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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の作品】古典·绾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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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9-10-25 19:09回复
    画魂•绾青丝
              冰舞步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对镜绾青丝,深拜楼心月,此番若离去,后会再无期。
    [青蛾]
    夜凉如水,月色如霜。庭院深深深几许,花随风坠,满地梨花的雪白间夹几瓣血棠的落红,凄迷如雨。
    当入暮清寒的夜风缠绕着花香,吹落进那片破旧的院落时,苏离正伴着一豆星点之火伏案疾笔。纵是夜深露重的沁肤薄凉,然那张俊雅却略微瘦弱的脸庞上,却依旧点染了几许清晰的薄汗,氤氲一片水光自额际汩汩流溢而下。
    他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画师,已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这般昼夜苦读,哪怕是身心俱疲亦不肯稍事歇息,似乎自懂事之年每日的时光就是这般惶惶度过。
    他依旧记得儿时那般几近深刻入骨的回忆,苏家祖上便是以画为生,是名满天下的名画师,代代精良,唯一只传至他这一代却冷了门庭,熄了星火。
    听娘亲说,当他出生之时,当年画艺精湛无双的父亲看了一眼他的手,便幽幽叹了一口气,说,这双手五指粗短,指骨纤细,腕骨脆弱,是天生执不起画笔的,看来苏家这一代便注定要没落在我手里了。
    彼时的父亲眼眸深处,是悲伤欲绝的失望和叹息,尔后未置一词的转身离开,自此以后他便再难见到父亲的面。而父亲作画的书房亦成了他的禁地,两人恍如陌路人般在同一个屋檐下整整十五载。
    在这十五年里,娘亲待他虽尽职尽责却少了温情,幼年的时光里,当别家孩童依偎在父母怀里膝下承欢时,陪伴他的却只有冰冷的桌椅和画轴。他亦不怨不悔,每日只是伏案飞笔走墨,哪怕十指血迹斑驳也不肯停歇,只昐自己能以勤补拙,终有一日唤回自小便失落的亲情。
    一日,他将费尽千辛作的画交予娘亲时,那张从不肯轻易动容的脸终于有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忽然觉得,只为这嫣然一笑,多年隐忍的伤痛与辛苦都烟消云散了。
    岂料,当他兴致勃勃将画小心捧进他自小禁足的书房时,父亲那张素日冷漠却也温和的脸庞却变了颜色。他的画被撕得粉碎,然后狠狠砸在脸上,他听见父亲声嘶力竭的喝斥,苏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榆木疙瘩,这种画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少年的自尊和心灵在那一瞬间就如同撕碎的画一样支离破碎,于是他不再有任何眷恋,仓皇而逃出那个没有半分温情的繁华院落。
    辗转红尘里颠沛流离了数载,直至一日在异乡偶遇同乡族人,得知那个在天下依然赫赫有名富丽家道早已没落,沧桑满面的他急忙转身匆匆奔回家中,方知父母皆丧,未留下只言片语,只保存下那只父亲画遍天下山水的狼毫,听说是父亲临死前依旧死死抓在掌心不肯放松的。
    悲伤漫天袭来,炎炎三伏天却让人如坠冰窟,从那一刻起,他便发誓要让苏家扬名立万,不会在他手里没落下去。
    迷糊间,苏离感觉脸颊上有着什么在扑腾,他蓦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又不知不觉昏昏睡去,而且竟还梦到幼年之事。
    有些迷茫的抬眼,却惊惶的发现不知何时一旁的油灯已倾倒,燃上了书案上铺陈的画卷,一只青蛾在火影憧憧里扑腾,柔嫩的翅膀无声扇动着,似是想扑灭那方开始蔓延的烈烈火焰。
    幸是那只青蛾在他沉入梦乡里扑腾上他的脸颊惊醒了他,要不今日非酿成一场火灾不可。苏离赶忙用笔尾挑出那只赴火的青蛾,然后急忙扶正了倾倒的青灯,随后用衣袖扑灭了燃烧上画卷尾端的斑驳火光。
    展开画卷,卷中人是一名巧笑倩兮的淡妆女子,然而却只有形无神,眼神空洞,笑容茫然,轻薄霓裳的下摆被火焰燎得半焦。就在苏离不着痕迹暗叹出口时,那只触须被火焰灼断的青蛾却蓦然伏上画中女子的脸颊,一动不动,竟似就此死去了一般。


