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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约久归24h】活动转载。活动软件:LOFTER活动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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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约久归24h】活动转载。
活动软件:LOFTER
活动日期:七月九号
活动tag:期约久归24h
活动cp:七九
活动策划组:四面杵鸽
镇楼图:LOFTER@-绫汜-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7-14 09:48回复
    【期约久归l叁时】逍遥 by书此墨言
    链接指路☞https://yingyuxiaobai.lofter.com/post/1cb80e19_1c9cacda5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7-14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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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约久归l伍时】泥斑 by憋笑伤身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7-14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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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约久归l柒时】醉·左 by阿觞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7-14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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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约久归l玖时】醉·右 by亦顾辞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7-14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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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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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骑士们还不太会掩饰情绪,新皇登基当晚没有带回神妓却带着头人形长相不错的雄性黑龙进了寝殿,无论在贵族沙龙上还是民间闲聊里都将成为不错的谈资,可他们也只是表情复杂错愕了一瞬,没人敢不知死活地把这事往外传,除非是早已在暗地里投靠了魔法师们的卑劣者。
            “把上衣脱了。”沈九把权杖和冕袍褪到一旁,只穿着件雪白的丝绸长袍坐进浴池里,声音轻慢对他下令。岳七喉结动了动,显然有些紧张,可双手还是坚定地放上了前襟。
            黑色的衣物坠落在地,覆盖了一小半猩红的冕袍。沈九死死盯着他动作,目光阴沉地穿刺着他心口半月型的狰狞伤疤。沉默半晌,他朝岳七招了招手,神情似有所缓和。“伤口还疼吗?”
            岳七不明他意,只是下意识摇了摇头,迈进温热的池水里,一步步走向沈九。沈九却有些等不及了,他带着水花猛然站起,毫不留情的将岳七按在池壁上,居高临下俯视他。
            少年修长而缺少血色的五指看似狠厉地戳按在他结痂的伤口上,一字一句道。“我要它永远留着,这是你欠我的,你活该。”
            岳七略长的黑发被水全然浸湿贴在鬓边脖颈,明明是成年人的高大身形却被少年新皇轻易禁锢在池壁上。若让其他人看见,大都会为这新皇捏一把冷汗,龙族大都傲慢,岂会容忍肉体脆弱的人类对他这般放肆。可岳七并未恼怒,他眨掉睫毛上凝结的水珠,狼狈不掩从容,极尽温柔地托起少年按在他心口的手掌,虔诚落下一吻。
            “是,我的陛下。”
            “你叫我什么?”沈九却仍是不满,挑着眉梢发问。
            “……是,我的小九。”岳七喟叹着另一只手在水下掐紧了掌心,拼命抑制住了在说出那个称呼时激动难抑的颤抖。
            天知道岳七有多想光明正大的叫出这个称呼,可即便现在沈九命令他这么叫,他也不敢将欣喜和渴望表露出来。正如他们重逢那日沈九所说的,即便不是出于本意,可他的确背弃了沈九的“爱与信任”,所以作为对爱的补偿,他得交出自己的心脏。而相对应的信任,他得靠忠诚来重铸。他当然知道沈九这些话都是无稽之谈,他的心脏换不回沈九的爱意,他的忠诚也换不回沈九的信赖,甚至连沈九要求他补偿的“爱与信任”都可能是假的,可那又如何,沈九企图用捏造的爱来绑住他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自身的价值换取沈九对他的需要。假装是因为愧疚才答应,假装痛苦地占有他拥抱他,因为沈九只想把这当作一场结束就两清的交易,所以各取所需,再公平不过。
