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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极始知花更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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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还颐


IP属地:北京1楼2020-04-25 15:10回复
    【为贺溪生前日添衔宣珍,与应青和哈宜呼于永寿后园攒了场小宴。自永寿乘兴而归时,却发觉来鹤南窗下的秋海棠打了蔫儿。分明今日在永寿,见得几株海棠于新绿丛间小蕾簇簇,借着袅袅东风尽显芳姿,如今二者相较之下更见枯绌】
    【藕臂交叠于窗台,支棱着螓首,见鸣玉煞有介事地手执小铲,于树冠四围松土。因是不谙培植之术,更疏于此类动手的活计,此际并帮不上甚么,时而还要质询上一句】
    这样就可以么?


    IP属地:北京3楼2020-04-25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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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宫人悉心端呈的几尊盆景,皆是入了娘娘的眼,再循着每一尊的吉祥意送往各宫。而送往寿康宫的是一松柏盆景,枝干苍古奇妙,蕴了林间幽胜,更有凌霜犹茂的长青】
      【幼时措笔作画,绘下了众多花木走兽,移花栽花却是近来习得,仅窥得那本杂记中记述的三四成,恐于人前露怯,鲜少提及也曾手植花木的雅事。与寿康的宫人叙了来意,颔首后的离意尚未脱口,眼风便落在了几株金丝海棠上】那花……【落在我笔下的秋海棠,该是着了胭脂色,蕊如金粟,眼下却如挨了秋风霜打,半是败色】那花应是有救,只是茎秆柔弱,伤不得的。


      IP属地:北京4楼2020-04-26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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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玉自幼侍我左右,从不曾听闻她通晓栽植养花之术,知她于此事上几分斤两,却更不放心交予来鹤旁人。歪着脖儿半倚窗槛,凝神细观她迟涩的动作,时又并着些焦灼。眼见愈发没了指望,直至耳畔曼声音落,转过视线去打量阶前那道娇影,非是寿康女官,且瞧之很是面生】
        你懂培花植苗?
        【宫中女官多出自京中八旗,适龄选入禁城前,或于府中谙究些戏鸟养花的本事。但闻得有救一句,扬手暂止了鸣玉松土的动作。单手扶着叉竿直起身来,停顿少时,又问】
        你是——


        IP属地:北京5楼2020-04-27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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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情急之下匆匆出口的一句,待神思回转,方觉是班门弄斧了。双手交叠搭在身侧,向着出声儿的贵主行了礼,天家骄女该是琼簪珍裘,一身的贵气粲然,她眉间却清和平允,花圃映着人面,自有一番相宜】奴婢是长春宫的芳婉曹氏,不算懂培植,只同人手植过幼苗。
          【唯有袖掇芳蕤、铜瓶灌花,手中引了彩丝、执了紫毫时才能得几分传神,是佐了女红和画艺。那句谙熟不敢承下,更不似著下《洛阳花木记》的花中痴,只怜那花枝的败色,也上前一探宫人培花的土,一撮小土落于裙裾上也未计】


          IP属地:北京6楼2020-04-28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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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7楼2020-04-28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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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宫女官系循例遴选,得诏入宫本就已属佼佼,堪得选侍中宫者,又当是凤觜麟角。然而我之刮目以视,却并非肇始于她道出长春。与她相识不过半盏茶时分,行止间已足可见温裕熨帖。绕至门扉而出,未几已与人并立于花圃前,嘉卉已现委蕤,见而叹道】
              松土伤茎不得其法,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呢?
              【禁中不乏珍卉,无非念及这花儿乃我与萨音同植,故此尤为牵怀。窥得她裙袂之上沾滞尘垢一点,却因专意于那棠花而无暇分顾。躬自以绡帕拂了,又问】
              你唤什么?


