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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电脑时发现了一个很久以前的邮件。打开后发现那是当年自己发给自己的一个压缩包。
解压的过程异常繁琐,打开后却令我颇感意外。
那里面纪录着我十三年前写的一篇故事,文笔青涩令人忍俊不禁,但好歹也算是年轻的一个见证。
我还记得写这篇故事的原因是看了一篇纪实文学“南疆保卫战”,于是便脑洞大开。胡言乱语了起来……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4-15 22:58回复
    太长你看


    IP属地:海南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0-04-15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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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4-15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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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南疆-序
        2007-10-27 19:24
        余亮焦急的在楼道里踱着步子,灯一闪一闪的。妻子已经被推进去快三个小时了,可手术室上方的灯还在亮着。时不时有护士和医生从自己的身边擦过,余亮想拉着个人问,可喉里好像被塞满了东西。咕咕的说不出话来。
        8年前,差不多也是在这个季节。自己和一群半大小子被带到了北京东郊的一个货运车站。已经是晚上了,月台上尽是穿着绿军装握着72式步枪的兵。一个佩着连长军衔的人冲着他们挥了下手,这些半大小子们就被塞进了一辆铁皮的闷罐子车里。没人告诉他们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他想问,可自己的喉里却说不出话来,稍一迟疑,后背就被重重的挨了一枪托。紧接着的还有一句狠狠的咒骂:“看你娘!再迟等不上投胎了!”
        现在的感觉和6年前真的很像,唯一不同是没人再会也没人再敢在他的后背上砸枪托了。
        手术室的灯灭了,余亮却没有发觉。他还沉浸在6年前的那个晚上。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手术室里传了出来,哭声是那么的脆,一听就知道是个带把儿的。余亮只觉得自己脑袋被狠狠的震了一下,就好像是战场上的定向雷在自己的头顶爆炸了一样。生了!
        医生和护士鱼贯的从手术室窜了出来。
        “余团长,嫂子生了。是个儿子。”一个医生擦着头上的汗说。
        余亮的心里一亮:儿子,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人了。自己也成老子了。
        “嫂子和孩子的情况都很好,只是…您最好自己进去看看。”护士长低着头说。
        “怎么了?不是情况都很好吗?”余亮嘴里叨咕着,推门走了进去。
        妻子疲惫的躺在病床上,头发被汗浸的湿湿的,有几绺还紧紧的贴在额头上。看的出,她是被这个小家伙折腾的不轻。看到余亮进来,并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歪向了一边,深情的望着病床边婴儿床里的孩子。
        余亮摸了摸妻的头,帮她整理了下散乱的头发。径直的朝着孩子走去。他抱起了孩子,看了看。孩子的脸皱巴巴的,头上还长着几根不成形的胎毛,嘴唇有些发青,像只小猴一样,一点也看不出继承了他和妻的基因。他又掀开了裹在孩子身上的薄被。没错,是儿子。两个如同花生米大小的蛋子儿和一个歪歪曲曲的茶壶嘴都齐着呢,看不出孩子和大人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医生也跟着进来了,他看了看余亮发直的表情,知道他没看出什么端倪。就指了指孩子的右手。
        孩子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食指不见了。本应该长出食指的部位只有一小疙瘩肉球。就好像是被人精心修剪过一样。没有创面,没有流血。不可能是医疗事故,不用说,这孩子从娘胎里就没长这块材料。
        余亮叹了口气,过而又深吸了口气,眼神也没那么沮丧了。幸好不是什么重大的残疾,不耽误自己做老子。
        当兵的都这样,尤其是像他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惯了被炸的稀烂的尸体和粘稠的内脏。这点小的损失已经不在乎了。
        余亮转过身,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妻。随即走出了手术室。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4-15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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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
