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green吧 关注:726贴子:26,277

【原创宝钻同人】焚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刚才发个声明居然都被摆%渡了,我彻底无语
这意味着我不该贴吗⋯⋯


1楼2010-02-06 22:29回复
    以上,还有:
    声明:人物和故事背景原本属于J.R.R.Tolkien的著作,我的诠释就是钻原著的空子,没有注释的地方若与原背景不符——我就肯定不是故意而是无知⋯⋯
    文体:AU人物:Ecthelion/Glorfindel主(涉及Fingon/Maedhros)
    警告:Slash R级


    3楼2010-02-06 22:34
    回复
      2025-05-10 12:29:53
      广告
      许多年前,如露如电⋯⋯
      解不开而舍不得。
      冈多林最俊美的Noldor不知道是怎么选出来的,但若是将范围缩小到所有族长里的话,那么Ecthelion绝对名副其实。
      我们最俊美的Noldor Ecthelion很讨厌做梦,尤其是美梦,并且会在醒来之后相当鄙视做梦的自己,认为这种内分泌失调的行为只有Glorfindel这样的白痴才会有。
      Maedhros,Noldor王Finwe的宗子长孙——他梦见他真正意义上的养父。
      红发的Feanorion颓废而霸道——仿佛是那深受诅咒的命运所赐予——凌厉得让人不敢正视。
      ⋯⋯不要老来Formenos找我⋯⋯
      即使是在离开Valinor之前,Maedhros也很忌讳年幼的Ecthelion前往Feanor家族的居住地去找他。
      ⋯⋯名义上你是Fingon的养子,来找我会给他带来麻烦⋯⋯
      他梦见在最后一次Formenos见到Maedhros的那天,他问他父亲你没有爱过我吗?我在你心中,是怎么样的位置?
      那时他还唤他父亲,在Valinor的神树未被销毁之前,在那史无前例的亲族残杀之前,在那带给所有精灵希望却在他眼中充满绝望的新月升起之前,在他们穿越极北的Helcaraxe冰峡重返中土之前⋯⋯他依然是他崇拜着的父亲,忧郁而温柔。
      你是我和他的生命,红发的Noldor在梦中对他说,你是我和他的记忆⋯⋯
      他的生命不是他们所赐予,却是被他们所拯救并呵护。
      他没有父母——准确的来说,是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在那个双圣树依然盛开的年代,这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多少给未听闻Eldar死于非命的Aman带来了些许不安,是两位Noldor王子的荫蔽给了他被接受的机会。〔4〕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Fingon成为遥不可及的至高统治者,他的君主;而Maedhros不停地变换于杀亲者与至亲这一张牌的相反两面,早已模糊了他最初的容颜。
      做了这样一个恼人的梦之后他觉得头很疼,起床气莫名的大,晕晕沉沉,直到整个身子全部浸入清晨冰冷的泉水之后才想起今天一天要做什么。
      城主将宣布此次出征的最终人选。
      他的养父Maedhros和Fingon,城主Turgon,Glorfindel⋯⋯他试图将所有人的牵连在脑中排列清楚,所有的记忆,而一切只是越来越乱而已。
      解不开⋯⋯
      而舍不得。
      吐槽时间:
      〔4〕之前也曾想过在穿越冰峡之后再让Ecthelion的父母退场,但为了Ec和他两个养父之间更解不开的纠结,就压根没了出场机会,也因此Ec的性格更扭曲了= =因为当时的Aman洲应该没有Eldar死于非命,宝钻中Feanor说还不如让他当第一个时Mandos回答“你不是”也似乎证明不了Aman的Eldar有过死亡前例。
      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我想以泪雨之战Fingon的死为分水岭,写出Fingon对Ec的影响,所以Ec在前四章中的狂放不羁而后四章却相对豁然淡定(都不是什么好性格)⋯⋯
      标题“许多年前”和“许多年后”也想暗示这一点。
      议事厅大得夸张,对于一个封闭之城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所有的领主放进去都显得空空荡荡,感觉相当怪异。
      “Ecthelion。”
      在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冈多林之主终于公布二分之一的答案。
      星辰之后呀,各领主在内心纷纷呻吟,您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
      而Ecthelion不紧不慢地站出来,对城主必恭必敬地行礼,大有拖延时间之嫌。
      “你知道我是会让你去的。”Turgon用一如既往的语气,语重心长(在此刻显得太过慢悠悠)地说,“虽然你的父亲会因此怪罪我让他最心爱的孩子卷入这场战争,但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是的,我愿为至高王,及所有的Eldar的子民献出卑微的灵魂。”
      “卑微的⋯⋯”
      在Ecthelion刚刚说完,就从熟悉的方向传来了回声一样的低吟,好像生怕大家不觉得议事厅太大太空。
      “恩,卑微的⋯⋯的灵魂。”肇事者仿佛在很认真地斟酌Ecthelion例行公事的发言,闭着眼睛皱着眉头,金色的长发因微微后仰的头而晃动。
      Ecthelion没有立即理会Glorfindel的明显挑衅,一般来说,就算是回应,他也会强迫自己数到三之后才对他投以鄙视的目光。
      而他刚数到二的时候,城主便已经打破了僵局,以迅雷来不及掩耳的气势宣布他引以为豪的养子Glorfindel,Golden Flower家族的领主,将被予以重任,作为Ecthelion长久以来的战友(站在一起的冤家对手)共赴此役。
      什么?!!!——by各位不参战的领主。
      我早就料到了⋯⋯——by Ecthelion & Glorfindel,星辰之后呀⋯⋯
      ---
      “靠近点,孩子。”
      Ecthelion抬起头,看着城主,略微觉得自己的呆滞有些失态:“啊,是,My lord。”
      会议之后,Turgon只留下Ecthelion一个人,他让在场的侍卫全部回避,示意他坐下。
      该说些什么?Ecthelion的脑中此时飞快地扫描所有可能的话题,虽然在城主面前他永远是个孩子——而且从来没有真正从属过他——他的一切,仍然属于远在Hithlum的君主。
      “大人,请允许我感谢您给予我这次机会,这次的出征对我来说太过重要。”
      “可我会后悔让你去的。”城主并没有预料中的赞同。
      “不会的,大人。”
      Turgon没有再争辩下去,他只是谈到近来的局势, 谈到Finrod为了拯救Beren死于Sauron的地牢之中,谈到Aredhel的死和她的儿子Maeglin ⋯⋯
      他脑中的画面只是一片空白,很奇怪,并没有想像之中的兴奋,仿佛被城主的话催了眠,黑暗从此趁虚而入,慢慢在他心底蔓延滋长。
      Ecthelion,House of the Fountain⋯⋯
      “Ecthelion,你没事吧?”
      “没有,大人,对不起。”他慌忙回答,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态,和内心莫名奇妙的悚惧与迷茫

