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如果这场梦没有了王皓轩，宋继扬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曾经经历的一切又重新经历一遍，曾经拍过的戏，遇过的人，参加过的综艺。
离开的那天，机场里只有寥寥几人，他们坐在大厅候机。他记得王皓轩说：“这次分开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会想我吗？”
宋继扬开玩笑地回回去：“我想你干嘛？”
王皓轩撒娇似的说：“好歹我跟你也相处了那么久，以后一定要常联系啊。”
宋继扬敷衍地点点头：“嗯嗯好。”
其实他心里怎么会不想联系呢，只是看到现在这样的王皓轩，再想想两年后的王皓轩，宋继扬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当初他没有去回应王皓轩，或许他们就永远都是活在回忆里的一个合作过的好朋友，多年以后还可以在对方的婚宴上互相敬酒。
然而说了常联系、常想念的那个人没有联系也没有想念。
宋继扬回了上海，便忙的不可开交，拍戏、上课，他几乎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玩游戏和闲聊天，偶尔，只是偶尔会想起来那张熟悉的面庞，再点开聊天框，发现历史记录还停留在8月份。
宋继扬想，也好，以后如果想起来也可以联系。
王皓轩生日那天，宋继扬想了想，还是发了条庆生微博，还去看了他的直播，并且送了蛋糕过去，蛋糕是他最喜欢的派悦坊，并且有特殊的含义在里面，也算是他的私心吧，即使他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房间里漆黑一片，宋继扬没有开灯，从阳台门照射进来一丝柔和的月光，宋继扬蜷着腿，靠在床头。
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光芒，将宋继扬的五官照的柔和，他看着屏幕里的少年说：“我看到宋继扬的名字了，是本人吗？哈喽哈喽宋继扬。”
他在念自己的名字，说着在义城的趣事。
明明比自己大了三岁，却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有些怀念和王皓轩一起拍戏的日子了，即使辛苦。
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去参与王皓轩的生日会，毕竟上海和北京之间隔了一千多公里，他们只认识了四个多月，赶过去未免过于刻意。
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好歹有些参与感，也算陪王皓轩过了个生日。
他的指腹摩挲着手机屏幕里的王皓轩，虽然只摸到冰凉的屏幕，然后他勾着唇，温声说了句：“生日快乐，皓轩。”
——
就这样一直到了十一月份，期间王皓轩断断续续地给他发过消息，约上线玩过几次游戏，其他时间都是在各忙各的。
闷热的空气被凉爽的秋风取而代之，从短袖变成了长袖。
宋继扬在网上冲浪总是看到有人喊他美人，说着漂亮，时不时摸着自己的脸在镜子面前疑惑，虽然长得柔和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像女孩子吧。一开始心里也没有太大波澜，直到看到有黑粉p他的黑照，把他的脸p到女明星的身上，还说了一些污秽的言语。
宋继扬心里有些难受，其实他经常听到有人说他长得好看，秀气地像个小姑娘，上幼儿园的时候更甚，老师还以为他走错了厕所，让他到女卫生间上厕所。但他也没有过多在意过，现在当了一个需要抛头露面的演员，而且还演了一部争议较大的耽改剧，不免有人辱骂他，更甚者诅咒的更狠。
宋继扬关掉了微博，他劝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话，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刻意地不再去管自己下巴上冒出来的小胡茬，希望自己能变得man一点。
所幸11月份也没有什么活动，新剧刚杀青，就这样宅在家里，偶尔和陈情令剧组的演员们打游戏，吃饭全靠外卖，没办法，不管两年前两年后，他都不会做饭。
直到这天收到一条微信消息，他穿着肥大的短裤坐在电脑前，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地，双手迅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听到消息提醒，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并没打算理会，继续打团。
然后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宋继扬只好接了，“喂？”
话刚出口他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多沙哑，清了清嗓子道：“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王皓轩的声音：“哈喽宋老师。”
宋继扬愣了一下，说：“皓轩啊，怎么了？”
王皓轩问：“你现在在上海吗？”
“啊？”宋继扬说，“我在上海呢。”