            沈九看他神情无奈这才弯了弯唇角,放开岳七动作悠闲地往浴池更深处走去。他选这座塔楼作为寝殿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不愿让那些骑士和仆从占据他的床角。他命人将这座塔楼最顶端几层的房间全打通,让拱形的穹顶与大理石地面离得极远,宽大的寝具则安置在房间正中央。这样晚上他入睡时,岳七可以变回原型在他床边盘踞起来,就像幼时他们在山洞中相偎入眠一样,这比那些层叠的魔法阵和沉重的剑斧都更让他舒心。
            水声隐匿灯火渐熄,青色的床幔从穹顶中心垂下,这种产自精灵族的织物柔软且泛着微光,恰恰能让沈九在黑暗中看清帐外岳七鳞片的纹路,还有他巨大身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轮廓。有时塔楼外响起渡鸦的鸣叫,他漆黑似铁的眼皮就会警惕的微动,从缝隙间泻出一点流金似的瞳光。待确认沈九无事,那碎金般的光芒就又被收进眼睑里。
            ……
            夜幕下有人沉沉入睡,也有人愤膺难眠,譬如住在城堡南侧的公主殿下——秋海棠。
            昔日老人皇还稳坐帝位时,这处白色的宫殿一直是城堡中最明媚热闹的地方。庭院里永远都盛开着各色玫瑰,还有清泉从雕塑上流淌飞溅而下,不知烦忧的小公主常在此举办茶会,和同样身份高贵的女伴们在宫殿中挑选最时兴昂贵的礼服与珠宝。少女们裙裾飞扬,嘻笑打闹穿梭在紫藤萝装饰起的花廊下,有时甚至只穿着纯白的里裙,三三两两肆意的躺在树荫下享受女仆们送上的甜点鲜果与美酒。曾有宫廷画家宣扬公主的这座寝殿是“神代乐宴的再现”,到如今再看,庭院里花仍盛放泉水依旧潺潺,可橘色的石砖小径上花瓣零落,女神雕塑的足尖也悄然爬上了青苔。
            “他怎么敢……一个贫民窟里出来的私生子,怎么敢!抓住他,折磨他,杀了他……”
            黑发的公主蜷缩在鹅绒被里,兀自抱着长兄的画像哀泣,神色癫狂的喃喃诅咒着新皇。她曾以为那少年是只无害孱弱的鹿,可转眼之间,她敬爱的兄长和父亲,都死在了对方的毒牙之下。
            “复仇,一定要杀了他…他们不帮我,那个人一定会帮我……”
            大陆最南端的气候极为炎热,土层上满布着深刻的裂纹,没有草木供人阴凉,也望不见荡漾的水色,时不时还有色彩艳丽的虫蛇从裂缝中短暂的爬上地面。可就在这样贫瘠荒芜的土地上,还有乐鼓声隆隆回响。那是隐藏在裂谷中的黑色的宫殿群,既无庄严也不精致,粗犷阴森,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凶兽,但凡有生命体经过,就张开大口享用美餐。
            这是魔人的宫殿。不过虽然称呼是魔人,长相也和人类别无二致,但没有人类会把自己和这些生活在阴影里的残暴生物归为一类。没人知道这个族群是如何诞生的,也没人知道他们靠什么生存繁衍。有传说云他们是从地底深渊里爬上来的怪物,也有吟游诗人说他们本是人类,只是贪图长生不老,杀害并喝下了精灵的血,才被神明们诅咒驱赶到了这样恶劣的环境里。还有传言说,最早的黑魔法就出自魔人之手。不论人们如何猜测讨论,魔人们依旧潜藏在暗处,不叫世人揭去他们的面纱。
            秋海棠被侍从领进大殿时,一众魔人头领正在宴饮。和她在人族出席的宴会不同,这里没有描金画银的玻璃酒杯,也没有香软精巧的甜点和缀着流苏的暗纹桌布。身段妖娆的女魔人们穿着难以蔽体的轻纱薄裙,腰肢和颈项上都缠着叮当作响的金饰。她们目光放肆的打量着身披斗篷衣着保守的人族公主,大声笑闹,颇为聒噪。秋海棠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摘下兜帽看向坐在青铜王座上的男魔人。那男魔人也是一头黑色长发,微微打着卷被一根酒红丝带束起,肤色苍白,越发衬得眉目深邃。如果真如吟游诗人所说,魔人是饮下了精灵血从而堕落的人类,那他身为人类时必定也是长相气度极佳的那一种,甚至比大部分贵族公子更容易俘获女子芳心。秋海棠曾在市集上见过他一次,她知道这年轻俊俏的魔人君主的名字,洛冰河。
            “人族的小公主,你来给我们送食物的吗?”姿容艳丽身着红纱的女魔人停止舞动从殿中的赤色大鼓上跃下,咯咯笑着凑近她耳畔,似乎真在嗅她是不是足够鲜美的食材。
            秋海棠面色冷淡躲开她动作,缓缓朝着洛冰河单膝跪下。“我以人族公主和皇位第二顺位继承人的身份请求您的帮助,陛下。我的国家被奸佞篡夺,我的兄长因此枉死,我请求您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以用性命和灵魂起誓,与您缔结契约,只要您助我夺回国家,我将以女皇之名诏令天下,给予魔人和帝国公民同等的待遇,并开放贸易特权,帝国将成为您永远忠实的盟友。”
            大殿中的嬉笑声消散,洛冰河挥手示意纱华铃退下,嘴角牵起丝玩味的笑意。“你很有勇气,公主殿下,但战争可不是参加舞会。你虽然是第二顺位继承人但你没有臣民的支持,所以才会来找我,即便我帮助你成为女皇,但你不懂政治,你对我的需求大于我对你的需求,没有我你坐不稳王座。”
            秋海棠感觉受到了羞辱,她听到四周那些魔人又开始小声嘲笑她,鄙夷她。可她咬紧了牙,到底还是没有狼狈地夺门而出。“我的臣民只是暂时被他所蒙蔽,我能学会古代文字也能学会政治。陛下难道只看到眼下,却不想看看将来?”
