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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盘擘脯胭脂香,碧碗敲冰分蔗浆。)
(丹实外的红缯紫绡初破,莹白如冰雪的荔枝瓤肉旋接于目前,顺与襄妃称谢——每载近暑,我惯爱乘暇浮瓜沉李、渥冰溉酪,今岁倒最先在永绥殿内得来了这等闲逸。)
“您的意思是……纂书分印?”
(电光石火间,心念更回溯得远了:)
“先宋时,东坡学士暂居黄州,因‘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之故,特为黄州‘价贱如泥土’的好猪肉写就一诗,遂令后世黎庶俱知炖法,直至而今,喜食猪肉的‘贵者’业已不在少数了——倘依我瞧呀,您这法子也似昔年的苏学士一般,一壁能顾着风雅,一壁又能惠泽旁人,如此,他们焉还会轻易被趋利之辈的妄言所欺?”
(娓娓言毕,眉也如远山舒释:)
“您不必谢我,虽讲‘开卷有益’,可一卷书亦有百样读法,至于最终撷得何等益处,俱因您的通悟。”
(拈了罗巾略拭手,仍执回白瓷盏去。)
“您若喜欢,尚有烧尾食单、本心斋食谱、山家清供……皆是与随园食单相类的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