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看好寨头的小伙子沙友,他是勤劳的哈尼汉子,他家的梯田像镜子一样明亮,他家的粮仓有三年吃不完的五谷。简收嫁给了沙友,可是她贪婪自私,村寨头没有一天不吵架。
过了一久,简收回到娘家,吃饱大米就馋野味。对阿蛮说:“沙友家的田地只有脚掌那样大,喂不饱我的肚子,我吃够了腌菜野菜。我要嫁给寨脚的猎手合杰。”无奈的阿蛮又去谈婚事,就这样简收改嫁给了合杰。因为她是个贪婪自私的人,没有多久,合杰以打猎为由离开了寨子。
从此以后,一个在阿蛮眼里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简收,成了家家嫌弃的女人。也就是那以后,她成了一个嫁人的狂女,哈尼传统不嫁外族的古规被她打破,无论阿蛮怎么劝说都听不进去。嫁了“普拉”嫁“腊俄”,嫁了“腊伯”嫁“哈俄”,嫁了“蒲尼”嫁“罗果”。
简收一直忙碌在出嫁的路上。嫁嫁离离,就像赶街一样随意,白发苍苍还在嫁人,直到累死在出嫁的路上。
嫁了九十九次,最后嫁给了河边的“阿撮”。阿撮有吃不完的鱼虾,但是没有哈尼种出的红米;阿撮有渡江的船只,却没有哈尼一样的大田。贪婪自私的简收,把坏注意打向养育自己的阿蛮身上,把坏心思用在自己的哈尼同胞身上。
有一天,简收回到阿普阿奎村寨里,回到了阿蛮娘家,把刚刚从江里打来的鱼虾送给阿蛮。第一次去的时候,阿蛮生气地说:“江里的鱼虾不是哈尼下酒的菜,山里的野菜才是哈尼吃得起的东西”。第二次、第三次又回到了阿蛮的家里,一次又一次地揣摩阿蛮的心思。
最后一次在嫂嫂“阿楚”的劝说下,阿蛮原谅了都玛。就这样一来二去,简收看透阿蛮待己如初。试探着说了话:“亲亲的阿蛮!阿撮的鱼虾吃腻了,想吃山林的野菜了。阿撮的软白米吃怕了,想吃哈尼的红米饭了。”憨厚的阿蛮没有多想就说:“想吃野菜阿蛮给你摘,想吃红米阿蛮给你送。不管你到哪里,身上流淌的先祖血液不会变。不管你去哪里,阿蛮的心思向着你。”
简收趁机说到:“世上最好的阿蛮然提!阿蛮住的房屋有我背过的茅草,为什么没有我的一份?屋前躺着的肥猪是我采集的饲料喂养,为什么没有我的一份?家里开出的大田我也出力了,为什么没有我的一份?”
阿蛮惊呆了,没有想到自己的都玛野心那么大。就对简收说:“亲亲的都玛啊!定下规矩的不是你的阿蛮“搓吓”(苦命),那是先祖定下的规矩。算下年月的不是你的阿蛮然提,也是先祖定下的规矩。哈尼从来没有把财产田地分给女儿的道理。”不管都玛怎么胡搅蛮缠,阿蛮就是不理会。
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简收就开始讲起自己没有父母,从小阿蛮怎么疼爱她,以此博击阿蛮的心灵。简收越讲越伤感,以致声泪俱下。阿蛮的心坎,就像蜂蜡遇火一样软化。就对简收说:“看得了别人落泪,看不得我都玛米提伤心,先祖定下的规矩我就破例一次。阿普阿奎的大田有上、中、下三处,我给你上方的大田。”简收说:“上方的大田太肥沃,种不出稻谷来,我不要。”阿蛮给她中间的大田。简收说:“中间的大田经常滑坡,我不要。”阿蛮给她下方的大田。她说:“下方的大田是牛马的牧场,我不要。”
阿蛮生气地问:“给你田地你不要,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简收说:“我的阿蛮呀!我不要多,我不要少。把家里的黑狗叫来,它能跑遍的地方我都要。”阿蛮终于明白,自己拉扯长大的都玛野心这么大。一条猎狗一天能跑遍八山九岭,这是要哈尼人离开阿普阿奎啊!
阿蛮气愤地问:“那家里的财产怎么分?”都蛮说:“我的阿蛮然提!金碗银碗你要哪一只?”阿蛮说:“贫穷的阿蛮用不起金碗银碗,我只用得起腊伯烧制的土碗。”都蛮说:“我的阿蛮然提!金筷银筷你要哪一双?”阿蛮说:“贫穷的阿蛮用不起金筷银筷,我只用得起竹片制作的筷子。”都玛说:“我的阿蛮然提!金门银槛你要从哪道出入?”阿蛮说:“贫穷的阿蛮走不起金门银槛,牛马出入的栏圈是阿蛮搓吓常走的大门。”
简收就这样霸占了娘家所有的田地和财产。阿蛮发下诅咒:“但愿你生下的孩子长不大,但愿你生下的孩子瘦弱无力。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要让你求我回来。”说完,阿蛮准备拿起祖传的“依洒拐杖”出门。可是,祖传的依洒拐杖也被贪得无厌的都蛮所占有。阿蛮带领族人,净身离开阿普阿奎,再次踏上流浪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