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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我们一直在一起】多面罗雪娟。。(《美好家园》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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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访谈还蛮可看的,照片也非常可看。
多面罗雪娟
温婉罗雪娟
     这地方有一个香艳浓洌的名字,叫花盛香醍。正值盛夏,紫色的薰衣草满坡满谷地盛开着。
     罗雪娟已经开始化妆了,很礼貌地招呼我坐下。她穿着质地柔软的浅红色连衣裙,声音轻柔婉转,虽然化妆师的手一直在脸上左右描画,她还是尽可能寻找空隙来迎接我的目光,更显得礼貌周全。
     柔软的衣装,轻柔的语调,礼貌周全的姿态——我面前坐着的只是一个美丽曼妙的江南姑娘,和“猛兽”相去甚远,更看不到一点“有刺”的迹象,难道那都是人们的误读?
     我开始一一核实。
“语录”罗雪娟
“我是蓄势待发的猛兽”
     罗雪娟:那是17岁的时候,第一次参加世锦赛,半决赛完了以后,我跟教练说,出发的那一刻,趴在自己的出发台上,手里抓着抓板,看着自己的泳道,突然觉得就像猛兽看着猎物一样,很清楚自己的目标,然后奋力向前游进。
     张小琴:很多人就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你本人了。不过你性格里面有这样的成分么?
     罗雪娟:希望自己能够有独到之处,不能别人给一点点触动就有反应,但是也不要特别格格不入。如果我能提前意识到会产生的问题,我会提前避免,但是如果没有想到,也没有办法。
     张小琴:还是有点无所谓?
     罗雪娟:要有所顾虑,但是不要太在意。从小进专业队之后成绩一直都比较好,一直都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慢慢就不去在意了。
     张小琴:即便在一种不太友好的环境里你也可以自己生存?
     罗雪娟:我不会太轻易地被压倒,从小父母和教练就教给我,学会控制情绪,周边的人想让你不舒服的时候,他们就不会达到目的。
     张小琴:你生活里总是有对立面么?
     罗雪娟:因为我从小一直被人看好,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有一些摩擦,我不善于解决这种问题,因为这不是我造成的。
     声音虽然还是柔声细语,但是慢慢地,我已经可以感觉到,有了骨头的棱角。
“现在这一池水并不是十分干净的”
     张小琴:你自己希望别人怎么认识你?
     罗雪娟:很多事情不是我希望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张小琴:现在可以啊。
     罗雪娟:我是一个真诚的人。个性比较直,我讲的话都是真的,但是因为我太真了,所以别人觉得不可思议。我不撒谎,就让别人惊讶了。
     张小琴:讲这段话之后引起的轩然大波,事前也没有想到吧?
     罗雪娟:至少我说的是真的。  
     张小琴:出来的反应有没有把你吓倒?
     罗雪娟:别人看我像看怪物一样。走在路上或者大家一起在电梯里,别人的眼神就会说话。
     张小琴:你怎么办?
     罗雪娟:我就会回看过去!在这个事情上只有赞成和不赞成的人,我是对的,如果是有敌意的人,我会用自己的判断力把他判为那一群人,想走弯路的人。
     张小琴:可是人毕竟是生活在一群人中间,很多敌意的话,会很不舒服吧?
     罗雪娟:我会自我转换。
     闲聊的时候,雪娟说到过她的童年,四五岁的两年中,爸爸在外地工作,妈妈经常上夜班,只能把她送到全托幼儿园。我问她那时候合群么,她不记得了,只记得睡的是很大的榻,将近二十个孩子睡一排,她从来没有睡过中间,不是睡在这头就是睡在那头,晚上经常做噩梦。