          余童已经三岁了,到了满地乱跑的岁数。余亮已经不带兵了,几年的摸爬滚打让他混进了总参,进办公楼当了一名中尉文职干事。由于工作的原因他很少能陪妻子照顾孩子。可孩子却对他并不生分,见了他总是一口一个“爹”的叫着。可余亮却发觉儿子的眼神在看自己的时候有些不对劲,那眼神自己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又总想不起来。
          晚上,余亮又陪了一拨首长去某连队检查。虽然他酒量过人,但却架不住那么多的基层干部一口一个余干事的叫着劝他喝酒。到家后他就昏沉沉的倒在沙发上睡了。
          妻子和儿子睡在卧室,并不知道他回来。半夜,卧室的门打开了,余童缓缓的走了出来。他走到爹的跟前,默默的注视了一会,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大约半分钟后,余童又回到了他的跟前,手里还多了把明晃晃的尖刀。刀下的很准确,力道也很合适。既没有让血因为喉管动脉被割开的强大压力喷溅的满屋都是,又没让余亮来得及发出多余的声音。那手法俨然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让人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一个三岁的孩子之手,冷静而无情。
          余亮的身体在急剧的抽搐,嘴里想喊又因为气管被割开而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血从动脉流出时因为压力作用发出的咕咕声。好像是一个即将要开的水壶里翻腾的气泡发出的声音。他记不得自己是多少次有这种想喊却喊不出的感觉了,可这次的感觉却那么的真实。渐渐的,他的意识由于血压的急剧下降而变的模糊。他使着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转动着自己还连在身体上的头,却看到了儿子拿着刀站在他的身边。还是那种眼神,怪怪的。余亮糊涂了,他搞不清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此毒手。然而他也再没机会去搞清楚了。随着血液的流尽,创口已经没有刚割开时血流的那么冲了。他是当过兵的人。知道血流尽的时候,也是自己的归期。
          余童站在旁边,也注视着血液的流速。当他发觉血已经没那么多时,又一次的举起了手中的尖刀。
          手起刀落,头被齐刷刷的从身体上剥离开来。余亮至死也没闭上眼。余童丢下刀,走上跟前。提起了这个还喷着血沫的“爹”,慢慢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四个手指,本应该长食指的地方被一疙瘩肉球所替代。他举着手在余亮的眼前晃了晃,随之,生命的气息也在余亮逐渐扩散的瞳仁里慢慢消散。
          [血祭南疆--序]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4-15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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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南疆1—大军压境(上)
            2007-10-31 7:52
            1978年,对于960万平方公里上的中国人来说是个不错的年景。四人帮已经被粉碎,农村又刚刚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整个中国好象是刚从一场可怕的梦魇中苏醒了一样。生机勃勃,百废待兴。人民的情绪空前的高涨,不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工人还是农民。眼中尽是透着对新生活的希望与激情。
            1978年刚入冬,一年一季的征兵入伍工作又准时的展开了。街道办事处里的黑板上挂着红色的帷幕,上面贴满了适龄青年的照片及被应征入伍的简介。无一例外,每张照片的下方都有一朵醒目的大红花。红花映着红色的帷幕,这瑰丽的红色下衬着的却是照片中那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
            余亮和华子住在同一条胡同,发小。俩人高中没毕业就闲逛在家,没事就混在一起。爹娘为了他们没少操心,他俩也因为惹祸没少挨爹娘的板子。淘归淘,俩孩子人却不坏。华子的爹文革时武斗被打死了,娘没工作,靠着捡拾废品勉强养着他和一个妹妹。华子看不过娘为他吃苦,早早的退了学想着法儿的帮家里挣钱。
            余亮就住华子对面,爹娘都是老实的工人。他比华子大几个月,华子有事都愿意找他商量。
            “亮子,街道办事处里征兵呢。听说一个月能有十几块的津贴。”
            “我也听说了,前院的抗震也报名入伍了。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家,穷。娘又没工作,妹妹还太小。我想去试试。”华子对亮子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亮子把手放到了他的头上,嘴唇微微的抽了一下,没说话。随即又把手紧紧的搂住了华子的肩膀。
