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圣诞老人到永无乡学园
如果你要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圣诞老人——这个问题倒是能够勾起我不少回忆。我想起刚上小学的时候,被全班同学用“笨蛋!圣诞老人是存在的!”之类的话语围攻的场面。是的,我从很早以前——大概是从幼稚园就开始了吧——就不相信这个所谓从芬兰来的、全年只工作一天的、对红色有着莫名的偏执、喜欢虐待驯鹿的、有钱到可以给全世界的孩子发礼物的老爷爷的存在了。
不过,尽管小时候的我常常因为“圣诞老人”的问题跟人吵架甚至打架,但了解到像阿凡达啊、奥特曼啊、黄金魔女啊、宠物小精灵啊、无头骑士啊、会做缩小药的黑衣组织啊……之类的东西并不存在的事实,却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虽说小时候经常被电影、动画和特摄片里的东西给欺骗,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管谁都会知道那些东西是幻想的产物吧。
然而同样的,不管是谁,即使知道它们是幻想,也有想过这些东西要是真的存在该有多好吧。这样的话,我们的生活该会有多么的精彩呢?大概随便拿一部DV到街上溜一圈就能够做出一部特摄片了。等等,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还会有谁能闲到拿DV去逛街呢?保证每个人都变成超能力战士和哥斯拉怪人“哔哔啵啵”地开战了吧!这样一来也许建筑工人会比较悲剧,好不容易建起来的楼在三秒钟之内就直接垮崩了。但话又说回来,既然有超能力战士,为什么就不能用超能力来把那些倒塌的楼房恢复呢?所以说这样的生活真是好啊好啊好。
当然,当然,这些东西也永远只能存在于幻想中了。别说超能力战士,我大概连超能力战士的跟班的跟班的跟班的跟班的跟班都当不上。
我的名字是北小路 心一(きたこうじ しんいち)——名字由于发音原因经常被人给写成“新一”或者“信一”什么的——是个平凡无奇的高中新生。
我就跟全日本一亿三千万人的绝大多数一样,过着说好听点是平平稳稳,说难听点是不求上进的生活。就连观察到疑似UFO的物体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就这样从国中毕业了。
然后呢,我就遇到了那个叫做広野 海树子(ひろの うなきこ)的少女。
我入读的高中是一所叫做“永无乡学园”的中学。当初我看到这所收分并不高的学校时,对它的校名很是感兴趣。毕竟彼得•潘的故事算得上是家喻户晓。受够了烦闷生活的我,原以为这所学校一定像它的名字一样充满幻想色彩,然而事与愿违,永无乡学园除了名字特别一点以外,与普通的高中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简直就给了期待多彩高中生活的我当头一棒。
事实证明,校长之所以能够成为校长,是因为他的长篇大论能力提升到了一定级别,他能够从我们这新一届学生的入学扯到大气臭氧层空洞,再扯到泰坦尼克号和巴菲特。能够聚精会神地从头听到尾的人一定不是人,是怪物——当然并不是我所期待的那种,他们并不会突然狂暴化巨大化开始摧毁教学楼,只会成天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而拼命念书,桌上的书与鼻子上眼睛的厚度同步快速增长,而已。
然而校长说到“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引起无比热烈的掌声这个场景并不意味着苦难的结束。接下来,我们亲爱的级主任,开始了另一篇演讲。当然他绝对不敢超过校长讲话的时间。
当入学大会终于结束之后,我和几个同一个国中升上来的同学一起,由礼堂前往教学楼。接着,就是班导讲话的时间了。同时,我期待班导两三句话切入重点就完事的愿望也破灭了。原来永无乡学园的特色就是老师们都是超级话痨吗……
在我快要睡着的前一秒,我们亲爱的班导滨濑老师终于扶了扶眼睛,说,“接下来,请大家自我介绍吧。”
同学们,惊骇世俗的一瞬间就要到了——我当然不是说我的自我介绍。老实说,我向来没什么搞笑与讲冷笑话的天赋,像“一个番薯在路上走路,突然它跌倒了。”这种冷笑话,我根本无法发现它的笑点在哪里。直到听说这个笑话大约三年以后,才有个属性是金发蠢蛋的叫做纪田正臣的家伙,告诉我说,这笑话的笑点就在“这是一个冷笑话”上。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自顾自地狂笑起来,留下我一脸漠然地站在他旁边,完全意识不到笑点。我好像有点跑题了,不过我只是想说明,我的自我介绍绝对没有任何噱头,只是普通的自我介绍而已。
像是完成任务一般自我介绍完毕坐下之后,坐在我身后的人接着就站了起来。各位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眼熟呢?对了,像《凉宫春日的忧郁》这样的大热作品,一定大多数人都有看过对吧?对,我们的故事,就是要从我身后那位女生的自我介绍正式开始。
所谓惊骇世俗的一瞬间,就是那位梳着双马尾的女生,用她清亮的声音,开始自我介绍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