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变暖,屋里暖气就停了。旁人觉得还好,岳海蓝穿着厚衣服厚袜子还是冷得手脚冰凉,和秋天那会一样,时常抽筋痉挛。
之前去的理疗中心还在限流,号已经排到一个月后了,宋虞托她爸的关系,联系到一位几乎不出山的老中医,带岳海蓝去调理调理。
宋虞她爸问起来是给什么人找中医,宋虞只说是一个朋友,改天带她来咱家给您见见。
她爸点头说:“行。”心里又嘀咕,我见你朋友干嘛?
周末宋虞带岳海蓝去见了老中医,老人家姓方,年过古稀,头发却还没全白,精神矍铄。
宋虞躬身,左手微托右手小臂,以小辈的姿态和老人握手,一口一个方老师,恭敬又不失亲昵,哄得老人很快就放下了架子。
方老瞧了瞧岳海蓝的面色,深情严肃,皱紧眉毛把了一阵脉、看了看舌苔后,又把平日里饮食睡眠通通问了一遍。
“丫头,你这身体用个人人都听过的词儿形容,就是气血两虚。肝脾气虚,血亏而体不充,体衰而气不充。藏血不足,统血不足,致气不荣于肺、血不养四肢。血虚化燥而内生风,故而气短、眩晕、抽搐、失眠。”方老摘下眼镜:“这么差的通常是刚手术后的病人,伤口养好后不该这样。你是不是有过严重外伤?”
岳海蓝下意识看了宋虞一眼,宋虞也看向她,眼里含着担忧。
她想了想还是老实说了,车祸肝脾破裂大出血,切掉一半肝脏,摘除了脾脏,肺挫伤,不过不严重,其他骨折什么的不提。
方老有了数,让宋虞把岳海蓝抱到病床上扎上针,自己踱到里屋研究方子去了。
岳海蓝半靠在床上,两条细腿露在外面,扎得像个刺猬一般。
宋虞情绪低落,陪在旁边一言不发。
岳海蓝见她难过,比自己难过更难过百倍,找了个新话题分散她注意力:“你看这个裤子是不是设计的特别好?”
宋虞闻言,抬眼看了一看。裤子很宽松,侧边有扣子,裤管可以从侧面打开,扎针擦洗都很方便,不用脱。
方便是方便,可宋虞更难过了,一般人哪用穿这种裤子。
她呼出一口气,将手掌贴在岳海蓝腹部:“我看看行么?”
岳海蓝说好。
宋虞掀开她上衣,看到一道几乎贯穿腹部的淡粉色伤疤。她轻轻摩挲:“很疼吧。”
岳海蓝不敢说疼,也不敢说没知觉不疼,笑一笑说:“已经都好了,肝的生长能力很强,现在已经又是一块完整的好肝啦。”
宋虞瞪她:“那能一样吗,流了那么多血!况且肝能长好,脾怎么办…”
岳海蓝眨眨眼:“你要相信方老师。”
宋虞咬咬牙,很想揍她又舍不得,什么时候啦还说笑,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