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我正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横在客厅的地板上。
眨了眨眼睛才记起自己慷慨地把床让给了那位性格不是很好的少爷。
把毯子叠好放在沙发上,我简单地洗漱完毕便进了厨房准备早饭。
失神地盯着自己做得双人份早餐,突然想起来没给某个宿醉的家伙准备豆芽汤。
他会头疼吧?
之前在酒吧做适应生的时候也曾被人灌过酒,宿醉之后就是不适的头痛。那样的感觉,不太爽。
这样想着,我再度回到厨房,鬼使神差地给那个自己认识了不到24小时、性格还不太好的家伙煮豆芽汤。
→→→→→→→→→→→→→→→→→→→→→→→→
再次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已近七点,我望了眼没有任何动静的卧室,准备叫他起床。
站在床边俯视着他,叫:“呀!大少爷,起床了!”
他却痛苦地蹙了眉,闷哼出声。
“……做噩梦了么?”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伸手抚上他的眉心,不禁疑惑,“这么漂亮的眉为什么要皱起来呢?有什么烦恼么?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到底会有什么烦恼呢?”
轻轻地试图抚平他眉间的“川”字,他却不知为何湿了眼角。
“怎、怎么哭了?”不是没见过人哭,只是莫名地为了眼前这人的泪水慌了手脚,忙以拇指指腹为他揩去泪水,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好好看他,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描绘他的五官,喃道,“……你……你的睫毛好漂亮……”又长又翘,“……鼻子也很漂亮……还有嘴唇……锁骨……”我着了魔似的一一抚摸过,指尖最终停留在他迷人的锁骨。
还未来得及回神,便听得他唤了一声“秀……”,手被他捉住。
“啊?”
“秀”?他……叫我……?
似乎……很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呢……心里,竟隐隐觉得有些温暖……
“你在干什么?”
看看他因不悦微微眯起的眼睛,再看看自己被他捉着的手,不禁有些紧张了道:“没、没什么,叫你起床而已啊。”脸也微微有些发烫,急急地便想抽回自己的手。
他却反手更紧地抓住我的手问:“叫我起床?叫我起床用得着对我动手动脚吗?”
“动手动脚?哪有嘛?我只动了手而已啊……”再说,到底是谁对谁动手动脚?我不过就摸了你几把,你、你、你可是……
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吻,想到他柔软的唇,想到他灵巧的舌,我脸上的温度不由急速飙升,头低低地埋下去,竟失了面对他的勇气。
“那,你是承认你吃我豆腐咯?”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真有找块豆腐撞死的冲动。当然,决不会撞他这块。
百般解释,他却依然坚持是我扒光了他的衣服(虽然我的确扒了,但我不是给他留了条内裤吗),吃了他的豆腐。
呀!我说你虽然长得好看,但又不是女人,我干嘛吃你豆腐啊?
生气地将晾干的衣服丢还给他:“你昨晚喝醉了,哭着说不要回家。我是看你可怜才把你带回家的。你竟然酒醒了说我吃你豆腐,真是好心没好报!”
他却蓦地变了脸色,礼貌地道歉着便要离开。
我说错话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
看着他离去的落寞背影,我突然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等一下!……”
将他留下,为他端了豆芽汤,看他一口气喝完,心里竟有莫名的满足感。
真是太奇怪了。
也许是一个人独立了太久,很多情绪似乎都已忘记,而他,却让我重新忆起。
所以当他提出做朋友时,我笑着一口答应。
他说,他叫有天,朴有天,我以后可以叫他有天。
我告诉他,我叫俊秀,金俊秀。却失口依旧唤他少爷。
他笑着揉乱我的发,嘴里道着抱歉,语气却是笑意多过歉意。
我气呼呼地试图弄乱他的发,却轻易被他困在怀里。
忘了挣扎。
怔忪。惊讶。尴尬。不服。也许更多的,是贪恋这个怀抱的温暖吧。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刺丨激着我的毛细孔。
“上学要迟到了!”
随便给自己推开他找了个理由,我冲进房间关上门,终于忍不住腿一软,一手按住自己狂跳的心口,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