            “我当然想,我的公主殿下。”洛冰河笑意更深,从王座上起身缓缓踱到秋海棠身前,俯身满是怜惜地拉起她。“我的意思是你该庆幸找的是我。因为我不执着于权利,也不需要更广袤的领土,我想要的……只是杀戮。”
            秋海棠悚然一惊,她抬头去看洛冰河的眼睛,却发现那双黑水晶似的眸子不知何时变作了赤红,里面丝丝黑色的雾气扭动,仿佛是末日的漩涡,将她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公主殿下,你看起来好像有些害怕。”
            “……不,对于不肯臣服的人,杀戮就够了……”


            8楼2020-07-15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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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约久归|拾柒时】龙与少年 下 by江行尾舟_Gul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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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块铸成的门扉缓缓开启,通身雪白的美丽雌龙从巢穴里探出头,愉悦地低笑两声。“好久不见,岳。先进来吧,外面很快就会下雨了,我不想把新换的羊毛毯弄湿。”
              岳七点了点头,跟她走进巢穴里。他还是第一次进雌龙的巢穴,看起来跟雄龙的巢穴完全不一样。里面铺着大片柔软洁白的羊毛毯,上面还附加了增固的魔法,以免娇弱的毛毯被龙族的利爪和鳞片不小心刮破。洞壁上镶着许多的夜明珠,还有翠绿的藤蔓和花枝从顶上垂下,采光也很好。岳七想起柳清歌那个到处堆放着水晶矿石和冷兵器的巢穴,又想起自己杀了那头红龙后抢占的位于死火山的巢穴,不由有点沮丧。他们雄龙的巢穴对于人类来说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藏宝山洞,沈九肯定更喜欢这样的雌龙巢穴,他还得向柳溟烟学学该如何装饰自己的巢穴。
              柳溟烟蹲坐在羊毛毯上长尾一卷,灵活的端出盛满鲜果的水晶盆招待他。“我听哥哥说你被你的小情人赶出了帝国,这不是真的吧?”
              “也不算假。”岳七叹了口气,“但小九骗了我,他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我想向你租借一样东西,烟,或者如果你愿意将它交易给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没错,沈九骗了他。那番结束交易的话乍听起来的确刺耳又绝情,但仔细一想就能发现漏洞。沈九说要把不堪的过往都抹去,所以岳七也不能留,但他其实从没隐瞒过他和岳七的关系。这么久以来皇城的贵族早就知道了沈九和他形影不离,连睡觉都要他守在一边。正如死去的宫廷魔法师所说,他巴不得城堡里的人都知道他和岳七那点“龌龊关系”,岳七也一样。即使没有人知道他和沈九之间真正的过往,但他们的相伴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柳溟烟听了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你想要什么?”
              “妖树指环,我记得你有一枚八百年的。”岳七语气有点急促,他确实很需要这枚指环。
              柳溟烟一愣,前爪点了点下颚。“我的确有,不过你要买下这枚指环,价格可不低。”
              “第三精灵王亲手打造的冠冕如何?”
              “成交!”柳溟烟双眼亮了亮,轻快地起身从高处储物柜里取出一个魔银打造的戒指盒。妖树指环并不是指真正的指环,而是生长在极北之地的阿娅妖树每一百年会从主枝干上脱落的一个红环,蕴含着强大的生命魔力。而精灵王打造的冠冕其实不少,大都只刻画了几个防御和装饰性魔法阵,实用性比不上妖树指环,但其巧夺天工的设计和精灵族独特的选材显然更得雌性欢心。
              岳七拿了妖树指环后很快离开了,柳溟烟哼着歌坐在巨大的水晶镜前试戴交换来的冠冕。雷雨交加声里,柳清歌风风火火地闯入,把柳溟烟新换的羊毛毯弄湿了大块。
              “岳七呢?”