      Turgon没有再追问下去。
      “记住Findekano让你来冈多林的原因。”
      他的心猛地一震。
      是的,那原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却不愿意面对。
      ---
      


      5楼2010-02-06 22:37
      回复
        “Legolas,Ecthelion很忙,不要老缠着他!”Tree家族领主Galdor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一团。
        “没有关系,Galdor。”Ecthelion走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现在很少理他,总有一段时间孩子们在学着霸占自己的地盘,不喜欢大人的入侵和说教。”
        被他这样一说,Tree家族小精灵那种未成年猫科动物的形象进一步加深了。
        “我早就不是个孩子了,埃克!”Legolas恼火地追上他的老师,“你没比我大多少的时候,都已经成为Fountain的领主了。”
        “是啊是啊你很快就和我一样高了,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我会帮你记着你以前是多么烦的。”Ecthelion伸出手在小精灵的头上乱摸了一把,修长的手指把柔软的银发摸得像个鸟窝,“喜欢我这里还是Egalmoth他们那儿?”
        “喂喂喂,哪有问自己家孩子的?”Egalmoth投诉道。
        银发的小精灵煞有介事地环顾四周。
        灰黑色的页岩石表面是最稳重的衬托,银泉和钻石的反射着四方的光芒,竟给人斑驳陆离的幻觉。
        “这里当然是最漂亮的呀,可是埃克,你不觉得没有金色的话太冷了吗⋯⋯啊!”
        话还没说完,Legolas便再度展示出他敏锐的觉察力,在还没有任何人发觉有人到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化作一道光冲向了花园的入口扑向他的猎物。
        “格洛芬!!!”
        金发的精灵还没反应过来,险些被Legolas扑倒在地。
        Ecthelion转过头,不似预期地对上了Glorfindel的眼神,他保持着好整以暇的微笑移开目光,扮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Glorfindel的脸被半挡在Legolas的银发后面,借着这样的掩体,他凝视了Ecthelion几秒的时间。
        “我们的小银树Belthil可要快点张高哦,因为金树Glingal的花朵已经盛开很久了呢。”Legolas出名地粘Glorfindel,连Idril公主都经常拿他们两个开玩笑。
        “我在同龄的精灵里已经算是很高的了!”——某小家伙的抗议。
        在众人的喧闹声和笑声之中,Foutain家的主人Ecthelion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群。
        Glorfindel很快就被各家族年轻的精灵们围了起来——连Fountain的族人都没有注意自己的领主已经离开——金发精灵王的笑永远带着阳光般的和煦,像冈多林的金树Glingal的花朵一样引人注目。
        ---
        黑暗会在你最绝望的时候侵占你的内心。
        他突然想起穿越冰峡的时候养父Fingon将他搂在怀里,说埃克,这世界上的所有堕落都源于绝望,永远,永远不要放弃对爱的信仰。
        直到今天回想起来,他才明白当时的父亲已经将自己的心放逐给了黑暗和绝望——在Feanor带领他的儿子们烧毁了所有船只将他们抛弃在Araman的时候,
        一切都是因为爱的失约。
        “怎么这么慢?”听到身后的脚步声,Ecthelion转过身问道。
        “看在我是被你的宝贝学生死缠烂打的份上,就不要抱怨了。”Glorfindel一边走一边把金色的长发卷起。
        Ecthelion也将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然后脱下披风,露出腰间的佩剑。
        那是Maedhros在离开Valinor之前为他打造的成年礼,墨黑的剑鞘以银钻装饰,剑身修长。
        Ecthelion⋯⋯
        “我看到Mandos的身影了,在你的剑上。”Glorfindel说完,剑已出鞘。
        火光迸裂,相似的长剑交锋于相似的指间,相似的苦恋却错失在咫尺的荒野。
        “埃克!格洛芬!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都专注战斗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到来,双双被突如其来的大喊惊到,急忙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Legolas,好好看着,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Ecthelion几乎保持着交战一开始的呼吸频率,长剑平稳地握在手中,剑尖丝毫没有一点颤抖。
        稍落下风的Glorfindel尽力地调整回身体的节奏,重新稳住状态。
        而Ecthelion没有给他太多机会喘息,第二次的攻势远比第一次强劲。
        


