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醒来,听见姑姑唤她小名时,蓉儿明白自己时日无多。辛铭一定把自己的情况都告诉了姑姑,姑姑并没有哭,反而一直微笑着轻言细语问她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东西,并且温柔地责备她:“你这孩子,都住院了还不让告诉姑姑。同学们多辛苦啊。”
蓉儿已经接近失明,她看不到姑姑的脸,可她还是努力看向姑姑,努力控制面部神经微笑着唤了一声:“姑姑~”
“这会儿又知道撒娇了。”姑姑笑着摩挲着蓉儿早已枯瘦如柴的手。
姑侄两个絮絮谈些琐事。辛铭进来时,看见的仿佛是坐在自家庭院闲谈消暑的母女两个。她忽然明白蓉儿的坚强、乐观、热情都来自于何处了。
姑姑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心里又要承受犹如“丧子”(姑姑不能生育,一向把蓉儿当作亲生女儿疼的)的痛楚,再不休息好的话,只怕会病倒。所以,四人商量还是不让姑姑夜里陪侍比较好。
一天,两天…一小时,两小时…蓉儿父母回来时,蓉儿连意识也维持不了几个小时的清醒了。天下父母心。以前为了工作,把独生女儿常年留给家姐照应,如今看女儿如此,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一定再不会为任何事情而轻易放弃陪伴女儿长大的经历了。
为时已晚啊。
之后的第三天,蓉儿终于在只有小乔在时清醒了。她还有话要对小乔说。
“其实,那封信也是因为辛头儿的一句话我才写的。她说,如果不想让你终生抱愧,最好在无可挽回之前给你真相。因为,你是那种宁可清醒地痛苦,也不愿意凭借善意欺瞒保持快乐的人。这段日子,我越来越觉得辛铭才是真了解你的那个人。她也是真了解我的人。这么做了,我今生无憾;要是没有她提醒,我也许还想着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泪,然后存着这个秘密和期望悄悄地死。”就这么一段并不长的话,蓉儿一直说得很慢也还是分开几次才说完。说完后还是非常疲累。喘息一回,平稳住呼吸,她眼中含泪,嘴角却努力噙起一朵微笑,慢慢说:“Kimi, 谢谢你,给了我梦想成真!”
小乔一手小心地控制着力道与蓉儿已经瘦骨嶙峋的手相握,一手攥拳紧咬在口中,而眼泪早已一颗颗滚落,扑簌簌淋了一脸。
“蓉儿!别说傻话。”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了。
蓉儿慢慢地摇摇头——即使这样的一个小幅度动作,也还是几乎让她疼晕过去——“很想说,如果有来生,我还是希望生命里有你。哪怕离你很远。可是,这是我的愿望,不是你的债。”休息片刻,蓉儿继续道:“Kimi,答应我,一定要快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从来没错,好么?忘了吧,都忘了吧。只要记住,你,一定要快乐!”
小乔捧起蓉儿的手,弯腰把眼睛埋在蓉儿手心里,深深点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蓉儿微微笑笑,再度睡了过去。
蓉儿已经接近失明,她看不到姑姑的脸,可她还是努力看向姑姑,努力控制面部神经微笑着唤了一声:“姑姑~”
“这会儿又知道撒娇了。”姑姑笑着摩挲着蓉儿早已枯瘦如柴的手。
姑侄两个絮絮谈些琐事。辛铭进来时,看见的仿佛是坐在自家庭院闲谈消暑的母女两个。她忽然明白蓉儿的坚强、乐观、热情都来自于何处了。
姑姑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心里又要承受犹如“丧子”(姑姑不能生育,一向把蓉儿当作亲生女儿疼的)的痛楚,再不休息好的话,只怕会病倒。所以,四人商量还是不让姑姑夜里陪侍比较好。
一天,两天…一小时,两小时…蓉儿父母回来时,蓉儿连意识也维持不了几个小时的清醒了。天下父母心。以前为了工作,把独生女儿常年留给家姐照应,如今看女儿如此,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一定再不会为任何事情而轻易放弃陪伴女儿长大的经历了。
为时已晚啊。
之后的第三天,蓉儿终于在只有小乔在时清醒了。她还有话要对小乔说。
“其实,那封信也是因为辛头儿的一句话我才写的。她说,如果不想让你终生抱愧,最好在无可挽回之前给你真相。因为,你是那种宁可清醒地痛苦,也不愿意凭借善意欺瞒保持快乐的人。这段日子,我越来越觉得辛铭才是真了解你的那个人。她也是真了解我的人。这么做了,我今生无憾;要是没有她提醒,我也许还想着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泪,然后存着这个秘密和期望悄悄地死。”就这么一段并不长的话,蓉儿一直说得很慢也还是分开几次才说完。说完后还是非常疲累。喘息一回,平稳住呼吸,她眼中含泪,嘴角却努力噙起一朵微笑,慢慢说:“Kimi, 谢谢你,给了我梦想成真!”
小乔一手小心地控制着力道与蓉儿已经瘦骨嶙峋的手相握,一手攥拳紧咬在口中,而眼泪早已一颗颗滚落,扑簌簌淋了一脸。
“蓉儿!别说傻话。”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了。
蓉儿慢慢地摇摇头——即使这样的一个小幅度动作,也还是几乎让她疼晕过去——“很想说,如果有来生,我还是希望生命里有你。哪怕离你很远。可是,这是我的愿望,不是你的债。”休息片刻,蓉儿继续道:“Kimi,答应我,一定要快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从来没错,好么?忘了吧,都忘了吧。只要记住,你,一定要快乐!”
小乔捧起蓉儿的手,弯腰把眼睛埋在蓉儿手心里,深深点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蓉儿微微笑笑,再度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