              “去搜寻珍宝了呀,对龙族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柳溟烟满眼可惜的望着被弄湿的毛毯,突然觉得手里的新冠冕都不能让她开心了。
              柳清歌气的喷出大团白雾,背上的鳞片都竖了起来。“什么珍宝,他肯定又是回帝国去找那个人类了!”
              “当然是珍宝,我亲爱的哥哥。”柳溟烟把冠冕往上轻轻推了推。“就像我不懂你为什么喜爱兵器更甚于宝石,你也不明白我为什么喜欢收集古羊皮卷一样,他也去找他觉得举世无双的珍宝了。”
              沈九临行的前一天,在议事厅里召见了支持他的新贵族,从早上一直议事到深夜。结束后贵族们纷纷离去,只有齐清萋磨磨蹭蹭一直留到最后。沈九看着她有些不解,这个泼辣率性的女人他一直不太会应付,总感觉她能看穿很多秘密。
              齐清萋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敲着桌面,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开头。“其实,我只是碰巧听见了一个传闻。”
              沈九挑了挑眉没接话,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听说龙族有个特点,他们不仅喜欢在自己收集的宝藏上打盹,还一定要把最珍视的宝物圈在怀里睡,这样如果有偷盗者闯入,他们能第一时间保护好最重要的珍宝。”
              沉默延续了片刻,然后被沈九的嗤笑声打算。“很有意思的传闻,但你不会要说我应该送他个镶满蓝宝石的抱枕当作饯别礼物吧。”
              齐清萋拂开散落肩头的长发,起身向他行了个屈膝礼。“谁知道呢,尊敬的陛下,或许以后你能找到更合适的抱枕送给他。”
              ……
              从皇城到南方边境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沈九带着装备精良的骑士军快速行进,堪堪将时间缩短到了两个月。皇城这时候已经处于严寒的深冬,南边却还只是刚下过一场小雪。骑士军到达后和魔人在荒芜贫瘠的边境线外交战,相互消耗了六个月之久。中间也爆发过大型的战役,但双方都没讨到什么好,往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现在,最后的一战就要来了。
              沈九躺在营帐的木床上,枕头下垫着岳七心脏铸成的剑,那里面心脉缓缓跳动,彰显着心脏主人强健的生机。沈九听着这心跳声,缓缓入睡,梦里又回到了他和岳七重逢的山崖。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会是岳七?沈九心中的恨意像张潮的海水将他理智迅速淹没,他曾无数次设想岳七会以怎样的方式回来,可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岳七已经变得如此强大,只是看着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他已经成为真正的巨龙,却没有遵守承诺回来找他。
              五年的时间对沈九来说太过漫长,可对龙族来说是否只是眨眼一瞬?时间让他真正意识到人类和龙族的隔阂,他知道就算岳七回来带走了他,他也只有这短短的几十年。他会在岳七的眼里一点点老去,变得丑陋变得粗拙,最后死去腐烂进泥土。他想过岳七是不是也明白了这点所以才没有回来,因为他是龙族,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寿命短暂的人类去冒强闯帝国皇城的险。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沈九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原谅和理解。可偏偏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岳七又救了他。那双眼睛在看向他的时候依旧温柔包容,那双手臂抱住他的时候依旧小心翼翼,可沈九更清晰的感觉到,岳七对他的歉意。他倒宁愿岳七坦荡说他忘记或者毁约,可为什么要这样欲言又止,似是万般无奈,又想求得他的原谅?
              我绝不会原谅!


              13楼2020-07-15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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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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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绝不会原谅!
                沈九心里恶狠狠地想着,他想向岳七咆哮,想大声质问,可他最终听见自己恶毒而平静地对岳七诉说他的“爱”。他假惺惺地说着可以原谅,但要岳七亲自偿还,从身到心,一点点满足他“爱而不得”的卑劣欲望。
                “……反正龙族的寿命很长,我最多要你短短几十年。你付出的爱是我早就给了你的,你给出的忠诚也是我用信赖换取的,我只要你跟我做这笔交易,你难道还要拒绝?”
