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自牡丹流言后，与大诚关系好，邀大诚喝茶。
诚：平平请我喝茶，我就来了。
平：大诚来了，这几天太后心里还是挺不痛快的。
诚：是啊，虽然牡丹流言过去了，但到底没有查出幕后真凶，咽不下这口气。
平：不如做点让太后痛快的事情，慈荫楼上次修整还是至道年间，不如重塑佛像，投太后所好。
诚：这个可以，两个人一起去慈宁宫同请，太后允。

【晨时有雾朦胧，定省归宫后逐渐散去，露水铺叶面经络，格外翠绿鲜嫩。晶莹煞是可爱，提竹筒、捻竹签，蹲身灌木间，将晶莹露水拨落在竹筒里，叶尖随着沉沉露水下弯，落入竹筒中】
【竹筒渐满，我已走过大半个景阳，才集起一竹筒的露水，探头往里一瞅，展笑】云锦，待会儿去邀诚妃过来一叙，便道有壶好茶请她品品。
【我与诚妃，关系渐近，不只是楼兰的缘故，还有上回，——容妃的事儿算是揭篇过去了，牡丹流言也在众人的记忆里渐渐淡去，只要不是有心人提及，这事儿都不会再卷土重来，扰乱归复平静的日子。对于我来说，并未受到什么影响，然容妃未必，毕竟那日跪在慈宁前是大家都共睹的】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云锦去而复返，随之而来的还有诚妃的声儿，我朝来人递去笑靥，面前摆着小红炉，恰时水已一沸，煮茶的水是晨间收的露，深闱里，物尽其用已是它值得庆幸的事】
你这会儿子来，估摸着时候的吧，晓得茶要沸了。
【年少好酒，提壶巷尾，觅旧友，共赏小香袖，可惜现在，岁月难侯。忆起往昔来，眉眼皆柔，引她入座】且上回后就不曾见你，近来可有事忙？
【茶水三沸，撇去浮沫，倒上一盏，推至她面前】尝尝，今年的瓜片——
对了，【顿声，又续】这几日我瞧太后依旧眉头不舒，心里还是不痛快的模样。

【大抵，我是存有私心的，一壁是慈壶，一壁是亲缘，我心中那杆秤稍一倾斜，偏了。诚妃她应该是知晓的，彻查牡丹流言中，是我故意替容妃脱罪，这些小伎俩又则会逃出她的明眼】
我这儿有一事，或许可以让太后心里舒服些。
【自中宫从长春出，入主坤宁，慈壶这心里就窝着火，再是甚尊卑有别，不如坤宁的言论一出，气得跳脚都算是压制着怒火了。繁丽华贵的屋子里，茶香萦绕，还缠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熏香】
【同为慈壶跟前人，心向慈壶皆有诚意，低声】中宫搬回坤宁业已有些时候，宁妃进言送慈壶出宫，又有之前牡丹流言四起——
【点到即止，弯眸】我记得慈荫楼的佛像最近修葺还是至道年间的事儿，不如重塑佛像，至于这佛像嘛……

【犹怯玉台的寒，那支彤管只肯将毫尖吻在玉砚的边缘，连饱满而气味奇异的文墨都不肯沾染，我的腕长久地停在它的颈间之处，春风梨花，胡天飞雪，都悄悄地在空中描绘了，所以只剩了无趣，便又长久地停留了一阵，最后没在生宣上写出半个字来。】
【叶何氏双姝近来常往垂华馆，平妃与容妃皆是通透妙人，当断则断，牡丹这庄“小官司”，平妃处理得利落，但慈宁千秋的心绪，并不这般轻易回复。平妃的“茶”，煮得不徐不疾，品时才能恰到好处，我信这一壶茶里的春秋妙算，是以赴约。】
“我还在想，你何时会来邀我。”【襟下是落英满道，花树繁饶，紫翠宫宇空空藏莺，清啼幽隐。】“今日烹的什么茶？”

“我算的准茶沸的时辰算什么，要像你，能够算准事情的好坏发展，算得准旁人的心思反应，那才是一门大学问，我不过入了个门，已是觉得头疼心烦。”【裙襟逶迤，择绣墩落座。】“正要借你的好茶，忘忘烦恼，濯一濯思绪呢。”
【昨夜夜半，枕上黄粱分明，见了许多旧人，许多旧事，忘记了这是正观的第几年，仿佛自己还待在陌生的族邸，每一天都跟着教习嬷嬷，学着陈杂无味的紫禁精神，兰闱规矩。醒时惘然，如今在没人会尽心尽力地教导自己，什么都是淌着摸索过奔涌的大河，无法请求无人的舟。】
【揭盖嗅香，灼热的茶雾裹住鼻尖，半睐眼瞳，笑道】“这茶还未吃一盏，你就着急说上了。”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换做是我，也会担心流言伤及自身，伤及姊妹。既然查不到“始作俑者”，要令这天下最尊贵的老太太高兴，还需我与平妃共筹后续。呷半抿茶水】
“牡丹流言虽然压制住了，但到底没有查出幕后真凶，太后娘娘是直性子，咽不下这口气，自然不痛快。”

“你有什么法子，且说说。”【她是极有主意的人，眼见着宁妃将太后娘娘送出宫，住到昌平别苑去，怎能不怒，太后娘娘是天子生母，竟要被一嫔妃逼出紫禁城，这样的心结，在太后娘娘心里只怕还会长久地留存。即便不提，也知后来的牡丹流言，会让她极为不豫，火上浇油。】
【楼中的佛像我鲜少关注，平妃此刻一提，恍然领悟。离开佛山时，金叔要往我的行囊大箱里再塞一本《普贤十大行愿》，自己是当即拒绝，想要把人中之良都藏在佛山，万勿让佛宗的慈悲照见我的虚伪。】
【没想到的是，我在紫禁城里抄了无数的佛经，诵念了无数的佛偈，唯一的安慰是，仍旧虚伪。】
“但凡是上了些年纪的娘娘主子，大抵是没有不信禅宗的，你若是能将佛像塑得与太后娘娘有几分相似，她必定更高兴。”
【如此商议着，便要往慈宁宫请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