1楼2009-11-05 20:24回复
         也许四五岁的雪娟就已经承受过孤独的磨砺?如果真是如此,在她17岁的时候就更不会“轻易地被压倒”了,年轻的世界冠军对着不友好的眼神,毫不闪避地回看过去,那劲头不能不说过瘾。
    “感谢⋯⋯憎恨我的人”
         罗雪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会对你示好的,但是当你得到的是那么大的一个礼物的时候,你会真心地想跟大家分享。只是我不想说跟“所有人”分享,“包括”什么什么,我只是要找一个词,跟“喜欢”相对的词。
         张小琴:在群体中受到的压力还是有?
         罗雪娟:很多人对我都是不友好的,有人就说怎么能让她拿冠军。
         张小琴:是不是也在这时候出一口恶气?
         罗雪娟:不是,在我们的团体里,我不需要再用这样的方式显示自己多么有实力。我是把其他国家的运动员当作对手,而不是我们自己队里的人。
         时过境迁,究竟是当时用词不当,还是现在有了新的解释,恐怕罗雪娟自己也很难分辨。其实,“猛兽”也好,“有刺”也好,迎击“憎恨”也好,生猛的词汇一定是与赛场上刺刀见红的搏杀气氛相匹配的,很难说它们不是罗雪娟气概的一部分。要一个人跃入泳池时迅猛如虎,一出水就温婉如猫,既不可能,也不公平。
         而此刻的罗雪娟,脱离了搏杀的环境,就会有很多变化,这也很自然。
    真纯罗雪娟
        拍摄开始了,雪娟在薰衣草丛中欢跳雀跃,赤脚在沙地上蹑足而行,拿着餐刀点着架上一盆盆绿植大呼小叫,“芦荟哎,美容的”……
         拍摄开始之前,我很担心把罗雪娟带到不属于自己的样板间里,穿上不属于自己的衣服,会把她的自我遮盖起来,但是随着拍摄进程逐渐展开,我慢慢觉得它正在变成一个去蔽的过程,让罗雪娟的率性和真纯更清晰地呈现出来。
         眼前欢跳雀跃的,就是一个单纯清浅的24岁女孩。想想看,在说池水不干净的时候,她只有17岁,在说出“憎恨”这个词的时候,也只有20岁。报章中连篇累牍的文字,网络上无休无止的言论,也许是我们对特定情境中的表达过度诠释、过度赋义了。就像《皇帝的新衣》中那个说出真相的孩子,在她,只是口无遮拦,只是情境使然,说出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她能够想像和控制的。而罗雪娟的个性在于,即便在不友好的环境中,她依然可以孤傲地特立独行,并且越挫越勇。

    


    2楼2009-11-05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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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倔强罗雪娟
          与教练张亚东的关系,一直令罗雪娟备受关注,讲到这一段的时候,雪娟的语速明显加快了。
           罗雪娟:我拿到奥运会冠军以后,就有很多队员跟他训练,我就非常不舒服。有一天,我训练不是很有状态,教练让大家起来“出发”,就是重新上岸起跳。别人都上来了,我就站在那里不动,我说我游不动。他就很生气,让我起来出发,我说我游不动我就在下面游嘛。我是试图跟他沟通,但是他就觉得你不给我面子,就怒了:你给我起来!我就起来了,站在池边。他看着我,二话不说就打了
      一耳光,来了一句说:你以为你奥运冠军了不起啊。我就看着他,我不讲话。他是我教练,我不能还手,我也不能顶嘴,我就看着他。
           那一年我已经21岁,我已经成人了。他在国家队这样一个泳池里,打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打我耳光。我二话没说,泳帽摘了,走了。
           我觉得这不是我的错。我成绩好,这不是我的错,因为我成绩好引来他带更多的队员,这不是我的错。他有情绪我知道,我也有情绪。
           我等了他七天,等他来找我,不是道歉,最起码要主动来找我。但是他没有。我就买好了机票,回家了。
           这次采访我们没有机会访问张亚东本人,不过不必遗憾的是,雪娟的叙述实在太生动了,看着她边说边把头往后一拗,脖子一梗的样子,我仿佛就站在张亚东的位置上,看到了一个活脱脱的犟丫头。
           游泳中心的领导对师徒二人同样的倔强非常了解,没有正面做工作,而是借一次颁奖之机把罗雪娟带回了北京。罗雪娟把自己房间里整包的面巾纸拿到教练房间,边说边哭,教练也流了泪,两人就此一哭泯恩仇。
           而今天,雪娟已经平和了许多,可以站在不同角度看待自己和他人了:
           作为一个运动员,我肯定想着要出好的成绩,拿金牌。拿金牌的路上只要有阻碍我的事情,我就会想办法去解决它,去对抗。退役以后我就理解了,他要做别的工作,还是很正常的。

