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吧用户_7W2XS86

【中秋佳节，伯伯早就备好了一只兔子灯笼，一大早便起了床，打着哈欠，每隔一刻钟便问一次月亮什么时候出来，我的玉兔要见她嫦娥姐姐了。到了宴会的时候，上回拔厌了那些个戏子的衣服和头饰，咿咿呀呀的听不懂也不好玩了，见到姿姿姑姑的时候，扭头就想走，无奈爹爹非要与她搭话，还牵着我。我与对面那个小女孩一样，她仇视我父亲，我仇视她母亲。】
【过了会儿，爹爹打发我们去玩去，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也不管那个小女孩，提着灯笼自个儿先径直离开。】

（我以为的中秋佳节，本该是像奶嬷嬷说的，提着花灯赏月，和阿玛额娘在一起吃月饼。我期盼着的所谓人月两团圆的好日子，却因着那院的柳氏而破灭，改成了同额娘一起回温察府。）
（温察府，有我不喜欢的舅舅，但不喜欢不愿意，也还是见了，碍着额娘的面子不得不喊了声。对着不喜欢的人，摆笑脸我不会，说好话哄人我更不愿，能循规叫一句，已经是看了额娘极大的面子。还想捏我，那不要怪我把仅剩的一点的好脸色也收回去。本因着阿玛去陪了别人心情不好，再看见舅舅身边的那个我应该叫表姐的人，想起那堆旧衣服都出自她，一时禁不住把人通身打量个遍。凭我的身份，她阿玛居然把她不要的东西给我，与她，说是心存芥蒂未尝过头，说有好感——那还是相看两生厌更贴切。）
（后来，舅舅随手给了一把糖，不管他本意如何，也更加叫我坚信，我不能喜欢这个舅舅。学着他的模样把糖扔给月下，再说上一句，这糖不好吃，我不吃。）
（这样的举动，或许无异让那小姑娘更看我不顺眼，本就生了厌，再装姐妹情深也太假，我不愿勉强自己同她一起玩。奶嬷嬷递来花灯打圆场，看了一眼手里的兔子灯，再看她手里拿个，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也许平常看，我这个还更漂亮些。却忽得别了劲儿，我喜欢的，我想要的，就应该是我的，就不会有得不到的。这个认知在我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伸手拉住了奶嬷嬷，非要抢一抢）我不要这个兔子灯，这个兔子太丑了，一点都没有灵气，嫦娥姐姐不会喜欢这个笨兔子的。我要那个，那个好看！

【走着走着，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看，恰有风牵云雾散，月神仙摘下了她的薄面纱。今日从未起过这么早，大概，也许是天还未亮齐的时候吧。不是为别的，是为了等月亮。奶奶笑话我，哪有人为了看月亮而早起的，可不是平白多了两三个时辰的煎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恍然大悟可面上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算术不好，且强词夺理，作一番深情，盼月之心虔诚，不惜耗费美梦光阴。】
【不懂大人们唧唧歪歪的有什么话能聊个半天，茶水或是酒水续了一杯又一杯，却还未喝够，怎么肚子这么能装。这一日就是被爹爹拉去这儿，拉去那儿，见了各种亲戚，就算嘴再甜，叫的多了、听的罗嗦话多了，也失去了灵魂，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被爹爹牵出来溜的工具人罢了。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都与爹爹说了，我不想见着这姿姿姑姑，我还要躲着她，可他非要用那套“糖人儿”理论，有道理尽管说服他。然而我一准备开口，舌头就凉飕飕的，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闭嘴忍辱负重去了。】
【和风追明月，草木有清芬。这一天，到这一时刻才得了自由，心满意足，霎时间疏颦莞然。正准备继续大摇大摆得瑟离去，耳边一道稚嫩的声音吵得脑壳疼。侧目偷偷一眼，啧……那双眼睛真的像极了她母亲，大冤家从哪里变了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小冤家来。准备收回偷窥的目光，听清了她尾后的话，一个激灵，迅速转过身来，将我的小兔子灯笼提在身后，藏起来，故意当听不懂，振振有词。】
除了你手上有兔子灯笼，哪儿还有，你瞧岔了吧。你要是想换一个，让你奶嬷嬷现在出去买去。
【论脸皮厚与睁眼说瞎话，谁能比得过我。这是三伯从外头搜罗来的，与旁的兔子灯笼不同，内有精巧玄机，是我今夜的主角，岂能拱手让人。心下腹诽：哼，你换哪个兔子，嫦娥姐姐都不喜欢。】

