到了。”我轻轻地说。擦了擦双刀，我跳下了船。
最后一座分坛实际上是这个庞大的船坞，它为铁手团提供船只和船工，当然，它当中也有许多武艺高强的奇人。那夜袭击元芳时，这个分坛就提供了许多人手。
“姑娘，您是要订船吧。”一个船工热情地招呼道。
我心中冷笑几声。若要不是那旗帜下方有一个小小的铁手标识，我还真以为那堂主欺骗于我呢。
“哦，我不订船。”我盈盈笑道。
“那您是……”
“我？我只要你的命！”话音刚落，我便动手了。他诧异地瞪着插在自己心口的刀，慢慢倒下了。
“快去叫堂主！”一群船工手握各式各样的兵刃围住了我。周围已经躺倒了十几号人。
“叫吧，全部出来吧！”我大喝一声，然后以左脚为中心，闪电一般打了一个盘旋，手中的刀也画出了一个华丽的圆圈，鲜血四溅。
一炷香的功夫，我脚踩着各色兵刃和一地的鲜血，进入了船坞。刚一进入，几个人便堵住了大门。从大堂之中出来了一群人，为首的穿着一身青布衣服，头上梳着奇怪的发髻。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为首的问道。
我用手帕擦了擦刀，悠悠问道：“还记得李元芳吗？”
他一脸诧异，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打了个寒噤：“你是……”
看来他的确参与了对元芳的袭击。“你没必要知道。”说完，我便一踏地面，举起刀向他袭去。左右的人围住了我，不断地进攻。这些人明显比刚才的那些船工高明了不少，不过，他们还伤不了我。
那堂主手持一把厚背大砍刀，刀背上铸有七个孔洞，穿着七个铜环，他持刀向我看来。此人力大无穷，硬功了得，面对面硬碰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之下，我只好左右躲闪。他大吼几声，身子一个前空翻，砍刀凝为几道青光对准我的三路要害袭来，我向后一闪，手持双刀从他右侧劈去，谁料想身后已被我洞穿胸膛的一人突然发难，拿起匕首向我投来，而此时那把砍刀也压制住我，令我躲闪不及，使匕首刺进我的小腿。
我忍痛拔下匕首，左腿顺势一踢，匕首便正中那人咽喉。那堂主瞅准时机，对准我头顶砍来，我向左偏去，刀便砍向我的手腕，我忙掷出一把刀，减缓那砍刀的力道，然而砍刀还是击中了玉镯，并在我手腕上留下长长的一道伤口。
看着玉镯被击成两半，高高飞起，我顿时忘记了一切，心急火燎的向后两个空翻，在玉镯落地之前抓住了它，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忽然觉得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那刀已将我小腹刺了个对穿。我一回头，看见他拔出了刀，凝力割向我的咽喉，我用刀挡住，他大喝一声，将刀猛一翻转，挑飞了我的柳叶刀。看着刀距我头顶越来越近，自己又失了武器，情急之下，我拔下头上的银簪，用尽全力，投中他的眉心。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他慢慢倒下了。
我呼了一口气，手中紧紧地握着玉镯，望了望一地的尸体，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捡起了双刀，但我又将刀扔了下来。在我生命的最后，我不想再做一个杀手。我只想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子。
我笑了笑，支撑着自己走上了小船。放开纤绳，任小船随水漂流。靠在船头，我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又拿出了玉镯。我努力地将破碎的玉镯拼合在一起，泪水终于落下了。
元芳，对不起，弄坏了你送我的玉镯。不过，玉镯破碎了，我的回忆，我们的过去永远也不会碎。
元芳，我完成了我的诺言，为你报了仇。我要走了，我要带着我们的海誓山盟走了。
元芳，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元芳，谢谢你让我从苏显儿成为了狄如燕，你给了我一生最美的回忆。现在，我不再是一个杀手，我只是一个爱你的女子，一个默默为你祝福的普通的女子。
元芳，让我最后叫你一声，元芳……
“到了。”我轻轻地说。擦了擦双刀，我跳下了船。
