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吧用户_7W2bV24

（先生说今日要画一张画，可又不说画什么，说是什么都好，一卷纸铺就，墨都快耗干了也没画出一笔。一赌气把笔搁下出了乾西往如意馆去，说不定在哪儿能开窍。）
（在如意馆外探着脑袋往里瞧，可惜只能看见文房四宝，桌子上铺着好几张纸，纸上画的什么，看不清楚。索性直接一点，绕过窗户从门进去，大大方方的瞧，可怎么瞧着，都看不太懂。）

【母亲善绘美人图，笔法清逸，自成一派。宫中数得上名姓的妃嫔，寝殿中多少都藏有几幅，盛装的，常服的，正襟危坐，或慵懒倚榻。可惜，医人者不自医，她也不自绘。】
【酝酿月余，欲亲作一卷为其贺寿，只是笔力尚欠，铺色之前亲赴如意馆，请师傅添改一番。】
【贾无疑无疑是宫内最性急的内侍之一，负卷疾行，仿佛从不抬头看路。一先一后迈过画堂门槛，恐他冲撞旁人，边往里走边低声道】
步子慢些。

（画的意境，我是看不懂的。能看出画的是什么已经很不容易了。想来除了看夫子，也没找到机会看额涅作画，大抵她不爱作画，我猜。可是——我怎么办呢。要用这点事找宫廷画师，那我也太小题大做了，估摸着人家都不愿意搭理我。）
“谁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回过头去看，又是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弟弟。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常来，或许我还能从他身上得到些许启发。上前几步，跟他打招呼）“弟弟来如意馆作画？”

【这番前来寻的是林画师，他乃江南人士，画风婉约而著。能在宫中供职，皆万里挑一，此先见过他的山水画，若将物景比拟作人，应属妩媚绰约，风情万种。】
【进门时便有内侍通禀，馆中另有贵客在。了然颔首，吩咐贾无疑先将卷轴存去内室，转过身，迎面遇上一人，心中有了铺垫并未觉得意外。】
是我，律横。
【偏首睇向内侍所去之处，等了会儿未见人出来，想必是已寻到了画师，恭谨答道】
在这儿岂敢班门弄斧，只是想请师傅润一润色。

（对书画的把握尚且都是皮毛，随手画一画，总之只要能看出是个什么东西，夫子也会说好，多练习就更好之类的话。何况相较诗书，画画仿佛更像是闲来无事的消遣，没那么重要）“画的什么呀～能给馨姐看看吗？”
（我确实有想从他哪儿获取点思绪的心思，但临摹名画也罢了，若和他的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相似，就免不得一句剽窃了）“夫子今日可也让你们画画临摹了？”

【忽来的殷切，不知如何应对，面露几分为难】
只是信笔涂鸦，怕皇姐笑话。
【这确是实言，如意馆中的每一幅画都胜我十倍、百倍，甚至那些伺候笔墨的内侍，手上也是有本事在的。纵有些不愿，但脸皮十分薄，一贯学不会驳人之请，权衡之下勉强道】
待师傅改完，再请您品鉴吧。
【一个“也”字，猜到了她的来意。环顾临周悬挂的几幅画，意境皆上成，复言】
我们还未到动笔的时候，皇姐可寻到了中意之作？

“品鉴？那你可真高估皇姐了。”（不敢置信的反问，再调侃自己一句，不知道他是客套还是都看不出来我其实都不懂，就算是客套，我也不会出来丢人。我要是能指点人家的话，我还用站在这儿为一副临摹着急跳脚的。）“我呀，十窍通了九，一窍不通。”
（从来不避讳自己的短处，说出来不丢人。但要是不懂装懂，被人戳穿了，露馅了才真叫丢人。）“还没，看了几幅也没大看懂画中意境，强行动笔，就算交上去也是又要被夫子责罚啦”

【虽与这位皇姐不相熟，但此前早已领教过公主们的妄自菲薄，只许自讽自嘲，言语之间仿佛一文不值，却容不得他人半句附和，谁若当了真，为她们献策谋求精 | 进之法，就该遭殃了。】
【深谙中庸之道，尽挑不会错的话说】
或许有些时候，只是乱花迷眼，将它们想得过于深奥了吧。何况皇姐已为这画亲至如意馆采风，心意已足，夫子又怎忍刁难？

“要是夫子也像咱们这样想，那谁还会挨罚呀～”（我们与夫子之间的距离，大抵不只是年龄和学识这样简单，有些事在我们眼里是一个样，在夫子眼里又是另一个样，也真亏了他只是教书先生，否则和他相处起来可太累了。）“可惜夫子才不管这些呢。”
（不痛不痒的抱怨几句夫子，也不能真背后说了他的坏话，万一一阵风刮过去就惨了。）“得啦，你快去找师傅改画吧，我再上那边翻翻去。”

【夫子严苛，私下怨言已不少，有些话听过且过，一笑置之】
不妨事的。
【知皇姐为功课而来，必是惜时的，分秒必争，陪着略站了站，转而步入内室。】
【贾无疑已先一步打点妥帖，摇首示意画师不必起身相迎，轻声踱至其身后，不觉默然出神了片时，待画师停笔后，才走近细观。】
【虽是在白日，但浓云密布未开出晴，天色尚且阴沉，宫人于案前点了几盏灯，烛影照在画卷上，柔和的微光和那几笔新墨，将画中人勾勒得极尽妍态。】
【画师谦称请我指教，实愧不敢当，墨迹干后令内侍女仔细收起，临行在画室门前拱手再谢】
有劳了，您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