        7楼2010-02-06 22:38
        回复
          2 许多年前 天责地谴
          “Maitimo,这是你亲手打造的吗?”
          “是的,不过我从来都不是打铁的料儿,要怪就怪你的养父不是Curufin,只有他继承到我父亲的手艺。”
          “那我要是打着打着架剑断了怎么办?”
          “= =那还没那么夸张吧,除非我也翘了,你还是别担心那剑会断掉。”
          ---
          那些被吊在Thangorodrim峭壁上的时间缓慢地流过,大多数时候我在回忆过去。
          随着血液的流失,我从未如此平静过,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而消亡,向下坠落至无底的深渊。
          Mandos若是足够明智,他应该早些收走我的灵魂,如果我在那时死去的话,还不至于累积那么多的罪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生命因我凋零。
          Ecthelion——我的孩子,我和他之间唯一的慰藉——也不会如此憎恨我。
          如果说要接受什么天责地谴,那我情愿死在烈焰之中,他的恨应该是这世上最炽热的温度,燃烧着,煎熬着,绝望着⋯⋯
          爱着——若我还可以奢求。
          在许多年后⋯⋯
          ---
          许多年前,天责地谴。
          “你醒了。”
          Hithlum的营房灯火昏暗,夜已深,帐外只能偶尔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一切生灵都已入睡。
          他用难以对焦的双眼寻着声音的来源,然后那个在心中勾画了很多遍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才发现自己的想像给他无端地添加了很多细节。
          在Maedhros的印象中,Fingon没有像他一样如此抑郁颓废的表情,他现在他简直就是自己在镜子里的影像。
          “那么,你会原谅我吗?”
          沉默令Fingon的表情更加Maedhros化,连眉头未皱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这就是你想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吗?”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样的脸才开始和Maedhros心中的形象渐渐重叠。
          “不是。”他很坦白地回答他,胸口有什么东西想要涌出来。
          “Maitimo,不要再多想了,你伤得太重。”他的爱人轻抚着他的胸口, “刚回来的时候,你把我们的埃克吓坏了。”
          他早已经猜到他挂念着那个孩子。
          “埃克⋯⋯”
          Fingon笑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从来没有哭成那个样子——事实上,他成年之后就没有哭过了——你没看到真是可惜。”
          “若看到的话,他会更加恨我了吧。”红发的Feanorion苦笑着,面容苍白。
          “睡吧。”Fingon轻轻地拥抱了一下爱人仿佛即将支离破碎的身体。
          Maedhros注视了他一会儿,终于放松地闭上了双眼。
          ---
          Glorfindel来到湖边的时候,Ecthelion正在打水漂儿。
          “干嘛他一醒来就跑开,你就那么不想让他见到你?”Glorfindel站在他的背后,双手交叉在胸前。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Glorfindel沉默了很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湖中不停地出现一连串的涟漪。令人窒息的空白让他不得不承认,穿越了Helcaraxe冰峡之后,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面对彼此儿时的记忆,就连任何较劲和争吵也丧失了原本的纯粹。
          “Finrod殿下说他若挺不过今晚,就得去Mandos报到了。”
          听到他这样说,Ecthelion手上的动作迟缓了一刻,然后继续打着扔着石头。
          “你是个难以理解的家伙。”末了Glorfindel说,“我以为你会很容易原谅他。”
          “死亡就能让一切被原谅吗?”Ecthelion停下来,站在那里看着远方的水花,“像你这样清白的人,是不能明白的呀。”
          你没有屠杀过自己的亲族,怎能够明白罪恶的含义?
          “又是天鹅港!很好!Ecthelion,你越自责,就越证明你的怯懦。”
          “随你说吧。”很少见,Ecthelion没有继续吵下去,自顾自地又开始打水漂。
          那些个冰峡上互相拥抱的夜晚里,Glorfindel因伤病而恍惚的神智给了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直率和坦然,而那之后,一切似乎又变回原样——依旧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
          你真的忘记了父母的模样?
          忘记了,我最早的记忆就是他火红色的长发,那是梦中永远追不上的背影。
          在Glorfindel转身离开之后,Ecthelion停下了手里无聊的动作。
          关于那些个夜晚的温暖和那之下的暗涌,他们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提。
          所有的声音都被风的呼啸埋葬,父亲的呼喊和族人的哀号。
          冰层突如其来的崩裂将队伍的一整截打乱,哀洪遍野,人群被冲得四散。 人群中任谁都被幻化为同一个符号,Finrod和Galadriel的金发也仿佛被漫天的灰白掩盖,怎样也寻之不见。〔1〕
          Elenwë和Idil跌落裂冰中时Turgon只拉住了他的女儿。
          他看见Glorfindel第一个跳入水中去救他的养母,却也失去了踪影——他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Glorfindel将Elenwe夫人带上岸后便晕了过去。
          他挣脱养父的双臂冲到他身边抱起他,而他的躯体如此冰冷——他已经徘徊在死的边缘,踟蹰不前。
          若他死去,我会杀了Feanor家族的所有人。
          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Glorfindel,他第一次在心底诅咒背叛者,诅咒他的养父⋯⋯他对他的感情已不再是爱和恨那样简单清白。
          如果Glorfindel当时死在冰峡,也许Ecthelion真的会杀了他,用被他拯救呵护的手,杀死至亲之人——就像他们Feanor家族所做的一样。
          Maitimo,我的父亲⋯⋯
          他走在一条我不能跟随的路上,通往比Mandos还黑暗可怕的罪恶而我阻止不得。
          天责地谴,Valar呀。
          若这是我唯一继承他的方式,就请让他的惩罚落在我的身上吧。
          手上沾满亲族血液的我,和他一样不能被原谅。
          ---
          吐槽时间:
          〔1〕总觉得和Ec相比,Glorfindel对Turgon应该绝对忠诚,以白城城主的魅力来讲,Turgon应该和长兄Fingon一样招引粉丝^ ^
          


