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坐在聚贤楼的屋顶上，一手抹去刚溢出在嘴角留下的血迹，然后眼神有些茫然地盯着对面大楚皇宫最高的那栋大殿。
秋末夜晚的风已经转凉，吹得他有些单薄的身子轻微颤抖。
他又咳了两声，大量鲜红喷涌而出。方才那场战斗，耗费他太多精力，尚未修补好的丹室差点坍塌，不过还是出现了几道裂纹。
虽说有些摇摇欲坠，但终是没有垮掉，没有完全辜负这些年师姐对他的悉心照料。
阿青不知何时从剑阁里面溜了出来，一身青衣的他坐到李长青身边，声音里透着担忧：“公子，身体还好吗？”
李长青点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接着咧嘴，想露出一个在大战之后还能潇洒以对的笑容。
可惜身体不允许，然后又喷了一大口鲜红。
阿青侧脸。
李长青摆摆手，终于将笑容挤出，只是鲜红的牙齿有些渗人。
用衣角把手擦净，他转头问阿青:“阿青，你觉得值不值？”
阿青早就顺手把李长青腰间的葫芦拽到手中，仰头饮一大口，声音依旧清冷:“公子觉得值，那就值。公子觉得不值，你让我动用剑阁，我就让你觉得值。”
一身破布麻衣的少年再不顾伤痛，开怀大笑。觉得自己运气很好，能遇到这么耿直的朋友。
他抬头，看着今夜没有半点星光的夜空，觉得整个天下都有点阴沉，自己这点痛苦，实在算不了什么。
一旁阿青摇了摇巴掌大的葫芦，再倒不出一滴后，顿觉索然无味。
接着毫无征兆地拍了一下李长青的肩膀，李长青吃疼张大嘴巴。
阿青提手往少年嘴里塞了一颗黑色丸子，“剑阁坠落前我扔在第一层的不入品货色，对你的修为没啥大作用，不过止血疗伤倒是极好的。”
还没反应过来，李长青便感觉没了知觉，重伤的身躯不再沉重，只是睡意越来越浓。
后来他看见那个平日里一向孤傲的真龙后裔，取了他腰间那把在猪市巷铁匠铺处二两银子买来的劣质长剑，回头对他微笑，并用心语说道：“大楚那个狗屁皇子今晚必须得死，你可以当做我在帮你。不过你醒来后得去桂远县把酒装满，我回头要喝很多。你的拜仙钱不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自己想想办法。就当是我此行的报酬。”
后悔自己是个**的李长青眼泪都来不及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荧光淹没在夜空中。
意识消失之前他暗自下定决心：“阿青，你这份义，值得起起点这座天下的第一美人，到时候你揭红盖头，我给你洞房当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