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晦月色下,几不能将五官分辨仔细,可恼两人身边都没个灯笼可供照亮,否则也好把彼此瞧个清楚。素手搀扶那位姑娘起身,光是听话音儿,还是个年轻女孩儿,想不到她竟然敢在夜里孤身行经这诡异地方,正欲开口,叹她一句孤勇,转念又想到,我不也正是一个人么?)
(满京城放眼去找,我想,多半也再找不出第三人来了,偏偏我俩,赶上巧得不能再巧的巧合,在同夜的同一时辰相遇,阴差阳错,都把对方当做了孤魂野鬼,闹出好大一通乌龙,生生吓坏了自己和另一人,算是两败俱伤。)
(一手抚摸心口给自个儿顺气,也许是因为适才神经绷得过于紧张,放松下来以后,连心情都跟着变愉悦,听她似嗔似怪之语,居然没忍住,扑哧一乐)嘁!
(用胳膊肘捅捅她)欸,你知道不,有句话叫做,“恶鬼还需恶人磨”。说得就是,再恶的鬼生前也都是人嘛,虽然做了鬼,看似厉害,可实际上恶鬼并非厉鬼,不是每只鬼见了人就要索命的,它们多数时候都是怕人的。
我听过一个民间故事,(眼珠一转,边回想,边说)如果夜晚走在小道上,感觉有人拍你肩头却不说话,千万不能回头!原地大喝三声,用丹田的阳气把脏东西吓走,鬼是阴魂,最忌阳气。
(粗声粗气道)猛将张飞喝断当阳桥,吓退曹兵;我刚刚那就是在用这招——喝退邪祟。如你所言,说不定,还真是我把“它们”吓跑了呢,不然呐,就找你来喽。
(亏我心大,这会儿还有心思诙谐,其实心中惴惴,身子不由向她的方向贴近,拉着手不放,生怕两人在这片墨黑的巷子里分散了。)
(这户人家……主人家……要不说,人在害怕的时候最不禁想,越想就越发毛骨悚然,瑟瑟拽了拽她,嘘声说)我想起来了——你知道这户人家是谁吗?传说此处是前朝宰相张居正的故宅,你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