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男妓韵事之画地为牢

“庄小莫，你又跑去哪里偷懒了？一堆衣服都没洗，晚上不想吃饭了。”
一身大红华服的潋君即便是在生气，精致的容貌也别有一番风情，就连日夜伺候在他身边的庄小莫也有些失神。
潋君原本就有些不耐烦，见他愣在原地更是不高兴，眉头一皱便向他吼道，“你听没听见我的话？”
“是是是，我这就去。”
庄小莫早就摸透了潋君的性子，见他已经发火了，赶紧碰起一大包衣服往外走。十二三岁的少年个子小，力气也小，差点儿就要捧不住。
“你给我小心点，弄坏了哪件你都赔不起。”
才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潋君在后面提醒道。庄小莫没法回头，只得连声说好。
潋君是清河馆的名角儿，衣裳料子自然是顶好的货色，庄小莫一边小心地用手搓洗，一边暗自羡慕。只可惜他也知道，自己是永远不会有机会过上这样的日子。狭长的眼睛，小小的鼻子，蜡黄的皮肤，也只有稍显红润的嘴唇才能勉强入眼，这样的一张脸别说是红遍长阳街，就连当个寻常的小倌也是不够格的。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在容貌上也是一样的道理，即使庄小莫才十二岁，他也没指望过自己的长相能有什么改变。只是看着潋君好吃好穿的，金银珠宝堆满了一大盒，怎么可能不羡慕。
和其他的孩子不同，当初，庄小莫是自愿被卖进清河馆的，家里穷的连饭也吃不起，他当然挨不了这种日子。再加上他看到自己的姐姐被送进青楼后吃香的喝辣的，可不比在家要滋润得多。那时候，他娘骂他没心没肺连家也不要，他却觉得奇怪，难道说要吃要穿不是最寻常的事。
只可惜那时候庄小莫还是高看了自己，虽然和自家姐姐是同胞血亲，容貌却相差太多，他的样貌不好，卖进来了也只能做个下人，跟在潋君身边伺候着。原本只是求个温饱，慢慢地也开了眼界，知道了这世界上原来还有那么多好东西。
庄小莫进清河馆的时候潋君已是头牌，平日里接的客人哪一个不是有钱有势的人，连庄小莫也跟着沾光。倒酒上菜能有赏钱，他们在里头办事他就在外面吃剩菜，能尝到这么多好菜好酒，他有什么不乐意的。只是日子一久，庄小莫也清楚，这些都还不够，他要过的是更好的日子。
潋君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半两银子夹在衣服里也没发现，正好便宜了庄小莫。正好今日不用他伺候，洗完了衣服就拿着银子上街玩。
到隔壁街的酒楼里买上几个小菜，庄小莫捧着好些吃的往后山去。到底是捡来的银子，他也不敢带回去张扬，只想好好享受这顿美餐。
背靠着大树坐着，地上堆着好几样小菜，庄小莫吃得满手油腻，嘴唇也是红润润的。美餐一顿后，他便跑去了河边洗手，清澈的河水映照出他圆圆的身体和平淡无奇的五官，再一想起潋君的样子，他也不禁叹了口气。
到底要怎样才能出人头地呢？
庄小莫正苦恼着，忽然看见水里照出一道白光，他回头一看，正是从树林里出现。若是平日的庄小莫，绝不会管这等闲事，可今日不知道怎么的，竟就这样跟了过去。 

树林里面站着一个人和一条蛇，那蛇足有树身那么粗，全身泛着绿光，面目狰狞，好不吓人。如果说那大蛇要庄小莫感到害怕，那么，与大蛇打得不可开交的那个人就让他感到震惊。
本以为潋君的长相已属少有，可眼前这个白衣人的容貌却是真正的光华无双，看得庄小莫移不开视线。
明眸薄唇，挺鼻秀眉，五官深邃而又清晰，轮廓却是柔和，别说那周身间的气质风姿，就光是这样一张俊美的容颜，就已令人心惊。
庄小莫只顾着盯着那白衣人的脸看，却没发现那一人一蛇打得越来越激烈，直到那白衣人现出了原形，他才惊讶地回过神来。
白狐，那个人竟然也是妖。
惊讶过后，庄小莫倒也没觉得害怕，只是心里暗自想着，难怪那人的容貌这样的美。
那一蛇一狐在半空中打得难分难舍，谁也不肯退让分毫，直到白狐忽然猛得冲上前去，一口咬住了蛇身，碧绿的浓酱喷射而出，逼得白狐不得不后退数十步。
“哼，就算是白白毁了道行，我也不会便宜你。没有灵胆，你就等死吧。”说罢，那蛇妖突然大笑起来，碧绿的血水溅满了一地，身体也开始炸裂开。
就在这时，蛇妖和白狐皆看向了他，未等他反应过来，蛇妖已朝他飞去。白狐一愣，下意识地就挥爪攻向他，明是生生地受了一击，那蛇妖却笑的越发大声。“凡人，吞了灵胆，保你长生不老。”
