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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秀志】【短篇】天平的使用须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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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玉酱,我来填坑(……)
是一个翻修+完结。
拖了四年真的很对不住。orz


IP属地:浙江1楼2020-07-31 16:58回复
    【零。天平】
    当你拿到一个天平,请你仔细阅读以下使用须知:
    1、将天平放在水平桌面上;
    2、用镊子将游码归零,使游码左端对准标尺零刻线;
    3、向天平倾斜反方向旋转平衡螺母调节天平衡梁平衡,使天平指针指在分度盘中央;
    4、向天平左盘加入待测物体,待测物体不能超过天平秤量;
    5、使用镊子向天平右盘加入砝码并移动游码,直到天平衡梁平衡,测量过程中不得再次调动平衡螺母;
    6、待测物体质量等于天平右盘砝码与游码左端所对应刻线读数总和。
    7、测量完毕,清理砝码和天平,并把游码移回原点。


    IP属地:浙江2楼2020-07-31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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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调平】(冲矢昴篇)
      ——我们,都是没有勇气的人。
      我坐在她对面,偌大的客厅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尽管我曾多次给她下过禁令,但她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喝美式咖啡,白得刺眼的瓷杯里氤氲出清新而纯粹的苦味。
      “你好,诸星大先生。”
      她低头盯着杯中泛起的黑色波纹,特意强调了那个名字。
      我赴约之前做过许多工作,也有着很多问题亟待解决。但是我没想过仅仅是提到这一个名字便能让我措手不及。
      “……你在恨我吗。”
      即便早就预料到她会恨我,我也不知该如何去接受与辩驳。
      “请自行对号入座。”她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又字字诛心。
      “……抱歉。”我知晓明美自杀一般的计划,却袖手旁观。
      我没有阻止明美,为了一个人。
      “你不必和我道歉。”她看起来总是那么平静,平静得一丝波澜都没有,就像只无害的小猫咪,却又让人脊背发寒。
      倘若只是按照局势与逻辑来说,我不应当对她有着负罪感。明美的死是咎由自取,而她的恨是主观的,甚至有些无厘头。
      但我确确实实感到畏惧,我怕她恨我,这是一种无关乎逻辑的畏惧。
      当组织拿志保来要挟明美完成任务时,组织的思路便很清晰了,明美对他们而言只是一枚发挥余热的弃子。琴酒一定会杀了她,不管以什么样的理由——或者说,无需理由。
      我对志保的了解实际上远远超过于明美这个“正牌女友”,所以当明美毅然接受任务,并且希冀着完成后能够真正地在一起时,我并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我不明白那到底是天真,还是孤注一掷。
      只是有一点让我常常不能释怀。
      ——明美最后说,大君真正喜欢的,其实是志保吧?
      我想起了那个燥热的午后,夏日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我当时一路尾随目标到纽约图书馆,而那一次的行动,是王牌FBI唯一的污点。
      原因无他,我犯了分心的大忌。
      这次的目标是一个恐怖组织的死士0568,而我和搭档的任务便是在恐怖组织发动袭击之前将其制服,并拆除疑似炸药的物什,确保无辜公民的安全。
      0568显然够聪明,他不屑于玩这种躲猫猫来让别人找的刺激游戏,而是在高处早早亮明了身份和炸药,制造恐慌来干扰FBI方行动。
      正是在那个间隙,我注意到了一抹与母亲极其相仿却又稍显稚嫩的身影。
      她有着极强的观察力,似乎早在恐慌的前刻便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是她并没有躲避的举动,茶色碎发下的蓝绿色眸中充溢着与这个年龄格格不入的复杂情愫。
      ——她并不想活,甚至有些憧憬死亡,但又放不下世间是非,终日在痛苦中浮沉,契机着解脱或者意料之外的变节。
      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FBI某位探员一时的冲动暴露了自己,而后图书馆爆炸,探员与救下的美人纷纷进入医院。
      那时的志保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却整日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唯一的一次撒娇还是想吃蓝莓花生三明治。不过她确有远超出常人的智商,聪明得让人诧异。
      她轻轻放下已经微凉的咖啡,再睁开眼,眸中不再带有之前的恨意。
      “你不必跟我道歉。”她说,“姐姐的死我明白……你用不着愧疚。”
      “我恨的只是随意利用我,与玩弄姐姐感情的诸星大。”
      “昴先生,请回。”