            一周后,街道里的征兵体检和政审工作已经完毕。那面光荣榜上也多了余亮和华子佩带着大红花的相片。
            临出发的头一天,哥儿俩从街道武装部领回了军装,军鞋。到家后就换上了,新鲜了一晚上后穿着就睡觉了,楞是没脱。
            华子娘看着穿着军服睡的华子,肥大的军服不能掩饰他那张孩子一样的脸。那张脸围绕在她的生命里已经整整17个年头,尽管孩子的嘴边已经突显出了一圈黑色的绒毛,可他毕竟是个孩子啊。天底下又哪有当娘的不心疼孩子的呢。华子娘静静的捋着他的头发,摸着他的肩。
            “孩子还小啊,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离开自己,离开家。孩子还小啊。”想到这里,华子娘的眼圈又红了。她用手捂住了嘴,任凭眼泪大颗的落在孩子的军装上,自己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第二天,街道组织了简单的新兵欢送仪式。余亮,华子,和跟他们年纪相仿的一群半大的小子就被轰羊一样的赶上了一辆解放军车。
            车很快就开动了。华子使劲的在人群中找娘和妹妹,想再和她们说句话。可送别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车开远了。泪模糊的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在北京东郊的一个货运车站里,他们又被轰进了一长列铁皮闷罐子车。没人告诉他们要去哪,他们也没人去问。随着车头发出的一声凄厉的长嘶,闷罐子车门被重重的关上。随着如牛般的喘息声音,列车开动了。
            与此同时,在中国广阔的疆土上。载着各个参战兵种或各种作战物资的军用列车也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朝着同一个地方驶来。不同年纪,不同民族,不同方言的人,朝着他们的同一个目的地,进发。
            1979年春节,据美,苏两国的卫星照片显示。在中国的南疆小镇红河州进驻了大量的部队,这个边陲小镇一时间军帐连城,草木皆兵。各国的军事专家对中国的这次大型的囤兵行动议论纷纷。然而更可怕的是,中国各省市区县政府又加大了年末的新兵入伍人数。也就是说:还将有20余万名和余亮,华子一样的新兵蛋子将会在以后的一个月里进驻这里,然后再补充到各个前线连队中去,成为一股新的有生力量。
            大军压境,军帐连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血祭南疆1—大军压境](上)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4-15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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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发边看,其中不乏可笑之处。尤其对部队建制及战场描写全属臆断。只为博各位一乐,不喜勿喷。谢谢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4-15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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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南疆3—老山拉距战
                2007-12-10 15:42
                1979年2月17日。中国赴越参战部队先头部队,以三个师的兵力挺进友谊关。各连队官兵按事先拟定的战略部署要求抢占规定位置,力图控制战局的主力。
                然而越方对我军的突袭早有防范,某抢占主攻的先头部队很快就被越军的猛烈火力压制了下来,困在了老山北坡的一个山坳里。先锋连长是个地道的北方人。他带着部队强行冲锋了几次,均因敌人火力太猛,我军伤亡过大而失败。
                山顶上的越军依借着良好的地形更加嚣张起来,甚至用起了点射来逐个射杀隐藏不及的我军官兵。时不时的还从山顶上传来越军狂妄的笑声和生硬的中文喊话,以来瓦解我军的斗志。
                隐藏在山坳里的连长心里别提有多气了,要不是自己的连队被憋在了这山谷里,非得让这帮越南小鬼子尝尝自己的厉害不可。强行冲锋不是办法,他喊来了通信员。
                “向基地喊话,目标正南偏5。高度400。六零式,先给咱打上5组再说!”连长用手指校对越军阵地的高度后对通信员说。
                “基地,基地。我是尖刀。目标正南偏5,高度… …”这回轮到通信员喊了。
                大约过了半分钟,隆隆的炮声从我军的身后传来。人们可以清晰的听到炮弹从头顶上飞过时由于速度的关系撕裂空气而发出的刺耳尖叫声。
                “轰…轰…轰…”炮兵每个攻击组是6枚,我军后方炮兵大概装备了20门左右的六零炮。一时间上百发炮弹轰向了越军占领的山顶。隐藏在山坳里的人们再也听不到越军狂妄的笑声了,随即而来的是越军的喊叫声和炮弹爆炸后在山谷间传来的回荡声。
                大约20分钟后,炮击结束。隐藏在山谷里的我军官兵挺身冲出战壕,很快就占领了越军阵地。