                事实上哪里需要几十年,他骗得了岳七那个老实人骗不了自己。他享受着岳七偿还给他的“爱”,并在其中越陷越深,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又忍不住想要掌控岳七的全部。
                可他还是不想原谅,就算岳七对他的爱是真的,对他的忠诚也是真的,可他宁愿带着岳七的心脏就此死去,也不想衰老腐朽在岳七的怀里。他是人类,他忠于欲望。
                ……
                最后的战役在黎明之际开始,低沉的号角声传遍荒野的每个角落,骑士们一步步踏过被鲜血和霜雪浸润的土地,喊出最激烈的厮杀声。秋海棠长长的黑发被割断至齐肩,离开皇城时尚且稚嫩的眉宇已经被风霜侵蚀出浅痕。她搭箭拉弓,躲在暗处瞄准了战场上沈九的心脏。能不能一箭杀了沈九无所谓,但在战场上受了伤的主将总会吸引更多的攻击。她把压抑酝酿许久的仇恨都灌注在这支箭里,她誓要夺取胜利。可突兀地,一截明晃晃的剑尖刺进她护甲,从她前胸穿出个血淋淋的剑尖。她心头热血被冰凉的剑锋冷却,不敢置信的费力转过头颅。
                洛冰河正执着那把穿透她心脏的剑,笑容依旧优雅带着玩味。
                “我给了你时间,公主殿下,可你还是没有学会,你不懂政治,也不懂人心。”
                洛冰河施施然收起长剑,从侍从的手里接过打磨光滑的头盔。“真可惜,现在比起你,我觉得那个人皇更有趣。”
                原本已至白热化的战场突然从中间分割出了一道,骑士们不敢冒进也慢慢向后退开。从魔人军队的后方走出一个高大的魔人身影,他全身被黑底红纹的盔甲包裹,连面目也被头盔牢牢挡住,手中持着雪亮的长剑,毫无畏惧走到战场的中心,向沈九抛出一只手甲。
                沈九握紧了剑柄,上前用剑尖挑起手甲抓住又抛开,接受了对方的挑战。这才是他最后的战役,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三声号角过后,一银一黑两道身影迅速撞到一起,两柄同样雪亮锋锐的长剑相互撞击,只听声音都让人觉得虎口发麻。虽然开局使用了骑士相互挑战的礼节,但这实质上就是一场野蛮的角斗,不死不休。尖锐的剑锋摩擦声和沉闷的盔甲撞击声一下接一下,但黑色盔甲的战士显然体力要占据上风。
                沈九头部受了对方一记肘击,虽然有头盔的保护但鼻孔和脸颊的擦伤还是迅速流出了鲜血。黑色的战士没等他恢复,甩了甩剑又迅速攻上,沈九快步避开格挡,藏在头盔下的双唇蠕动轻声念起了一段魔文。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他在赶走岳七后再一次进入了祭塔的密卷室,得到了记载这则黑魔法的羊皮古卷。魔文念完的瞬间,一股股诡异的力量从他画着黑色咒印的右腕流遍全身,他不再以守为攻,而是如猛兽般持剑扑了上去。
                ……
                巨龙心脏铸成的兵器在一次次的高速挥动和猛力撞击下渐渐升温,最后甚至每一次进攻都带起簇簇火花。洛冰河被割开喉管的瞬间,只觉得这灼热让他又痛又痒。他感受到了沈九身上黑魔法的气息,但他并没有同样使用黑魔法回击,他并不像沈九,愿意花费巨大的代价只为这一场胜利。
                黑色的头盔在洛冰河被击倒的瞬间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尘土。那张俊逸年轻的面庞露出来,令骑士们都有些惊疑,但沈九没有丝毫犹豫,他上前两步提剑,重重斩下了洛冰河的头颅。他知道或许对方还没有死去,因为那张极具迷惑性的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似乎在嘲笑他的不顾后果和作茧自缚。但他没有力气再做别的了,他的肉体在迅速衰老,内脏在迅速枯竭,他借着透进头盔里的一点光看到,自己额前因战斗散落的碎发也变成了半透明的白。
                就如他的计划,他会死在这片战场上,带着岳七的心脏。
                银白沉重的盔甲倒向地面,他连附着在骨头上的那点皮肉也开始消散,最后如果有人帮他拆开盔甲,看到的也只会是一具白骨。沈九任自己倒在充斥着血腥腐臭味的地面上,因为他的视觉和嗅觉都已经失去了作用。只是在听觉消失前,他好像隐约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巨龙咆哮。
                “……那后来呢!巨龙和人皇怎么样了!”