      她端着咖啡壶往地下室走去,偌大的客厅再次恢复寂静。
      然而那个浅茶色的身影又再次折回,目标并不是我,似乎是前几天放在书架上晾着的天平。
      我走进地下室时,她正在调平。她的鼻尖和天平凑的很近,一手拿着镊子,慢慢旋转着平衡螺母。
      “还是来了啊。”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自此我们两清了,我不欠你什么,我也不认为你欠我什么……就像这天平。”
      她用镊子轻轻的敲了敲。
      我看着天平左右摇晃着,最终指针停在了红色的中央线上。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我多年不变的平静与从容的面具土崩瓦解,面具下是满目疮痍的荒地,难以描述的痛苦裹挟着悲伤席卷而来。数不清的琐碎回忆在脑中轰然炸开,鲜活的灼痛感从头顶一直蔓延到心口,疼的过于真实,真实得近乎撕心裂肺。
      一切都平衡了。
      一切都过去了。
      曾经所有的欢快与悲伤,美好与痛苦的回忆都在瞬间化为乌有,负责记忆的海马体中突然出现了这么大一片混乱,任凭是谁都会难受一阵的吧。
      “我很抱歉……是我太唐突了。我想小哀以后不一定愿意见到我,我会离开的。”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她终究还是不愿意见到我的。
      像是一条一条柔韧而又坚固的丝线,把一切有关于茶色的凌乱记忆都缠绕成一团,错综复杂,仿佛连呼吸的罅隙都没能留下。
      基尔此时已经脱险并亮出了CIA的身份,我也再次回到FBI,一切的事物都散发着欣欣向荣的朝气。
      诈死后的这段时间,我以旁观者的姿态见证了许多。“冲矢昴”做久了,连同“赤井秀一”也跟着越发柔和起来。
      我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高冷,惜字如金,不再盛气风发却一意孤行。
      似乎只有这样做,我才能将如今的我与曾经的我割离,才能封藏那段失去了会疼,回忆起来更疼的琐碎往事。
      酒厂组织势力已经一日不如一日,工藤的解药也已经进入了最终试验阶段,朱蒂和她未婚夫的婚礼也提上了日程,所有的事物都将得到美满的结局。
      长官派下来的工作比以前更加繁重,我却乐此不疲。毕竟漫天飞舞的任务确实是消磨时间的利器。
      这样我就没有时间来回忆当年的那个茶发女孩,这样我就没有牵挂。
      任务结束后天空早已擦黑,偶然的步行回家倒是成了一种工作之余的享受。于是那家科学仪器店便这样偶然进入了视线——吸引我的只是橱窗中那只大的老式天平。
      仅仅是凭着一时的冲动,我将它买了下来。
      那架天平被我放在了卧室的柜子里,它就这样静静地放着,却没有一点灰尘。
      它始终都是倾斜着,左边高右边低。
      我始终没有勇气去调平它。


      IP属地:浙江4楼2020-07-31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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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游码】(宫野志保篇)
        ——游码就算再倾尽全力,也只能是砝码的最小质量罢了。
        白色的光线明亮得有些刺眼,没有感情地直直的照在地下室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知疲倦地做起了实验,黑白两班倒,只有在上学时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眼神窝头便睡。
        我是勤奋过头了么,连博士和江户川竟都有些担心。
        “小哀啊……那个,你有什么心事吗……”
        从地下室出来已是早晨,博士和江户川都在客厅,气氛却有些凝重。
        我只是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博士,“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灰原,你怎么了……这样是吃不消的。”江户川也是难得的严肃。
        简直莫名其妙,我明明好的很。
        “那小哀早饭吃点什么……”
        似乎从近乎疯狂地做实验开始,我就没有再吃过早餐了,实验室里的高钙粉和其他补品都很充足。
        无视了他们多余的关心,我熟稔地从橱柜中拿出咖啡豆,倒进机器,“不了。”
        “灰原要是不想吃早饭的话,最好多喝点水,中和一下胃酸。”
        咖啡豆落入机器的声音戛然而止,客厅突然的沉寂让空气中多了几分不安的元素。
        于是博士和江户川就看到我站在机器前,眼神有种令人说不出的可怕和空洞,甚至是迷茫。
        我想起来,曾经那个嘴碎的男人也这么说过。
        他说,志保要是不想吃早饭的话,最好多喝点水,中和一下胃酸。
        他说,志保最好别和咖啡,多喝点牛奶,天然的毕竟比那些粉好很多。
        他还说,牛奶喝多了之后不要吃橘子。
        零星的回忆从**的脑海中涌出,像神话中那一滩无孔不入的修格斯,侵略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大片大片赤色温暖的记忆席卷涌来,一时竟满得几乎要令人窒息。
        我似是不由自主地放回了豆子,“……那我去兑点高钙粉喝吧。”
        “……那个,灰原,朱蒂老师请吃饭,特意邀请了你的。”
        “不去。”
        “为什么?”