          9楼2010-02-06 22:39
          回复
            第二天早上,Maglor走进长兄的帐中,除了守了一整夜的Fingon之外,他竟还看见了Ecthelion。
            “Findekano,请休息吧,你太累了。”他尽量压低了声音,免得吵醒还在熟睡的Ecthelion。然而他还是醒来了,睡眼惺忪的看到Maglor,然后那双眼睛立即恢复了防备。
            “我没事,只是他的情况还不是太好,我想等他醒来。”Fingon的面容早已写满疲惫。
            “Fingolfin殿下请您过去。”Maglor换了正式的称谓,“还是换我来吧。”
            Maglor将Fingon的披风递给他,将他们送出帐篷。
            他一直避开Ecthelion的目光,因为在那眼中,他总能看到和父亲Feanor相似的火焰。
            ---
            “去把Makalaure叫来。”Fingon实在忍不住头疼。
            夹在三个哥哥和堂兄弟Turgon不断升级的争吵之中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双胞胎Amrod和Amras立即照着Fingon的吩咐跑去找援兵。
            父亲坐在一边并不表态,Fingon也不好说什么。
            其实若是他开口劝说,那三个Feanor家的堂兄弟也不敢不给他面子——把Maedhros救回来之后,他在Noldor中的威信甚至超过了他父亲。
            但他实在不想越俎代庖,领导他们的一向应该是Maedhros,谁也不能替代。
            然而,当Maglor闻讯赶来时,看到的却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出场景。
            Celegorm和Caranthir跪倒在地,Curufin挡在他们前面。
            而另一边,Fingon和Turgon一起拦着Ecthelion——最严重的是——两人竟都拔出了剑抵在那个孩子的脖子上!
            Fingon和Maedhros的养子,表情冷峻,看似平静——但目光却凌厉得让人胆战心惊。
            Maglor无端想起母亲曾开的一个玩笑,那时兄长刚刚把埃克带回家,这个冷傲的Noldor还是个幼小的孩子,有漆黑的瞳孔,头发像塔夫绸一样光泽动人。
            “Maitimo,这孩子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长得还挺像你父亲。”
            当时他们笑得前仰后合,而现在回想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同样火般的爱和恨意,同样不计后果地燃烧。
            ---
            当晚,作为动手滋事的惩罚,Ecthelion遭到了养父Fingon严厉的训话之后被关禁闭。
            其实对有严重暴力倾向的人来说什么样的惩罚都根治不了问题,特别是当这个人的剑术还超群得有点儿过分时。
            不过此刻吹着笛子的Ecthelion的确在认真的反省——虽然反省的重点有些偏颇:
            动手并不重要,动手的对象似乎也不值得介怀,最失败的是动手的原因。
            正在很悠闲地想着,那原因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刚才Feanor儿子们口中那个“Indis家的狗”不耐烦地敲着门,人却已经进了营房。
            “喂,换药的时间到了。”
            Ecthelion明显感觉到眼皮在跳,越不想见的人就越会在郁闷的时候面对,他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就继续吹他的笛子了。
            Glorfindel将手里的药放下,然后突然伸手扼住友人的脖子。
            “呃⋯⋯”Ecthelion完全没预料到他的举措,呼吸不畅不说,脖子上的伤口不偏不正地被卡住,而且挣扎了半天才挣脱,“Valar在上你有暴力倾向吗?!”
            “你是最没有资格这样问的人了,我们来到Mithrim湖畔之后总共和Feanor家族动过几次手?大人您就主导了几次?单是Celegorm,他被你打趴下过多少次?虽⋯⋯虽”
            “虽什么?”
            Glorfindel意识到说错话的时候,已经不可挽回了,他的嘴角有些扭曲,最终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虽然看着很痛快吧。”
            “哼。”Ecthelion倒吸了口冷气揉着脖子,还真够疼的,绷带都松了。
            “呐,接着。”Glorfindel把药和新的绷带扔给他。
            ——对Feanor儿子的厌恶可能是这两个Fingolfin家族的养子难得的共识。
            抛开Ecthelion所带来的不安,傲慢如Celegorm,一向对他长兄“捡回来”的孩子没有好感。他本人代表着Feanor家族与生俱来而无须被宽恕的傲慢与强悍,但偏偏身为第三个儿子——他有两个性格与整个家族格格不入的兄长。
            表面上他与Ecthelion的交恶来自血统与实力的角斗,而实际上源于两人对Feanor家族长子截然不同的理解和态度。
            Ecthelion一把接住Glorfindel扔过来的药,自顾自地换着,很明显心不在焉,以至于等他意识到氛围尴尬的时候,两人已经沉默很久了——而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唇枪舌战,激烈了甚至刀剑相向。
            “刚才出了件大事。”Glorfindel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表达方式,“Maedhros宣布放弃至高王的继承权。”
            Ecthelion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刹那,又继续起来。
            Feanor的家族,最终丧失了一切吗?
            Glorfindel对Ecthelion的沉默似乎很不满:“怎么,不要告诉我你很难过?”
            Ecthelion回应了他一记白眼,没立即理会他 。
            他并不很清楚地记得Feanor在那个夜晚发表的著名演说,现在回想起来很奇怪,对于当时还只是精灵之中少年年纪的他来说,真正让他心甘情愿跟随的并不是Feanor煽动人心的言语中“荣耀”和“光明”纭纭,而是拨开所有掩饰借口之下的悲伤和愤怒。
            是单纯的复仇的冲动。
            Valar是遥远的存在,而父亲这个概念则是触手可及的真实。
            “在很久以前,我因为Feanor大人的缘故很讨厌Indis夫人。”
            听到他这样说,Glorfindel吃了一惊,但这似乎解释了他一直以来对他的敌意:“我知道,我比什么人都清楚。”——你有多讨厌我。
            Ecthelion听出了同伴话语中的深意,但并没有回应这个话题:“那时我总是想,如果没有她,Feanor大人不会那么不快乐。他是Noldor空前绝后的天才,而且,没有人比他更爱Finwe陛下。”
            “崇拜他吗——一个疯子?”还是牵连了那么多无辜生命的疯子。
            “不。”Ecthelion的语气平淡,似乎说着完全不带感情的事,“但我不想夸大他的罪恶。他的恶源于感情,只是对于他看不见的人来说,从来都比死亡更恐怖。”
            “那你呢?”
            “我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只是他的牺牲品,所以,离他们越来越远。”
            Glorfindel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们”是谁。
            “比起Indis夫人的族人⋯⋯”Ecthelion转过头来盯着金发的同伴,“我更讨厌自己。”
            


            10楼2010-02-06 22:40
            回复
              那次又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情,Glorfindel对Ecthelion穷追不舍,私自械斗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根本没有刺激,况且如果真动手,输的一定是Glorfindel,所以他更倾向于凭他那不败的毒舌恶语制胜。
              “你根本就是对整个冈多林不满Ecthelion!”Turgon王金发的养子照例咄咄逼人句句要害,“从她的产生、建立到运作方式,如果你认为这么大的王国很容易管理,你可以去试试啊。”
              “我没兴趣。”
              两个人出了城墙,走在环山的峭壁上,Sirion河的急流在千丈之下湍流冲撞着山谷,冈多林早已消失在视线之外——即使以精灵的视力来讲。
              纯白的王国隐藏在夕阳里一片血红,漫山灯火初上仿佛金树Laurelin的花朵乍开,美丽只展现给自己。
              “哦,是,没兴趣,你总是没兴趣,没有能力去改变现状的人当然会说没有兴趣。”
              “呵,可笑,我为什么要去改变现状?”Ecthelion冷笑着,那堪称最俊美Noldor的脸连笑容也从来都是狰狞刻薄的,伴着煽情的夕照显得妖媚异常,“那是冈多林的问题,你们Turgon家的私人领地。”
              “对,又是不关你事,你这句话我都听了一万七千年了有意思吗?冈多林要是不关你事你在这里凑着什么热闹?”
              “凑热闹?!”
              “啊对你肯定又要说什么当初来冈多林又不是我的决定是Fingon殿下要求的你说了那么多年难道就不觉得厌倦,好吧让我们假设你是身不由己一定要来这里——而且很不幸,不能随便再出去——但是如果我是你,讨厌冈多林到这个地步,我还不如就跳进你脚下的Sirion河算了,自杀的精灵Mandos最喜欢了保你在他那里住一辈子——也比这样优柔寡断欲了不了拖下去死不了好!”
              Ecthelion终于忍无可忍停下脚步,转身一把抓住Glorfindel的领口——像他一贯所做的那样——然而下一刻,出乎意料地放开了手。
              Glorfindel早就习惯了两人厉行互蹬然后动手的模式,这次反而被他的退让吓道了。
              夕阳的最后一缕残照抚过Ecthelion精致又凌厉的面庞,浓密的黑色长发褪去了光泽,深邃的瞳孔中黯然无神,竟让Glorfindel读到了绝望——实际上,都是夕阳惹的祸。
              “唉,黄昏和夜晚,果然是容易坏事情的呀。”
              “咿~~~讨厌,Glorfindel大人又在想些坏主意了。”捶打~~~
              在那之后,每每这样对怀中的美人感叹的Glorfindel,听到不知情者的误会,都忍不住再叹上一口气。
              那(夕阳炮制的)绝望模样,再加上凑巧这时Ecthelion的目光转向了下方的河谷。
              不会是,真的要跳下去吧?!开什么玩笑?!
              “喂,埃克!”Glorfindel急忙冲上去。
              Ecthelion也因为对方莫名其妙的举动而呆掉,以至于没有发现Glorfindel踩错了地方。
              “格洛芬!!!!!!”
              还没有喊出来,Glorfindel就已经脚下一滑——Ecthelion本能地拉住他——就造成了冈多林两位精灵王一起跌落环山河谷的不可思议事件。
              “原来不止夜晚是会坏事情,黄昏都会。”
              “坏什么事情?”
              “哼哼。”
              “哇你的表情好恐怖啊Ecthelion,你在想什么???”——同样不知情的人。
              幸好两人出来时还带着武器,磕磕碰碰才掉进水里不至于直接在水面拍死,费了创世纪的力气,才终于在一处浅滩爬上了岸。
              Ecthelion恢复了知觉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寻找Glorfindel的身影——在离他不远处同样虚脱地喘息着。
              天已经慢慢黑了,然而金发精灵肩上的血迹依然可以用肉眼分辨出来。
              “格洛芬!”Ecthelion冲过去扶起他。
              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攥了一下,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Glorfindel领口的那个扣子都用了三次才解开。
              帮他脱下上衣,慌慌张张地寻找着伤口,却怎么也找不到。
              “哪⋯⋯哪里有?我怎么感觉不到?”Glorfindel慢慢调整着呼吸。
              “肩膀上没有?”
              


