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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龙,快换下这衣裳。随我下田去。”莫大娘慌忙地叫天佑,手里的活还没干完,拎着玉米走在玉龙的跟前。
“嗯?”玉龙还没回过神来,咻的一声玉米棒抛到了箩筐里,紧接着玉龙被莫大娘给拽出门。
“大娘啊,你儿子回来啦?”一路上数不尽的问候声,纷纷投向好奇的目光。
“是啊,啊龙,快叫人啊。这是你叔公。”莫大娘自然而然地应声。
“叔公。”
“嘿嘿,啊龙当兵多年,小伙子变得结实了。你回来也好,这样你就可以帮帮你娘,自从你爹走后,你们孤儿寡母的,在村里受了多少白眼。你参军后你娘啊,常常是一顿饱一顿饥的。”
“这也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个时势不好咱们楚国,看似百姓安乐,可是只限于靠近国都的。却忽视了咱们这些穷乡僻壤。”叔公麦田色的老脸里满是老人斑,嘴里叹息声不断。
“他叔公啊……”莫大娘神色略微暗淡下来,想赶紧制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国主这些年常年在外,寻母三年,可谓是孝顺有加,可他也不想想国不可一日无主。汤丞相对他是忠心不二,可他也上了年纪的人,加之独女的离去更使得他力不从心。但愿我们的国主早日还朝,切莫使小人得逞。”
“看我,怎么那么多嘴呢。啊龙哇,你可别见怪。”这位叔公听了莫大娘的话责怪起自己来。
“苍鬼有道,拨乱反正,天下臣民之责。”
玉龙以一个看客的身份,默默地听着,看着。
有几个小孩子在树下闲聊起来,其中胖胖的那个是胖虎,瘦瘦的那个是首富之子。他们两人的对话非常清晰地被玉龙听见了。
“秋天凉快,哈哈哈哈,胖虎,你喜欢秋天吗?”首富之子一脸天真的询问胖虎。
“我可一点儿不喜欢秋天,我讨厌死秋天了。娘亲老是让是在家晒麦子,看天气,天稍微有点变化就立即要收割麦子。收割后还得要继续晒干,总之,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秋天。”
“秋天秋高气爽的,爹爹经常在家,这样可以陪我放纸鸢了。”富人不为天气的好坏忧愁,穷人靠天吃饭,则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乞讨生活。
他的茫然呆滞,满脸惆怅,将这两个小孩对秋天截然不同的反应尽收眼底,眸中复杂之色浓得像摊不开的黑云,像甩不掉的狼狗一样。
年少他勤奋苦练,一心复国,最苦的日子便是失去母后,不曾躬耕农田,不曾收割麦穗或稻谷。
“胖虎,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玩,变天了。得赶紧将地里的麦子收割。”说完后,拔腿就跑,不一会儿,连人影也见不着,仿佛是他从来没来过一样。
天黑压压的,大块大块的黑云不断地聚集,凝聚在一起。蝴蝶低飞,在人们慌乱之际振翅飞舞,胆子肥了,敢在百姓的眼前现眼。
“这该死的老天,不知道农民的艰辛吗?说下雨就下雨。”麦田里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是这儿的农民伯伯,是这张麦田的主人。他此时正拿着镰刀,站在田中央。“天啊,你要下雨便下到别处,这儿可不能随便撒野,”他继续埋怨道,“靠天吃饭,老天爷,赏个脸呗。”
说完,胖虎的娘亲举起迟钝的镰刀,抓起大片金黄色的麦子,像是魔术师一样挥舞。身后便有一大片麦子倒在地上,铺在地上金黄金黄的。
常年被太阳晒成了古铜色的皮肤,使人显得粗狂大咧,朴素自然,担起农民这个角色。
镰刀每到一处簌簌地声响,可见刀无虚发,动作娴熟老练,麦子整齐排排卧地。
一时间玉龙暗生挫败感,手里紧紧握着珊珊的剑,剑仿佛是感受到持剑人飘忽不定的心,忽得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