                越军阵地上死尸遍地,有的尸体已经被炸的散了架,只能算个囫囵人。还有的干脆就只剩下了被炸断的手或脚一类的东西。那些没死的越军也大都伤势严重,丧失了对我军的抵抗力。
                2月17日,是我军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第一天。在我军的强大冲锋和其他军团的炮火支援下。全军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全部到达了战前所安排的既定位置。当天的战斗中,除了有少数战士阵亡外,也只有一名营级的指挥员牺牲。第一仗打的如此之轻松是所有参战官兵及后方指挥员所预想不及的。
                参战各部队的官兵对这轻而易举的胜利产生了盲目乐观的态度,有的人甚至喊出了“五.一”前打到河内,回家过节的口号。
                双方交火的首战失利让越南方面倍感重视,他们紧急调回了远征柬埔寨的五个集团军的兵力,又从后方抽调了大量的杀伤性武器,甚至动用了从苏联购买的十五架“米格式”战斗轰炸机。越方还号召了全民皆兵的口号,动员了在后方的工人,妇女,儿童。增加了战略物资的生产,运输力量。
                越方依靠本国山多林密的有力地形,加紧各种地雷的生产数量,以减缓我军的攻击速度。有的县市没有生产地雷的能力,就被要求制造一定数量的尖竹桩和竹箭,用来设置路障或陷阱。一时越方全民动员,越南三省十七县的广茂竹林几乎被这场声势浩大的军事运动所砍伐一空。
                随着战局的深入,我军的前进速度也逐渐受到了牵制。最终中越双方以老山为界展开了拉距战。今天我军占据了这个山头,明天这个山头又被越方所攻陷。有时候甚至一个高地在一天内几度易主。
                整个老山前线上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我军和越军的“猫耳洞”比比皆是。此时双方的炮火攻击已经起不到实质上的作用,最近的双方阵地甚至只相隔了四.五米远。有的战士在挖战壕时一个用力过猛就会挖通越军的战壕,于是双方部队就是一场短兵相接。重武器根本派不上用场。半自动步枪,手枪,冲锋枪和手雷此时真正成为了这场残酷战争的主角。
                为了更多和更广的控制老山前线的有利地形,78年应征入伍的新兵也被揉入到各参战部队里紧急抽调上来。以求在参战人数和阵地控制数量上得到优势,为将来的大反攻积蓄力量。
                巍巍的老山深处有我们英勇的人民子弟兵的营帐,孱孱的溪水两旁埋葬了多少中国儿女的梦想。
                ****************************************************************
                猫耳洞:指在老山前线的山体上自然形成或人工开挖的狭小山洞。平均高度1.5米,宽80公分。因为过于狭小,被戏称为猫耳洞。
                有人曾错误的认为猫耳洞只是我军官兵的栖身之所,且只有一处。其实在老山前线上这样自然形成的山洞比比皆是,我军与越军均以这类狭小的山洞进行藏兵,对抗。
                [血祭南疆—老山拉距战]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4-15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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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南疆4---木棉树,哈萨花
                  2007-12-16 18:32
                  华子,亮子和小天经过新兵连短暂的训练后被安插进了三野某步兵伏击连的队伍里,随时等待上级的增援命令进越参战。大民,猴子已经在前几天的新兵预备役选拔中被某部选进了侦察排,此时已经像一颗颗尖钉一样的潜入了老山腹地。大佛由于他爹的原因没有被安排到作战一线,而是分配到了相对安全的炮兵阵地。
                  哥几个趁着临分配的当儿聚到一起喝了顿酒,席间互相也都说了些慷慨激昂的话。喝到最后哥几个都醉了,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明天就要分离了,谁也不知道这次分开后还能不能再见面。也许,这次分开也就是永别。
                  4月初,华子所在的连队接到上级伏击命令。要求该部在老山地区的一条越方公路两侧执行潜伏任务。命令是在午夜下达的,一声集合号后,队伍连夜向着计定目标开拔。
                  老山根本就没有一条象样的路,由于是执行潜伏任务,部队没有启用照明设施,带队连长凭着经验带着一班的弟兄在山里摸索着前进。这支执行潜伏任务的队伍很快就迷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队伍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偏离了潜伏地区,进入了老山深处双方作战的区域。
                  天终于亮了,带队连长观察完周遍地形后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带着兄弟们到这里了。一支十几人的队伍能在双方士兵都毫无察觉的前提下潜入到老山腹地且毫无伤亡。实在是一个奇迹。