        “不想去。”
        这么低级的借口也就这些孩子才会想出来了,我知道是他们好心,他们心疼我,才特意想邀我去好好放松。
        可我怎么能,怎么敢。
        我怎会不知道,姐姐的死错不在他。
        我又怎会不知道,他虽然未曾给予过姐姐真正的爱,但也算是仁至义尽。我和姐姐也从来都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有谁。
        本就生于黑暗的人,是不会恐惧黑暗的——我是怕将一个原本不属于黑暗的人拖入冰冷的深渊。
        赤井秀一是什么人啊,他是FBI王牌,是银色子弹,是将要拯救千千万万人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
        他曾是我的光。
        “这个茶发的女孩子叫灰原哀,虽然有点冷比较像大人,但其实也只是个孩子,很有气质。”
        “这位帅哥哥是我们FBI的王牌哦可厉害了,他叫赤井秀一。”
        我本是不打算去的,但我没料到博士会把步美找来磨我,我向来拗不过这孩子。
        谁都没有说话,我看见他墨绿色的眼中充斥着许多矛盾的情愫,最终平静下来,就像是流浪的孩子找到了归宿。
        良久的沉默后,他只是心照不宣地摸了摸我的头,“是啊,确实还是一个小孩子。”
        “你俩有关系。”江户川这个**正不安分地跟我咬耳朵,收到瞪眼后居然还不收敛。
        “……那么遮掩干嘛,傻子都看出来了。”
        谁要跟他有关系!
        我内心是这么腹诽,表面上却默默切着牛排,装作心不在焉地回着,“你意思是说我们都不如傻子么。”
        而后我就看到某位大侦探大眼瞪小眼,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余光似乎瞟见赤井秀一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个茶发的女孩,既然还是个孩子,乱七八糟的营养粉少吃。”他似乎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
        我想起之前瞟到的那个笑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叉起一块牛肉,“那又如何?”
