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下着雨。
“雨伞歪了。”
“你看错了,雨伞没歪。”
视线停留在微微生锈的伞柄上。
“不,它歪了。”
细细的雨丝,软软的,落在衣肩上,一点点润湿了一片浅蓝。
“真的没有呐。”
努力地想摆正这斜了的伞,它却依然倾斜着。
天黑沉沉的,打着雷。
“你来晚了。”
一身青衣,喘着气,举着碧蓝的精致的伞儿。
“对不起。”
抽出一条青兰的手绢,轻轻擦拭着那人额上的细汗。
“走吧。”
肩并着肩,走进密密的雨帘。
修长的手中,竹制的伞柄悄悄倾斜着。
“又有任务了?”
“是啊,又要离开你了,真舍不得。”
“你们的目标是?”
“行规,保密。”
“好吧,保重。”
“放心呐。”
一星期后,他像空气一样消失,干净的仿佛世上从来没有这个人。
“我要出嫁了,他们说,为我选了个好人家。”
“你信?”
“当然不,他们只认钱。”
“我要带你走。”
“何时?”
“明晚三更。”
半个月后,她一身红装妖娆,坐在鲜红的轿子中,潸然泪下。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这,模糊了视线。
窗内,暗黄的灯光,照亮桌上一本牛皮笔记本。
你去哪了?好想你。
——你消失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上面压着一把深蓝的伞,隐约能看见斑斑泥点,丝丝血迹。
一边的黑咖啡在纯白的咖啡杯里冒着缕缕热气。
门外,院里的花草树木在风雨中摇摆不定。
门内,幽暗的烛光摇曳着,颤动着。
我的丈夫对我很好,望君勿念。
——琴
与碧蓝色的伞儿,融入烛火中,化为灰烬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