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101”的强东玥出了首新歌叫《过气偶像》,极少有艺人会用这么直白的歌名来发歌,而且内容写的就是歌名表意,没有另一层含义,你可以想象这样的歌如果是黄伟文来写,八成要用过气来隐喻什么时代或者爱情,但这首歌不是,它唱的就是艺人的过气,在偶像们普遍用假数据营造泡沫繁荣生怕被戳破的当下,她是自己承认并宣布商业价值的失去。
这让我想起两年前的一次经历,也就是全民热议的《创造101》总决赛的前一天,我去杭州看了成团之夜的最后一次大联排,也许有人知道,总决赛直播的大联排,就是和直播当晚一模一样的流程、舞台、表演、服装造型、主持人串词,包括依次宣布成团、发表成团感言的全部过程,唯一不同的是,前一晚彩排的成团名单与真正成团的名单有所不同,它不是随机叫人上台的,因为要让那些离成团八九不离十的选手上来熟悉流程,但也不能与正式名单完全一致,一是也不是确定,二是彩排也得故意有那么一些“差别”以防生出什么阴谋论。
如果你以为彩排时女孩们都是走过场的心态,那就错了,事实上在和正式直播时一模一样的灯光、音乐、宣传片、导师讲话的现场煽情氛围的营造下,站在舞台上的女孩们是完全陷入在这就是真正成团夜的错觉之中的,彩排宣布成团名单时,每一个人上来都哭得泣不成声,真情实感到让导演不停地打断提醒她们,这是彩排!彩排!别哭了行吗,眼泪要用到明晚,别都今晚哭干了明晚哭不出来。可见女孩们都相当入戏。
而强东玥就是彩排与正式名单唯一不同的那个选手,当成团宣布叫到她的时候,她是非常意外的,说我是真没想到会叫到我,所以也没有准备什么话,但是在煽情氛围的营造之下,她还是很得体动情地发表了自己的成团感言,感谢了一路走来所支持她的父母、导师、粉丝与观众,作为旁观者来说,根据排名情况我知道八成是不会有她的,然而作为现场观众,那种煽情的氛围让我感觉好似就是真的,她成为了火箭少女101的一员。
而当第二天透过电脑屏幕看直播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结果大家都知道,她微笑并落寞地站在舞台的一角,我看了两遍一模一样而略有差别的总决赛,强东玥就是那个“差别”,然而一次是现场真实体验,一次是透过网络隔空观看,前者的体会自然更强烈,这让我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没有人在那场彩排中比强东玥的体验更耐人寻味,都说选秀是造梦,而彩排就像是体验了一个“梦中梦”的场景,它在体验上比梦更真实,然而在得到中却比梦更虚假,如同一种残酷的营造,前不久看到杨天真说了句同样残酷的话,她说选秀的那些孩子,站在舞台上最后时刻可能就是他们一生中的巅峰,可有人连这样的巅峰时刻都是假的,都说人生没有彩排,然而决定人生走向的秀场有彩排,每一次的彩排都是为了让正式演出变得更好,只有这种彩排会让正式结局显得更差。作为在节目第一期就备受瞩目而后高开低走的强东玥,我不知道那刻走在花路上的她,当宏大的音乐响起,粉色的花瓣与闪耀的灯光交织,漫天飞撒在空中时,她是否会有那么一丝的侥幸,恍惚觉得结果是不是有了什么变数?
总决赛正式直播时,强东玥领唱了一首《路》,歌中有一句“我知道这一路的风风雨雨,它总是让人跌倒”,随后其他的女孩们集体大合唱了结尾“要让你知道执着是我,唯一的骄傲”,不同的是,一起唱着这首歌的人,后来有的成为了骄傲,有的成为了过气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