    2楼2009-10-25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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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梦]
      铜镜映无邪,斑驳的镜面映出芙蓉面容,眉是青山黛,眼是水波横,唇是樱颗绽。肤白胜雪,颊旁晕染着绯霞般诱人的点点桃红,眼眸流转,涤荡出秋水般含羞带怯的潋滟波光。眉眼如画,春花般嫣红的樱唇只轻轻一牵,便是姹紫嫣红开遍,盖过了满园春色,此时的苏离方知什么叫一笑倾人城。
      无意识的屏住呼吸,苏离眼也不眨的看着端坐在铜镜前的娉婷身影,迷茫的眼定在镜面里倒映的桃花容颜,似是意识到他一瞬不瞬的凝视。那女子便袅袅娜娜的侧首抬眸,只一眼,苏离刹那间却如受了定身术般怔在当场。
      那女子的眉眼,那头如瀑柔顺的青丝万千,那身秾纤合度包裹在白衣胜雪的玲珑身段,无一不是他笔下飞笔走墨苦思冥想出的画中人物。
      可是她是她,却又不是她,因为纵是眉眼如此相似到几无差别,可是那波光流转的眉眼含情,那活色生香的笑靥如花。纵不动不语亦风情万种的葳蕤生姿,是他笔下有形无神的她决计无法拥有的。
      公子,为什么用这么惊异的眼神看着我,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青蛾,青蛾姑娘。恍惚间,青葱玉指已抚上他的面容,带着玉一般冷清清的薄凉。那冰霜一样的温度,竟刺得苏离如遭蜂蛰一样跳了起来,旋即惊出一身冷汗淋漓。
      睁开眼,苏离方知自己是红楼美梦一场,他又在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了。此时那副画依旧安静的放在书案上,烧坏的尾端被他精心修复过,若不是仔细观察,是决计看不出焦痕的。画中女子依旧容颜如玉,只是有形无神,眉眼空洞。而那只青蛾,依旧静静伏在画中女子的眉梢处,前几日被燎断的触须已生长如初。
      看来近日果真是累坏了,竟做了那般荒诞的梦,这只青蛾也真是奇怪,对一旁闪烁的烛火视而不见,却只是对这副形而不实的画情有独钟,可笑哪,他苏离学画十余载,却只觅得一只青蛾为知音。
      苏离抬手抚了抚隐约作痛的额角,不着痕迹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那只依旧眷恋在画卷上的青蛾挥手赶走,随后起身将画卷小心翼翼收进袖间,这才慢腾腾回至卧房和衣睡下。
      梦境里,竟又看见那名画中女子,冰肌玉骨,淡妆多态,巧笑嫣然,她着一身如雪素衣,轻车熟路的在破败的院落里来回穿梭。整座多年前便一直荒芜的庭院在她的巧手下变得井井有条,姹紫嫣红开遍,满园扑鼻的馨香。素日冷清的厨房亦飘起阵阵饮烟,她白玉指间端着一只小巧玲珑的瓷碟,眉目含笑,朱唇微启,轻声唤他公子。
      啊的一声,苏离一惊便坐了起来,窗外已是天光大明的晌午时分,鼻际似乎还幽幽飘浮那精致佳肴的菜香,让本以饥肠辘辘的肚子更加饥饿难当。哑然失笑的为着自己近日接二连三的怪诞梦境,苏离推被起身,准备去厨房里翻点东西裹腹。
      公子,可以吃饭了。适才趿鞋下地,耳畔又泠泠响起那道清脆如铃的温婉女音。苏离恍惚间又看见那抹冰肌玉骨的袅娜身影,正盈盈伫立在推开的门边,双手间端着一个黑漆托盘,上面摆放精致的菜肴,正热腾腾向上冒着白茫茫的蒸气,氤氲得那道身影更加飘渺如梦。
      苏离揉了揉眉心,唇边的叹意加深,颇有些无奈的发现自己似乎是无时无刻不在白日做梦。他看也不看那端着菜肴自门边走进的袅娜身影,只把一切当成梦境,径自走出房门准备寻点吃的。
      公子,你要去哪儿?吃了饭再走好吗?直至先前那声轻婉的女音再度唤住了他,感觉到袖间一紧,侧身回首,那抹嫣然身影近至眼前,正抬首盈盈凝视着他,容颜如玉,眉梢处绘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青蛾,眸光流转里顾昐生姿。
      不自觉伸出手去,想抓住那一抹似是梦境迷离的人物,直到触及那份肌肤生香的温润,苏离这才如遇芒刺般跳了起来。
      你……你,你竟然是真的。


