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条象征公正的河流。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跨越现在偷丆窥丆未来。石隐纵然惊才绝艳,也没有办法预见此后经年人事全非生死两茫茫的情境。他成功过,事业顺利爱情美满婚姻幸福。他曾经得到过那么多的信任、赏识、尊敬和感激。他睿智、他孝顺、他博学干练、他善良悲悯。他不止懂得怎样去爱自己爱的人,连救助他人的方式也温暖恰当,让人从心底里得到力量,感动而又不会自怜自卑。我不能想象是怎样的矛盾、理念冲突或者取舍标准,让家族的决策者们否定了放弃了他们企业的缔造者。更加不敢对他母亲卧病弥留之际只有石隐一人随侍床榻的原因妄加猜度。我们只是看到了他真切的心,看到他对亲情的在意,即使是在发病以后,对弟弟也更多是埋怨、嘲讽而非诅咒仇恨。
他自信,甚至已经到了自负的程度,常常以一副不屑的面孔示人。但恰恰是这样的他,遭遇大恸后的脆弱无助也出人意料。亲人离弃了他,一手创建的事业被剥夺,他的失望和愤怒难以压抑;更加难以承受的是接踵而来的同胞手足对他爱情婚姻的迫丆害丆。他对自己彻底绝望了,他以为离开是爱她的方式,却令她不得不用放弃生命来坚守自己的心!于是他幻灭了混沌了崩溃了失常了,又或者他决定封闭自我,将清醒和洞明只留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出生是个错误”、“一切才华都是对自己的误解”,我疑心石隐是否有过通灵的经历,否则如何能够这般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