那话是对着庄小莫说的，未等他反应过来，蛇妖的身体突然炸开，一个碧绿的小球飞向了庄小莫，落在了他的手里。
白狐见状，顿时现出了人形，猛得上前争夺。只是他还未靠近，就被阻挡在了几步之外。白狐并没有想到，蛇妖竟把所剩的法力都封在了灵胆里。
“把灵胆给我。”白狐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冷漠地仿佛是命令一般。 俊美的容颜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眉头微微地皱起着，神色冷漠而又高傲。
握着灵胆的手还有些颤抖，庄小莫的嘴上却是强装镇定。
“那蛇妖说了，这可是能让你长生不老的好东西，凭什么给你？”
白狐轻挑秀眉，冷冷一笑，讥讽似地说道，“凡人皆贪。”
听到这话，庄小莫不怒反笑，他反问道，“你不也贪图这好东西？”
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以白狐的性情，本不稀罕这强取之物，可偏偏前些天，他被那天禅寺的高僧所伤，生生毁了大半修为，再加上五百年一次的天劫在即，若无蛇妖的灵胆修炼，怕是难逃此劫。
“把东西给我。”白狐冷眼一瞪，话刚说完就上前去夺，却再次被狠狠地弹开。
庄小莫见这灵胆这么厉害，心里自然是得意万分，只是长生不老并非是他心头之好，倒是白狐的灵力让他眼馋，总觉得这是老天的旨意，派这白狐来改变他的命运。
“你要什么，金银财宝都可以给你。”这话听起来颇具诱惑，对庄小莫来说却是不够。
“金银财宝只能拿一次，这可划不来。我要你听我的话，帮我做任何事。”
白狐一惊，不敢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竟会如此贪心。
“你竟要我堂堂的千年白狐做你的仆人？”
白狐冷眼一瞪，语带嘲讽地说道。
“哪是什么仆人，你我互相帮助，我也会帮你。”
庄小莫心里的算盘打得可妙，他说得一脸严肃认真，却只换来白狐的耻鼻一笑。
庄小莫也不着急，握着灵胆凑进嘴边，小小的脸蛋上露出了得意的模样。
白狐见状，果然是眉头紧皱，心中大急。
若没这灵胆，别说是天劫，就连眼下的日子也挨不过。更何况，凡人一生不过数十年，答应他又何妨。
“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白狐就要去抓那灵胆，庄小莫却是警惕地往后一退，又再说道，
“口说无凭，总要立下字据来吧。”
“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一个小小的凡人。”
白狐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高傲的神情，显然是不把庄小莫放在眼里。
自小在窑子长大的庄小莫当然是善于察言观色，虽然与这白狐交谈甚浅，但心里早已了底。心中暗自思量一番，总算是伸出了手，把灵胆递给了白狐。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一拿到灵胆，白狐赶紧将牢牢地握在手里，他全神贯注于这得来不易的宝物，压根没抬眼去看庄小莫。
“兰朝。”
“我叫庄小莫。”
兰朝对庄小莫的名字可没有丝毫兴趣，反倒是庄小莫笑得一脸欢喜，还没等人家问就先报上了名，只可惜兰朝却未再看他一眼。


庄小莫回到清河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兰朝捧着那灵胆留在了山上，答应了他不会离开。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还有那个冷漠俊美的白狐，庄小莫总觉得像做梦一样。
难不成真是一场梦？
躺在床上还在想着这件事，他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直到痛得火辣辣的，这才安下了心。
既然不是梦，那就一定是上天的旨意。保不定是见他平日诚心求佛，这才派那白狐来改变他的命运。
如此一想，庄小莫自然是喜滋滋的，没多久就睡熟了。