                14楼2020-07-15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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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后来呢!巨龙和人皇怎么样了!”
                  三四个穿着蔍麻衣裙的孩子围在齐清萋身边,缠着她继续讲下面的故事。齐清萋笑了笑,不紧不慢拨了下竖琴的琴弦,继续用悠长清越的曲调吟咏。
                  巨龙带走了驯服他的英雄,
                  战场上无人找到人皇的骸骨。
                  他回到沉寂死亡的火山,
                  继续守护令人趋之若鹜的宝物。
                  而在黄金玛瑙堆成的高山上,
                  黄铜色骨架披着华服……
                  “怎么会这样,”女孩们期待的表情一下转为失落。“巨龙那么厉害还是没能救回人皇吗?”
                  齐清萋摇摇头,“死亡无法扭转,人的生命就是如此。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使用炼金物品作载体,将他作为死灵召唤依附于炼金物品上。但通过那种方式复生的,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婴婴——早上让你帮忙看店你又去哪了!?快来带客人去楼上房间。”
                  “来了妈妈,马上!”其中一个女孩一下跳起来,高高扎起的双马尾在耳边来回晃荡。她急匆匆向齐清萋和伙伴们告别,跳下小广场石阶跑进街边的旅馆里。
                  旅馆门口一辆马车正停着,高大俊雅的青年从车厢里扶出一个全身裹着绿色丝绒斗篷的人,动作十分轻柔。裹着斗篷的人并不说话,只动作起伏间从兜帽下露出一点线条美好的下颌,以及两缕雪白的发丝。青年感觉到身后有视线盯着他,回头看见是齐清萋愣了一瞬,随即向她展颜一笑,走进了旅馆里。齐清萋也没有向他打招呼的打算,只微微点头回了一礼,拿着竖琴离开了广场。
                  被唤作婴婴的女孩冲进店里,在柜台前向两名客人行了个屈膝礼。“先生们下午好,想住几楼的房间呢?不管是想要采光好的还是环境安静的婴婴都可以为您介绍。”
                  女孩才八九岁的年纪又很是好动,这个礼行得自然不算标准,但总有种孩童独特的活泼娇憨在。裹着斗篷不苟言笑的客人似乎也被她的纯真快乐所感染,伸出一只带着白色丝绸手套的右手,递给她一枚银币。奇怪的是,明明这位客人从手套到斗篷选用的衣料都极为上乘,可是手上却只戴着一枚造型古怪的红色木戒,而没有佩戴其他任何象征身份与财富的珠宝。
                  “麻烦带我们选个安静点的房间,婴婴小姐。”
                  婴婴把银币塞进小罩裙的口袋里,愣愣的点了点头。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方古怪又年轻好看的客人,声音也很好听。虽然有兜帽罩着看不清他的全脸,但从下巴和鼻尖看就是很好看,而且旁边黑色衣服的小叔叔笑容也很好看。她小手提着裙摆带两名客人往楼上走,时不时还脆声提醒下哪层阶梯年久失修踩起来不太稳,逗得身后目送他们上楼的老板娘哭笑不得。
                  两名客人最后选了三楼靠近小广场的房间,采光和环境都很好,价格比其他房间贵了点,但那两名客人显然并不在意,很爽快地付了一周的租金。婴婴点清了房钱笑容愈发甜美,又向两位客人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帮他们带上房门。木门即将完全掩上的时候,她看见裹着斗篷的客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头如雪的长发,两边衣袖微微下滑……
                  婴婴彻底合上门,有些愕然的边走边想,她刚才好像看见绿色斗篷的客人手腕是空的,只有黄铜色的腕骨却没有皮肉。画面着实有些惊悚,但她摇了摇头又把这念头甩到了脑后。一定是她看错了,就算没有看错,那也应该是义肢一类的东西。那么好看又大方的客人怎么会是骷髅呢,客人把自己裹那么严实也是怕义肢吓到别人吧,他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先生,婴婴要帮客人保守秘密!
                  女孩握了握小拳头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哼着歌提着裙摆下楼去了。
                  ————the end————


                  15楼2020-07-15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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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๑• . •๑)啊啊啊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06-17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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