                  带队连长的脑子此时飞快的转着,他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一边回忆着自己是怎么把大伙带到这个鬼地方来的。这里丛林密布,杂草丛生。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都有可能隐藏着自己人或者是敌人。看来要想把大伙安全的带到预订目标是不可能了,这种情况下自己又无法与后方指挥部取得联系。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大伙带到最近的我方掩体里先做隐藏,等天黑后再想办法脱身。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4-15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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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长命令大家原地待命,自己带了一名藏族战士去探路,战士叫桑布,21岁,家在云南。由于比华子他们年纪大又早来部队半年所以大家都愿意找他聊天。桑布闲的时候也会给大家讲一些藏民的故事,有一回讲到了藏族特有的哈撒花,这种小红花有着特殊的意义,是吉祥的象征。当时听故事的小天他们很是兴奋,非要桑布回家探亲的时候带几朵回来。桑布笑着说一定。
                    连长和桑布很快就隐没在密林里,起初还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后来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一群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就被这么割舍在了这茫茫的密林深处,没有人说话,除了呼吸外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大家知道,任何一个错误的声音都会导致隐藏在战壕里的人向着他们射来一串或者是几串子弹,他们随时会死在敌方或是我方的乱枪之中。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声。这是连长找到我军的信号,华子他们迅速的朝着信号发出地方前进。他们知道,只要进入我方的阵地自己的生命就会有保障。至少,自己可以在这个鬼地方多活一天。
                    队伍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前进,先头的人已经可以看到连长和桑布的身影。战士鱼贯的跃入我方的战壕。与其说是战壕,其实这只是一个小山洞。本来就不宽敞的洞被这十几个人一挤就更显得狭窄了。
                    等自己的战士都钻进了掩体后连长和桑布也准备进洞,桑布在进洞的一刹那突然发现就在洞口的不远处有一簇红色的小花。没错,是哈撒花。桑布想起了小天他们说过的话,朝着花开的地方跑去。
                    “嗒~~嗒~~嗒~~”清脆的枪声在这密林中格外的刺耳。枪响过后,桑布像是一截被伐倒的木桩一样,哼都没哼一下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洞里的人都扒在洞口朝着桑布倒下的位置望去,没有人敢出来。连长的手哆嗦了一下后吼了声:“都回去,有的是机会看死人。”
                    桑布躺在了离洞口也就四五米的地方,身旁是一棵南国特有的木棉树。他身下的血渐渐的变成了黑红色。
                    桑布的手里攥着一簇红色的哈撒花。
                    [血祭南疆---木棉树,哈萨花]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4-15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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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南疆5--滚雷英雄
                      2007-12-26 10:52
                      华子他们进洞才发现,这个不足50平米的小洞里居然能挤下这么多的人.洞里的空气糟透了.到处都是一股因潮湿而腐坏的肉味.小小的洞里横七竖八的偎着二十几个汉子,再加上他们.洞显得更小了,甚至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天儿---过来!”声音从洞的深处传出.
                      小天顺着声音望去,乐了.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小天问.
                      “别提了,我们打进越后就一直窝在这个山洞里.”说话的是猴子.
                      原来猴子和大民被选进侦查排后就被安排了进越任务,说是侦查敌人火力部署.可队伍刚走到这个地方就遇到了敌人的伏击.一个排的人很快就拼光了,排长拼了命的带着他们俩钻进了这个山洞躲过了越军的搜捕.随后的几天里接连不断的有我军官兵因遭遇伏击而进到这个洞里.小小的洞里容纳了几乎全部陆军军种.
