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佳灵犀
想戏一个飞鸿！可以演教我一句蒙语嘛ww

上回见着那个温察氏的格格，让自己好歹是觉着这四九城的姑娘不都是被圈废了的，好歹是有两个还是有些姑奶奶的模样，所以出门玩的时候遇上这些打了三钳的姑娘，也愿意与她们说两句，之前自己是真的不敢和这些姑娘说话，就怕给扣个登徒子的名头，没得遭额赫一顿训斥
今儿从额赫那边请安回来，中途就拐去马场了，前日就和几个旗学里的同窗约好来赛马，瞧着来的还早，就先让额鲁热热身，免得一会儿跑起来伤了就不好了，可没成想这会儿居然自己不是唯一一个在马场的，见着前头那姑娘打了个呼哨，笑嘻嘻的开口就是国语
“我还是头回在这儿见着姑娘家，格格是来跑马的？”

（打建昌年一遭，额娘是被阿玛吓破了胆，于是求仙问道保平安，再一门心思让我在家里头静修。但再管得严实，陇地的女儿也少不得跑马。我不像妒罗那样热衷于此，但也忘不了随风奔驰的快活滋味，故而到了京城还惦记着。）
（起初人生地不熟，到后来，府里陆续请回了几个熟京城门路的小厮，才在我的一顿甜枣加大棒下，透露了京郊有个马场。趁着额娘去清修，挑了个好时候，带上嘴巴密的青果，便往马场去。身量小，偏学了阿玛的野性子，净拣大马来骑，于马厩一匹匹看去，忽然听后头有一道男声，回首瞧他，是个生面孔。眨了眨眼睛，回道。）
来马场自然是跑马，可惜这地方看着不大，恐怕跑不开。（听他言语间，似是对此处颇为熟稔。）您是常客？我头一回来。

一般来这处的各家爷们姑奶奶都是有自己的马，还在关外的时候哪个孩子不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如今到了四九城里头，会给自家小子姑娘备马的人家是少了，但基本上会来这里的，除了才从外头来的，也就是那些汉军旗的了，可瞧着眼前这姑奶奶怎么看也不像是汉军旗的，别的不说，汉军旗的姑奶奶这年纪懂国语的是真不算多，所以看她在这里挑马，自己才觉得奇怪了
而她的话却让自己觉得有些意思，翻身下马，放开缰绳打个呼哨，让额鲁先去跑两圈，方倚着柱子笑着看她，摇摇头道
“那可不一定，来马场的为跑马的有，但为了别的事的也不是没有，比如，效仿草原上的习俗，跑一场定姻缘，虽说也是跑马，但你要说他们是来做别的事也不是说不过去不是。”

（马厩里头的马泰半是各贵家户寄养的，收归马场的里头，高昂雄俊的只占寥寥。心下不免盘算，怎样才能说动阿玛瞒着额娘给我置办一匹，京城里头的日子憋闷的很，好歹得给我留个消遣不是。前头光顾着瞧他人，这下待翻身下马，才仔细打量两眼他的坐骑，不由赞叹一句。）好俊的马。
（我年纪小，一应婚俗嫁娶，只在偷看卦书时读过，只是依稀记得武聂家大哥娶亲时候好生热闹，弯弯绕绕的礼节亦一点不少。）这也是头一回听——这么看来，京城格格的日子有说头得很。但要我说，（轻嗤一声。）来马场合该好好跑马，玩儿这些，不尽兴。
（马场是特意平整过的地，比之黄沙大漠、戈壁奇险，亦或是青海湖边，都少了良多趣味。心念一动，又问他。）草原上的风俗不常听，你倒很了解。

额鲁是那嘎齐阿哈给自己挑的，作为自己入学的礼物，自然是一匹极好的马，自己也是因为有了额鲁才能在旗学里头站住脚，毕竟自己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学生，也就是骑射还算不错了，所以自己也是乐意听到人赞美额鲁，对这姑娘的话不无得意道
“那是，额鲁可是头马的孩子，当然是好马。”
果然她是从外头才进四九城的，怪不得没有马，可是对于她说的四九城里的格格们日子有说道，却是嗤之以鼻，在自己看来四九城里的姑奶奶们多是被圈成了大家闺秀，说道是有，可半点不见马背儿女的做派了，倒是她的态度让自己觉得眼前一亮
“是有说道，今儿你家做主赏花，明儿她家做主看画，来跑马的可没几个，不过你说的没错，来跑马就来跑马，玩这些花样实在不痛快，不过你说草原上的事，我还真熟悉，怎么，格格有兴趣听一听？”