              12楼2010-02-06 22:42
              回复
                “我反对。”
                “你再说一遍?”
                金发的领主不理会在场还有城主和其他领主,一把揪起Ecthelion的领口。
                “我拒绝护送Aredhel殿下出城,因为这根本就不应该是我们的任务,放手,Glorfindel大人
                !我们是Turgon大人的部下亦只听从他的命令,而出了城门呢,请问我们究竟是应该护送还是‘押送’?”
                他故意强调了“押送”两个字。
                “押送?!还轮不着你⋯⋯”
                “好了不要插嘴Glorfindel,我还没有回答完。”——城主的提问。
                Glorfindel望向Turgon,而冈多林的王似乎并不介意Ecthelion的忤逆。
                “继续,Ecthelion。”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cthelion微微低头——形式上礼数周到而完美:“冈多林的子民一向不被允许随意出城和外人联系,而为什么Aredhel殿下可以?”
                “因为我不是他的子民!”
                好个傲慢而不容反驳的语气,议事厅的另一头,Noldor的白公主突然出现。
                Ecthelion第一次觉得Celegorm的看法也可以是对的——Maedhros最败类的弟弟——他认为,与其说是Fingolfin家族的人,Aredhel更像是Feanor家的女儿。
                “Turukano,我是你的妹妹而不是子民,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也是你的禁锢,Ecthelion当时暗想。
                Aredhel死后他有时会想起这一幕——她对自由的追求引导着她走向了Mandos的牢笼。
                但他是欣赏她的,至少她的命运由自己把握,而他们之中的多数人,都是追随早就被写好的死亡——包括Ecthelion他自己。
                ---
                


                16楼2010-02-06 22:53
                回复
                  2025-05-10 12:23:53
                  广告
                  为首的精灵单手控制着马,右手自然地垂在一侧——准确的说是右臂,因为那上面的手已经没有了。
                  他在他面前停下——距离近到不用摘斗篷就能瞥见他红铜色的长发。
                  Ecthelion没有动,依然保持着躺着的姿势,让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应该知道Himring离这里很近。”许久,他先开了口。
                  “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是谁给我的消息了?”虽然是那人一向严肃的腔调,但此刻很明显已经带着几分戏谑了。
                  “那个多事的女人。”
                  “多事?那是全Eldar最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女孩儿啊。”
                  “小心被她听到。”他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望上对方除下斗篷的面孔。
                  ——“Maitimo。”
                  ---
                  Maitimo,Himring的家伙⋯⋯
                  在吩咐手下继续守望之后,Turgon示意两人一起离开。
                  Ecthelion并没有多留恋那个方向,跟着他们一起下了山。
                  Maedhros联合了Easterling人和一部分矮人,而由于Feanor家族过去的行径,特别是 Celegorm和Curufin兄弟对Luthien和Beren的伤害以及间接害死Finrod的行为,导致Maedhros彻底失去了Doriath以及Nargothrond的支持。
                  那两个败类,Ecthelion经常想,但他们两人的罪恶加在一起也不及他们父亲,因为那才是Maitimo画地为牢的唯一原因。
                  ---
                  “他们没有回来?不会是也听说了你在这里吧。”Maedhros下马和Ecthelion并肩走着。
                  “您抬举我了,Lord Celegorm和Curufin害怕和冈多林的一个小领主再起冲突而拒绝回到自己的领地——这传出去我保证Celegorm不止是跳脚这么简单。”
                  “流言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你趁他们没动身早点离开就可以成全这个莫须有的事实。”
                  “Valar啊,我要向所有人揭发你的虚伪。”
                  “好啊。”
                  “不,也许我说的话不够分量。如果是Findekano⋯⋯”他意识到自己选错了话题。
                  “Findekano⋯⋯是啊,转眼你离开他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而红发的Feanorian似乎并不介意,依然保持着步伐的频率,“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也是在他的婚礼上了——他结婚了你知道吧?”〔1〕
                  “恩,很久之后才知道。”
                  “他的妻子你之前应该见过⋯⋯”
                  “Maitimo!”他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但马上又感觉到自己的举动很莫名其妙——在他们身后的随从们眼中,“他⋯⋯他在给城主的信里说过。”
                  笨拙的谎言,冈多林的位置连Fingon本人都不知道。
                  Maedhros只是微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吐槽时间:
                  〔1〕我选择了Fingon是有妻子而且Gil-galad是Fingon的儿子这一版本,同时也给了Ec不愿再粘在Fingon身边一个原因——以他的自尊心,应该不能允许自己在养父的家族中碍事吧。
                  归根结底,所有的友情和婚姻背后都只是为共同的权益,正如荣耀之战向全Eldar所证明的一样——只要友谊和联盟长存,胜利就将永远属于Noldor。
                  至少当时是那样认为的,在第四次大战的惨烈结局之前。
                  Maedhros对王位的放弃换来了Fingolfin家族的支持,但如今王权转至Fingon手中,很明显Morgoth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他当时难道没有想过这一步吗,Ecthelion从来不自信了解Maedhros的想法,Noldor失去永生的保护已是不诤的事实,他不知道自己将爱人推向了危险的前端吗?还是,这是他再三权衡的结果。
                  与他相比Fingon的行为反而直接了当些——也更容易陷入危险,而且很多时候明知危险的必然,他也会义无返顾。
                  


