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余阮阮，穆笙
小余自从上次在福宁殿刷脸之后，去观光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一些，在皇帝旁边侍候笔墨一类，俨然有成为宠妃的趋势。某天穆笙来扶玉殿找小余，得知她在万国台，结果看见小余看着万国台里一屋子东西发呆。
穆笙：你现在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诶，你干啥呢？
小余：唉，我觉得官家对我不错，我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心意。
穆笙：我记得你特长不是写字和画画吗 不行就做几道菜。
小余，啧，我会的皇帝都会……啊他跟我说过刻印，我回来就自己研究了一下，现在也七七八八。
穆笙：那你要不就自己刻个印？这个东西就是个小物件，多一个估计也没什么。

唉——
（这已然是我面对着万国台的摆架，叹出的第六口气。——缘由嘛，也实在是因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字面意义上的做些什么。转过身低着头，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忽见一片裙裾，乍一抬眼，却是张十分熟悉的脸。）宓娘子？
（我叫了她一声，也自然而然的熟络。）你怎么过来啦？

[ 阿爷曾说，秋分是丰收的季节。]
[ 丰收的定义，本身便是因人而异的。蛰隐了整个春与夏，闲暇时，与各宫贵姝谈笑风生间，总能窥得星星点点耐人寻味的微妙，那份微妙了极巧妙的隐匿了各种不忿——大抵她们未曾料到，余氏，也有得福宁殿恩宠之日。]
[ 此时日影幽浮，投射在叠复的屋甍之上，流光错彩，层层荡去。我与阿琛慢慢走着，享受着由叠琼至扶玉一路的安逸。恍惚之间，仿佛不觉忆起自入宫时，与余氏交集的点点滴滴。]
[ 思绪蒙昧，不觉已临境，抬眸时已有奚女迎上前，称‘昭容主子往万国台去了——’ 。]
[ 那便去寻她。]
[ 我到时，恰逢她上前。] 我方才去扶玉殿，宫鬟们说你到这来了，便来寻你。
［续着话，笑着朝她一嗔。] 最近不知怎的，总觉得乏得很，便想着来找你说说话，兴许精神些。

（她向来是深居简出的，平日里人和善，也乐意多走动，只近些日子，却愈发少见穆氏身影，今儿她来了万国台，于我而言，方也称得上是稀客了。恰方才收了步子，不然此刻定是要撞个满怀——我悻悻的想。）
（继而又往后退两步，略侧过身去，挽其小臂到案旁坐了，秋雁自去准备茶果，这也都是闲事，她们早就得心应手得很。单手支颐，瞧瞧她，又叹道。）这些日子没见你，可是比原来受了许多。——你怎么不舒服，是晚上没睡好么？

（她向来是深居简出的，平日里人和善，也乐意多走动，只近些日子，却愈发少见穆氏身影，今儿她来了万国台，于我而言，方也称得上是稀客了。恰方才收了步子，不然此刻定是要撞个满怀——我悻悻的想。）
（继而又往后退两步，略侧过身去，挽其小臂到案旁坐了，秋雁自去准备茶果，这也都是闲事，她们早就得心应手得很。单手支颐，瞧瞧她，又叹道。）这些日子没见你，可是比原来受了许多。——你怎么不舒服，是晚上没睡好么？

[ 她总是一贯的温和，仿佛宋庭这几年的浸浴，并未敛去她身上任何的光芒，也并未在她眉峰尖处添上几丝锋刃——这原便比她人多了一份独特，亦合该她有那份恩宠。]
[ 我笑着，却是抬不起劲儿的，便任由她挽着壁，随她的脚步慢慢踱去。] 自打入秋，胃口仿佛差了许多，人也乏，懒懒的，哪儿也不想去——
[ 对上她圆鼓鼓的眸，继而笑着将她一嗔。] 倒是你，些许日子不见，这小脸儿红通通的，倒真如长辈们说的那般——人逢喜事精神爽。
[ 宫鬟是伶俐的，不稍片刻，茶水已置稳妥，便也挑了话续。] 我方才远远瞧着，你似乎在看什么，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吗？

（入宋庭已近十载，若说年轻与否，倒也不似当年，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只我从不惯用鄙劣想法去揣度他人，故也算作多了几分安宁。现在扶玉殿也什么都有了，已然是再好不过。听宓娘子这样说，便着夏荔将早就备好的凉茶果子都撤下去，且换一盏热腾腾的来。）
你怕不是这些日子太过乏累，明儿寻个太医来看看？也总是图个安心。（她惯会打趣我，听见也不反驳，只作短叹一声。）我是觉得……官家对我很不错，也总想投报些什么，只珍奇玩意儿福宁殿里素来是不缺的，万国台里——唉，我正想着送些什么东西好。

[ 诶？] 我只当是秋乏呢——
[ 顺手拈起一颗酸梅，含入口中，顿时竟觉十分受用。] 你这的酸杏儿做得极好，我很是喜欢。
[ 廊庑上的光束潋滟，投在一侧的案几上，眸缓缓睇去时，能瞧见她眼里的黝暗，并那一脸的烦恼。] 我记得官家书画极好，你书画不也挺擅长的？
[ 虽已入秋，宋宫满庭皆是簌簌落叶，而万国台的那些花红翠叶，仿佛又是与秋格格不入的，思绪一涌，心下难免是有些黯淡的——自古帝王多情，我怎么便瞧不开呢。] 嗯？[ 浅浅的笑着，虽有些勉强，话却也诚恳，毕竟，不是余氏得宠，总会有旁人。] 或是，做点你的拿手小菜？
[ 端起的掌，撇去浮沫，焕然大悟般。] 或是为他刻个印？我听皇后提过，官家，极其喜欢这些小玩意——
[ 这是抛向给她的枝干，我知晓，余氏，是滴水相报之人。]

（她平素也不大吃酸，至少在我面前是不这样的，现今看她拈起酸杏来，不免多留几分神，只是心里也犯着嘀咕，不敢平白就说，这种事情，也总是要太医诊脉确定过了，才好清楚明说的。）你若是喜欢吃，不妨再拿一些回去。
（手艺便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大方中，逐渐增进起来的。只是膳食小菜往福宁殿送的多了，恐怕官家见得也多，摇了摇头。）这不太成，东西送的多了，况且我会的官家都会，恐他看不入眼……
（她复言刻印，才灵光一闪。）官家同我说过刻印，我如今……大抵也会一些吧。那就这样办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