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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军骑士》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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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9-10-30 21:19回复
         “兹皮希古!”
         “叔叔!”兹皮希科叫道,从床上冲了过去。
         玛茨科把他抱在怀里,吻着他金色的头发。忧愁、悲哀和寂寞是这样注满了这青年的心,他不由得像个孩子似的扑在叔父怀里痛哭起来。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他抽抽噎噎地说。
         “那倒差不多是真话,”玛茨科回答。
         于是,兹皮希科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喊道:
         “你出了什么事?”
         他吃惊地看着老骑士憔悴而苍白的脸,看着他那弯腰曲背的身躯和灰白的头发。
         “你出了什么事?”他又问了一遍。
         玛茨科坐在床上,沉重地喘了一会气。
         “什么事?”他终于说了。“我刚刚跨过边境,就在树林里遇到日耳曼人,他们用箭射伤了我。这些盗匪!你晓得吧!我气都透不过来!幸亏天主救了我,否则你就看不到我了。”
         “谁救你的?”
         “斯比荷夫的尤仑德,”玛茨科回答。
         静默了一会儿。
         “他们袭击了我;半天之后,他袭击了他们,他们逃脱的不到一半人。他把我带到一座小城去,然后到斯比荷夫。我同死亡搏斗了三个礼拜。天主不让我死去,虽然我还没有复原,我总算回来了。”
         “那你还没有到过玛尔堡喽?”
         “叫我骑着什么去呢?他们抢去了我所有的东西,连那封信也拿走了。我回来请齐叶莫维特公爵夫人另写一封信;但是我还没有遇到她,我上不知道是否要去看她。我得准备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说了这话,他在手心上吐了口唾沫,伸给兹皮希科看那手上的血,同时说:
         “你看见么?”
         过了一会,他找补一句说:
         “这必定是天主的意旨。”
         他们两人心事重重,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工夫,兹皮希科这才说道:
         “你一直在吐血么?”
         “这有什么办法;有根一‘斯班’①半长的矛尖刺在我的肋骨中间。换了你,也少不了要吐血的!我比离开斯比荷夫的尤仑德之前好一些了;现在我非常疲乏,因为路程太长,我又是一路赶来的。”
         ①“斯班”即“指距”,通常是九英寸。 


    5楼2009-10-30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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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为什么要赶来呢?”
           “因为我想来见公爵夫人阿列克山特拉,从她那里再拿一封信。斯比荷夫的尤仑德说,‘去拿信到斯比荷夫来。我有几个日耳曼人关在这里。如果他们有人愿意以骑士的荣誉起誓,把这封信送去给大团长的话,我一定释放一个。’为了替他的亡委报仇,他经常关着几个日耳曼俘虏,一听到他们的呻吟和链条声,他就十分高兴。他是一个满怀憎恨的人。懂么?”
           “我懂。但是我奇怪,既然尤仑德俘获了那些袭击你的人,你为什么没有找到那封失落的信?”
           “他并没有把他们全部都俘获。逃掉了五六个。我们命该如此!”
           “他们怎么袭击你的?打埋伏么?”
           “他们埋伏在茂密得什么都看不见的丛林后面。我骑着马,没有穿甲胄,因为商人们告诉我,国境很太平,而且天气又暖和。”
           “那帮强盗的首领是谁?十字军骑士么?”
           “不是修道士,而是一个日耳曼人。名叫列恩兹的赫尔明契克,他是以拦路抢劫闻名的。”
           “他结果怎样?”
           “尤仑德把他上了链条。但是这人也在他自己的地牢里关了两个玛朱尔贵族,他想以这两个人来赎身。”
           静默了一会儿。
           “亲爱的耶稣,”兹皮希科终于说,“里赫顿斯坦还活着,那个列思兹的强盗也活着;可我们却报不成仇就得死去。我的头要给斫掉,你也活不过今年冬天。”
           “嗨,我甚至冬天也活不到。但愿我能帮你逃脱这种下场。”
           “你在这里看到过什么人么?”
           “我去见了克拉科夫的总督。我听说里赫顿斯坦已经离开此地,我以为总督也许不会那么严厉了。”
           “这样说来,里赫顿斯坦走了?”
           “王后一死,他就立即回玛尔堡去了。我去见了总督;他回答我说:‘他们要处决你的侄子,倒不是为了讨好里赫顿斯坦,而是因为那是他应得之罪。里赫顿斯坦在不在这里,都是一样。即使他死了,也不会有所受更;法律是根据公理而制订的,可不像一件外套那样,可以把它翻一个面。要宽赦只有国王能宽赦,别人都办不到。’”
           “那么,国王在哪里?”
           “王后下葬以后,他就到罗斯去了。”
           “唔,这就毫无希望了。”
           “是啊。总督还接着说:‘我可怜他,因为安娜公爵夫人曾为地求饶,但是我无能为力,我无能为力啊!’”
