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忽然停住,感觉有一股无边煞气从身后袭来,犹如芒刺在背,再看众人也都是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盯着他,不!是他的身后!
那感觉好像有一只有着滔天杀意的狂兽正俯视着自己,不!比以往所遇到的任何妖兽还有可怕万倍的东西,那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己从未经历过。
他心惊胆战的慢慢转过头,从未想过一个简单的动作此刻竟是如此艰难。
一件普通的粗布披风,帽子遮着半个脸庞,当他对上那仅露出一只隐隐散发红色凶芒的眼睛时,整个身子便仿佛失去了知觉,连动也动不了了。
无边的可怖气息铺天盖地一般涌了过来,淹没了所有人,瞬间又充斥整个山间,连那一直悉悉索索的虫鸣之声也停了下来,就连最低级的昆虫也被恐惧所震慑!
死一般的静寂。
他离开安溪后,似乎也没个目的,一直随意游荡,今日途径此地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可曾还记得那一句看似无所谓的话语:
“现在你是人,我也是人,而他是仙,人仙殊途,你我却是一样的……”
那横扫六界、恸鬼惊神的霸道被他的雄驱生生逆炼成了无求的守护
那一瞬间,他未考虑后果,不曾想过结局,只是甘愿,他便做了。
那不死不灭魔元他可以不要,那至高无上的身份他不屑一顾,他只愿她能无事便好。
他不会觉得可惜,魔尊的生命中不会有可惜二字。
即使从魔界至尊坠落成他曾视为蝼蚁的凡人,他也只是以平淡的话语一带而过。
或许那时的他早不在乎什么魔尊身份、什么不死不灭,他求的不过是凡人可轻易拥有却又从不知珍惜的东西。
他真也成了凡人,和她一样了,但是他知道她还是不会选她,也便不再多说了。
他离开,不强求。
我做我愿意做的,但我不勉强你做你不愿做的。
“你我却是一样……”只是谁知道那生生斩断,未说出口的后半句又包含了怎样的无奈与酸楚。
若站的太高,自然可以俯视一切,可惜,却再没人能看的见自己。
在海底调养几十年间,他从未提过曾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子半句。
有一天,重楼无意中对他那义子说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了。
那之后没过几几,景天下来海底,此时的景天也已是两鬓皆白了。他对着重楼沉默了良久,终于说了一句:“紫萱姐已过世了……今天,是她的忌日……”
其实在他说这话的几十年前,也就是重楼到海底调养没几年后,那女子便已去了。
重楼没有说话,没有动作,海底昏暗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景天也没再说话,望着他许久,叹息一声,静静离开。
又过几日,景小楼再来时,已不见了他义父踪影……
当日自己为了那名女子的心愿,倾尽一身魔气,险些落得形神俱灭才修复的锁妖塔竟然毁了!听到这个消息,此刻那迷蒙的醉意,已化为无边的怒意!杀意!
这杀意在他面前的削瘦汉子感觉最深,那是种确确实实的切肤之感,有形无质,如刺入心底一般,让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刚才说锁妖塔毁了?”披风男子终于说话了,平稳中不知隐抑了多么骇人杀气。
这一声让四周更静了,静的可怕,削瘦汉子此刻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根本就想不到开口回答。
“啪嗒”椅子倒地的声音。
削瘦汉子已被一直强有力的铁手抓着脖子提了起来,脸颊离那血红眸子只有尺许,浑身在空中不由自主的抖动,那窒人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大口喘息着,呼吸着,吸到的却是更为致命的杀气。
“锁妖塔毁了,是不是?!”
削瘦汉子的感觉到如果自己在不回应此人的话,那下一秒绝对就在没有回应的机会了。本能的感觉让他本能的点头。
桌旁的其他人其实都是每日过着刀头添血生活的亡命之人,他们也个个是艺高胆大,就是面对那凶猛妖兽也是凛然不惧,但此刻那无边的凶戾之气却叫他们便是动也难动一下。
“如何毁得?”披风男子再次发问,声音又冷了几分,戾了几分。
“咳咳……是……是”削瘦汉子,被那致命魔手抓住脖子,此刻只是靠着本能回答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是……蜀山掌门……李……李逍遥毁的……”
“李•逍•遥!!!”重楼眼中杀意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