        “以后长太瘦嫁不出去。”
        这段时日第一次正经吃饭,还没咽下几口呢,这就开始了——早知道今天就不该来的。我暗暗磨牙。
        “没赤井先生的事吧。”
        他似乎又看了看我,“我并不介意处理你的,毕竟我也挺喜欢萝莉。”
        这猝不及防的撩拨噎了我一下,多亏江户川早有预料地备好了果汁。
        “哦,我并没有强迫你。”他欠扁的笑容里还带着不明意味的气息。
        “……嘁,不稀罕。”还真是跟以前一样,歪理多的很,真是说不过。
        这样的念头一闪现出来,我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饭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早早回来了,去地下室做实验似乎已成了习惯。
        刚把手套戴上,正准备摆弄着一些器具,就看见江户川悄悄地从门外探头进来走来。
        “灰原你跟赤井是以前就认识吗,你们关系肯定不简单。”
        我刚拿起镊子的手就这样停住了。
        江户川这天跟我说了许多话,大多我都没记住,只有一句我印象深刻。
        他说:“组织迟早有一天会覆灭,灰原你终有一天能拥抱太阳,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人间有时候不一定是真实和如愿的,但那不可怕,你怕的是对爱作出承诺……你们都是啊。”
        也不知江户川最近是哪根筋开窍,居然理得清感情那档子事了,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吧。
        不论如何,他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更害怕对那份爱做出承诺。


        IP属地:浙江5楼2020-07-31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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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砝码】(赤井秀一篇)
          ——我们这一路,就像石子滚落山谷,再也无法回到最初。
          组织终究是组织,即使我们再如何遮掩,总还是有着行动的线索掌握在他们手中……不过跟踪我们去聚餐,很有意思么。
          对于这样的**操作,我确实连腹诽的精力都没有。径自点了根烟瘫在办公椅上,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组织真的是不行了啊,虽然还是有着厉害的人物在,但下面的不是间谍就是垃圾……难怪Boss除了琴酒贝尔摩德和朗姆,其他的都不认识。”
          淡淡的白烟围绕着指尖转了一圈,最后湮灭在略带湿气的空气中。
          突袭行动并不一定是在晚上或深更半夜,那只是警匪片的剧情——譬如拂晓就个好时间,是一天新的开始,也是曾经所有黑暗的结束。
          Boss最后是被贝尔摩德击毙的,他们其中的渊源,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对我来说,无足轻重。
          组织这个长达几十年的谜终于曝光,但出乎意料,我并没有感到一丝的热血沸腾和激动。
          在这局中,我亏欠的那个人,我永远也无法偿还。
          组织的事再大,大概也就这么过去了,酒厂成员该审的审,该判的判。
          一日下面忽然来报,审讯人员对琴酒用尽了各种方法,都不能使他交代组织的事,建议直接处决,且上级已经批准立即执行死刑。
          不过他说,执行前想再见我一面。
          他手脚上都锁着链铐,黑色大衣也沾满了尘土,银发凌乱的纠结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但他依然拥有着不可一世的自傲。
          “有事?”我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支烟,任青白色的烟雾在指尖缭绕旋转。
          他银白色的长发略显凌乱,数年不变的黑色风衣上也满是尘土,虽模样狼狈,但即使是在监狱里,那高傲的气场也依然强大,令人生畏。
          可惜啊,如此有能力的人,却与世为敌。
          “看够了?见到我这么狼狈很开心吧。”他冷笑中带着一丝的不屑。
          “是你让我过来的。”不管曾经如何,至少这一刻面对琴酒,我的心绪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感到可怖。“有事就快说。”
          曾经,我可以说是对他恨之入骨,暗誓总有一天要抓到他,亲手枪决。
          而此刻,我面对这个人,却没有丝毫恨意。
          他杀了明美,似乎是我曾经的恋人,我现在却连她的样子都早已模糊不清。
          他只是世界的敌人,FBI的敌人。
          执行组派来的人早已候在铁门的外边,似乎是等我和他的谈话一结束,就马上把琴酒带走处刑。
          等到我掐灭烟蒂,他这才睁开双眼,视线转移到了我身上,随即又是一声冷笑。
          “呵,我也不知道雪莉究竟是看上你哪一点的。”
          我又拿出了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看来没什么重要的事,是时候该走了。”
          显然,这是对外面的人说的。
          他也不要人押着,径直起身,路过我身边时脚步一顿。
          我看到他的眸色暗沉了几分。
          “你从来没注意过,她只会对你笑。”
          缥缈的烟雾一顿。
          那又如何,我始终是她最厌恶的人了。