           “那末,安娜公爵夫人还在这儿唆?”
           “愿天主报答她!她是一位好夫人。她仍旧在这里,因为尤仑德小姐病了,而这位公爵夫人爱她就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天哪!达奴莎病了!她怎么啦?”
           “我不知道!公爵夫人说有人在咒她。”
           “我相信这一定是里赫顿斯坦!没有别人。——只有里赫顿斯坦——这个狗东西!”
           “也许是他。但是你对他有什么办法呢?没有办法!”
           “所以他们仿佛全都不记得我关在这里了,原来她病了。”
           说了这话,兹皮希科就开始在房里走来走去;最后他握住了玛茨科的手,吻了一下,说:
           “愿天主为这一切而报答你!如果你死了,都是我害死你的。趁着你的健康还没有恶化之前,你一定得再做一件事。你去找总督,求他释放我,凭我的骑士的诺言起誓,放我十二个礼拜。十二个礼拜之后,我一定回来,他们可以斫我的头。我们两人决不能不报仇就都死掉。你知道,我要上玛尔堡会,立即向里赫顿斯坦挑战。非这样不可。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6楼2009-10-30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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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茨科擦擦前额。
             “我一定去;但是,总督会答应么?”
             “我要以骑士的诺言起誓。我只要十二个礼拜——不必再多。”
             “说说有什么用;十二个礼拜!可是如果你受了伤,你就回不来了;那时候他们会怎么想呢?”
             “我就是爬也要爬回来。不用担心!也许国王这时候回来了,你就可以去求他宽赦了。”
             “这倒是实在的,”玛茨科回答。
             过了一会,他又说道:
             “总督也对我说了这话:‘由于王后逝世,我们把你的侄子忘掉了;但是,现在他的判决必须执行了。’”
             “嗳,他会答应的,”兹皮希科满怀希望地回答。“他知道一个贵族是会信守他的誓言的,而且不管他们现在就斫我的头,或是过了圣米克尔节①听我的头,对他说来都是一样。”
             ①米克尔节即秋节,在九月二十九日,这是纪念圣徒米克尔的节日。
             “噫!我今天就去。”
             “你今天最好到阿米雷伊那儿去休息一下。他会为你包扎伤口,明天你再去见总督。”
             “好吧,与主同在!①”
             ①意即“再见!”
             “与主同在!”
             他们彼此拥抱了一下,玛茨科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坎跟前又停了下来,皱紧双眉,仿佛记起了一件什么不愉快的事。
             “嗨,你还没有束上骑士腰带呢;如果里赫顿斯坦说,他不愿意同你决斗,那你怎么办呢?”
             兹皮希科感到很悲哀,但过了一会儿,他说:
             “战争时期是怎么样的?难道骑士只肯和骑士交手么?”
             “战争是战争;个对个的决斗就完全不同了。”
             “不错,且等一等。你必须想个办法。唔,有办法啦!雅奴希公爵就要授给我骑士的身份。如果公爵夫人和达奴莎请求他,他会授给我的。同时,我要在玛佐夫舍同德鲁戈拉斯的米柯拉伊的儿子斗一场”
             “为什么?”
             “因为米柯拉伊,就是那个同公爵夫人在一起、别人管他叫‘奥布赫’的人,他把达奴莎叫作‘嫩草’。”
             玛茨科惊奇地望着他。兹皮希科为了要把发生过的事解释得更清楚些,又说下去:
             “那是我不能原谅的,但是我不能同米柯拉伊决斗,因为他是快八十岁的人了吧。”
             玛茨科听了这番话,嚷道:
             “听着!我为你可惜,你的头要保不牢了,但你的脑子却不会受到多少损失,因为你蠢得像头山羊。”
             “你为什么恼火?”
             玛茨科没有回答,却起身要走了。兹皮希科向他跳了过去,说道:
             “达奴莎怎样了?她还好么?别为一件小事生气。你离开这里很久啦!”
             他再一次俯身向着老人,玛茨科耸一耸肩,温和地说:
             “尤仑德小姐已经复原了,不过他们还不让她走出房门。再见!”
             兹皮希科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但是,他觉得仿佛他已经新生了。一想到他们会许可他多活三个月,他就感到快活。他可以到遥远的地方去;他可以找到里赫顿斯坦,同他决一死战。光是这样想想也很快乐。他如果能骑上马(哪怕只有十二个礼拜也好),去战斗一番,而不是仇没报就死去,他就很幸运了。然后呢——福来消受,祸来承当——总还得有很长一个时期!国王从罗斯回来后也许会赦免他。也许会爆发战争,那时候总督本人一看见他这样一个战胜了骄傲的里赫顿斯坦的好汉,也许会说:“去吧,现在就到树林里和田野里去吧!”①
        


        7楼2009-10-30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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