第二天的下午，按规矩潋君要教几个孩子跳舞，庄小莫当然也要跟着早起。陪着潋君上了楼之后，他便被留在了门外。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了乐声，庄小莫顿时竖起了耳朵，蹑手蹑脚地凑到了门边，透过小小的门缝去看里面的情况。
从很早开始，他就是这么偷看潋君教舞，仔细地记下每一样练习，回去之后再多加揣磨。要不是他身材不够灵巧，光说技巧的话他可不会输给里面的任何一个。
并不是他特别聪明，只是他花费的功夫是别人的数倍。
这一次，潋君教的是新舞，庄小莫看得起劲，竟未发现自己的身体离门越来越近。
“谁？”
潋君刚往门外看去，庄小莫就这么摔了进来，惹得里面的几个少年大笑了起来。
“他是想偷学啊。”
“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就他这长相，学成了没人爱看。”
里头的几个少年肆无忌惮地哄笑着，根本是把庄小莫当成玩弄的小丑。
庄小莫早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倒也没觉得难过。反而是潋君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让他们闭嘴。
馆里的人都是知道潋君的性子的，立马就没人敢多说话。潋君有些烦躁地看了庄小莫一眼，语带嘲讽地说道，
“就你这身形，躲了就藏得住？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没调教好下人。”
庄小莫跟在潋君身边好几年了，早就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立马低下头装起可怜来。
果然，潋君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说道，
“大冷天的还开着门？还不赶快进来带上门。”
一听这话，庄小莫赶紧点头，进屋关上了门。其他少年虽然看不起他，但又怕惹潋君不高兴，憋着这口气只好往肚子里咽。
课刚结束，潋君就回房补眠了。庄小莫捧着几件衣裳准备拿去洗，却被先前的几个少年拦住了。
“别以为有潋君公子帮你撑腰就不知道自己几两重。”
话刚说完，没等庄小莫开口，几个人就围着他打了起来。
庄小莫下意识地蹲下身体，抱着衣裳生怕有所闪失。这可是潋君最喜欢的一套，他哪敢有个万一。
那些个少年也只是看他不顺眼而已，教训够了之后便也离开了。庄小莫只顾得了衣服，哪顾得上自己。穷人命贱，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还没来得及察看自己身上的伤，就先检查起衣服来。
虽说他已经拼了命地把衣服抱紧，可袖子的地方还是撕开了个口子，心里一急，几乎能看到潋君愤怒的样子来。 潋君可是他的衣食父母，惹了谁都不能惹了他。
找那个白狐。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庄小莫抱紧了衣裳就往外跑。故事里面不都说了吗，那些个妖精转个圈就能换一身行头，补个衣服能算什么大事。
庄小莫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白狐兰朝，他果然如约定所说，真没到处乱跑。依旧是一身白衣缎子，背靠着大树睡得正安稳。俊美的容颜少了原先的冷漠，只是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正忍着疼痛。
夜里的月光毕竟还是稍显昏暗，也只有在午后的阳光下，庄小莫才能看清他的样子，那眉眼轮廓精致地挑不出丝毫的毛病，竟然比原先看到的样子还要美。心里又是惊艳又是嫉妒，不禁想着，要是他也能长成这样，就算是少活十年也愿意。
“是你？”
庄小莫正看得出神，并没发现兰朝已经醒了。
“你怎么弄成这样？”
兰朝似乎很喜欢皱眉，冷漠的脸上鲜少有其他的表情


庄小莫回到清河馆的时候已是入夜，捧着半只醉鸡赶回潋君的房里，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这会儿才刚开门，难不成有贵客来了？
