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
有时候,他也会做梦。
尽管有不远处的小镇上隐隐约约传来的热闹欢欣的鼎沸人声,尽管古堡前的小树林里有为了躲避夏日炙热阳光炙烤的蝉在不停滴聒噪,明明有阳光打在过长的睫毛上在他的眼前映照出一道道绚丽的七色光谱,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进入梦境——那一片充满了他整个视野的,大片大片的水红色和鹅粉色。
他低头看看自己在阳光下烨烨生辉的犹如钻石般闪光的皮肤,扯开一个冷漠孤傲的笑容。
切……
自己……是根本没有,不,是从来就——
没有爱的权利。
一、父子
他明明还只是个孩子。
1
很久以后当薰回想起自己少年的时候,竟仿佛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就像落地窗外的大片大片的云霞,嵌上了华丽的空虚的金色流苏后,便似乎再也没有了任何意义。云原原本本便是如此,只是一股飘然而至的水汽,在不经意间汇起,紧接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对于自己的童年的回忆,竟然生生地被割裂在某个凉意袭人的午后。几只逆光飞翔的秋雁成了他记忆里最后的风景。
2
薰还记得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父王时的情景。
“殿下,是大魔王哦。”有着漂亮的金色头发的礼仪教师把瑟缩在她身后的薰轻轻地推上前去,笑得一脸温柔。
“父、父王。”薰有些局促不安地单膝跪下,不敢抬头。
“是薰吧。”明明就应该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事情,偏偏就要用这种疑问的话语,但是结尾确实是干净利落的肯定句。薰静静地抬头,看见了高过穹窿的带有起伏张力的罗马教堂式房屋,以及湛蓝天空下孤高凛冽的自己的父亲。
深沉的暗金色眼瞳里映不出自己的倒影。
紧接着大魔王俯下腰,轻轻理了理薰在行礼时微微散乱的刘海。
那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像大理石一般光滑的手。薰静静地想,接着便看着这庄严瘦削的身影在自己视野中远去。
薰记得,那是自己的十岁生日。
3
他们明明是父子,却只在朝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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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
有一只蝴蝶,
带走了她全部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