          黑衣组织成员处决顺利完毕,一时我成为各大报纸新闻头条上最受追捧的人物。理所当然的,我成为了整个社会的英雄,整个世界的英雄。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一支香烟又如此快的只剩下烟蒂了,烟灰缸早已堆满,我不耐烦地一掐,随手扔进了对面垃圾桶。
          “秀,这是报……咳咳这办公室是着火了吗这么大股烟味……”朱蒂一推门进来就被呛得不行。
          看我一脸严峻,她只好开了窗清理了烟灰缸,把报告放在桌上,讪讪着,“你这几天看看……这个不急的,你如果心情不好就早点回家,自己冷静一下吧。”
          躺在卧室,双眼长瞌,我只感觉自己累到了极点,就像绷到极致的弦一下子松开。
          回忆如同潮水涌进本就已经很疲惫的大脑。
          “初次见面,我叫宫野志保。”
          “我喜欢红色的这个。”
          “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初次见面,还请多指教。”
          “你应该守护的是姐姐而不是我。”
          “真是个不靠谱的骑士啊。”
          “她只会对你笑。”
          无边的喜欢与想念如同斩不断的藤蔓,不可抑制漫无边际的生长。
          睁眼,看到那架还从未调过的天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把他拿了出来。
          曾经学的如何使用天平,那繁复严谨的过程早已记不清了,毕竟不需要,也不会刻意去记。
          忽然就想起在很多年前,自己总是会坐在一边,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少女不厌其烦地天天操纵着天平,极其认真。
          归零,调平,加待测物体,加砝码……自己竟也是轻车熟路的,仿佛曾经做过数万遍,手上的动作完全不用依靠大脑的思考。
          脑中盘旋的一直都是那抹茶色的身影。
          天平最终停在了红线上。
          我想起之前工藤告诉我的,她形容的我和她。
          她是游码,我是砝码,这个天平是整个社会,乃至整个世界。游码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达到砝码的最小质量,砝码不能因为一个游码而颠覆了整个世界。
          正如我现在的处境,我是这个世界的英雄,我不亏欠所有人。
          我唯独亏欠了一个游码。
          也许,也许吧,从我一开始利用明美,我就错了。
          我们这一路,就像石子滚落山谷,再也无法回到最初。


          IP属地:浙江6楼2020-07-31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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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归零】(上帝视角)
            ——使用天平过后,请将砝码取下,游码归零。
            江户川柯南对于他们俩的评价是大写的别扭。
            明明都是互相喜欢对方,却要抑制自己的喜欢而且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
            他们都是执念很深的人。
            柯南分明就注意到每天灰原哀上学放学,经过工藤宅时总会假装漫不经心地瞄一眼,而赤井先生总是会偷偷跟在她后面。
            以及赤井每天早上都很早送来早餐并且不让阿笠博士说是他做的。灰原对此深感怀疑,像阿笠博士这种从来都只会炸厨房的人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学会的做早饭。
            灰原每晚打算熬夜时喝的咖啡赤井也嘱咐阿笠博士放入少量安眠药。在连续好多天喝完咖啡就睡觉后灰原检验出咖啡中含有安眠药成分,为此可怜的博士被扣了一个月的肉粮。
            柯南坐在沙发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他对此很无语,他表示不想说话。
            “工藤。”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灰原哀放下报纸,“我估计了一下,今晚APTX的解药大概就能出来了……明天一早,你就会变成原来的自己,永远回到小兰身边。”
            “那你呢?”
            “也许吧。”她只是含糊其辞,“对了工藤,到时候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明天一早,我也会变回原来的样子,永远离开这里。
            我们之间的天平,也该归零了。
            灯光不甚明亮的实验室中整齐地罗列着各式各样的试管试剂,一边电脑屏幕上一连串复杂的化学结构图以及闪跳着的大段公式令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灰原哀正专注地进行着最后的实验。
            之前试了好几组小白鼠,结果均显示这个成分配置出来的解药可以保持永久性。
            希望这一次,能够一次成功。
            灰原哀看着眼前装着解药的小瓶子,目光突然就有些凝固。
            曾经朝思暮想希望解药能够制成,自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现在,解药真的出来了,自己反而……有些不舍。
            为什么要舍不得离开他。
            大概是从那年的夏日午后,就习惯了有个又毒舌又口是心非的人一直守在自己身后吧。
            时间已近拂晓,灰原哀看了看桌角上早已凉透的带有安眠药的咖啡,最终还是拿了过来。毕竟以她的智商,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安眠药是隔壁那位跟踪狂邻居让博士放的。
