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与月知吧 关注:7贴子:541
  • 13回复贴,共1

上天最残酷的惩罚就是开戏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2020-11-24 02:46回复
    【我只敢在潮湿的天色里做着那些没出息的梦。】
    【未瘥的患下,眠也不安的夜里盛满了稠浊滚烫的泪。在我的一刹潜寐里,贵君犹是盈盈笑着的,她依旧在教我注读着《澹黄柳》、《扬州慢》的一气舒卷。可片臾里怀寤,去留无踪的却不是姜白石的野词,而是梦窗密处的蔷薇靥。我无法不为此燋悚失措,或哭或搡的行止与“霜风凄紧”、“清角吹寒”的半阙俱然羼杂在吁恸的雨脚中了,竟毫不容人抛之浮诸。】
    【万籁俱死下,我只胡乱作出了些不成体裁的东西。】
    【这无意仿效白乐天诗派,抑或是临摹司马长卿技韵,更与将词句调和成声字皆协的色形无关。只是孤楞楞捻来毫管,在顿眼中答复淑媛的宽厚。任她摇撼着,锤炼着我狼狈的灵魂。在这一霎我才深刻的意识到,长久以来我是受词奴役的。往素的逞博敷藻不过是氽浮在汪海里的一粟舟,又或是词藻韵节的偷儿,殊不知‘白马翰如’,假借琱镌笔力是何等的滑稽与天真。】
    【于是我将抄撮的诗文换成最韱弱厚朴的章句,将她往素娓娓清谈的情思无弥遗地搦管述下。我那时多欠圆融,面上更驼不住少女的爱蕤,只在她矫首引颈下,耳熟心篆中咬出轻快的一声“曹子桓虽也说高谈娱心,哀筝顺耳,可娘娘时下春光正好,还是少听些章乐悱恻罢,莫辜负……”我本不该将没际涯的喜睐燃得过旺,逾矩地贸贸然问出 “娘娘什么是‘白日既匿,继以朗月,同乘并载,以游后园’呀,是娘娘可愿随我游园吗?”】
    【却不知,不曾揽读地尾句满是“枉道”、“人非”、“自爱”的藻绘。她知之却并不懊怒,眼目不曾有一星的侮嫚与排揎,更未有过轻偃眉尖对我的‘不甚可解’训呵,只郑重地,珍视地赞扬起少女稚嫩的美丽。】
    【猬聚在我眼底的是一脉昏而温柔的月,苦海孤雏也不忍释眉。】
    【在蝉静在金伏下低乎可闻蚋群的矮吟,我将步愈私近坤宁秘窥的境地,它便愈加媻姗勃窣。攀上指尖轻微的躁烦令我无意义地摩挲起怀里的素纸,戋微的指印叩在哑黄的半角,似一爿浓瘦的叶章,这颇有几分像熟透的香山黄栌。我又不觉想起,她在夏暑时讲“等橡叶赭尽,便该考校你们淮海居士的长短句了”,只是夏也去,冬也走,连哽咽殷勤的秋雨也落入燕园里,我却不曾再与游、桐同道将她一闹了。】
    【我将目光揭去御园,小泽荷立的影背供我一睹。】“桐一格格——”【我将泽叫开,却又有极长的一霎静默在我与她间漫开,我或该问她游的近况,又或该提及君父,可终究抿紧了唇,哺出怯弱又恳挚的一问。】“您也是来看娘娘的吗?”
    【——我该为此羞惭。】