潋君是个贪睡的人，平日里不睡到最后一刻是不会从床上爬起来的，更何况在没人服侍的情况下。
庄小莫生怕又惹潋君生气了，跑到院子里抓了个人就问道，
“潋君相公去哪里了？”
那人幸灾乐祸地答说，
“潋君相公今日可接了个大生意，跑洛云侯府里献艺了，庄小莫啊，这会儿可亏大了吧。”
可不是亏大了？像这样的王孙公子最为大方，别说是潋君能赚到不少钱，就连伺候在旁的小童也能得到丰厚的打赏。
庄小莫心里懊悔极了，恨不得立马赶到侯府讨赏，只是现在为迟已晚，只能独自留在房里哎呀呀地乱叫。
潋君不在清河馆里，他也落得清闲，只可惜放着大好美食在桌上，不能碰也不能吃。
本以为不到明日清晨，潋君是不会回来的，没想到才刚过了半个时辰，外面就传来乱糟糟的声响。
“出事了，潋君相公出事了。”
“快，快去叫老板来。”
“好多血，怎么回事啊。”
庄小莫一愣，赶紧从凳子上跳下来，飞快地往外面跑去。只见两个仆从抬着一人从后门走进来，庄小莫一看那身锦缎衣裳就认出，那不正是潋君吗？
“出什么事了？”
庄小莫急得满头大汗，快步跑到潋君旁边，那两个仆从原本正要推开他，一看到是伺候潋君的小童，这才吩咐道，
“快，回去收拾收拾，潋君相公出事了。”
庄小莫定神一看，只见潋君的衣服上满是鲜血，脸上聚集着一团黑气，面目狰狞得就连他也差点认不出。
庄小莫知道大事不妙，赶紧跑回房里点亮蜡烛，收拾了床铺被子。两个仆从也很着急，一进屋里就把潋君放在床上，然后赶紧去找老板来。
“公子，你没事吧？”
庄小莫并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已在颤抖。
“痛……”
潋君的声音嘶哑，翻来覆去地只能说出这样一个字而已。
庄小莫见状也是担心不已，他虽然爱使心眼，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潋君对他确实是照顾有加，如今见到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人竟然变成如此模样，他怎能不担忧害怕。
“公子，你别急，他们已经去找老板了，等到大夫来了就好。”
庄小莫说来轻松，怎知潋君所受的是毒发之痛，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已呈现出了黑紫色，吓得几个看热闹的孩子连连后退。
“潋君相公是中毒了吧？”
“好可怕，都是血。”
“你们看，血是腿上的，他被打断了腿。”
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好不烦人，庄小莫心中大怒，朝着他们吼道，
“滚，滚出去。”
话音刚落，他已大力地推着那几人往外赶。
好不容易打发了看热闹的人，跑回潋君的身边时却发现他已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柔软的嘴唇早就发紫，鲜血沾染着牙齿和唇边。
万一咬到舌头怎么办？
顾不得害怕，庄小莫伸出手掌凑到潋君的嘴边。
“公子，你痛的话就咬我。”
痛到极至的人哪还有理智，潋君狠狠地咬住了庄小莫的手掌，不一会儿就流出了血来。庄小莫疼地哇哇乱叫，暗骂自己怎么会一时鬼迷心窍，潋君要咬的话，给他棉被一角不就行了。
好在没过多久，老板和大夫就匆忙赶来。大夫用蛮力掰开潋君的嘴，庄小莫这才能把手收回来。虎口的地方已鲜血淋漓，疼得他几近麻痹。
总得有人伺候在旁，老板也没赶庄小莫走。眼见着脱下亵裤后，大腿关节已被打给骨肉分明，庄小莫也觉得看不下去。
“去端盆热水来。”
大夫一声令下，庄小莫赶紧跑出去办。
来来回回地换了不少盆水，每一次都是清水进，血水出。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只是老板问潋君的情况时，大夫还是不停地摇头。
“这脚虽然没断，好了之后也是瘸的。还有他身上的毒，老夫实在解不了，好在并不致命，只是身体和脸上……”
听到这话时，庄小莫正拿着帕子替潋君擦身，他忍不住看过去，吓得手上一抖，帕子也掉在了地上。
原本白皙清秀的脸上布满了各种疤痕，肌肤蜡黄，就连身上也有不少白斑。
“哎，潋君算是废了。”
大夫一声哀叹，无奈地摇了摇头。
