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r Time, nor Place, nor Chance, nor Death can bow. My least desires unto the least remove
——Francis Quaries
天空逐渐黯淡了下去。Sauron大人知道自己要死了。就在戒指掉进末日火山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开始混浊。
Sauron大人没有信仰,或者,他唯一的信仰就是自己。虚假的仁慈,正义的面具,自私的谎言,伪善的承诺,他对这些统统不感兴趣。因此,他拒绝任何形式的罗网人心,即使这让他和他的巫师死敌相比多少显得有点拙劣。他对自己的能力拥有无以伦比的信心——他不必用一般人惯用情感方式去拉拢任何一方,只需下达命令即可——在他看来,任何价值观念的冲突最终都将走向战争和流血。这便足够说明一切。
人们都以为他不爱说话,其实他只是不想说那些充满诡计的语言,特别是关于理想、正义、真理一类听起来很牛叉很主旋律的话。这又不太像他的巫师死敌了——巫师总是爱好在各种的场合向人们说一些史诗般的鸿篇巨制,有点拿正义和理想忽悠人的嫌疑。每次想象到听众们仰望那个骗子巫师的眼神和他们亢奋兮兮的表情,Sauron总有种想吐的冲动。他本能地厌恶那些虚无的“光荣”。所谓的光荣正义本就是充满偏见的词语——好比狮子吞了羚羊,对狮子而言,这就是正义,对羚羊而言,这就是邪恶。
他原本以为自己活得足够自我和另类,足够直白和洒脱。
可是,就在戒指掉进末日火山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开始混浊。
时光回到多年以前,那个阴霾的午后,一片灰蒙蒙的草坪。
麦尔柯坠入深渊,而他逃脱了大战。他缩在草丛里躲避着最后的搜寻。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见了她。眉目清淡,气韵寒洁。
“该死,你要干嘛?”他恶狠狠地说道。
“你没事吧?”她好奇地问。浓浓的睫毛调皮地卷翘着,黑色的瞳孔清澈如黑曜石。
“管你什么事!”他恶狠狠地说道。
“他们向东而去,你往西边走,不就没事了?”她歪着脑袋冲他眨了眨眼。
他意识到她说的对,但依旧板着脸。
“这个,给你。”她塞给他一枚金色素戒,上面刻着若隐若现的精灵文字。
“好运戒指,祝你好运。”说完她就走了。
他突然心间一颤。但他拒绝了这种感觉。
“白痴,滚开!”他徒劳地冲着她早已远去的背影叫道。
他有的是雄心壮志,有的是大好前途,怎么会在意一个女子,怎么能在意一个女子?他决绝地往西奔去,如同一只丧家犬。
他想也不想便扔掉了这枚戒指。可狂奔了几里路之后,他又疯狂地回来找它,却再也找不到了。
多年以后,他铸造了一枚金色素戒,上面刻着若隐若现的精灵文字。他把自己的爱、恨、憎、恶、生命之光华乃至力量,统统系在了这枚戒指上。
Sauron大人没有信仰,或者,他唯一的信仰就是这枚戒指。
天空逐渐黯淡了下去。Sauron大人知道自己要死了。就在戒指掉进末日火山的那一刻,他的眼睛永远离开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