            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呵,赤井秀一……”
            “也好,总算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了。”
            “睡醒之后,一切就都过去了。”
            灰原哀没有能预料到的是,就在她沉沉睡去后,实验室旁的草地不知从何开始窜起了火苗。
            消防车刺耳的鸣笛声划破米花深夜的宁静,阿笠邸杂乱的救火声也把附近的邻居纷纷吵醒。
            “哎,听说起火的地方是地下室附近,地下室里囤积了大量的化学实验用品,于是整个地下室都烧了起来,其它地方倒是没怎么烧着……据说邸主家的孩子还困在地下室……真是,这个孩子估计要没救了。”
            “就是啊,你说现在的家长怎么这么狠心,让一个孩子住地下室那么大安全隐患的地方……现在可好,孩子十有八九保不住了。”
            “啧啧啧,这么无辜的孩子……”
            因为化学实验用品的特殊性,直到大半个上午都过去火势才逐渐熄灭。
            穿着防火服的消防员咳嗽着从地下室出来,“阿笠先生,我们仔细的搜索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有人困在里面……也许已经……还请节哀顺变。”
            “小哀……”阿笠博士瘫坐在地,一时悲伤得说不出话。
            “不过在地下室附近的一处湿草地上发现有个女孩子昏倒在那里,已经送往医院了……估计她发现的早,便及时逃出来了。”
            灰原哀醒来是在一天之后,彼时的江户川柯南已经回到了工藤新一。
            她依稀记得烟火的热度将她从梦中唤醒,猛地睁眼便发现自己已然被火海包围,毫无征兆地,没有任何退路。
            浓烟模糊了视线,她在一片慌乱中打开上锁的实验柜,拿出装有解药的试管,紧紧护在怀中。
            地下室中虽然存储了大量的化学药品,但都整理有序,并不可能无端起火……这是刻意为之。
            灰原哀在残存的清醒中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烃类独特的灼烧味是无法用任何试剂比拟的——很明显是不知名的残党找到了她,并且纵油放火,以伪造成地下室失火的假象。
            这样也好。于是她想,倒不需要考虑今后的去处了。
            “你终于醒了灰原,还好吧,没呛傻吧。”江户川即使是变回了工藤也改不了损她的毛病。
            “托你的福,人很正常……给我倒杯水来。”灰原没好气斜了他一眼,也不愿多费口舌。
            工藤新一手脚麻利地递来了早已备在一边的水杯,“这次还是多亏了……啊,我觉得灰原心里应该有谱的。那你接下来打算?”
            工藤不愧为她的搭档,他们之间无需过多的赘述,便能将对方的心思掌握的七七八八。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说了什么吗,工藤。”
            “帮帮我吧,这是最后一次麻烦你了。”
            朱蒂推门进来的时候,赤井秀一正躺在床上翘着腿看报。
            “那个女孩子变回来后,走了。”朱蒂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道:“工藤那孩子说,她已经离开了,此刻应该是在去机场的路上。”
            去美国么?这是赤井秀一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他又想起了那个夏日的午后,他想起了冬日慵懒的阳光,傍晚郊外的秋风,窗台上经年不变的玫瑰,甚至是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一切的记忆仿佛都与她脱不开干系。
            “啧,那便走了吧。性子还是这么硬。”
            “哎哎秀,不要再抽烟了……”
            赤井秀一早就清楚的,宫野志保也好,灰原哀也好,她向来是只冷漠孤傲的白天鹅。
            只是他未曾想到,她居然无情到连最后送别的机会,也没给他留下。


            IP属地:浙江7楼2020-07-31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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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尾记】
              “这是……赤井叔叔!你回来啦,先随便坐我马上去叫爸爸下来……”
              小工藤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鲜衣怒马的少年气概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赤井秀一朝他点点头,然后四处打量着这座久别多年的房子。
              院前栽满了葱郁的花草,很显然这里的女主人有精心打理着庭院。房屋与记忆中的相比要沧桑许多,但更加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典雅气质。
              看样子这些年,工藤这小子过得很不错。情人终成眷属,儿女双全,事业也迎来高峰,可谓是此生无憾了。
              “赤井兄这趟回到日本,还打算走么?”对面的工藤新一熟练地给他倒上茶,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粗糙的痕迹,但是他的眼神却清亮如初。
              “不了,我回来看看故人,然后打算回去……是该养老了。”
              “当年侦探团的孩子们现在也都是人夫人妻了,阿笠博士也患上了老年痴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前几天碰见高木警官,他的啤酒肚又大了……属于我们的时代,是真的过去啦。倒是赤井兄你,还不着急找个伴侣么,如今也退休了。”
