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并不轻松,更从云锦那处得知,就在不久前的夜里,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归根究底是慈荫佛像的缘故,日思夜梦的,着实令我添了疲倦。慈赋在一旁煮着茶,是我平日里所喜欢的普洱,可今日闻之,有些不知味了,纵然慈赋煮茶手艺再好,也不得我欢心】
【我暗自一叹气,命元春去书架子上取来一册《青囊经》,元是对这些并不曾有过研究,有册也是托瑞妃取来的,毕竟修葺慈荫楼的佛像,再者说,慈闱多疑,若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跟前多嘴多舌几句,我若不对风水做些研究,定是着了不安好心人的道】
【册子翻了不足三页,就聆屋外大雨瓢泼,云锦匆匆关了南窗,生怕雨顺着南风飘入,正好落在案几上,落在我写得几页字帖上。慈赋这厢煮好了茶,端着茶水放在我的手侧,乜去一眼,茶汤澄澈,再捧来轻呷,将沉声的叹与茶水一道悉数入喉】
【“娘娘,莞妃娘娘至了——”元春相禀,我颔首应下,外头的雨势不减,若非有事,怎会亟亟而来,但是如今的我,细思不了太多,全然已经被慈荫佛像占据的脑海】
【遥遥地,我就见冬筠引着莞妃来,冬筠止步于漱善堂外,是了,当日她失手打碎我钟爱茶盏,我便命她再也不得进漱善堂,她楚楚可怜求饶的模样,尤在眼前。思绪回转,不过须臾,莞妃在跟前,元春挪了雕花木凳来,请她入了座。之前我与莞妃相见,都是观景煮茶,是惬意的,可今日见她,春山紧蹙着,平常日子里总挂在嘴角的弧度不见了,极其严肃的模样】
是怎么了吗,外头的雨这般大,怎就来了?
【我一手支颐,缓靠着软枕,尽量让自己舒适些,不得眠的夜里,思绪纷扰,闭上眼,所有的事纷至沓来,就算偶有沉睡去,梦境里也不曾放过,或许再后来,是怕极了梦境,再也未有沉睡,皆是浅眠。漱善堂内,燃着安神香,敞着门,虽是连绵雨天,但还是有天光照内,可见烟丝缭绕】
师妤。【沉声一唤,不知是我失神还是错过了她说话,总之我不曾听见她的声音,目及她,顺势递去疑惑的神情】嗯?
【她仿佛明了我此刻所思,忙上前一步,附耳相告,我与她相识多年,鲜少见她这般神情凝重时候,也知晓此事非同小可,颔首侧眸】
慈赋,给莞妃娘娘沏了茶,就领着她们下去吧,你与云锦二人在门口守着,有事再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