                  29楼2010-02-07 08:17
                  回复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当Nargothrond的士兵被按捺不住Morgoth的挑衅而提早出击的时候,Fingon选择了支持他们。
                    “Lord Ecthelion,Nargothrond的部队被全部困在Angband的阵中,至高王被迫撤离,他的军队也损失惨重!”
                    “怎么现在才报?”
                    “消息被封锁了!”
                    当然是被封锁了!若不是安插在Turgon手下的亲信将消息传给他们,他可能现在还不知道。
                    “传我命令,以最快速度开跋。”
                    “停下,埃克!谁让你进军了?!”
                    还没有从高地下来,就遇上了Glorfindel迎面拦住他的去路,Ecthelion此时却不打算和他做任何争辩。
                    Glorfindel出人意料地拔出佩剑,横在了Ecthelion的脖子上。
                    “你是冈多林的领主。”他望向他的眼睛,你应该为冈多林着想。
                    两人的距离被压的极近,中间只有一把剑的宽度。
                    然而他没有听,也没有停下,径直向前走去,速度之快——脖颈上立刻划出一道鲜艳的血痕。
                    “哐啷”。
                    Glorfindel的剑掉在了地上,染着血的颜色——他没有握住,此刻割裂肌肤的手感甚至比战场上穿透敌人的身躯更难以忍受。
                    “出发吧。”Turgon却好像早已料到,一直等待着这一刻。〔2〕
                    吐槽:〔2〕Turgon当时按兵不动的做法让我觉得他是比Fingon更合适出生王室的人,Maedhros也从来不为任何理由动摇自己的使命。所以相对来说⋯⋯“英勇”而且重感情的Fingon注定是炮灰呀泪。
                    “My Lord⋯⋯”
                    这不是Nuada第一次跟随Ecthelion出征——这个原本不为众人接受的精灵一向以骁勇善战闻名,在战场上从来都是没有任何缺陷的战斗机器——但这次,他的领主本人让他感到恐怖。
                    仿佛被黑暗中的力量催眠一样朝着被召唤的方向一往无前,即使沿路荆棘遍野,即使,是通往不包容轮回的深渊。
                    Ecthelion没有理会传令官的愕然,手下自然无人敢在此时提醒领主:他脖颈的伤口仍在不断地流血——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一切被内心的恐惧俘获,让他无处可逃。
                    他知道那阴影的面目了。
                    那是Gothmog,杀死Feanor的炎魔之君——来自地狱的温度终于可以得到解释了。
                    *你注定失去一切机会去爱,去原谅,甚至是懊悔。*
                    它的诅咒成真。
                    泪水燃烧在每一寸肌肤之上而消亡,灵魂自此远离爱人的抚摸,咫尺因而变成天涯海角。
                    我要告诉你这是谎言。
                    只有海洋的变迁能在时间的记忆中留下伤痕,此间之外,无论千雨万烟。
                    阳光贯穿在每一根肋骨之间而温暖,思念自此跟随爱人的余生,他乡因而变成故里昔庄。
                    我要告诉你这是谎言。
                    只有山谷的龟裂能在时间的记忆中留下伤痕,此间之外,无论千雨万烟。
                    ---
                    尽管冈多林大军突破了包围与Fingon的部队汇合,但这次战争终因Easterling人的背叛而惨败。由于两军被敌人分割包围,Fingon直至战死也未能在战场上与Maedhros见最后一面。
                    千雨万烟,艾达之花就此凋谢。
                    


                    30楼2010-02-07 08:27
                    回复
                      5 许多年后 山枯水朽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Fingon死后他们的每一次相遇都是在梦里。
                      蓝银两色的旗帜曾经是他追随的惟一意义,许多年后,亦成为他梦中仅有的色彩。
                      在天鹅港,
                      在Helcaraxe冰峡,
                      在太阳初升之日的Mithrim湖畔,
                      在Beleriand的荣耀之战,
                      在Drengist峡谷⋯⋯
                      直至最后,它被践踏入泪雨之战的血泊之中。
                      今天你在,我才不会后悔当初让你离开。
                      ---
                      “我吵醒你了?”
                      Ecthelion睁开眼睛,身为战士的他即使在睡梦中也能感觉到周围的轻微躁动。
                      “不,Legolas,我没睡着。”
                      看到远处树下的身影,他没有站起来,只是微笑着看着那精灵向他走来。
                      “仪式就快开始了。”银发的精灵走到他身边,依旧像孩提时代一样半跪下来——仰着头望着他的老师。
                      “我知道。”他伸出手,随即就被Legolas用双手握住,“可仪式的主角——冈多林新任的卫队长怎么还在这里?”
                      “你说好今天会来的。”
                      “当然。”他笑得更深了,“我什么时候失过约——和你。”
                      和你,他补充道——莫名其妙地——他并不曾和任何人有过不能赴的约定。
                      没有人约定过不离不弃,若有,这世上不会有怀念,正如同没有人约定过跟随和相守。
                      若是有,活着本身就变成了牢笼。
                      他就那样远远地站着,看着Legolas接过Turgon交给他的佩剑,看着他弯下身行礼——少年时的不安分已经在如今冈多林的卫队长身上彻底没了踪影,即使是Sindar之中也罕见的银发越发引人注目,卫队弓箭手的特别制服合身地衬在成年之后颀长的身体上。
                      那曾经跟在他身边像个小猫一样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每每他意识到这一点,他都不禁想到自己在养父的眼中会不会也有过这样的变化。
                      当他在天鹅港拔剑的时候,
                      当他在Beleriand荣耀之战挥舞银矛的时候,
                      当他在Drengist峡谷传达Noldor的战神Fingon的每一道命令,将Orcs赶入大海的时候,
                      当最后一次,他跟随着冈多林的王Turgon带领着左翼三千兵士赴身泪雨之战的时候⋯⋯
                      他们是怎样远远地望着他?
                      Fingon银白的头盔被Gothmog的黑斧劈裂成两半,迸发出炽热的烈焰。
                      Maedhros耀目的红发消失在刀剑的海洋之中,Easterling的王子从他的身体中拔回佩剑,鲜血飞扬。
                      ⋯⋯
                      原来许多年后,他依然不能将那些画面铺展到尽头,带领到尽头。
                      余生其实只是尽头,山枯水朽。
                      ---
                      


