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速度真快啊，下一章该去敌营治伤了？

偷偷来更一下
（五）冲突
文/卖酒换小鱼干

屋里只点了一盏台灯，有些昏暗。黑心虎靠在皮沙发中，翘着二郎腿听手下人汇报军情，一口又一口地缓缓吐着烟圈。
“报告司令，敌军来者十四，分两队，意在搭救海归博士，呃，麒麟。”
立在桌前的三排长顿了顿，才又接着说：“其中一队全员已被我方除掉。另一队中余七人，侦察兵已在跟踪他们的行动轨迹。名单与相关信息，您参考这个。”说着，他弯腰前倾，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的资料纸呈上。
黑心虎微微坐起，把烟头戳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顺势接过那人双手递出的一沓文件，随意翻看着。突然，他眸光一闪，看似心不在焉地问着：“麒麟？之前不是说已经解决了么？”
“这——”三排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才讷讷地说：“司令息怒，此前是属下大意，认错了人，哦不，是杀错了……”
“误报军情，酿成大祸，该当何罪？”黑心虎打断了他，语气依然随意平静，眼神中却已有了藏不住的杀意。未等三排长作出反应，他便挥了挥手，吐出四个字：“军法处置。”
听到这儿，三排长狠命一颤，猛地抬起头，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愣是没发出声。脚下一软，他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身边两个士兵得令前来押他，那人一边挣扎着反抗，一边连连叫喊着：“司令饶命！属下知错、属下知错了！不、不要——”
眼见着那人被狠狠拖拽出屋，房间里剩下的将士个个都屏气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出。他的哀嚎声渐远，却仍不断在楼道与屋中回荡，黑心虎置若罔闻，将几张纸一一浏览完，顺手扔在桌上，长舒一口气，从新靠回到沙发中去。
“老白头儿那家伙，怕不是把能拿得出手的几个都派来了。既然如此，阴鸷——”话音未落，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瘦高男人自阴影中走出，来到他的桌边。
“属下在。”
“替我好好招待客人们，一个也不许怠慢了。”
“属下，听令。”说罢，那人悄然走了出去，屋里又恢复了寂静。

“虎儿回来了吗？”黑心虎又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与黑小虎同行的负责将领随即接话：“回司令，少将已经平安归来。只是……”
“嗯？”打火机点了好几次都没着，他将衔在口中的烟吐到地上，咒骂声中明显有些不耐烦：“破烂玩意儿，真不好使……嗯？你，有话直说，吞吐什么？”
那领队士兵支吾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咬牙说出了那句：“少将他，带回来一个女人。”
“女人？他不是去带人去剿灭敌军了吗，难不成……”黑心虎抬眼望向桌上的文件，问话声戛然而止。对面也再没了声音，算是默许。
残存在心间的疑惑彻底消失，继而转为愤怒和，黑心虎一把甩飞手里的打火机。蹬地站起身来，他近乎疯狂地翻弄着桌子上的那几张纸，喘着粗气低吼：“灯！大灯给我打开！”
顶棚大灯应声亮起，房间里一下子明亮了很多，黑心虎仍胡乱翻找着什么，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张纸上不动了。指甲无意识地在纸上划出道道撕裂，他勾起嘴角、不住叨念着：“好、好……平时沉默寡言、清清冷冷……没想到啊，我们虎儿出息了！”
这个中年男人一把掀翻了桌子，额上青筋暴起，狂吼道：“赶紧把少将给我叫来！”
“父亲。”那个身影应声出现在门口，不只是刚巧赶到，还是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一步步走得安稳，他走到黑心虎面前：“我回来了。”
“来了？虎儿你过来。”黑心虎并不去看他，而是闭上眼揉着太阳穴，强行压下话中的怒火：“我问你，这次的任务处理的怎么样？”
“回父亲，猪老四那个叛徒，孩儿已将其——”
“不是这事儿。”
“……恕孩儿无能，没能将敌人悉数消灭。”
黑心虎背过身去，沉默良久，不紧不慢地说着：“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黑小虎亦是低头沉默了半天，望着那人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他毫无畏惧，一字一句咬的分明：“如果父亲问的是她，那孩儿只能这般回禀：此事孩儿自有定夺，不劳父亲操心。”
“因为一个女人，你就敢这么和我说话了？”迅速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一众将领，黑心虎猛地转过来，抬手一掌呼在黑小虎脸上，提高音量斥道：“你可还记得你死去的母亲？你对得起她么？”
这一巴掌又狠又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黑小虎跌坐在地上也有些发懵。回过神来后，他按住流血的嘴角，止不住地冷笑：“分明就是你的一意孤行害死了娘，你竟还说是——”
“住嘴！放肆！逆子！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情绪终于爆发，黑心虎怒目切齿的模样仿佛要把满屋子的人都吃了去，他不住颤抖着嘶喊着：“来人啊，把他给我关进黑牢去！”
黑小虎扶墙站起，扯下衣领上黑心虎亲自为他别上的光荣勋章，狠命摔在地上。冰冷撂下一句“我自己去”，他转身便走，一次也没有回头。