                      人多了也就不怕了,遇到老越搜捕的时候就真刀真枪的跟他干了几场.仗打胜了不说还捡回了些弹药补给.老越这下傻了,也不下山搜捕了,就猫在工事里等着我军出来.于是双方就以这大山为屏僵持了起来.
                      “天儿,这有你封信.”大民走了过来.“这是我刚到侦查排收到的,是你家寄来的.信上还写着新兵连的地址.你妈还以为咱们还在新兵连呢.”
                      小天接过信拆开,信是哥哥写来的.以前都是妈妈给他写.
                      “信上说什么了?”华子问.
                      “没事,没什么.”小天把信折好放进了上衣口袋.
                      “整的还挺神秘,是不是你妈给你介绍对象了?”猴子小着说.
                      “没…真的没有.”小天咬了咬嘴唇.
                      大家见小天执意不说也就没继续问下去.确实一封信的内容不是大家最关心的,大家最关心的是怎么能从这里突围出去.
                      现在洞里最高的军衔就是华子他们的带队连长,除去那个侦查排长外.其他的就是些新兵蛋子了.
                      两个部队里的军衔垫底的人现在却成了这里的最高指挥官.而主宰这一群人命运的玄机也就在这两个人的手里.
                      连长主张带人冲出去,抢占山头工事.而侦查排长坚决不同意.执意要等援军到来.俩人由讨论变成了争吵,火药味逐渐升级.
                      “我们是有任务的,老窝在这里算什么???你要这几十个兄弟窝在这洞里等死,老子可不干!杀出去大家都能活命!”连长吼了.
                      “杀出去?你以为我们没杀出去过吗?二十几个弟兄组织了敢死队要突围出去报信.一出洞就被老越的机枪放倒了一半!剩下的人见老越躲在工事里恨不过拿了榴弹筒要炸掉工事.可没想到他们在山坳里埋了雷.十几人被炸的渣儿都没了.我趁着黑去看了下雷区.乖乖!足有20米的距离全是地雷,没雷的地方又在老越的火力范围之内.你要冲?!你自己去吧!”侦查排长说.
                      连长哑了,他的脑子在飞快的思索着:往回撤,老越的机枪瞄着呢.往上冲,足足20米宽的雷区.豆大的汗珠从他那暴着青筋的额头上渗出,他也没辙了.
                      除去几个昏迷的重伤员外,洞里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洞里异常的安静,只听的见一群汉子的喘息声.
                      山顶上飘来了一层浓雾,老山的夜来了… …
                      …… ……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4-15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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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着一个号码,不过是为了守候一个人。


                        IP属地:河北14楼2020-04-15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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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南疆6-河]
                          2008-4-28 9:00
                          战争并没有预想的那样乐观,从79年到现在已经打了2年半的时间了.敌我双方依旧是今天你打过来,明天我攻过去.几个团上千号人往往就围绕着一个山头或是一片村寨一打就是几月的时间.广密的丛林就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怪物,吞噬着一条又一条年轻的生命.
                          自打小天牺牲后,大民的脸上就很难再看到笑容.他们俩人从小在一起滚到大.虽说不在一个区,但就只隔了一条窄窄的马路.天儿的死仿佛是改变了大民的性格,每次冲锋的时候大民都会冲到最前面,哪人多就往哪去.接下来就是一通横扫.火舌从枪口愤怒的喷出,前面的敌人好像是地里的玉米杆子一样应声倒地.有时越军工事里已经挂出白旗,缴枪投降.但大民不管,仍旧是端着枪杀过去.甚至在已经被打死的人身上还要多补几个弹空.
                          因为这个大民多次受到团里的处分,但幸好这时大民所在连队的连长已经是华子了.这个当初单纯的为了减轻家庭负担而报名的参军的半大小子.现在已经是带领20来人的基层指挥员了.他多次找团里给大民求情,才没有使大民被强行退伍回家.
                          两年多的战争改变了很多事情,战争让男孩变成了男人.