（夫子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站在一边听着额娘和小舅的谈话，大约又提到了那柳氏同阿玛，我一向都对阿玛后院的莺莺燕燕向来没有好脸色，如今正逢佳节，额娘堂堂的正室嫡妻居然要让着妾室，想想就生气。什么嫡妻要有容人雅量，什么风度，全都是借口。额娘碍着身份，碍着和阿玛的情谊，哪怕计较也得说不计较，可额娘不计较，不代表我也不计较。小舅本该是额娘最亲近的人，可如今明知道额娘心思，还偏要问上一问，这简直就是往额娘心口窝子上捅刀子。）
（额娘和小舅只怕是把我们当了空气，以为我们什么都听不懂，但这却是一半的事实。说别的听不懂，提及阿玛就不一样了，何况柳姨娘之名响彻国公府，简直是如雷贯耳，我听都听烦了，哪儿就不懂了。）
（左右我和她都不是傻蛋，当然也会知道长辈开口叫我们一边玩去，这种时候捂住耳朵不能听，赶紧走是很有必要的。问题是我一个端端正正的国公府嫡女，跟谁玩也不会跟这个看起来就是疯丫头的表姐一起玩。连个花灯都舍不得给，还好意思当人家表姐。指着她藏在后头的手臂，一时想套路她，一时又垫着脚尖儿，作势动手抢。）你瞎说！那你的手在后头干嘛呢？我都看见了，花灯就在你身后头呢。夫子说小孩子不能撒谎，你撒谎，你是坏孩子，我告诉我额娘和你阿玛去！
（奶嬷嬷一劲儿劝着，说叫人再买新的，买多少都成。于是就索性当奶嬷嬷是想唱红脸，那我正好唱个白脸，有奶嬷嬷跟我配合，给她下套还不容易。）

【那方爹爹与姑姑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小人儿余光打量过去，眉眼间还带了分恼意。也竖起耳朵听了几句话，还是听不懂里头弯弯绕绕，没有意思。这比我矮了半头的小丫头，年纪小小，架势却摆得挺足，活像一只老虎，似要露出獠牙扑咬过来了。早知她不是未开蒙的婴孩，眼神也是极好的，怎会不知道我将那灯笼藏在了身后，但看来对方已然不顾我厚着脸皮话已至此的婉拒，这活脱是要明抢了。见她倾身踮足过来，着实逼得后退了两步，先前于胡同口见过不知谁家唤阿穆的孩子，也这般身寸，但能把其他孩子打得鼻青脸肿，那阿穆到底是男孩，力气大些无可厚非，只不过唯女子——不包括我，与小人难养也，何况眼前的，是女子与小人的结合体，不可不防范几分。到底是比她吃多了一年米饭，这肉也不是白吃的。】
【想硬抢呀？开玩笑。将灯笼一把举起了来，她便够不着了。】
我的手它喜欢背在身后，这也归你管？你家住海边呀？
【举起的兔子灯笼，孩童角度仰看，就像是迎月而去，见她不够我高抢不着，那流转在灯笼上的清辉，无疑与我眼中炫耀的目光相互应和。听到她后面那句，便十足的不欢喜，那奶嬷嬷还不住絮叨，惯是娇宠无双的模样。怎么说，越听越刺耳，越看越碍眼，要发脾气回家发去，这可是我家，我才是老大。】
【朝她吐舌头，扯眼皮子扮鬼脸，毫不在乎。】
略略略———
你告去啊，我可不怕。你得想想是谁想抢别人灯笼的。
【得瑟的看着举起来的灯笼，自顾转着圈儿玩着，算是挑衅，有本事来咬我呀。】