送走大夫之后，老板也没再回来，屋子里又只剩下庄小莫和潋君两人。好不容易替他清洗了身体，看着潋君半死不活的样子，庄小莫不由地想到，如果真的像大夫说的那样，潋君相公以后该怎么办呢？他可是清河馆的头牌，瘸了腿就不能跳舞，毁了容貌哪能接到客人，这不是丢了饭碗吗？
无意中瞟见桌上的醉鸡，庄小莫不由地想起潋君的好来。那人虽然又暴躁又凶，还常常会打他，可却是整个清河馆里对他最好的人。他默许自己看他教舞，还给自己银子买吃的，被人欺负了还会替自己出头，算得上是清河馆里最好的主子了。
不行，一定要帮帮他。
打定主意之后，庄小莫又想起那个狐妖来，既然那人的法力如此高强，要治好潋君的伤总不是问题吧？
眼见潋君已昏睡了过去，庄小莫赶紧出门往上山跑去。
一路飞奔到山上，当庄小莫赶到兰朝面前的时候，早就已经累得喘不上气。
“你怎么了？”
兰朝的声音仍是冷冰冰的，只是语气中带着一份不经意地关心。
“我，我求你件事……”
靠在树上喘了大半天，庄小莫总算能说出话来。
兰朝瞧着他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他问道，
“有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
“大……大事，你……你跟我来……”
话还没说完，庄小莫已伸手去拉兰朝的手。兰朝素来不喜人亲近，下意识地甩手后退，庄小莫不明所地瞪了他一眼，上前几步，大力抓住了他的手腕。
奇怪的是这一次兰朝竟然没有甩开他，他只是茫然地望着庄小莫，神色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为何自己竟然没有觉得讨厌？
即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双白嫩的手软软的，温热的触感透过掌心流窜到兰朝的身上，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涌上心头，对于向来孤僻的兰朝来说很是奇异。
“快，跟我走。”
庄小莫哪知道兰朝在想什么，他心里一急，拉着他就往下山的路跑。
被他这么一催，兰朝也不再多想，任由着他拉扯着自己一路狂奔，竟然忘了他能施展法术带着庄小莫飞。


庄小莫怕被清河馆的人看到兰朝，只得带着他从后门的小路鬼鬼祟祟地溜进屋里，好在潋君还昏睡着，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
“这个人是谁？”
兰朝面无表情地扫过潋君一眼，平淡的问道。
庄小莫见潋君额头上又出冷汗了，赶紧拿了快干净的帕子替他擦。
“这就是我家公子。”
“就是你说的那个，虽然会打你，可是又对你很好的人？”
庄小莫点点头，熟练地伺候替潋君盖好被子。
“你要我救他？”
只需这样瞟一眼，兰朝就晓得他身上有多少伤。
庄小莫大力点头，回答道，
“公子被打断了腿，就不能跳舞了，毁了容貌，也接不到客人。老板不会留个没有用的人在馆里的。”
兰朝粗略一算，拒绝道，
“我不能救他。”
庄小莫诧异地看向他，急忙问道，
“为什么？你不是很厉害的狐妖吗？救一个普通的凡人有什么困难的。”
见兰朝不答话，庄小莫以为他是嫌自己不够诚恳，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半只醉鸡，他咬咬牙，抓着兰朝的手恳求道，
“不是说好要听我的话，要帮我的吗？求你了，救救他吧，不然的话……”
平日里的庄小莫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即便是自己被打得满身是伤也没见皱过一下眉头，眼见庄小莫竟然会这样求自己，兰朝也是不由地心头一颤。
“你很在乎他？”
