睥睨不臣吧 关注:32贴子:959
  • 9回复贴,共1

造访一下自己的私吧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2020-04-30 20:49回复
    (奇哉怪也,怎当又遇见了她?)
    (车马下青石桥,人下青石板上,幔帐一拂,车驾骨碌碌滚走。秋菊在袖上为阳光织染,斑驳有金鳞色,那头女眷之中美目里一抬,我忙垂眸,拂袖旋身欲走,率先将这玲珑心意辜负。)
    “走这头。”
    (却有韩知善在后头拦住,走不了啦,郡王今日本就来迟,一会儿官家唤您不见呢。他说罢了话,竟一心张罗着通禀,径往沈内监处去了,只将我像个摆设一般短暂安置在此处,行走不是,坐立难安。)


    2楼2020-04-30 20:59
    回复
      我身作异姓之女,却与赵室王女同列而行。汴梁的人们或未必数得清这是官家的第几位公主,却都认得绯衣金钗的卫国公主的小女儿。
      她们说:永安郡君虽未濡得卫国长主的智虑杀伐,而这通身的宝气煊光,倒沾个九成。
      此间我从赵英宥裙侧脱身去,——她要尾从四位贵妃,行那繁冗之节。往一众宗嗣里捉着赵惠惠,乍抬头,冷不防跳入一截粲色袍角,启口欲唤,思神一转,生生将唇盘笑意凝作玄霜,是以脱口的话也成了不轻不重一句:
      “惠惠,宋宫之外,还需讲礼数么?”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0-04-30 21:46
      回复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0-04-30 23:13
        回复
          熏风郁蒸,似将小娘子们身上薰得罗香也聚成一股腻流,空气并不粘稠,却又流不动。这是因为我的眼光胶在赵崇彦那双缣靴上,再抬杏眼时,才对上赵惠惠满面的疑惑。
          她自然不晓得那夜赵崇彦口中之言、也不晓得我与他近些时日所生的那些龃龉。我的声色也许不够扬,风也不够大,因此并不足以叫他字字听个清楚,可眼下却是切切实实要与他打个照面了。
          ——或说,是擦肩而过。
          赵崇彦满腹的兰章读得彻髓,我得孝仁皇后教养那三载,倒未能秉得她遗风,反是赵崇彦入木三分、甚至青出于蓝。
          “走,惠惠,”将她的掌很可以拢得更紧,“我们一会儿去薰姑姑那,讨她的小饼干吃。毕竟今晨起得这样早。”
          几乎是目不斜视的,永安郡君缀着明珠的一对绣履,不紧不慢行过他身侧。然而小女孩的演技到底还是拙劣,微微偏颐间,红袂很不经意地拂过他袍角。
          他也没有追上来。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5-01 00:11
          回复

            激情配图


            7楼2020-05-02 13:07
            回复
              这境地当真难熬。
              我若是真追上去,要与她刻板分明得多,温情顽笑的却少。我要粉饰太平,又显得一半刻意,一半诛心。她身侧女郎今夏由清河坊的廖家行了纳征,子许嫁,笄而字,此时已将发以笄挽。我忙去看她,只见鬓角下尚且两绺绒绒,一派天真。眉眼初生松快色,却又很快凝滞,想我识她时尚且垂鬓少女,怎么忽然之间走至总发,就将要行笄命字,为他人妇。
              河畔柳吹风动,我站在我这棵下,枫色衣裳拂过斑驳树影去。终究绿叶成荫,下应无旧郎,人该自有矜持,如此三五载后,彼此沦为寻常,还能道句旧相识。只这样想着,怔怔然看她过去,直到手臂被一双小白藕摇,说今夏的卖花辞。微蹲下身去,摸着稚子垂髫,晚秋芙蓉在篮中尚存盈盈,只是总在秋日,过不得晌午就要凋谢。
              “墙头马上可不是好典。”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不明白,只又说晚秋芙蓉好,再不折,就瞧不着了。秋色晴光里,风将声音一拂,便将一个折字揉的缱绻模糊。


              8楼2020-05-05 12:27
              回复
                朱衣流丹,在一众或雅或娇的黄裳粉衣中,分明又是别样风致。
                因帝姬们大多好博个清贵,要瞻及的是皇家的明誉,尤在这样灾民流荒的辰岁,今日又处贤仁祈福的境地,谁也不愿作了御史砧上肥肉,同官家的惠贵妃一样无端讨着个“杨妃”的恶名。
                而永安郡君却无需装相,华服锦衣,满头珠饰,所过之处金玉相鸣。天下人只会捉皇家的错处,却并不会指责世家的贵女靡奢。我更有理由相信,赵崇彦非是没瞧见这样引人侧目的我,而是仍要对我视若无睹。
                我于是心下也置气,小娘子的鞋底很软,踩过垂柳的影,却发了狠似的拖沓出跫音,也就才顾得被惠惠牵住半截袖,问我缘何这样大的火气。遂顺她意,也将步子放慢些,逐渐落在这一众娇鸾之末。
                “有些人没有心,比菜心子还不如呢!”
                要咬碎银牙贝齿,如此骂一句,却不知是说与谁听的。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0-05-05 12:52
                回复
                  7
                  (忽如一阵林风过,纷纷霜红叠了客眸。)
                  (那件朱衣晃过初秋的柳,——其实这时节柳也当谢,北地已是枫的季节了,不由我去睁着一双目来说胡话:说眼底没见她,心里也没映她。)
                  (那头女童还将娇柔音送入耳中来,一叠声地说:买朵花吧,买朵花吧。其实我送她一朵又能算是什么盟誓,其实多少花卉也将春风难挽留,何须在意明日疏别,只记得故日长干情好。)
                  “你瞧那头的姐姐里,衬什么花好。”
                  (那小女孩投目去看,我未抬起眼,不敢叫她捕住我的目光,却在卖花娘子疑惑的话音中答她的问:是哪一位?)
                  “那一位啊,正是穿着红色衣裳。”


                  10楼2020-05-14 02:50
                  回复
                    有人牵住我裙袂上浮金的枫色,——我从那高度中敏锐地觉出,那是双稚软的小手。却远不止于此。
                    低雪颔,正对上额帘下一双莹润的眼,干净得一尘不染。原来除开温纤的指,她赠予我的还有盈余的花香与朝露。
                    “唔,你自哪里摘的这些花,很好看。”
                    她将其间最鲜嫩的一朵美人蕉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手里。对于小孩子,我总有很多的耐心。
                    半蹲下身来,摸了摸身上有甚么能抵钱的物什:
                    颈间的小金锁是母亲叫人打的,自幼带着;腕上那对新得的红玛瑙镯倒成色极好,却是前阵子赵英宥才送我的,舍不得割爱。正犹疑,且见她摇首,只说是受人之命。
                    身畔的赵惠惠于是不怀好意地展了点点笑意。
                    “是……那边那个哥哥嚒?”
                    我不探指去点赵崇彦,余光却早已将他网罗。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0-05-23 23:2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