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初晹
后来我们就渐渐熟了。像一种很奇怪的化学反应。
愓他是很古怪的学生。就是那种看上去对人爱理不理但是其实很热忱的好人。
简单来说就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回头率200%的那种。除了上学平时出门一律一身白,就像初见时的那样。很多时候我约他出来打篮球什么的,都会见他穿一身白风衣白礼帽,像是什么一样。结果次数渐渐多了,我也明白约这种“文人”出来根本没必要干什么关于运动之类的事,光看着那一身白就足以让我说出“算了还是去看电影吧”这种话。
他叫我“晹君”。那个“君”是口癖。
会在一定距离内忽然冒出一句“超过‘等距规定’。”也会很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混蛋敢碰我”。
——听到他那声细声细气的“晹君”时我会忽然觉得有一种冲动。
——也许不是冲动,是很暖和的感觉。
很暖和。
年华一颦一笑走过。期末结束寒假未始的时候是最适合玩的时候。疯玩。
愓说“晹君太无聊了我无聊死了”我很象征意义地随口一说“啊我也是要么你到我家去好了反正我也没事干”。
我充分地记得愓看见我家那东西东倒西翻的时候的表情。
“抱歉因为是暂时决定所以没整理,所以……”我很极力地想挽救一下,可是太晚了。
喂喂为什么我要带回家一个洁癖啊真是问题!
然后看见愓又纠结又气愤又无奈又不知所措的样子,我可是忍俊不禁。
结果就是愓大喊一声“晹君你个混蛋给我记着以后再弄乱就杀无赦!”,然后很卖力地在屋里把东西一一放好——尽管很多东西都没放在原来的位置。
拖地擦窗洗碗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一二三倒洗衣液。
我一样都没插手。靠在门那里,就任他在里面“南辕北辙”,忙来忙去。
——我说愓你真的是女的吧?
到最后我都站不动了,就索性坐在了地板上。
地板上的木纹清晰得太露骨,甚至令人怀疑那太过真实的事物。
恩,太过真实了。初愓。
待他把所有事做完几乎都快黄昏了。夕阳透进窗棂,静静地洒在那个整洁如新的家。
——洁癖这点倒不错。不用付他钱都可以很乐意地免费帮你劳动。
“喂,晹啊。“愓望着窗外。托腮的动作很漂亮。
“我们是不是孪生兄弟啊?”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很轻很轻地抚了一下他的头发——很长。作为男生来讲。和我一点也不像呢。
他没有因为洁癖的关系像初识那样把我的手打开,倒是挺令我吃惊。我忽然觉得我似乎有了治愈洁癖的特殊能力。
“别想了,这世界上有你一个就够他受的了。”我有些讽刺地说着,这家伙也没回答,依然望向窗外。
——真好呢。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