                      31楼2010-02-07 08:28
                      回复
                        “他和Glorfindel就像是冈多林的金银双树,不是吗?”
                        他越陷越深的思绪终于被现实的声音唤回。
                        “是啊,至少他们现在一样高了——Idril殿下。”Ecthelion回过头,望向白城的公主。
                        Turgon的女儿一向与城主的养子Glorfindel很亲近——在众人眼中——于是仿佛理所当然地被人认为和Fountain的领主关系不和。
                        “会被人看见的,公主。”Ecthelion的目光扫视四周,压低声音说。
                        “没关系我会让他们以为我们在争执。”
                        “不要再用酒淋了。”Valar啊,Ecthelion回想起来就觉得头疼,“Idril,演技太过浮夸会起到反效果的。别人还好,城主和Maeglin是骗不过的。”
                        Maeglin——白城公主的担忧和烦恼中,很大一部分是这个城主的外甥造成的。
                        “他的第七道门让冈多林更像是一个牢笼。”
                        ——而且它越坚固完美,你就越舍不得放弃。
                        Ecthelion笑了笑,压低声音:“别让担心变成恐惧,虽然准备是必要的——有人来了。”
                        “谁?”
                        “Egalmoth。”
                        “哦。”Idril意味深长地一笑,“如果是他的话,演技夸张一点应该也没事。”
                        “哦,不⋯⋯”
                        所以当Heavenly Arch的领主从走廊另一边拐过弯来之后见到的,便是他们尊贵的银足公主毫不客气地打了银泉领主一个耳光。
                        “不要再用你那一套来揣摩我父亲的决策了。”不能不承认,Idril的演技真不是盖的,说完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什么?”Egalmoth目瞪口呆地望着Idril远去到足够远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就因为这给了你一巴掌?!”
                        Ecthelion苦笑,那丫头是故意的,一定是。
                        “我真是服了你了,能让Idril公主发怒的全城找不出第二个。”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Ecthelion揉了揉泛红的左脸。
                        Heavenly Arch的领主很同情地叹了口气。
                        冈多林的领主之中没有几个称得上Ecthelion的熟人,Egalmoth勉强算是一个。
                        当年他曾是护送Aredhel出城的三个领主之一,偶尔会和Ecthelion互通些无关痛痒的小道消息——比如耀眼的Glorfindel大人身边的女性最近是哪一个。
                        “不过我说Ecthelion,你的女人缘也确实太差了。”
                        呃⋯⋯
                        Ecthelion忍住没有笑出声来,故意转过头去望向远处的人群。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您和Aredhel公主的关系也没好到哪里去。”
                        “女人是麻烦的东西呀。”俊美的Noldor领主故作烦恼状。
                        ---
                        “Egalmoth,我们必须回去。”Ecthelion将Glorfindel放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
                        “可是,Lady Aredhel她⋯⋯”
                        “就说是我的决定——如果任何人怪罪下来。”
                        ——他很清楚谁会怪罪他的决定,不是城主,而是此时重伤昏迷的Glorfindel——他放弃继续寻找Aredhel的原因。
                        二选一的话,他的逻辑很简单。
                        ---
                        “女人是麻烦的东西⋯⋯这就是你当初放弃继续寻找她的原因?”谈笑间不经意给你一刀的本事,其实Egalmoth是数一数二的。
                        “是的。”——若你这样认为——Ecthelion并不辩解,而是用更冷酷的语气说,“不过事实证明这引发了更大的麻烦——而这麻烦正是Idril殿下痛恨我的理由吧。”
                        Maeglin——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儿子。
                        如果说Glorfindel真的把Ecthelion当作仇恨的对象的话,公认最容易解释的原因就是Fountain的领主为了救当时重伤昏迷的他而放弃寻找Aredhel公主回到冈多林。
                        其实对Ecthelion本人来讲,绝非因为白公主不重要,他也明白这样做的结果——Aredhel从此成为Glorfindel一辈子的伤痕。
                        他并不后悔——因为同样,Glorfindel是他永生的遗憾,并且一直以来都是。
                        “你是故意的!”
                        “是的。”——如果你觉得是,就不要在渴望从我这里得到否定。
                        他一如既往,揪住他的领口与他对峙。
                        但这一次——充满无奈和绝望的眼神不该属于这个骄傲的人,无论他怎样乔装掩饰。
                        冈多林城主的养子慌忙将他推开,比起身体所受的伤,心底有更深的裂痕在疯狂地被撕扯着。
                        “那是我的选择——我自私的选择。”过了许久,Ecthelion才缓缓地开口,“除非你真的觉得,失去你,我的决定才算公平的话。”
                        ——命运没有公平。
                        许多年后她再次回到他们身边,带着一个陌生的少年。
                        “My Lady⋯⋯”他想说抱歉,但仿佛又太廉价,他想说是他的错——不单单是Ecthelion一个人的选择,但仿佛已经太迟。
                        “Glorfindel,你忘了,没有外人的时候要叫我的名字。”——要服从我的命令,“这是我的儿子,Maeglin。”
                        不要说抱歉Ecthelion,如果你曾有歉疚,就请照顾好我的儿子。
                        许多年后Ecthelion本人才明白,其实对于Maeglin的纵容他也有份,驻守冈多林第七道大门高塔的Fountain领主罕有心软的时候——许多年后他时常回想当年,若他和Turgon坚持禁止Maeglin出城,冈多林会不会永远安然。
                        ---
                        


                        32楼2010-02-07 08:31
                        回复
                          “说到Maeglin,城主应该不会把公主嫁给他吧。”Egalmoth走到Ecthelion身边,和他一起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远处那个总是阴着脸的少年,“近亲通婚向来不是我们的习俗。我听说当年,公主是很倾心于Glorfindel的,只可惜他早就已经被城主收为养子了。”
                          你倒是知道得不少,Ecthelion想。
                          “不会吧。”他继续装他的局外人,“那还是Maeglin可靠一些。”
                          “是啊,起码不会沾花惹草,Glorfindel大人最近又在和哪个领主夫人谈情说爱呢?”
                          “也许是领主哦。”Ecthelion别有用意地笑着,说完便起身朝着人群走去——在Heavenly Arch的领主来得及合上他呈O状的嘴巴之前。
                          “埃克!”Legolas见到老师走过来,忙对Glorfindel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他迎了上去,并完美地行了个礼——以一个卫队战士的礼数。
                          Glorfindel并没有跟上去,而只是在远处望着他们。
                          他笑着和Legolas交谈,他在卫队战士们的起哄下无奈地掏出银笛,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掩饰内心的温柔和忧伤——他都不知道。
                          他们两个都越来越忙碌,Ecthelion被委任看守第七道城门的高塔之后更是难有见面的机会。
                          他于是就这样变了,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了今天的模样,不再是改变命运的刀刃而是收容与接受残忍锋利的剑鞘。
                          他们依然争吵,依然多得是意见不合的时候,但Ecthelion再也不会对他发怒。
                          他知道Fingon的养子对Turgon的效忠永远都只是表面的服从,而且那表面越来越无懈可击,把任何进攻的可能都封锁——封锁得比冈多林还彻底。
                          可他还能怨他什么呢?
                          怨他的悲伤,他的绝望,还是他的爱呢?
                          “你不会知道你给我带来怎样的快乐,Legolas。”Ecthelion与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回到学生身边——孩子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在父辈眼中有多么重要,“我得走了,今晚是值得庆祝的,可我必须例行公事地去一趟塔里。做好你的卫队长——我想这用不着我再多唠叨。”
                          “我知道,埃克,可你太忙了。”Legolas有些不舍地说,“你看上去很累。”
                          Ecthelion听到他这样讲有些诧异——然而只是一瞬的事情。
                          “我很好,谢谢。”
                          我只是有时候梦见我父亲的背影,在许多年后依然不能忘记他离开中土前往Mandos的那天是怎样的情景。
                          他说谢谢你我的孩子,今天你在,我才不会后悔当初让你离开。
                          他说我不会知道我给了他多少快乐,在浩瀚无边的绝望之中,那快乐如同黑暗里最后的一点星辰⋯⋯
                          而今天,我想我知道了,从你的身上。
                          但我也更加绝望——因为我决心已定,此生,必将违背他们的期望而跟随他们的脚步。
                          我早就知道,知道许多年后,注定只余山枯水朽。
                          吐槽时间:
                          我想标注可以省了⋯⋯太多= =
                          我实在找不到Ecthelion守城而Maeglin却能屡屡私自出城的理由,也许只有对Ar公主有所亏⋯⋯于是公主殿下我对不起你orz
                          