              IP属地:北京10楼2020-04-29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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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宫的琉璃瓦也非凡品,更莫论这培植在寿康宫的花木,皆是唤以秋海棠之名,细论又当有别。乳娘常爱道一句月有圆缺,珍稀之物常娇弱异常,不仅是这培花之土、所沐日光与浇灌下来的水亦是考究,旧法只堪循一半,另一半却依时运。摹画培花最养人气性,得与失皆依照机缘,自然放逐心中杂念,养出了一番恬然】
                公主若肯舍,来年能成新枝,便取了尚是嫩绿的茎秆作插穗,埋入松土中——
                【而这土亦非松土,或是时日过久,这土已然难养出丰条。正窥这土质,却有香气一点盈人鼻尖,侧目弯了眉,她竟也不惜这软绡帕】名颐,祖父圈了观颐养正的意,十几年来,我也当真未与人红过脸。


                IP属地:北京11楼2020-04-30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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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内务府花房自有巧匠,只是镇日精于培植奇木异草,未见愿匀出些精神来,专意一顾这平平无奇的萎枝。反倒是稍加涉略如她,更易得此釜底抽薪之法。昔岁与萨音同植此花时,许下的共赏之约还未得履现,自不舍弃之一旦。然与其见这花儿日渐萎顿,尚不若循她此言】
                  这花儿前些时日尚未萎凋至此,不知可堪能待到来年?
                  【她既随侍中宫,长春自有琐务,今次归于偶逢,此后总不好再任意召遣。眸波落在那垂枝上,忖而婉言】
                  至于如何择取新枝,如何插穗……我皆是不通的。


                  IP属地:北京13楼2020-05-03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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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4楼2020-05-03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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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至春时,园中便有嫩绿、娇黄,可繁花不似殿前的琉璃盆景、只稍拂去纤尘便可,大抵花木也要同世人历凡间苦厄,遍历病弱、康健、茁实,方是它的一生】
                      【来年这二字沉吟在口边,终是允了首,携了一番恳切赤忱】枯木尚可逢春,尚不算太坏。
                      【这花枝若植在老宅的园中,应也落不至此番境地,瞧它尤是有几分爱怜,与执小铲的宫人示意,亲上前扶了茎秆,微末的嫩绿里,是隐在枯枝里的生机,如磐石里钻出的小芽一般惹人动容】
                      【我忆得偏阁砌阴处置放了陶罐,其中便有贮存了沙土的一枚】我先遣人回长春取一罐子沙土,悉心待它便好。


                      IP属地:北京16楼2020-05-03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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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培花移土原非女官职分所在,寿康琐事之于长春女官,更属分外之分外。与她相对而立,纵只是寥寥数语的交集,也可照见其中丹款。因是鲜将微忱馈与生人,今日骤而受用时也自觉惭忝。沉吟有顷,回过身来道】
                        难为你肯如此费心,一时倒不知如何谢你。
                        【我知援照成例,宫中女官随侍禁闱有期,少则一二岁,多至四五载。此际虽不晓她离宫之期,待到来年阳春却弗是不可冀望】
                        【上前揽她柔荑】来年这花儿若能成活,我必头一个邀你来赏。


                        IP属地:北京17楼2020-05-04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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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腔叮嘱皆付与寿康宫人,又觉口传尚且不够,需得一张小笺,巨细皆录于纸上。恐她笑我行事细琐,如那些年长的宫人,偏偏又因她的一句费心,我若推辞,便要上演一出劳不矜功的戏码了】
                          【索性搭她皓腕,也闻居于寿康的孝昭公主沉静少语,而那些朱宫内的过往,正如秋时的落英,是不得尽数拾起的,摇了臻首向人,又将一枚未染泥垢的绡帕塞她手中】待我日后想好了,公主再谢我不迟。
                          【而那些沙土,置在砌阴处无用,似是只为候此时,助一株秋海棠插穗成新枝】是一定能活的,公主你说呢?【若此茎秆未能成活,尚有第二枝、第三枝……而来年,定是一番鲜妍繁盛】
                          【尚要往长春回禀,只待陶罐取来,匆匆叮嘱几句,也先行别过】


                          IP属地:北京18楼2020-05-04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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