最后一座分坛实际上是这个庞大的船坞，它为铁手团提供船只和船工，当然，它当中也有许多武艺高强的奇人。那夜袭击元芳时，这个分坛就提供了许多人手。
“姑娘，您是要订船吧。”一个船工热情地招呼道。
我心中冷笑几声。若要不是那旗帜下方有一个小小的铁手标识，我还真以为那堂主欺骗于我呢。
“哦，我不订船。”我盈盈笑道。
“那您是……”
“我？我只要你的命！”话音刚落，我便动手了。他诧异地瞪着插在自己心口的刀，慢慢倒下了。
“快去叫堂主！”一群船工手握各式各样的兵刃围住了我。周围已经躺倒了十几号人。
“叫吧，全部出来吧！”我大喝一声，然后以左脚为中心，闪电一般打了一个盘旋，手中的刀也画出了一个华丽的圆圈，鲜血四溅。
一炷香的功夫，我脚踩着各色兵刃和一地的鲜血，进入了船坞。刚一进入，几个人便堵住了大门。从大堂之中出来了一群人，为首的穿着一身青布衣服，头上梳着奇怪的发髻。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为首的问道。
我用手帕擦了擦刀，悠悠问道：“还记得李元芳吗？”
他一脸诧异，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打了个寒噤：“你是……”
看来他的确参与了对元芳的袭击。“你没必要知道。”说完，我便一踏地面，举起刀向他袭去。左右的人围住了我，不断地进攻。这些人明显比刚才的那些船工高明了不少，不过，他们还伤不了我。
那堂主手持一把厚背大砍刀，刀背上铸有七个孔洞，穿着七个铜环，他持刀向我看来。此人力大无穷，硬功了得，面对面硬碰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之下，我只好左右躲闪。他大吼几声，身子一个前空翻，砍刀凝为几道青光对准我的三路要害袭来，我向后一闪，手持双刀从他右侧劈去，谁料想身后已被我洞穿胸膛的一人突然发难，拿起匕首向我投来，而此时那把砍刀也压制住我，令我躲闪不及，使匕首刺进我的小腿。
我忍痛拔下匕首，左腿顺势一踢，匕首便正中那人咽喉。那堂主瞅准时机，对准我头顶砍来，我向左偏去，刀便砍向我的手腕，我忙掷出一把刀，减缓那砍刀的力道，然而砍刀还是击中了玉镯，并在我手腕上留下长长的一道伤口。
看着玉镯被击成两半，高高飞起，我顿时忘记了一切，心急火燎的向后两个空翻，在玉镯落地之前抓住了它，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忽然觉得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那刀已将我小腹刺了个对穿。我一回头，看见他拔出了刀，凝力割向我的咽喉，我用刀挡住，他大喝一声，将刀猛一翻转，挑飞了我的柳叶刀。看着刀距我头顶越来越近，自己又失了武器，情急之下，我拔下头上的银簪，用尽全力，投中他的眉心。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他慢慢倒下了。
我呼了一口气，手中紧紧地握着玉镯，望了望一地的尸体，摇摇晃晃的走过去捡起了双刀，但我又将刀扔了下来。在我生命的最后，我不想再做一个杀手。我只想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子。
我笑了笑，支撑着自己走上了小船。放开纤绳，任小船随水漂流。靠在船头，我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又拿出了玉镯。我努力地将破碎的玉镯拼合在一起，泪水终于落下了。
元芳，对不起，弄坏了你送我的玉镯。不过，玉镯破碎了，我的回忆，我们的过去永远也不会碎。
元芳，我完成了我的诺言，为你报了仇。我要走了，我要带着我们的海誓山盟走了。
元芳，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元芳，谢谢你让我从苏显儿成为了狄如燕，你给了我一生最美的回忆。现在，我不再是一个杀手，我只是一个爱你的女子，一个默默为你祝福的普通的女子。
元芳，让我最后叫你一声，元芳……
狄如燕（十二）
（铁手团总坛 李元芳和云姑杀死了宗主 ）
“大人，我们按那份铁手团各堂口的名单一一前去清剿，可是一部分堂口的人都已经被杀了。”张环向狄仁杰禀报。
“什么？”狄公一脸不可思议，喃喃道：“难道还有第二股力量？不应该啊。”