                          * * * * * * * * * * *
                          命令是很明确的,任何人禁止下何洗澡.而且接近河岸50米的地方都严禁靠近.任何违令者将受到军法处置.
                          这条命令是两天前由团部发出的,原因很简单.河的对岸驻扎了2个营的越军,大家以河为界.我军没有冒然过河,越军也没有进犯的意思.两支队伍就这么僵持着,守着这条河水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开始是一个连长,一天清晨他悄悄的溜了出来.跳入水中,不久他肋下中了两颗子弹被人抬了回来,他只活了几个小时.第二天是2个团里的书记员,人们看到他们朝着河的方向走去.不久就响起来了几声机枪的点射.没有人再看到他们回来,河边又恢复了死一样的沉寂.
                          于是团部下了这道命令.
                          但河水仍十分诱人,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一直过着邋遢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了一段相安无事的修整时间,刚巧又有这么一条河.大民的心痒了.他恨不得马上就跳入到河里去,好好洗洗他这满是血污的身体,他渴望着在河里畅游… …
                          “管他娘的什么命令!”大民狠狠的从牙根里挤出这几个字,翻身睡了.
                          晚上大民做了一个梦,噩梦.
                          他梦到自己来到了河边,河水清澈见底.他脱光了衣服准备下河,可就是下不去.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着他,越是着急就越下不去.后来眼前的河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体态丰满,皮肤黝黑的女人.她当着大民的面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躺在草地上.正等着他.大民不敢过去,但这是那双无形的手又出现了.狠狠的推了一把大民.
                          两个人赤裸着滚在了一起,大民觉得自己下身像是被火烤着一样.好热.
                          突然那个女人变成了一具越军的尸体,腐坏的尸臭味喷到大民的脸上.大民顿时惊醒了.身上出了一身的热汗,下身却是一滩粘稠的凉物.
                          天还没有亮,大民已经来到河边了.他把衣服和步枪留在岸上的一棵树旁.扫了一眼对岸.没人,他又转身看了一眼自己搁枪的位置,转身跳入河中.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4-15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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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民一进入水中就立刻感到自己像变了一个人,好像有一双正拿着海绵的手为他擦去这两年多的战争岁月.他像个孩子一样,时而仰游,时而潜泳.他的确还是个孩子,21岁的他有着和同龄人太多不同的经历.两年多的战争已经在他的内心留下了深深的创痕.
                            一棵被洪水冲断的大树横在河的中间,大民想扎一个猛子一口气就潜到那里.他成功了,他钻出水面时正好到了树旁.他高兴的站了起来.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前面大约30米处还有另一个脑袋.
                            大民停了下来,想看清楚.而另一个脑袋也发现了他,同时停了下来.他们彼此默默的注视着对方.
                            大民立即回过神来,迅速的进入了一个军人应有的状态.步枪就在自己身后20米的岸边.大民拼命的往岸边游,边游边骂.对面的那个人咒骂了一句也疯了一样的往回游.两个赤裸的男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疯跑.他们都想比对方快一步到达对岸,拿起枪,瞄准,射击.两个人的手都在水面上挥舞着,像是溺水的人,渴望着抓住些什么,渴望着生命.
                            大民比他先到了岸边,冲到放枪的地方.举起枪,瞄准.这时要击中对岸的那个人的脑袋太简单了.只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外奔跑着一个一丝不挂的人,确实是个很好的靶子.
                            然而大民没有扣动板机,对面的那个人赤条条的像是刚从娘胎里出来一样,而自己在这边,同样也是赤条条.他开不了枪,两个赤裸的人.脱掉了衣服,脱掉了姓名,脱掉了国籍.同时也脱掉了军人的身份.
                            他开不了枪,眼前的这条河仿佛并没有把他们分开.而是把他们俩人连在了一起.同样都是男人,同样都赤裸着身体.只不过隔着一条河.大民仿佛隔着河看到了赤裸着奔跑的自己.
                            他把眼睛从望山上挪开,缓缓的把枪口垂了下来.
                            大民转过头去,眼角瞥见一群飞鸟因为枪响而惊起.他应声倒下.先是膝盖跪下,随后平扑在地上.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血从他的身体下涌了出来.大民的手好像还像要抓住些什么,弯曲着.抠入土中.
