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喜欢我的
That Shows You Like Me Quite a Lot
======第六章======
虽然奥利弗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他可能根本没意识到危险,但达芙尼还是不敢再给他寄信了。
霍格沃茨是安全的,因为邓布利多在那里。奥利弗休假的周末,他们会在霍格莫德见面。达芙尼每次都塞给他很厚很厚的一摞信纸,而他每次的表情都好像是看到了魔药课本。
“你不用都读完,不用回信。我的本意不是给你压力。”达芙尼会这样告诉他。
“我只是在想,带这么多东西幻影移形会不会失败。”而他有时会回一句这类半真半假的话。
如果日子就如此永远继续下去,那倒也不错。达芙尼这么想着。
可是啊,邓布利多不会永远都在。
达芙尼从未在霍格莫德见过这么多人。每一间店铺都有客人求宿,每一家住户都有亲戚来投,甚至荒野中支起了顶顶帐篷。
他们不怕么?难道他们以为神秘人会避让邓布利多的葬礼?不,他们害怕,但他们愿意承担风险。
感情使人犯蠢。在自己做出人生最大蠢事后,达芙尼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周末本是他们约好见面的日子。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以为奥利弗不会来了,但他的猫头鹰还是送了信。按照信上的地址,她最终停在一座有些年久失修的小房子前,敲了敲门。
奥利弗为她开了门。一些奇怪的、难以分辨的表情在他脸上混杂着。
“我猜这次你不是刚结束封闭训练。”
“刚去见了麦格教授。”他说着,将达芙尼让进屋里,“说实话,我有些惊讶你还在。”
“父母安排的,他们把妹妹接回家了。我也有些惊讶,你竟然能找到住处。”
“麦格教授的老房子。就像你说的,我是她的橄榄枝。”
看得出来,奥利弗简单收拾过客厅。达芙尼在崭新但并不舒服的沙发上落座,合理地怀疑这是奥利弗刚变形出来的。
奥利弗坐到她对面,抬起手,对着屋顶挥了下魔杖。
“你警惕性很高嘛。”达芙尼说。
“上次你冲进来一通尖叫,我吸取教训了。”
“你很讨厌尖叫?”
“球场上除外。”
是啊,其实他是个很温和的人呢。至少在场下是这样。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不关乎魁地奇的时候?
那就不剩几分钟了。达芙尼一时暗自窃喜,是不是可以说,四舍五入,他所有的温和都给了她?
虽然仅限于不对她大喊大叫或喋喋不休。
“这个月的信。”她从兜里摸出一沓信纸递过去,“虽然,在那种事之后,这些不过是无聊的鸡毛蒜皮。”
奥利弗叹了口气。“值得珍惜,因为以后不会再有了。”
“我更倾向于把明天作为分界线。毕竟,葬礼才是终点……你会来吧?”
“不。”
“为什么?”
“我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那种场面。”
“什么?”达芙尼险些笑出声来,“你在害怕?你也会害怕?”
“我当然会害怕。事实上,”奥利弗露出了她从未见他有过的嘲讽表情,“我胆小、脆弱、畏首畏尾。很多时候,我没有逃走,仅仅是因为无路可退。”
“这不可能。”
“你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了解我。”
“在你的眼中我看不到恐惧。”
只有突然腾起的冰冷怒火。但这半句达芙尼不敢说。她不知道这怒火是针对谁的。是她,是他自己,还是迫近的未来?
“我不想把弱点暴露在别人面前,”奥利弗低下头,掩去眼中神情,“所以我不能去。有太多需要勇气的事情,相比之下,参加葬礼不那么重要了。”
确实还是不够了解他啊。达芙尼叹息着,不说话了。她还以为,他会像其他人一样,在葬礼上哭一场,然后接受事实。是了,对他来说,现在是一场比赛的入场,代表软弱的泪水不适合这个时候。
“明年你还回霍格沃茨么?”奥利弗突然问。
“不了。”达芙尼熟练地使用起一种随意的口吻,“有时候,即使不情愿,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是格林格拉斯家的生存之道。我妹妹将继续读书,而我必须离开这个国家。虽然还不知道我能去哪儿。”
“我们队安排了在北欧的训练计划,据说是上面指挥部通知了一些事情。我猜他们也在做最坏打算。如果你愿意,可以跟去。”
“你在关心我?你还是喜欢我的。”
“我只是提出建议。”
“但你不会去北欧?”
“当然不,我所有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
达芙尼看着他,摇头苦笑。“我把自己强塞进你的生活,但直到今天,你仍然不认为我是朋友。”
“抱歉……朋友是指以前的队友。”
“因为只有他们才是你的朋友。而我只是一个讨厌而又甩不开的追求者。”
“不至于讨厌,我习惯了。”这句话奥利弗说得挺认真的。
真是诚实。达芙尼撇撇嘴,试探道:“你真的不走么?会发生战争的,一场大战。你最好相信我的消息来源。真的会很恐怖的。”
“上次战争结束时我已经五岁了,而你还是个婴儿。我想我记得的事情比你多。”
“但你不怕?”
“我无路可退。”
“去北欧就是条路。”
“但守门员不能在敌人面前转身逃跑。”
所以他从来就是不能跑的!他到底对“胆小”有着什么样的奇怪定义啊?达芙尼笑道:“你知道么,你确实是个守门员。我会继续追你的,我的太阳神。”
“你真的不想改个名字叫伊卡洛斯?”
好的,未来儿子的名字也有了。虽然好像不太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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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达芙尼说的是you are truly a keeper。这句话也有“你是值得拥有的/我的爱不放手”的意思。(对这大概是奥利弗最著名的梗了)
2.伊卡洛斯Icarus,希腊神话人物。他父亲用羽毛和蜡做出了翅膀,但他飞的时候不听劝非要靠近太阳,最终翅膀解体然后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