庄小莫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回答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公子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说这话时，庄小莫扭扭捏捏地很是害羞，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样子。兰朝凝神打量着他，眉头微微蹙起，竟觉得此时的庄小莫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也许这样的感觉并不只是陌生，而是另一个庄小莫也慢慢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会害羞，会着急，会担心得满脸愁容。似乎这个人在兰朝的心里，已不再是原先的贪婪模样，他整个人逐渐鲜活了起来，甚至让兰朝觉得有些可爱，就连从前讨厌的地方也只当是顽皮而已。
“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庄小莫见兰朝不说话，心里一急，恨不得咬上一口。
兰朝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庄小莫着急的样子竟有些不忍。
“我算过他的命盘，如果救他的话，会改变他的人生。”
兰朝摇摇头，趁着庄小莫发愣的时候抽回了手。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放心，这人运势不差，用不了多久就能能遇到命定之人。”
庄小莫茫然地看了潋君一眼，怀疑地问兰朝说，
“什么运势不运势的，你该不会不想救他所以才骗我吧？”
兰朝心头一紧，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他反问道，
“自从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之后，我可有欺骗过你？”
庄小莫仔细一想，兰朝还真没有骗过他。如果真要违约的话，以他的本事早就跑得远远的。
如此一想，庄小莫倒有些愧疚，毕竟除了潋君之外，这人也对他不错。
“好了，算我错怪你，可是，公子真能走好运吗？”
兰朝也不隐瞒，点头应答说，
“一次劫难换一生良偶，你说是不是好运？”
听到这话，庄小莫总算安心下来，只是他忽然脑筋一转，又问道，
“既然你会算命，那快来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走好运？”
兰朝也不推辞，掐指一算，却大惊失色。
“怎么了？我命不好？”
庄小莫见兰朝神色异常，眉头紧蹙，不禁害怕起来。
待到兰朝平复了心绪之后，再一看到庄小莫担忧紧张的样子，心里更是又乱又怜。
惊觉到这一点时，他不由地问自己，怎么会为了一个凡人乱了心神？
“你说呀，难道我很早会死？”
庄小莫拉着兰朝催促道。
兰朝心里一声叹息，勉强自己不要再想。
“我什么都没算出来。”
庄小莫闻言大惊，非要问出过所以然来。
兰朝只得敷衍道，
“你既然与我许下约定，命运自然和我牵扯在了一起，我又怎么能算得出来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兰朝已经不在，薄薄的毯子把庄小莫的身体裹得紧紧的，即便是睡在地上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
想起昨天夜里的事，庄小莫也不由地嘴上嘟囔，那个狐妖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冷漠。没等他多做细想，床上的人发出了“恩恩啊啊”的呻吟声，庄小莫赶紧凑上去看，原来是潋君醒了。
人虽然是醒了，意识却不清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除了痛以外再也感觉不到其他。庄小莫看着他额头上直冒冷汗，赶紧出去打热水来给他擦。走出院子的时候恰巧听见几个小童在闲聊，用嘲讽的语气说着潋君的事。
“你看见他昨天什么样子了吗？一身的血，多吓人啊。”
“怎么没听说，大夫跑出来的时候被老板骂惨了。”
“这也不能怪大夫啊，大夫会治病又不会解毒，谁让他得罪了洛云侯。”
“潋君这次可毁了，没了张脸，他还能干什么。”
庄小莫气得差点跑上去吐他们口水，但转念一想，现在招惹了他们，可就没人替自己出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是堵上他们的罪，潋君相公的伤就能好。更何况，他也得为自己打算。