（记得以前妒罗有匹枣红色的小马，骑起来精神飞扬，好看得很。我的小马是黑色的，一身乌黝黝的毛，腿蹄轻捷，）还在陇中的时候，阿玛也有一匹儿马子，那也是称得上灭景追风的好马！方才我一溜儿看下来，能着眼的都是有主人家的，收归马场的，没几匹谈得上好。
（闻得后话，眉毛一扬，道。）学堂里头要做的娴静事儿便够多了，闲下来还聊这些。（摆了摆头，听他言语之中，似对这般作为亦多有不屑，便也不在他面前作伪。）没意思。
（小马靴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地上的石头子儿，仰起脸笑嘻嘻说。）当然感兴趣——西宁离草原不远，我却从没去过。不过更纳罕的是，你缘何了解，莫不成，便是草原来的儿郎？

儿马子？她阿玛居然会有这样的马，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马，那嘎齐阿哈那边也不过几匹而已，她的阿玛手上居然能有一匹，这让自己不由多考虑了几分她的身份，不知是哪个大家才能有这样的手笔，可惜自己对庙堂上的事一向是不关注的，毕竟自己就一个纨绔，考虑这些做什么，苍玛尔达氏小门小户的，可经不起折腾，所以也就是一念而过，不再去想，笑着摇摇头
“我是满洲正白旗下，可不是草原儿郎，不过我额赫是，所以自然是了解的。”

（阿玛闲谈时讲过，军营马倌的心肝肉尖，通常一色儿都是骟马，这样去了势的马，既雄壮，又好操控，没有寻常公马那样野的心思。但好马之人的眼里，儿马子这样的烈性头马才是宝贝。我眼馋他的宝贝许久，但无奈身量小，阿玛说甚么也不让我去招惹，到再后来，便是进了京城这拘谨地儿了。）
（无怪乎他言谈之间，颇有些草原风度，到底是沾亲带故的。）呐——是我唐突了。
（转念一想，又道。）难怪你颇了解那头，国语又说得很好。是了，你会说蒙语吗？（眨巴眨巴眼睛。）

因为额赫的缘故，自己对草原上的事了解的还是不少的，少时也不是没被误会过，所以也是见怪不怪了，本来以为这姑奶奶问这些是想打听草原上的风光，虽说自己没去过，但也听那嘎齐阿哈和额赫提过很多次，所以糊弄一下应该是不难，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是问自己会不会蒙语，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旋即换了蒙语问她
“格格想学蒙语？”

（西宁离藏地要近些，随着阿玛巡防的时候，往西边再走一点，常常能见到与青海的交接之处，有藏民穿着与中原大不同的衣裳，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悠然放牧。而凉州要与阿拉善厄鲁特旗近一些，那头是蒙人的地界，于是乎，我多少从武聂家伯伯或妒罗语言里，窥过一星半点草原风情。）
（自打上回同青果学了两句吴语之后，愈发觉得大清疆域广大，语言繁多，就算是为了明白别人有没有暗地里编排你，也得多学得两门语言。登时马也忘了骑，只盼得他教我几句，谁知他冷不丁就换了强腔，当即愣住。）哎哎，你说的甚么，我听不明白！——我得学呀！

一般来说大家的孩子自幼都会学国语与汉话，但蒙语却并不是一定要去学的，毕竟如今可不是才入关那阵，实际上自己如果不是因为额赫的缘故，大概也不会去学这个，所以这个姑奶奶不懂也不奇怪，自己本也只是试一试，但看来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懂了，那就奇怪了，她的阿玛能有一头儿马子，想来也定是在那些地方的，可偏偏她不懂蒙语，自己似乎能猜到一些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朗声大笑，又换了国语道
“方才那是蒙语，便是问格格可是想学蒙语。”

（我上回同青果好生打听，她细细碎碎同我说了好多方言的事儿，譬如在他们台州，隔一个镇，人的口音、俗语一应，便都不太相同，再往南边走，两广、福建地区，话便更难让人听明白，那头的人儿要学国语或者汉语，都多少带点自己的腔调，讲不准的喏。）
（于是这般，对各地民风民俗、方言俗语便更有兴趣了，仔细琢磨了一阵他方才的腔调，笑眯眯的说。）想呀，请您教我一两句，唔，能唬住人的。

能主动要求学蒙语的其实不太多，而这姑奶奶说要学自己也没什么不乐意教的，但她要说学两句能唬住人的，想了想却好像还真不知道什么能唬住人，毕竟自己自小就是这么学过来的，倒没刻意的说只学两句装样子，眼下反而要琢磨琢磨，想了半天道
“要不就教格格一首敬酒歌？想来格格也只是好奇，有这一首歌，日后也能用上了，不知格格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