      3楼2009-10-25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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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期]
        公子,我是你的姑娘,那只每夜伴你作画的青蛾。那日晨光里,庭院里的她拉着他的衣袖局促不安的说下这句话,他方知原来多日以来一直困扰他的梦境皆为真实。
        他在一阵惊惶失措后,却也很快镇静泰然了下来。想想毕竟自己也身世清白一贫如洗,并不怕她觊觎什么。相反她对他却是百般温柔,每日三餐妥帖侍侯,奉茶递水,洗衣做饭,无一不照料周到,让他感觉到自小便缺少的温情对待。而最难能可贵的是,她除了绣花女红外,还描得一手好画,妙笔生花,在她笔下的花鸟鱼虫、人物风景无一不栩栩如生,让他赞赏感叹之余也更加自惭形秽。
        他也曾问她,听旁人说,妖都是以吸食人的精血为生,若是长时间呆在阳气旺盛的人身边,害人亦害己,落得两败俱伤。
        可她却只是嫣然一笑,柔顺的依偎在他怀间,安静得如同一只断了翼的蝶,而后轻语,我是不会害公子的,若有异心,天诛地灭。简单八个字,言语依旧款款温婉,末句落下时却重若千钧,仿佛是今生她对他许下的唯一誓言。而他也因为这句话,却莫名卸下全副心防,自此一心待她。他想,就算终有一天为这般的女子魂飞魄散,那也是死得其所的。
        而自那日之后,仿佛时来运转,苏家原本破落的家境竟也渐入佳境,靠着她栩栩如生的绣工,以及自己经她指点益发纯熟的画作不断积累财富。而她似乎也无所不能,除将苏府里外打理得一丝不苟,闲暇之余,亦将那些本只够温饱继日的金银翻了几番。风生渐起,虽不至于富可敌国,却也隐约有了过往繁华似锦的无限风光。
        人总是如此,欲望总是无法满足,有了一样便千方百计想着另一样。他虽自此锦衣玉食,再也不用煎熬三餐不续的困顿生活,然而眉间紧锁在心的那点郁结依旧暗藏。只因年少时那份刻骨铭心的伤依旧疼痛如初,时时隐隐作痛暗伤在心。
        她倒也细致入微,常常只是言词温柔的宽慰他,潜龙在野,纵有叱咤天宇之能,亦难以腾云驾雾,公子只是生不逢时,瑕不掩玉,是真金,终有一天自会有出头之日。
        喜事连连,托她吉言,每日望穿秋水的盼,每夜魂牵梦绕的念,这一天也终于到来,帝王在民间征集各类笔墨丹青,他抱着小试牛刀的心态将那副画上交了去,没想到帝王竟一见倾心,龙心大悦旋即赐下万金良帛,说是要见一见这位笔艺精湛的画师。
        那夜,从来滴酒不沾的他破天荒执起酒樽,在如霜月色落下一地繁华的庭院里与她对饮,因不胜酒力,酒未尽时耳已热颊亦红。他朦胧着迷醉的双眸看着眼前冰肌玉骨芙蓉面的她,触手碰去,掌心间一把如瀑似水流泻而下的青丝万千,柔顺而光滑,沾了些许夜间的雨露,带着点微微的湿意与薄凉。
        他口齿不甚清晰的言,青蛾,幸是有你,我苏离才会有此一生,谢谢你。
        那个惊为天人的女子依旧柔顺的蜷缩在他怀里,安静的栖息,如一只飞不回沧海断翼而美丽的蝴蝶。温婉的微笑,她仰首看他,被月色朦胧的芙蓉面容上有几许他看不懂的淡淡悲伤。她言,我不需要公子的感谢,也不祈求能与公子一生一世,只奢求公子不要抛下我,我的心早已给了公子,若是公子弃若敝屐,那么青蛾必将万劫不复。
        他震动得无以复加,嘴唇张了张,却吐不出只言片语,只是将那抹让他心疼入骨的单薄身影紧紧拥在怀里,似是今生唯一的依靠。
        清酒惹柔肠,对月成三人。怎知,后来,韶华易逝,人心易变,佳期亦如梦。


        4楼2009-10-25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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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步舞步,加油加油!嘻嘻。么么。


          7楼2009-11-05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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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来。


            8楼2009-12-04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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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09-12-14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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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202.4.*
                呵呵


                10楼2009-12-28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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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发一阵子,然后去申请。


                  11楼2010-02-03 0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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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步才华横溢。


                    12楼2010-06-12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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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


                      IP属地:安徽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3-01-01 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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