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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年膨胀的虚无之感，在此年岁尾如同深不可见的沟壑，似要将人吞噬。我冷眼看着日蹉跌而下，于窗前搁置的半段红梅，恰又落下一蕊。并非好意头。却因远道而来的两个小女孩，抚平眉间春山褶。）
“ 且叫她去罢。”（ 迟晚不是爱说话的性子，与迟早截然不同。却知礼守矩，循其母意，要去拜谒湘姊。我自允她，但见迟早毫无起身之意，遂同九怀道。）“ 你陪格格同去，莫要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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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毫无因由的担虑，这才后知后觉年岁与我不经意间的刻划，深刻而不容拒绝。颇为无奈地摇头，执盏，抿了一口蜜枣茶。江南的冬日，尤其年节时分，最爱这茶，似能濯净终年的愁苦，来兮又是顺遂无碍。）
“ 莫急，仔细噎着。”（ 小女孩爱吃甜口。我曾在永寿久侍的女吏处听闻一二，迟早肖靖宣年幼时，而迟晚却同如今的她一般无二。）“ 再予格格一碗牛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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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一年的冬日，我再一次行在内廷的青石板路上。这一回，倒终不是我一人小心翼翼，而是有阿晚作伴，。】
天太冷了，阿晚快些去吧！【斜倚着忱姑奶奶屋内榻上的桌案，一面笑眯眯地与阿晚扬了扬手。今岁颇为畏寒，自宫门行过这些路来，早便感受到了寒意，这会儿也怠惰得甚为理直气壮】顺便也代我同端娘娘告个罪、问声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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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端了茶饮过来，与我的那份，是一碗尚且氤氲着热气的牛乳，霎时间喜笑颜开——贪得一份味甘，便总爱多饮些。尤其是岁暮天寒时，在吹了冷风后，饮一盏热腾腾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目光随着女婢的身影而去，仿佛这样便能早一步觑见新的牛乳。待回转后，蹭至忱姑奶奶面前道】您待我真好！【未及片刻，觉着只言片语尚不见诚意，遂伸直玉臂往大了比划去】有那——么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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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怎样的历经，将女孩雕琢成如今模样？远见她时，俨然是彤闱养育的王姬，我尝称她，乃凡尘里的重明鸟，灼烈而清贵。却总觉，少了一分魂魄，不知寄于何处、何人。）
“ 小丫头，即如此，该如何谢我？”（ 柔荑支颐，见她比划，似是年画里的胖娃娃，不禁轻笑起来。及至奚女捧着檀木锦盒，方想起另一桩正事。）
“ 久未见靖宣入宫来，如此只得托你将贺礼捎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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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纷纷，岁末即终。）
（ 我见帝姬时，不止一次有这样的错觉，对我，对这红墙，甚是对椿萱，都格外生疏又古怪。她似冷眼瞧着这尘世，平静得如一汪池水，又像是只刺团，倔强地不肯露出分毫柔软。）
（ 我本不是爱拖沓地，无意将这事儿拖到来年，既不能得见其母，请她捎带亦无不可。）
“ 你还小，戴不得这玩意儿。”（ 我对她的好奇加以规劝，继而又同奚女道。）“ 去，取那一对金镯来与三格格。另一对玉镯子，且备着与四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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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待真论及答谢，少不得苦思冥想一番。本想说要回去将府中存着的一罐子糖拿来给忱姑奶奶，但想来忱姑奶奶在紫禁时久，有甚么好吃的不曾见过？我那一罐......怕不是太寒酸了吧？】
【唉声连连，忍不住撅起了嘴。待听闻要捎些东西去与额涅，忙是点头应下】
这是何物？【好奇心起，见人未加阻拦，便大着胆子探过去揭了盒盖要瞧】早早可以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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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饰品，纵我尚且不会识辨二三，也看得出来这锦盒之内所置之物，端的是十足的精致。又忍不住去想，待额涅戴上它，该是添得怎样的一段风姿？】
好吧。【好奇心受到了今日头一份的阻拦，心绪便莫名地低落下去。好在这份低落未曾持续多久——随着忱姑奶奶说另与我份金镯，便不知道被我抛去了何处】这俩都好看极了，阿晚也定会喜欢才是——待她回来，我们俩再好好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