    2楼2020-11-24 02:47
    收起回复
      【一痕初五六的新月低垂了。泽的答音正将这潭如死浩汤的岑寂勘破。这样苦俨的暑日里,泽的眼依旧是静冷冷的,是株没搽脂粉的清茉莉。她将我的惶惶都看净了,纤嫩的敷香轻飘飘揉拭着我的面孔。而我在她细白荏弱的面目下生起了畏葸心,惧是亟摧与抑窒,是无从袒露的私亵,是我无多怀猜她是温存还是悲悯,任再有千回百转的腹案题签也无可流露。】
      【微微嗫嚅了两下。】“我——”【却又结舌。】
      【念兹在兹,我的如何似又低渺了些。】
      【翳翳的雾气浴在两狭细瘦的秋湖上,我总不忍将淑媛述说里最宜读的一本翻遍,只堪堪停在她写“食冰知寒,遇河知险”的殷红注批处,云落得太快,如俄顷间我忽顿悟,“鲜洁如霜雪”是把庶士的话都谈厌了,又顿惑,不知写得一派热闹的笔墨官司是操刀自剖?还是安抒怨抑。】
      【只是这都不该停留在春里。】
      “早些日子永寿桃花开得旺,我便采了几阙词,拟想请娘娘品读——”
      【有灯有月的良夜里,尝内含有浸在绿净春深的一泡泪,它不如《片玉集》于周美成,亦不比《逆旅集》于秦淮海,于丽友、豪友、庸友我本无多笃嗜,所将诸多譬喻一律复活于诗歌中,不过是期许着贵君凡被抑制的愿望能有所植根。至于业集毫尖的是为月忧云的菩萨心也好,是种蕉邀雨、贮水邀萍的清闲心也罢,得两三篇爽口的诗文可供诵读便是!至于附丽俗氛且任它去,我早将心淌在她的玉荑里了。】
      “却不想,将要入夏也未能闻面。”
      【石板上的磔咯声愈发响了,硗瘠的青,肥丰的绿都狠不容我纳徕,于是我拧过头去,这又犯了轻率的罪愆,把娴静多礼的淑媛词客搪揬个遍。】“上回您代我谱的《心事子》——”【我在泽面前总是绝无韬略可施的,似筛下的细雪轻的口吻,尽啮不肯吞的句如缀珠般同她洒着。】“我托兄长代寻来了唐印本琵琶曲,里面皆谐缀了慢调子,句式都罕有郁岪的声情,本用的“庚青”便显得有些清劲了,我想娘娘以往教习——”
      【我的乐园与苦圃皆在于此。】 “约略记得她讲过,‘若要音词流丽谐婉,可将收脚字调换作平声’,我便将“东钟”与它换做“支思”与“齐微”两部韵,本想教她先代我改理,再请小泽布谱——”
      【诸如此类,我有千百句说词。可所思所想却很容易地拔于一念之上,早先咽落的句子又蓬勃了起来。】“我想见娘娘。”


      6楼2020-11-30 04:10
      收起回复
        【我并非不知晓君父的降旨却尤是在泽的乾清坤宁往来间,忍不住心孳他念,兴许有神明感格他便恳我一顾了呢。在泽的话下我拙讷地低垂了颈根,说不出半句长话来,只恹恹怏怏的嗯下,轻得像一声叹息。】“哦——”【却忍不住,很胡搅蛮缠的追加】“是因为德清馆娘娘吗?”
        【诚然我晓得这不过是少女的一句荒唐话罢了,和今日怨怼连亘的秋雨愁滋味,明日责恨夏暑欺人老一般,无他不同。】
        【在泽的描画下,淑春、秋千、衣袂、梁上燕、栋里云这一一的情形形成了一个最温情的生活画面,满是坤君钤识的印记。我似能体味她支付的一脉心情,心也不自觉软乎乎的,感馈起她的会赠。】“娘娘上回托善善赠了我一幅,她绿用得真好,厚神秀骨,画柳也不显佻巧,连新潮润的露都十足可爱。”【她的画浓淡精神里戒媚俗,是很神气生动的一副,春信灵妙,我的诗情记忆也不过如此。】
        【烫熟了羞惭的红颊又飘向了泽,我因她的包容而迸出欣抃,眼已饱含了珍视与恳挚,趁人不备,悄然涨了些声。】“我很喜欢。”
        【在柳下,我与泽就攓着裙山怅怅地走,连沃腴如烟里火的夹竹桃都忍默。】“阿尔泰呀——”【我与游是惺惺惜惺惺,脱解于宫闾的钟鼓与馔玉是很难将一份“相逢意气”抛却的,要金鞍浪漫,也要雕弧忠勇。】“我很忧心他,”【情多抑郁,而游是慈悲溉养的真率,本不该因此低挫的。】
        “他还好吗?可曾受人诘难了?”【将话问得十分犹疑,诚因我并不十分能够将“还好”与“糟糕”之间的范畴剖析,娘娘讲的“尚可”或许并不足宽慰,可扬五格格的“不错”却已然是佳赞了。】“你莫同他讲我问过。”
        “以往,不曾见娘娘操琴。”【不足适情的测揣漫在瑰丽的春放中,软着脸儿,仄着杏眼,悄然翕口。】“坤宁,”【稍迟疑地咽下去“应当”两字。】“不缺几张好弦,曲呢?也是小泽谱的吗?”
        【在少蘋的夜话里,我的兄长是与富察格格有些私觌的,我无多猜测其中引人动衷的前情,只稍抄剿他缔往的因缘。】“我是本想寻照还姊姊的,但又怕她嫌我叨扰,”【跼身玉台的女郎们各有风流,雁夕騃冶高爽,善善风姿融冶,至于桐一,她的和气与纳涵是最常教人揄扬的。】“小泽若能代我呈递,能不能——”
        “能不能同娘娘讲,”【不知是第廿七还是廿八次的“明知故犯”,尤闪亮着眼。】“我好想她。”
        “她上回教我朽笔起稿,我已摹遍了十数刀元书纸,虽不说笔力爽朗却也算得上手熟了,”【将袖揎了揎,一掸牡丹新苞。】“涉花头、定枝梗我也有所领会,只是画仰鹿垂蟹的枯树依旧困顿,还待她点叶开悟我呢。”【往素种种如牛毛毫雨极难一一赘表,只求尽数与泽呈述我不堪言的情愫。】“前些日子梅雨稍重,倒有些想金翅和米如意煨的那盆红炭烧栗了。”