              是啊,当年的所有人所有事,似乎都有了一个归宿。即使有些不算完美,却也是自然规律所致。
              唯独他赤井秀一,直至FBI退休,依然形单影只。
              赤井秀一径自点了支烟,自顾自道,“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这么多年来,竟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工藤只觉得自己的笑容忽然有些僵硬,好半晌才轻轻道:“去南郊的山坡上看看吧,有一片玫瑰花海……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花。”
              灰原哀小巧的身影掩在茂密的花丛中,这片花海正是她十多年来一点点种下的。
              当年的灰原并没有服下解药,甚至没有离开。她并不是没想过换一个国家,开始崭新的生活,而是长期的试验让她亲手扼断了自己的退路。
              人和小白鼠终究不是一种生物,要想获得准确的数据,就必须以身试险。于是她便在这一过程中慢慢地产生了抗药性,甚至于停止生长,永远不再老去。
              工藤说,这是我欠你的,看来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与你无关。灰原哀只是一笑而过。
              这是上天对她最严厉的惩罚。
              上天罚她不会老去,不会死亡,不得解脱。她将永远与最爱的人阴阳两隔,她的心中永远会是荒芜和枯竭,她必须日复一日地饱受人间世故的煎熬。
              灰原哀远远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走来,举手投足之间都和梦中的那个幻影过于巧合。
              怎么可能呢。灰原哀想,那个人早就回到了美国,报纸上时不时有流传他的大小事迹。他应该早已娶妻成家,儿女绕膝。他会有一个幸福的余生,而不是孑孓地出现在这里。
              想透了这一切,灰原将折好的玫瑰放进篮子中,便准备返回工藤资助给她的房屋——连家都算不上,那只是房屋。
              彼时的赤井秀一,也眼尖地发现了花丛中穿梭的茶发小姑娘。虽然流逝的岁月已在他的眼角留下了细纹,也模糊了他的视力。但是他可以肯定,他绝不会看错与志保相关的事物。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赤井秀一也想,志保早已去了别的国家开始了新的生活,也不知道嫁人了没有,如今过得是否还算幸福——但是如果她有女儿的话,一定和这个小姑娘极为相似吧。
              灰原哀走过赤井秀一身边的时候,高大男子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天地在此刻寂静无声,朝阳的光芒斜斜地打出两人的倒影,分离,相融,而后又分离。
              春天的晨风与夏日午后的微风迥然不同,少了许多黏腻而炽热的气息,徒添几分寒意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春草香味。
              “早上好,小姑娘。”
              “早上好,这位先生。”
              万物在瞬间失了色彩,心中的残念快得像像一阵令人不痛不痒的风,还未等人细细品尝,就已经平铺直叙地掠过。
              只是在两人的倒影渐行渐远之后,那阵风才陡然生出了尾后针,一下子扎进毫无防备的胸口。
              又过了很多年,赤井秀一在耄耋之际,在夏日的午后翻阅柜中的藏书,才翻出一本有关古代中国研究的书籍。
              书上说,汉人离别喜用春草,因为春草代表时节,代表滋生;代表由河畔一直延绵到天涯的道路,代表从这条路上远去的伊人。
              【END】


              IP属地:浙江8楼2020-07-31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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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章的补档。








                IP属地:浙江9楼2020-07-31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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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10楼2021-08-14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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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儿,你这篇文章用了我的柯哀文的标题(天平的使用须知),开头(00天平 的部分)和设定(灰原哀无法长大)。我的原文首发于2015年1月,被吞的差不多了,地址在这里:https://tieba.baidu.com/p/3521026698?pn=1。真的不是我冤枉你,因为00天平那个部分是我根据我初中物理老师自己编的补课材料一个字一个字改的。都是柯南粉,我就不说你抄袭了,改编化用给个引用的credit吧?


                    IP属地:加拿大11楼2023-06-21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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