回到屋里的时候，老板带着好几个人进了屋，他一看到庄小莫就让他赶紧跟在旁边伺候着，看样子是请了京城里最出名的几个大夫来问诊。
半个时辰过去了，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哪一个出来的时候不是对着老板直摇头。结论只有一个，毒是解不了的，伤也没法痊愈，要想跳舞就得等下辈子。老板气得脸都青了，死死地盯着床上的摇钱树看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忿忿地摔门离开了。
庄小莫愣愣地站在潋君的床边，原本这个精致得跟陶瓷似的人，如今已经面目全非了，非但脚上缠着一层层的纱布，脸上也枯黄无色，显出了褐色的斑点，就连身上的皮肤也不复白皙。
一个以舞闻名小倌失去了容貌，失去了跳舞的本事，还能剩下什么？庄小莫不是傻子，他知道，潋君是毁了。
中午的时候，潋君总算清醒了，庄小莫搀扶着他坐起身，那人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冷冷地让他拿面镜子来。庄小莫也不好忤逆他，乖乖地拿给了他。潋君颤抖着双手捧起铜镜，才看了那么一眼就狠狠地砸在地上。
“公子，你吃点东西吧。”
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庄小莫劝他说。
潋君还是一声不吭，脸上的表情苍白如纸，原本粉嫩的嘴唇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不知是从哪儿得到的勇气，庄小莫捧起了碗凑到他面前，说道，
“你看，这粥还是鱼片粥呢，兴许过几天就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了。”
潋君脸色一沉，甩手就想要砸那碗，好在庄小莫还算伶俐，灵巧地躲了过去。
“哼，不要脸的东西，看我落魄了就想爬到我头上来，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庄小莫早就被潋君骂惯了，哪里还会在乎这样的话。也许是心有感触，他头一次直视着潋君，坦言道，
“公子，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形，早上那么多大夫问诊下来都说没法治，老板气得都能吃人了，像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还能过多久，你比我清楚得多了。”
潋君愣愣地看着庄小莫，那样子就好象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从何时起这个孩子变得如此世故？还是自己一直都没发现？
“吃吧，能吃几顿就吃几顿，往后我们主仆两个能不能讨口饭吃都不知道。”
说完，庄小莫也不再畏惧潋君，舀了一勺吹凉了些，就喂到潋君嘴边。潋君恍惚地由着他喂了一口又一口，脑子里早就不再想庄小莫的事了。
他知道，庄小莫说得没错，自己既然没了样子又不能跳舞了，老板岂会赏自己一口饭吃，别说是往日的风光了，就连要安稳度日也是难事。
两个人各怀心事，总算是解决了这顿饭，庄小莫正在收拾桌子，潋君忽然冷冷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鬼在想什么，恨不得早日甩开我投奔其他主子吧，我现在没钱了，也没法帮你出头了，你也嫌弃我了是吧。”
要是换了从前，庄小莫绝对是立马跪下来表明忠心，只是事情落到了现在的地步，他也没心思继续讨好潋君。


沙发~~咯

老实说个人不太喜欢这部，可能是出来个妖什么的不适应 55
希望楼大早填坑

这篇里的潋君让人好心疼啊~~5555~~~~~·

这是苦尽甘来
潋君最后是真的幸福了

楼大真是喜欢挖坑啊...

哟咱一看着连环故事就不得不想起蓝淋
所长也十分有爱捏~~那家族情史我陷进去就没拔出来 =__________,0

回复：19楼
啊，楼上与我一样呢，我也很喜欢狼妈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