                          33楼2010-02-07 08:33
                          回复
                            “恶梦是会传染的。”Ecthelion拎起外衣和长矛向丛林中走去,“晚安。”
                            “喂,Ecthelion!”Egalmoth不记得Fountain的领主有在树上睡觉的嗜好,叹息道,“那是谁会做恶梦呢?是Glorfindel还是我?”
                            “是我~~~”已经看不见踪影的Ecthelion敷衍地回答道。
                            “Ecthelion呢?” Aredhel和Glorfindel从河边回来之后,却只见到Egalmoth一个人坐在屋子前面火堆旁。
                            “他说恶梦会传染,所以一个人上树睡了。”Egalmoth耸耸肩,继续拨弄着火堆。
                            “那就别管他了。”Glorfindel坐下,把手中的水囊放下。
                            ---
                            “我输了。”Ecthelion最后一次尝试起身,然后放弃地倒在地上。
                            他束起的黑发此时已经混乱不堪,俊美的脸上布满伤痕淤青——而他的对手此时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仍有力气站立,且泰然自若。
                            “只是你的体力问题,Ecthelion,刚才你和Glorfindel的决斗拖了太长的时间。”红发的精灵似乎也没有精力收拾残局,把手中的剑暂时扔在一边,用惟一的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然后走到Ecthelion身边坐下——他其实也没剩下太多力气。
                            “剑对你来说没有挑战,银矛才是属于你的武器。”
                            Maedhros的话让一旁闲坐观战的Glorfindel突然想起了Legolas。
                            很多人惊异Echtelion这样的战士竟然会培养出一个出色的弓箭手,而他如今终于明白了个中缘由。
                            ---
                            他把外衣搭在肩膀上,然后提着长矛穿越树林。
                            那人红铜色的长发在黑暗中都那么显眼,月光将他的皮肤映衬得苍白阴冷,更显得那一头略卷的发辫像一簇燃烧的火焰。
                            “Maitimo。”
                            ——与对Fingon的尊敬和崇拜不同,他一向直呼Feanor长子的Nordorin名字——在重返中土之后——一如Maedhros对他的要求般理所当然。
                            而同样是将他视为亲生儿子看待的两个养父——Fingon和Maedhros,对待Ecthelion的态度也截然不同。
                            Fingon的爱虽无微不至但始终来自一个父辈居高临下的角度,他以自己的标准出发并强势地为你规划出他所认为正确的道路〔1〕;而Maedhros的则从一开始就是遥远的守望,远得你几乎怀疑那只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安慰和借口,但这种不加干涉的信任给你一种被认同和尊重的喜悦。
                            对于一个天生的战士来讲,显然后者的诱惑更大些。
                            “我看出你在冈多林并不快乐——你最好告诉我这只是无根据的猜测。”
                            不,这是事实——他想,但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更没有给他一个安心的答案。
                            “Findekano这么做有他的理由。”Maedhros说——他也知道他们的养子明白Fingon让他离开前往冈多林隐蔽之城的道理。
                            “我不会去找他,退一万步讲——作为养子我知道自己在他的家族中应该的位置。”他很奇怪自己会把这个想法如此坦然地对Maedhros说出来,更何况,强悍自信的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迷一样给人带来不安的身世而自卑过。
                            Feanor的长子闻言转过头来看着他——Maedhros很少做出类似关怀的表露,即便是一个眼神——颓废霸道的灰眸之中,担忧取代了一贯的隐忍,这让Ecthelion心头猛地一跳。
                            “若改变不了境遇,你就只能改变自己。相信他⋯⋯”为什么你不说相信你,“冈多林是你惟一的选择。”
                            “不是惟一的,Maitimo!”
                            许多年后Ecthelion回忆当晚说过的话都会惊讶于自己的坦白,更何况对方是Maedhros本人。
                            Maedhros沉默了很久,他转过头去不再看着他的养子——但Ecthelion知道此时那双被黑暗和折磨所笼罩的灰眸之中一定写满更深的痛苦,他从不知道这会令他内疚,比让Findekano失望伤心更加内疚。
                            “埃克。”许久他终于开口,“誓言之所以有别与普通的责任,其原因就在于它出自内心真实的意愿,连爱本身也无法强制。”
                            他刚想反驳,Maedhros就制止了他。
                            “你没有跟随我不是因为任何人的阻挠,而是因为,你的内心从未向往我父亲的那个誓言。
                            “那誓言属于他也属于我——并不仅仅因为我是他的儿子,而你⋯⋯
                            他似乎也没有面对面讲下去的勇气。
                            ——当初我们带你回家,不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世上有种恐惧,叫做死亡。
                            ---
                            〔1〕由泪雨之战前Fingon将Ereinion打包送走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个说一不二的老爸,若是养子Ec的话,离开他被发配至冈多林也是可能的⋯⋯
                            (第六章未完⋯⋯但基本架构酱紫了= =)
                            


                            35楼2010-02-07 08:39
                            回复
                              2025-05-10 12:17:53
                              广告
                              呃,暗黑版 Ecthelion
                              我没看明白,Ecthelion对Feanor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貌似很厌恶,又貌似很尊敬?


                              IP属地:爱尔兰36楼2010-02-08 12:4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