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岁伏夏，为躲毒日头与热气，捧着风轮躲了月余。这不，好容易待到浓浓秋意，人也患了“懒病”。往前儿怕是三天两头往外跑，这回好容易凉快，却也一步都懒得动。
今日廿十四，距银淀桥淋雨不足半月，南锣那头该有庙市，无长乐相约，偏生要去瞧一瞧。
这一遭——上回没有准备的小桂花，纸袋奶食，还有糖炒板栗，从巷头到巷尾，我同小枝已然拿不动了。
再转个弯儿，也就是刚到了松竹斋门口，正打算到里头给小觉补一方墨砚，一抬小螓，正撞上一双明眸，樱唇微弯，唤道：是，瑛瑛？
见丫头手上空空，行往门市，又询：
“自个上街来？”

（ 古瑶生辰快到了，早在几个月前，她就明示暗示我，她生辰快到了，想套我话，看我给她备了什么，可惜他错了，机智的我，怎么可能让她知道呢。而在我思考了两日后，果断选了一个日朗晴空的时间出府。）
（ 街上溜达几圈后，不知不觉中，竟然溜达到了琉璃厂，虽说这里好东西多，平日却来得少，随便寻了一个地方逛着，不想竟然碰上了熟人。，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叫了一声。）：婶婶

清风与之一路，额角的发穗微动。我前去迎，又往路边靠了靠，顺手将还没在荷包里躺上一盏茶的牛轧糖取出递给她——
“可是有什么要买的麽。”
叶赫小辈诸多，大都住在公主府亦或是郡主府，逢年节才聚在一处，寻常见面也少，我恍若记得是十三弟家长女——栩姊时常念叨的那一位。是以，目光巡往她身侧，并未见靖安身影，大抵同我一般，是独行。
“可也巧，我正想为一好友选个生辰贺礼，若阿瑛无事，可愿帮婶婶参谋参谋？”
不白请小辈帮忙。自然，是有报酬的。
“今儿中午饭，婶婶管啦。”

：就是过来随便逛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买。
（ 也不好直接说自己过来挑选生辰贺礼，毕竟我也就是想随便看看，有了中意再说，没有中意的，那也随便了吧，听着婶婶说也是过来为一好友选个生辰贺礼，一瞬间，脑海里出现了好多个想法，上前挽过婶婶，笑逐颜开。）
：行啊，今儿瑛瑛就陪婶婶了，婶婶想逛什么都行，就是不知婶婶是要帮什么样的好友选礼呢。

我曾自诩为纠结症患者，十数年如一日——若是无旁人帮衬，只能抱着这大包小包回府，十有八九要捱上一顿“调侃”。
可这回不一般。
温柔的金乌熨展微蹙的黛眉，眸中似有浅浅的光，像是捉住了一颗救命稻草，盼望着自个不用动甚么脑子了。
“是为试栩家的男娃娃选的。过些日子是他生辰，就是不知道选些什么好。”
拿不定主意时，会有自暴自弃的想法，譬如现在——只能走哪算哪，就这般双双进了琉璃厂。可惜后足来不及跟，只微微探了探身，便被林林总总的小摆件乱了眸。遂叹：
“这许多，可怎么选呀。”

（ 在听着婶婶说“为试栩家的男娃娃选的”，脑海里突然闹出国公府的小哥哥，那专门上房揭瓦，下河抓鱼的哥哥。连忙摇了摇脑袋。）：婶婶，不用了，五姑姑家的小哥哥都不喜欢这些的。
（ 虽说同那些哥哥交集并不多，然而有时候也有随着额娘去国公府，见过那小哥哥。怕是这些东西都入不得他们眼吧。随意拿起一个东西在手中把玩。）：感觉这些东西，不出三五日，便没了。

有些日子不曾走动。
如今再提国公府，首先想到的必不是栩姊，亦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是我的欢喜冤家，从小打架打到大的国公爷爱遂初本人了。
我总盼望着栩姊的照看下，小将军多半还是肖母多一些，可万不能只随了阿玛，如今在一听，便如淋了冰水般。唇角略抽出了下，笑也藏匿起来。
“阿瑛可晓得他欢喜甚么麽，莫不是马靴那一类？”
一壁说着，不忘走马灯似的过着眼前儿的摆件。骤聆声，虽短短一句，却道尽实情。
“这倒是。前脚送完，后脚指不定叫他给扔哪去了。”

（ 婶婶问及喜欢什么，皱眉地想了一番摇头。）：那瑛瑛就不知道了。
（ 虽说平日有走动过，可是交集不多，也不难熟悉，喜欢什么，那可就真的问倒我了。眼珠子四溜转着，突然看着旁边一本书，小跑过去，拿是见是大学，再旁边还放了:《中庸》、《论语》、《孟子》，朝着婶婶招了招手。）
：婶婶，不如就送这一套吧。不管男女都可以呀。

当漫无目的去逛街时，往往是最可怕的。譬如现在——生辰礼物没选好，甚至在松竹斋放弃了选择摆件的这个想法，小算盘打的满满当当。
“话说回来，阿瑛可瞧见甚么欢喜的物什了麽。”
曾占一卦，我瞧着架子上排列整齐的她们就像是合该命中注定的一般，必定得带回府上才肯罢休。
如是，正欲磨刀霍霍向一只锦鲤，聆声，电光火石间撤了手，遂偏颐，后晌才应。
“对呀！”恍然大悟中，捏了捏小妮的脸颊：“都说书是精神食粮，摆着又好看。就送这个了！瑛瑛真棒！”
心满意足，询她：“瑛瑛替婶婶挑了礼物，也得给自个挑个呀，不白来这一趟。”

10
（ 替婶婶选好一套书籍后，我心里别提多么开心了，不用看都能想象出王府小哥哥看到这礼物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这件事情可不能让人知道，悄悄地凑到婶婶耳边低声说着。）：婶婶，你可别告诉谁，说是我选的啊。
（ 说着，目光转向其他地方，正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是看来看去，都不见有好玩意，正准备放弃时，不起眼的地方，一个圆圆的球吸引了我。）：婶婶， 瑛瑛要这个球。

几册书陈列的十分整齐，恰有几缕微光落在烫金字上。我估摸这样一套较之马具，亦或是琉璃摆件，价格许也不会高到哪去，性价比业自然胜过几筹——最合适的选择，莫如是。
聆声，不觉一笑，抬手揉了揉小妮的发，亦痛快应下。
“瑛瑛放心，婶婶绝不说。”
特意伸出小指，拉钩已作约定。
其后，目光随指尖儿方向移动，落于圆圆的水晶球上。如是作为奖励同生贺一齐结算，而后交到小妮手中，莞尔。
“在逛一会儿，今儿中午便在南锣吃吧。瑛瑛想想吃什么，婶婶请啦。”

（ 见婶婶应了我，心里也放心了。手握水晶球，虽说不是上成品，然而却让我眼前一亮，爱不释手。把握在手中玩耍，还特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婶婶，两眼都泛泪水了，仿佛只要婶婶一句不行，马上就要哭了。好在婶婶疼人，付了银两买了给我。笑呵呵地拿过。）
：好啊，那我们先去南锣看有啥吃的。
（ 说着，随婶婶去南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