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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学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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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重庆1楼2020-05-27 17:38回复
    先蹲吧,今天我必开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5-28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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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
      舌尖拖累于上齿一点,颊收动,暧暧吞吐两三音节,把透窗的朔风啜饮一口,从喉腔鼓动到肺腑——,撑出字正腔圆以致不好克化的样子。
      没被教导过这句辽语,它足够高贵远屹在我与耶则等人的视线之外,或许有生之年,能耸高脊弓凸显一副好凳杌的品相,以换取躬亲垂怜的宽履,将我们的身躯反复驱踏。
      以至于现在,我仍然不能适应,于旁人看来“大逆不道”地面无神采,那些早该预演的狂热追捧也欠奉。
      “这里,”手指间没有污泥滞涩,自由地点在一串汉字上,却不敢下重手点晕玄色,“江淹——”
      小童在外追着雀鸟投喂,——“吱咋”,我看见了树间的红喙,还有圆而小的黑珠眼,灰暗的毛发,它在看我,也像在看它自己。
      ——“啪”,一个勇猛的小童使弹弓,那团灰影像破败的粗布坠落向欢笑着拱起手的其余稚童们,我收回目光。
      看着他,辽国尊贵的王子,一字一句地继续。“渺然万里游,矫掌望烟客。”
      “喜欢吗?殿下。”
      还是字正腔圆。


      IP属地:重庆3楼2020-05-28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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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在草丘上捡他,那张脸仿佛从来没洗过,加点水就能搓出碗泥汤,干瘪蜡黄。阿册说他的魂丢在了宋境,这种“羊”在草原上是养不长久的。那时我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怒火,挥着鞭子将阿册赶出了营帐,然后用羊奶、兽血、熟肉,喂出现在白净的他。
        “羌淹。”
        他一张一翕的嘴唇红润,耐心修正着读音。
        “江?江,江淹。”
        外头实在喧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只灰雀刚好从树杈上摔下来,扑腾几下翅,没了动静。
        “堰弥吉,干得漂亮!”
        我想招呼她进来,给这个勇猛的胖娃娃一些奖励,比如几样点心——这里确实也没有别的可以赏赐,除了书就只有人,他的手指再一次点在书页上,我赏赐的权利也没有被使用,我张了张嘴,熟练地表达对他的喜爱。
        “喜欢。”
        至于这句%…&*)*%,喜欢狗///?屁,根本不明白。
        我讨厌背诗。
        (王子的不满)


        7楼2020-05-30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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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20-05-30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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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澎湃而富足的注意力,在我的视线下自然转换。灰败的破布被收拢在围拱的指尖,在几声欢呼后消弥在宫廷廊角。
            少年人的兴致缺缺很好看出,但我疑惑他伪饰的原因,这其中一二非我能探究——正如我想不明白他要浪费时间与精力来“打扮”一条肮脏而低劣的牲/畜,后来、我将我不能理解与勘透的事全部归纳为王公贵族心血来潮的消遣,我与从前,与孱弱的灰雀并无二致。
            舌尖抵着下唇,那里逐渐干裂成丘,在背他视线处,我急剧却压抑着呼吸,贪婪着平静奢靡而隐约溢弥羊乳味的空气。
            然后一动不动的注视他。
            “那……我们继续。”
            我的声音干瘪而无趣,我发誓,无论什么时候他对这个幼稚的游戏失去兴趣、对我扬起原始的施虐欲——那本身就长存于他们的骨髓中——我都不会意外。
            我都不会意外的。
            我贪婪地呼吸。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6-06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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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人爱写词,山川河流,风雷渔鼓,他们净写这格不相入的第二世界。我曾让北院王给我作幅纸上宋境,好教想象找一处发源——河流从草丘顶落下来,小桥就横跨在马背上。
              好家伙,我一直认为宋境就是这样。直到他来。之后我把画丢进马厩里,没有浪费,通通被老撒术吃掉了。
              “哎呀。”
              不想继续了。我喜欢在他面前示弱,尽管他曾经对此感到陌生,甚至恐惧,我强迫他适应,仿佛从蛮横氛围中撕开一角,撞进棉花的怀里,但这绝不是本身就弱,我很强硬的。
              “堪狄~不看了~”
              我用不太蹩脚的汉文说话——都是他教的。
              “你不要我让背诗咯,我背不下来哦。”
              外头早没了雀鸣,可我的思绪早随着欢呼飘远,在某一穹宇下执弓箭,或者勒紧小撒术的缰绳——老撒术的后代。
              它是一匹烈马。
              “时间还没到是吗?”
              我暗示他。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0-06-10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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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哎呀。
                我没听过这样的声音,男孩还没发育完全的嗓子可以铺的很平,又转瞬压出一个褶皱,里面吐出一个轻而俏皮的泡泡。之前是什么?是没休止的呼呼喝喝,阿母干瘪沙哑的念叨,耶则会在不见人时与我挤作一块,在耳朵边喷出热气,小蛇一样钻进耳朵,分享我不感兴趣的、他偷窥来的,曝露在四合之中原始的祟动和狂欢。
                是撒娇——向,我。
                曾经不敢置信会劫掠了我的呼吸,惶恐沿着毛孔爬上脸颊,时至今日,余温蒸出的热气也足够我觉得发烫。
                我的脸是红色的,他站在窗下阳光旁,隽秀的线条是金色的。
                “好,时间到了,我们,——殿下你,可以出去了。”
                指节难耐的互相磨蹭着,被棉布覆盖的背脊突然泛起痒,好像宁愿是被他用鞭子抽打出去的,疼痛比现在双手虚空,好像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很快会要归还的感觉好。
                我想起来阿母托举我到河中时迷离的眼神,原野在阳光里眩晕和趴伏,这是被珍重的滋味。


                IP属地:湖北18楼2020-06-17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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