蓝兔刚一醒来，便被有些微亮的白光刺痛了双目。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又睁开眼，看见一个护士模样的年轻少女坐在床沿，年龄大概与她相仿。
“你醒了。”那人轻轻扶她靠床头坐好，接着说：“现在感觉怎么样？两处伤口都上药处理好了。”蓝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和右肩果然都缠好了绷带。
“……不过，你右肩中的那颗子弹位置太深，几乎入了骨，怕是再难取出。”
安静礼貌地听她说完，蓝兔嫣然一笑：“没关系的，谢谢你。”护士也笑起来，起身去圆桌上端了杯水递来：“喝点热水吧。”
“谢谢。”
杯子送到嘴边的那一刻，氤氲的白气打上面庞，叫蓝兔心中一动。余光瞥见那人含笑的温柔模样，她垂下眼帘，只是轻轻一抿。佯装着喝了两小口水，她顺手将杯子放到床边的小柜上，不知为何那矮柜猛然一歪。玻璃杯倾倒，滚了两下摔在地上碎掉，水全都洒了出来。
“啊抱歉！”蓝兔惊呼。
护士忙摆摆手，安慰着：“不碍事儿的，这柜子歪斜是老毛病了。咳，瞧我这记性，方才忘跟你说。我去拿扫把。”
护士起身离开，水滴顺着桌角一点一点落下，细微的滴答声让蓝兔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窗外：虽仍是阴云压低，但雨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雨竟然已经停了？也不知虹猫、麒麟他们怎么样了……枪是不在身上了，眼下我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去与他们会合。蓝兔想将之前琐碎重新回忆一番，头却有些隐隐作痛。
胡思乱想间，那个护士回来了。她已经清理好碎玻璃渣子，这会儿正小心地擦着桌上和地下的水。蓝兔看着那人认真的模样，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低头问了一句：“对了，那个人……”
没等她说完，小护士立马就接了话：“你说的是少将吧？他去办事了，说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她突然抬起头，眼神里有些揶揄的意味在：“说起来，我可是头一次见少将对别人这么上心呢。”
见床上的姑娘羞红了脸，她也便不再打趣。等干完了手中的活儿，小护士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脚步轻盈地朝屋外走去，边走边说：“姑娘若有事就叫我，我一直在隔壁。”
出门前，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又加了一句：“叫我阿紫就好。”

麒麟醒来时，身边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未知。
勉强睁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判断出大家是在一处山洞之中。努力分辨了好半天周围的人，她咳了两声后哑声问道：“蓝姑娘呢……”
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回答的她只有洞里那压抑到可怕的沉默。待麒麟迷迷糊糊重新睡去，队里的大部分人也都累得撑不住，偷摸着短暂浅眠、小憩。虹猫同跳跳使了个眼色，二人轻手轻脚地出了山洞。
甫一出来，虹猫便开门见山：“干粮告急、那博士的病又不见好转，我们不能再拖了。”
跳跳点点头。拉虹猫一同蹲下来，他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大概画了画方位图，轻声回应：“如果顺利的话，三天便能出山。”
虹猫不语，手指在口袋里摩挲着小七之前给他的那只风笛。沉吟了一下，他才低声问道：“倘若……不顺呢？”
“那便——”跳跳的话尚未悉数说出口，地面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未见异常先闻炮响，紧接着是脚下便是更猛烈的晃动，子弹夹杂着榴弹、炮弹，接连向几人藏身的山洞外砸来，顷刻间黄沙四起、硝烟滚滚。
一颗榴弹不偏不倚砸在跳跳身侧不远处，耳边瞬间充斥着持续不断的嗡鸣。在意识最终模糊前，他勉强从口型辨认出，虹猫狠命吼出的那句话是：“快走！”

狰狞在耳边的怒骂、皮鞭抽在身上的痛楚、弥漫于唇齿间的腥咸血气，无一不压抑着他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去。唯独眼前留了那片湛蓝似海，其中一点光晕温暖，融进他无数次逼近悬崖边缘的寒冷内心，微弱却倔强。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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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鸽了这么久的入骨orz，估计大伙儿把前情都忘的差不多了吧，请叫我卖酒换小咕咕。争取暑假把它完结吧，flag该立就立，完不成的话，反正偷偷拔也没人发现（不是
和虹七的一些关联：一是86集少主偷摸救了宫主，回来见教主时说的那句“父亲，我回来了”；二是牛老三“误报军情”捣乱和紫兔姐姐的出现场；三是关于白梨夫人，在后面的剧情里夫人的故事也许会被展开讲。
另外我埋了一个有趣的呼应点：将士的犹豫吞吐和黑心虎点不着的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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