      


      4楼2009-11-05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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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者罗雪娟
             几段对话间,温婉的罗雪娟还在眼前,但是温婉背后的个性和倔强,也已经跃然呈现。游泳中心副主任尚修堂曾经说“她的性格就是奥运冠军的性格。……要是在比赛场像温吞水一般,哪里来金牌?”信哉斯言。
             只是那种宁折不弯的倔强,那种舍我其谁的王者之气,又是从何而来呢?
             罗雪娟:生活中大可不必这样,但是作为运动员对自己就要特别较真,我要这样。打个比方说,我曾经给自己设定目标,这个夏天我不可以吃冷饮,只要我吃了一根冰棍儿,这个冠军我就拿不到了。靠这样来锻炼自己的意志,我要做到。运动员在快要突破的时候,关键就在于意志。我自己在训练的时候,有时候就会觉得哎呀真累,还有十米,游不到了!我会告诉自己,一定得游过去。
             我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我们小的时候先到游泳馆的人都会在一起打着玩,拍你一下、踢你一脚那样,如果谁欺负了我,我一定要还回来。是,你是男孩,我是力气没你大,我是没你跑得快,但是我一定要还回来,不管今天明天,我一定要打回来,哪怕一下都好。
             我们会做引体向上,这个项目我特别强,有一年夏天我们男孩女孩一起比赛,我就跟那个男的里边最好的比。女孩给女孩加油,男孩给男孩加油。我一定要比你们都要厉害,结果也是。
             张小琴:万一输了呢?
             罗雪娟:下次也一定要赢回来!
             张小琴:小时候如此,长大了看对手的时候可能也就不会畏惧,反而会感到兴奋吧?你是那种遇强更强的人吗?
           罗雪娟:应该是。很多时候我会告诉自己,不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游泳有这样的空间,让你不用跟别人比,只跟自己比。
        未来罗雪娟
             谈话接近尾声,我们起身离开这座美丽的花园。
             张小琴:喜欢这里吗?
             罗雪娟:很好,如果再有水就更好了。
             张小琴:是游泳池吧?如果你自己有一个家的话,是不是一定会给自己建一个游泳池?
             罗雪娟:如果有这个条件的话,一定。每天早晨起来什么也不做,先换上游泳衣,进水里游上两趟,再做其他的。水对我来说很亲切,像朋友像亲人像爱人,我理解水。奥运拍环保宣传片,我自己要求做水篇。
             张小琴:对未来有什么设想?
             罗雪娟:应该是从容吧。
             张小琴:从容地做着什么呢?
             罗雪娟:我不排除任何的可能性。
             天色已经暗了,罗雪娟和她的伙伴一起坐进一辆黑色轿车,穿过鲜花和绿树围簇的林间路,消失在未知的夜色中。那一段林间路就像她的过去,路边是鲜花盛开的,但是鲜花之下,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枯草与虫豸。而她的未来,目前还如路灯下的城市夜色一般,半明半昧。不过凭着她的坚韧和顽强,一定会在明与昧之间闯出一片光亮的天地。
             目送雪娟远去,我的眼前幻化出交叠的影像:
             幼儿园里向隅而眠的4岁女孩;
             小学操场上跟男生拼引体向上的骄傲女生;
             赛场上猛兽般蓄势待发的霸气王者;
             与教练对峙的倔强姑娘;
             敢做敢当的无畏言者;
             温婉的大学女生……
             未来,罗雪娟还会有多少形象呈现在我们面前呢?
             让我们用满坡满谷的鲜花来祝福这个率真倔强的姑娘吧,她还只有24岁,路正长,未来正长……

        


        5楼2009-11-05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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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0.186.125.*
          照片拍的好梦幻


          6楼2009-11-07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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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楼主了
            这贴我很喜欢的噢~


            7楼2010-01-08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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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楼2010-03-06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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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11-02-16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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