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你(KT青)上
——word by:冬·虫·夏·草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悲伤的事,不是我爱你而你不爱我。
而是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却忘了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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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金英云,是一辆公交车的司机。
轮早班的时候,每一天凌晨五点半上班;轮中班的时候,每一天深夜十二点半下班。
我没有算过我一天开几趟,周而复始的起动拨转向踩离合挂档按喇叭放手刹起步开动……重复的动作重复的风景早已让我失去了生活的激情。
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缺少了什么,然而……
对不起,我忘了说,在我24年的人生里,我只有最近这1年的记忆。
为什么?嗯,据说我出了一趟车祸,醒来之后忘记了所有。
我曾经在深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枕旁湿濡,然而望着天花板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里的场景梦里的人。于是,很糟糕的,我开始每夜每夜失眠。
对于一个两班倒扣除吃喝拉撒每天只有不足七小时睡眠时间的公交司机来说,失眠是一件比天塌下来还严重的事。夜晚休息不好,白天没精神开车。要知道,我承载了多少人的生命。
为了让自己在失眠的夜晚不会太无聊,我开始听广播。听一个又一个的午夜节目,一台又一台的午夜节目。
不知道为什么,听广播的时候,我总觉得,曾经的曾经,有谁和我做过同样的事,莫明的我就是这样觉得。虽然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曾经的我。
渐渐地,除了听午夜节目,我开始习惯在上早班的时候,开着广播。
清晨的车,基本都是空的。偶尔会有三两个人乘坐。乘坐的客人,也基本都喜欢在车上睡觉。除了他。
02
他总是坐在车子最后一排右侧靠窗的位置,用手撑着下巴,静静地不发一语,看着窗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从上车到下车。
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是每天上车的第一位客人,下车的最后一位客人。
在夏至过后的某一天深夜,车到站后我熟练地关掉发动机与广播,拔出钥匙,转头发现他站在车门边,未发一言地望着我,眼里有着说不出的纠缠与复杂。
我愣了一下,挠挠头,试探性地问:“您好,请问您有事?”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突然间,眼睛里掉出一滴泪。
这滴泪瞬间惊慌了我。为什么惊慌,我也不知道。这种惊慌里,还带有一丝隐隐的心痛。
在我返回车座抽出座下纸巾转过身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很奇怪是不是?那莫明的情绪困扰了我一天。
在第二天交班的时候,我问与我开同一辆车的另一个司机,他的班次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结果那位司机回了我两个字与一个奇怪的眼神——没有。
于是,我蒙了——他只出现在我的班次里……
03
那一刻我以为,那夜之后,他应该会消失个一两天然后再出现在我的车里,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么?然而没有,我上车后,一眼扫去,车后排那个位置上依旧坐着他——如同之前每一天,坐姿不变。
我挠挠头,走上驾驶位,坐下,插钥匙发动。
那之后,我开始在车上无人的时候借着右边后视镜偷偷地打量起这个人。
他的侧面,脸部线条柔和,服帖的乌发,耳垂上微亮的细钻……看着窗外的样子,忧郁满身。
这样一个男子,若是能笑,必定更加好看的吧?
隐隐中,我渐渐地有了一种模糊的感觉与渴望,并且这种渴望与日俱增,尤其是深夜里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听着午夜广播的时候……
于是,即将入秋的某一天深夜,我在熄掉发动机后,叫住正要下车的他:“那个……请等一下。”
他转过身,直直地看着我,似乎有一阵雀跃。
我挠挠头,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请笑一个给我看,这种话我说不出来。虽然我有点懊恼自己的冲动。
“那个,您好,我、我叫金英云,”我搓搓双手,伸出右手,“可以认识一下吗?我看你每天都坐我的车……”
他低下头愣愣地看着我伸出的右手,良久,抬头,冲我笑了一下,嘴边露出浅浅的梨窝。他依旧没说话,也没有伸出他的右手,只是点点头,转身下车了。
“啊……难道是个哑巴?”讪讪地收回我的手,我有点郁闷,不是因为他的行为,而是因为他的那个笑。虽然同事都说我有点笨,但,微笑还是苦笑,我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04
第二天的早班,我晚了两分钟发车。他第一次没有准点出现在我的车上。
他上车的时候有些气喘,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只是他上车后,冲着我,晃了一会儿神。
开车的时候我想,这样一个沉默的男子,背后必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的故事吧。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么?忧郁的王子想念失去的公主时,多半在坐车的时候。借由窗外飞闪而过的街景,怀念过往昔今,感叹人事变换……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一天他迟到之后,他便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