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乘地铁来到了破釜酒吧。伦敦凛冽的寒风穿梭在萧瑟的街道上,行人埋着头匆匆地赶路,我也裹紧了纯黑色的毛呢大衣,右手扶低礼帽的帽檐,推开酒吧的木门踏了进去。
滚烫的热气随之涌来,吧台放着某支巫师乐队新发行的流行单曲,让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种温柔和哀伤的氛围。
纳西莎坐在角落的圆桌处,我摘下礼帽与她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却实在无法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此刻我的心境。
我们已经有三十年未见过了,三十年前我们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为一切不起眼的琐事而争吵,但如今我们都迈着无力的步伐走出战场,横在我们之间的不仅仅只是岁月,更是此生都无法逾越的悲欢别离。
我在她的面前坐定,本也从未打算长谈,因此只点了一杯热茶。
“你想和我说些什么?”我握住瓷茶杯感受着蔓延到我指尖上的炽热,平静地注视着她苍白的面孔,“我中午会去哈利家用午饭,泰迪现在在那里。”
她伸出手来微微打着颤却最终缓慢地覆在了我的手背上,语气有些哽咽:“安,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那一瞬间我几欲要落泪,却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轻点了下头。我们都不再年轻了,曾经相处中的烦恼与不快也都被时间冲洗干净,变得微不足道。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无法抑制地愤怒。
“你知道,我有多怀念贝拉、你和我曾一起度过的每一天。安,如果你不曾离开该多好。”
我猛地把茶杯放回了木桌上,因为用力过大溅出了不少发烫的茶水,落在了我和她的手掌上。她的眸子中倒映出了我眼角的皱纹和怒气,我紧紧攥起双拳,几乎是对她低吼出声:“西茜,我不明白你今天找我来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为了回忆过去我想那完全没有必要,是她亲手杀死了我的女儿!”
“安,我很难过。”她被我突然之间转换的态度吓了一跳,眉目间却也透露出悲悯和忧愁,我将目光投向墙上的壁画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德拉科要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姑娘结婚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带着......泰迪出席,”她小心翼翼地瞥着我,迟疑地开口,战后的她性格似乎柔和了不少,“我和卢修斯并不是很喜欢那个姑娘,但是德拉科说他爱她,我们妥协了。”
“多谢你的邀请,不过我没有兴趣出席。”我依然用冷冰冰的口吻说。
沉默了半晌之后,一向高傲与不屑一顾的她降低了嗓音:“你后悔过吗?”我感觉我的心似乎在那一瞬间坠落下去,就像有什么千斤重的东西狠狠地拉扯着它。
“如果你是指拒绝服从家族的安排和我真心爱的人结婚,我的答案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我从未后悔,一分一秒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