你阿玛说了，你是表姐，你得让着我！（说得理直气壮也完全不在意她如何生气，那个小舅已经让我不高兴了，他让我跟他女儿一起玩，保不齐就是要借机再欺负我一回。不过小舅好歹是长辈，脾气发的震天动地也得经过额娘那关，所有的不甘心都要由额娘的口说出来。但面对眼前的野丫头，那就是例外了。）
（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我看了着实有气，便就更看她不顺眼。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父亲和女儿一样竟都一样小家子气。还表姐，我家的姐姐们个个端庄大方，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我才不认这种疯丫头是表姐）你撒谎就不对，你怕不怕我也一定会告诉我额娘和你阿玛的！
连你的衣服你阿玛都送来我们家洗，真不知道这都是怎么想的，一堆又脏又臭的衣服，还好意思往国公府里塞，那么丑的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就当成宝贝。（仗着她不敢把我怎样借着由头把她损了一通，从身份名头上说，她如何都越不过我去，就算有额娘的面子在又如何，我就不信额娘会看着这个野丫头欺负她的心肝宝贝。何况刚才也看出来了，她看我的表情和看我额娘的差不多，她压根儿就不喜欢额娘，额娘不会疼她，为了她让我受委屈。）
（按着我的性子，一屁股坐在地下扯开嗓子嚎一通，惹来人了再说她欺负我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却觉得胜之不武，尽管对她诸多不满，但她除了年纪比我大，还有什么地方比得过我，我犯不上，可与她争抢，着实是为了赌口气，不信我对付不了她。）我抢怎么了，我喜欢的就是我的，你不服气吗？找我额娘说去呀！你去呀去呀～

【我爹若是真的说过这些话，那大概也是对外胡诌的客套话，方才分明只是打发我们俩去玩去了，实在没有哪只耳朵听到说我是表姐就要让她】
嗯？是吗？莫不是你自己胡诌的吧。一看你就没有好好念书，听说过孔融让梨的故事没，融四岁，能让梨。你既然说我是表姐，那你叫我一声姐姐呀，说不定，这个兔子灯笼姐姐我就送你了。
【还搬出表姐表妹这样的长幼身份来压我，我家江江就没有这样的坏毛病。况且，自打一照面开始，就没听过她喊过一声表姐，还一直你你你的，我爹爹又不是傻子，谁有理谁无理，爹爹断然能辨别，这点，我倒还从未担心过呢】
你说了那么多遍，有哪遍真的去告啊，雷声大，雨点小。哦！难道是不敢。
【姑姑与爹爹打发我们去玩，就是不想我们打扰他们聊正事。两个大人的表情变化莫测，谁赶往枪口上撞。什么又脏又臭的衣服，胡说八道，我的衣服香着呢香着呢，而且都很好看，真没品味。撅起小嘴，不以为然】
多得国公府洗衣服洗得快，正巧我之前答应了别人，疏堂表姨家的狗生了窝小狗崽崽，得拿去给小狗宝宝铺狗窝呢。我真要谢谢你，我爹非说送旧衣服是个自古以来的习俗，可以寄托美好的祝福什么的。还好妹妹年纪小小，却深明大义，否则，那些衣服就都得浪费了。
【从来不必忌些什么，噼噼啪啪说完了一堆话。书上说，眼不见心不烦，忽然觉得好有道理，如此想了一通，心情大好，夫子曰来曰去的，果然都是精华，这会儿才尝到了好处。哼着小曲儿，提起灯笼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