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加晴战作品:上篇:扬羽〔Phanton〕下篇:Mercury 图:弦雨
上篇:
千里外的你,一世千域千寻。
洗不掉。
指尖的血腥味怎么也洗不掉。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异瞳折射出浓重的夜色。偏头望向窗外,晚风微醺,竟带着几丝凄凉的味道。
他对他说过,不喜欢的事情他不喜欢做。
指甲里的血红像是原罪的铁证。不喜欢做?那你现在的行为又是什么意思?背叛?月光透过透明的隔膜投在他的蓝发上,拉长了
他的身影。略微眯起好看的眸,柔软而沁凉的风拂过他的脸颊,他轻轻用眼帘盖住异瞳。
远方。
铁链上的锈片随着一抹抹鲜艳的红色滴落在地上,被束缚的人黑发随随便便的散落着,眼尾细长,肤色白皙得让人感到淡淡的绝望。美丽的脸染上了大片不该染上的血色。对面走来一位头发与眸色呈现出异常淡蓝白的男子,细长的眼睛里透出来得是可怕的温柔,令他害怕的温柔。
苍白的手
抬起染着血的脸颊,极轻佻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云雀君还在执着些什么?”眼角有着点好奇,轻轻抬起对面人的下巴,对方发出轻微的呻吟。“恩?”轻笑着,一边眯起眼睛。“……”对方不语,俊秀的眉眼带了些等待的意味。
放下手,男子留下一句:“你不会等到他的。”离开了。
竟像是故意的,男子对着黑暗深处的一
个人影笑道:“纲吉君,我们可以走了。”惊骇的神情细细地刻在云雀的脸上。寒意遍布全身,冷,云雀咬了咬牙,最终仍是失去意识。
……恩?
六道骸回想起那时的场景。那时,从殿堂彩绘玻璃往外看,一片夕阳的金黄色。空荡的走廊内早已是大片炫目的红,六道骸知道,那是自己的鲜血。只是没有想到,打伤自己的竟是那个曾经与自己敌对却又不甚关心自己的那个弱小又
强大的彭哥列第十代首领——泽田纲吉。
自己,明明很信任他的不是吗?苦笑看着其后灿烂的夕照,沐浴着最后的斜晖,摊开手掌只见到一片片如同花瓣般凋零的血。
望着对面美丽又无情的少年,此时已经变成彭哥列十代手中的傀儡,脸庞像是睡着了一般极具诱惑力。“KUFUFUFU……”此时诡异的笑声听起来更像是自嘲,这个时候是该逃避还是坚持?无奈,眼前一片模糊,最终
的坚持只能化为遗憾而被风带走。
耳边依稀传来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真的是水吗?依稀听见一个熟悉而轻佻的声音,听不见,仿佛是不愿意听见一般。隐隐约约的,六道骸用最后的力气试图听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直到听见那一句,瞳孔瞬间放大。
——“恩?明天,就让彭格列土崩瓦解吧。你说如何,纲君?”
是该怎么做,六道骸苍白的指尖轻轻敲打着玻璃杯,碰撞声是那样清脆
,声声入耳。一点一点的,苦恼着,好看的眉毛已经打成死结。是该去夺回自己失去的东西,还是留守在这里等候白兰的自投罗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不耐烦的拿出来却看到了一条刺目的短信“骸大人,白兰入侵黑曜。”简短的几个字和熟悉的发信地址。六道骸还未反应过来,手一点点松开装着威士忌的玻璃杯,随即冲出房间。
苦笑着,望着眼前一片狼藉。这算什么……
硝烟和鲜血的味道冲进六道骸的口鼻中,六道骸感到反胃,却并未离开。
他相信,还有黑曜的人会活着。
所以白兰你这算什么?趁虚而入?在我不在时就这样狂妄的闯进黑曜,也不问问主人是谁?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求求你,至少让他们中间的一个活下来吧。
六道骸在废墟里站着,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哭出来呢?不想往下走,也不该往下走,不想再看到信任自己的人变成那已无生
命的尸体。希望一点点被抽空,心开始揪起来。
到底该怎么做……到底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
“咳……”一声微弱的咳嗽声,六道骸惊讶的回头望去——独眼罩,紫蓝色的凤梨头,原本深紫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已经无法站起来了吗?
六道骸轻轻走过去扶住她,手指划过她细腻的脸,她仅存的眼睛……未流泪却已湿润。
“骸大人……
骸大人……”艰难的伸出手,泪水终于汹涌而出,眼罩已经破损的几乎要掉下来,库洛姆抓住六道骸的衣领,带着哭腔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
“骸大人……犬、千种、M.M姐……他们……他们……”库洛姆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太累了吗……六道骸紧握的拳头突然张开了,两头都是放不下的重负,不是累赘不是负担。
“有时间伤感吗?
”熟悉的声线,却不再是曾经温柔的大空。六道骸冷笑着放下库洛姆,举起三叉戟:“KUFUFU……”
那时从未想过,温柔的大空也会使出如此卑鄙的招数。纲吉直接将攻击转向库洛姆,六道骸吃力的挡下攻击,眼角一瞥却看到门口遍体鳞伤的云雀恭弥。纲吉冰冷的声音将六道骸的视线拉回到他身上:“……你,根本无法保护你身边的人。”
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说。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保护身边的人已经足够了。身边的人没有人说过自己保护不了他,除了
……云雀恭弥。总是面无表情的说只有草食动物才需要被保护,实际上自己才是最需要保护的人。
遗憾,悲哀,终究化为一丝叹息。
最后还是无法将他救回来。六道骸看着手术室上闪动的“手术中”,淡淡的凄凉。
……事情自始至终,仍是无法明白。
原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为何会变成这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仿佛是过了十个世纪,库洛姆平躺病床上。库洛姆的脸安静而又苍白,像是死了一样。她原本不用被扯进来,仅仅是因为自己。
对不起。薄唇却已无力再说出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