                            [血祭南疆-河]
                            2008/4/28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4-15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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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南疆7-黄金兵]
                              2008-5-3 15:38
                              战争已经持续了三年了,当初入伍的半大小子们已经在战争的洗礼下变成了铁铮铮的汉子.不少人还因作战勇猛而受到了部队的嘉奖或升迁.
                              华子这时候已经由半年前的连长改为该作战团一营营长.说是营长其实待遇已经达到了团级要求.而亮子这时候已经成为了该团的副团级干部.其实在战争年代军人的升迁是最快的.团长牺牲了,团副就担负起指挥全团官兵作战的责任.部队的建制多为三三制,即一个团级作战单位下属多为三个营级作战单位.而一个营级下属多为三个连级作战单位.以此类推.
                              以一个团级作战单位为例.全团的主要战斗力量大都集中在一营,而团部也更倾向于把最艰巨的作战任务交给一营.一个团级单位经常是因为战争的原因整编进其他作战部队打散的人员,而战争也可能将这个整编后的团再次打散.就这样整编,打散.打散,再整编.团里的老兵就越来越少,团长就会因为或多或少的私心把团里的老兵编进一营.一是便于照顾,二是用着顺手.这样一来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华子一个营级干部会享受到团级干部的待遇了.
                              猴子自从那次侦查任务遇到他们后就一直没有离开,反正以前的连队也被打散了.自己到不如和华子他们在一起,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正好团里最近要新建一个侦查排,他就顺理成章的在兄弟们的帮助下成为了这支新建侦查排的排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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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侦查的是越方的一个村寨,位置在麻栗坡一带.根据卫星照片的显示该村内可能藏有越军的大批军火及物资.你们的任务是在不惊动越军的情况下找到这批军火物资的具体位置.并且最大限度的避免与越方冲突.”团长在作战沙盘上做着部署,周围站满了人.亮子,华子及团里的头头脑脑系数到场.当然也包括了猴子,这个新上任的侦查排长.
                              “明晚十点出发,全排人员轻装前进.不管侦查任务是否顺利,早四点以前必须按原路返回.明白了吗?”团长问猴子.
                              “明白.”猴子停止了思索喊道.
                              “再给我重复一遍命令.”团长说.
                              “晚十点,全排轻装出发,早四点前必须返回!”猴子说.
                              “恩,记住.是原路返回!去准备吧.”团长挥了挥手说:“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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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华子和亮子找到了猴子.帮着猴子分析着地图位置,制定侦查计划.
                              “为什么要四点前原路返回?凭咱们的本事,那还不说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一个村寨,又不是越军的营地.就算是有几个老越几条枪又怕什么?干嘛那么急呢?”猴子问华子.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团里把时间卡的这么死,侦查不像是作战冲锋.几个连队配合着打,说几点就是几点.侦查有不能预见的问题,哪能把时间定的这么死呢?团长这是怎么了?”华子说.
                              “你们都别瞎猜了,这次团长要你们四点前回来自有他的道理.其实军里早就发现这里有越军的军火物资囤积,只是没有找到准确地点.这次你们如果能侦查到准确地点就可以对该披物资进行破坏,如果四点还没有查到确切位置,那咱们身后的高炮旅可就不管这么多了.五组连射先打他十五分钟,保管把整个山都轰平了.”亮子小声说.
                              “那我们不就跟这一起被轰平了?我们怎么办?”猴子急眼了.
                              “高炮旅的开炮时间定在凌晨五点,这就是为什么团长为什么让你四点前一定要返回的原因.特意给你们留出了一个小时的功夫逃命.”亮子笑着说.
                              “既然军区已经知道这里有越军物资了,直接用高炮打过来毁了不就完了.干嘛还要猴子他们去潜伏侦查?无故的要搭上几条人命呢?”华子问.
                              “这个…这也是我今天晚上要找猴子说的事.”亮子朝华子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在门外盯一下.
                              华子知趣的走出了房门.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4-15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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