“噢，大人，距此处最近的一处还没有查。”
“大人，卑职……卑职几天前在运河中看到了如燕……”李元芳收剑入鞘，对狄公说。
“如燕？难道是她？走，去看看。”
（铁手团分坛）李元芳在一地尸体间发现了一对柳叶刀。
“还是热的。看来他们刚刚被杀死不久。”狄公探了探地上的尸体，沉声说。这是一只白鸽飞进院中，落在李元芳的肩上，不停鸣叫。
“米线？”李元芳摸了摸白鸽羽毛上的一点血迹，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呼一声“不好！”，遂用轻功掠出院墙，不顾身后人大声呼喊“元芳！”“李将军！”
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我微微一笑，是时候了。元芳，多希望能再听你叫我一声“如燕”啊。
“如燕！如燕！”
元芳，是你在叫我吗？
谢谢你，元芳，纵使不是真的。
“如燕！”这的确是元芳的声音。我正感诧异，忽然一个人落在我的身边。
“如燕，对不起！我来晚了！”
元芳，真的是你！我伸出手，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它。“元芳，真的是你……”我满足了，能在死前看见你，听见你叫我“如燕”，我满足了。
“对不起，如燕，我不该忘记你，我不该在运河上说我要做水生，我不该忘记我们的一切……”
“元芳……”我看着他深邃的眸子中满是悲伤，望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清晰又模糊，还想说些什么，但一阵难以抵抗的睡意包围了自己，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滴冰凉的液体溅在脸上，耳边传来元芳的低语。
“如燕，我们走，我们回洛阳成亲。如燕，你将是我唯一的妻子。如燕，你是我唯一的爱人，永远，永远……”
谢谢你，元芳。
元芳，不要哭，我不后悔。
（铁手团总坛 李元芳和云姑杀死了宗主 ）
“大人，我们按那份铁手团各堂口的名单一一前去清剿，可是一部分堂口的人都已经被杀了。”张环向狄仁杰禀报。
“什么？”狄公一脸不可思议，喃喃道：“难道还有第二股力量？不应该啊。”
“噢，大人，距此处最近的一处还没有查。”
“大人，卑职……卑职几天前在运河中看到了如燕……”李元芳收剑入鞘，对狄公说。
“如燕？难道是她？走，去看看。”
（铁手团分坛）李元芳在一地尸体间发现了一对柳叶刀。
“还是热的。看来他们刚刚被杀死不久。”狄公探了探地上的尸体，沉声说。这是一只白鸽飞进院中，落在李元芳的肩上，不停鸣叫。
“米线？”李元芳摸了摸白鸽羽毛上的一点血迹，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呼一声“不好！”，遂用轻功掠出院墙，不顾身后人大声呼喊“元芳！”“李将军！”
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我微微一笑，是时候了。元芳，多希望能再听你叫我一声“如燕”啊。
“如燕！如燕！”
元芳，是你在叫我吗？
谢谢你，元芳，纵使不是真的。
“如燕！”这的确是元芳的声音。我正感诧异，忽然一个人落在我的身边。
“如燕，对不起！我来晚了！”
元芳，真的是你！我伸出手，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它。“元芳，真的是你……”我满足了，能在死前看见你，听见你叫我“如燕”，我满足了。
“对不起，如燕，我不该忘记你，我不该在运河上说我要做水生，我不该忘记我们的一切……”
“元芳……”我看着他深邃的眸子中满是悲伤，望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清晰又模糊，还想说些什么，但一阵难以抵抗的睡意包围了自己，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滴冰凉的液体溅在脸上，耳边传来元芳的低语。
“如燕，我们走，我们回洛阳成亲。如燕，你将是我唯一的妻子。如燕，你是我唯一的爱人，永远，永远……”
谢谢你，元芳。
元芳，不要哭，我不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