        11楼2020-12-01 23:42
        收起回复
          【我并非不知晓君父的降旨却尤是在泽的乾清坤宁往来间,忍不住心孳他念,兴许有神明感格他便恳我一顾了呢。在泽的话下我拙讷地低垂了颈根,说不出半句长话来,只恹恹怏怏的嗯下,轻得像一声叹息。】“哦——”【却忍不住,很胡搅蛮缠的追加】“是因为德清馆娘娘吗?”
          【诚然我晓得这不过是少女的一句荒唐话罢了,和今日怨怼连亘的秋雨愁滋味,明日责恨夏暑欺人老一般,无他不同。】
          【在泽的描画下,淑春、秋千、衣袂、梁上燕、栋里云这一一的情形形成了一个最温情的生活画面,满是坤君钤识的印记。我似能体味她支付的一脉心情,心也不自觉软乎乎的,感馈起她的会赠。】“娘娘上回托善善赠了我一幅,她绿用得真好,厚神秀骨,画柳也不显佻巧,连新潮润的露都十足可爱。”【她的画浓淡精神里戒媚俗,是很神气生动的一副,春信灵妙,我的诗情记忆也不过如此。】
          【烫熟了羞惭的红颊又飘向了泽,我因她的包容而迸出欣抃,眼已饱含了珍视与恳挚,趁人不备,悄然涨了些声。】“我很喜欢。”
          【在柳下,我与泽就攓着裙山怅怅地走,连沃腴如烟里火的夹竹桃都忍默。】“阿尔泰呀——”【我与游是惺惺惜惺惺,脱解于宫闾的钟鼓与馔玉是很难将一份“相逢意气”抛却的,要金鞍浪漫,也要雕弧忠勇。】“我很忧心他,”【情多抑郁,而游是慈悲溉养的真率,本不该因此低挫的。】
          “他还好吗?可曾受人诘难了?”【将话问得十分犹疑,诚因我并不十分能够将“还好”与“糟糕”之间的范畴剖析,娘娘讲的“尚可”或许并不足宽慰,可扬五格格的“不错”却已然是佳赞了。】“你莫同他讲我问过。”
          “以往,不曾见娘娘操琴。”【不足适情的测揣漫在瑰丽的春放中,软着脸儿,仄着杏眼,悄然翕口。】“坤宁,”【稍迟疑地咽下去“应当”两字。】“不缺几张好弦,曲呢?也是小泽谱的吗?”
          【在少蘋的夜话里,我的兄长是与富察格格有些私觌的,我无多猜测其中引人动衷的前情,只稍抄剿他缔往的因缘。】“我是本想寻照还姊姊的,但又怕她嫌我叨扰,”【跼身玉台的女郎们各有风流,雁夕騃冶高爽,善善风姿融冶,至于桐一,她的和气与纳涵是最常教人揄扬的。】“小泽若能代我呈递,能不能——”
          “能不能同娘娘讲,”【不知是第廿七还是廿八次的“明知故犯”,尤闪亮着眼。】“我好想她。”
          “她上回教我朽笔起稿,我已摹遍了十数刀元书纸,虽不说笔力爽朗却也算得上手熟了,”【将袖揎了揎,一掸牡丹新苞。】“涉花头、定枝梗我也有所领会,只是画仰鹿垂蟹的枯树依旧困顿,还待她点叶开悟我呢。”【往素种种如牛毛毫雨极难一一赘表,只求尽数与泽呈述我不堪言的情愫。】“前些日子梅雨稍重,倒有些想金翅和米如意煨的那盆红炭烧栗了。


          12楼2020-12-01 23:44
          回复



            13楼2020-12-01 23:4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