“我来上海了，要不我去找你吧？好久不见了都。”
宋继扬看看自己，再看看自己家里乱糟糟的，说：“我，我不在家呢，要不你约在外面吧，你给我发个定位，我过去。”
王皓轩说：“行，那我给你发定位。”
宋继扬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之后冲进卫生间，连游戏都不打了。
他刷了牙洗了脸，看着自己柔和的脸上留着有些突兀地胡渣，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刮，随便清理了一下。
王皓轩发来了定位，在浦东那边。
宋继扬把家里整理了一下，穿了一件粉色的长袖，戴上帽子和口罩就出门了。
这是他们杀青以后第一次见面。
王皓轩和他约在一家西餐厅里，上了二楼以后进了包厢，王皓轩正坐在软沙发上，穿着白色的卫衣，看起来十分清爽，看到他来了，立马笑起来：“宋老师来啦？你把头发染黑了呀？”
宋继扬走过去坐到他旁边，说：“好久不见啊皓轩。”
王皓轩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说：“黑色比黄色好看多了。”然后他的手往下移，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你怎么还留胡子了，扎手。”
宋继扬被他摸的下巴发烫，说：“不man吗？”

王皓轩撇撇嘴，真诚地说了句：“不适合你，你长得不是这种成熟大叔类的。”王皓轩看见他就忍不住动手动脚，又捏了捏他的脸：“长那么可爱留胡子干嘛？太冲突了。”
宋继扬有些心慌地躲开，说：“别老是动我，干嘛总是说我一个大男人可爱，又不是小姑娘。”
王皓轩瞧他傲娇劲儿又上来了，忍不住笑笑：“可爱又不是专门形容小姑娘的。”然后他把菜单拿过来，问他：“等你都等饿了，快点点菜吧。”
宋继扬扫了桌子上的二维码网上点餐，给两人点了意大利面和牛排。
意大利面上来时王皓轩让服务员帮他俩拍了几张自拍，然后发了微博，文案是好久不见然后@宋继扬。宋继扬看他发了，想了想也紧跟着发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结果李泊文看到他俩的微博立马也发了一条微博，文案“好久不见，假装@”，然后给宋继扬发起了视频聊天，在屏幕里面对他们指指点点：“你们出去玩都不喊我？我平常在剧组里那么照顾你们，终究是错付了。”
王皓轩笑着说：“下次，下次吧，我也不知道你在上海啊，我这次活动来上海，想起来宋老师在上海这边读书。”
宋继扬跟李泊文聊了几句，问了问他那边的近况，就把手机给了王皓轩，让他俩去聊，自己则在旁边吃起来了。
主要是李泊文也开了他胡茬的玩笑，说这么一张软萌的脸上留胡渣什么的，宋继扬觉得，自己好像被diss的更惨了，于是默默决定还是把胡子刮了吧。
等到他们聊完了，宋继扬也吃到一半了。王皓轩把李泊文的电话挂了之后，发现自己的聊天框居然在置顶，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宋继扬，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回去了。
宋继扬一边跟他聊天一边吃，毕竟他已经连续一个星期都在家里吃外卖了。
宋继扬嘴里还叼着根面条呢，王皓轩的手就突然伸过来了，大拇指指腹在他鼻尖蹭了一下，然后含进了自己嘴里。
宋继扬表面：“？”然而内心仿佛听见了火山爆发洪水泛滥的声音：“卧槽他干嘛？王皓轩是不是疯了？他被夺舍了？！我刚才经历了什么！他刚才怎么gaygay的？！不王皓轩这时候还是个百分百直男的！我们这时候还是好兄弟！可是这是好兄弟应该做的事吗！不应该啊！”
然而王皓轩听不见他内心爆炸的声音，只看见他叼着根面条一脸懵逼的样子，宠溺地笑了笑：“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番茄酱都沾到鼻子上了，真是个小傻子。”
宋继扬的心被那声带着宠溺意味的小傻子和笑给击中了，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来掩盖自己。
救命，王皓轩你在干嘛？你个死足球不要撩我。
宋继扬作为一个性取向比蚊香还弯的男生，经历了此生最恐怖的事，被直男撩。
更何况还是这个死直男把自己给掰弯的。
宋继扬的脸以常人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你你你……”
王皓轩歪头，笑得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宋继扬往旁边挪了挪，伸手指着他：“你，你干嘛。”
王皓轩笑出声来，说：“我没干嘛啊，倒是你这个样子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又不是小姑娘。”
小姑娘这个词好像戳到了宋继扬的雷点，他忍不住爆了粗口，大喊一声：“我靠我是纯爷们！”
“我知道啊，我没把你当女孩子。”王皓轩耸耸肩，好像生怕自己被误解一样。
宋继扬戳戳盘子里的牛排，切牛排的时候手都在发抖，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怂。
王皓轩小声地嘟囔一句：“你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大的关系呢，你是宋继扬就行了。”
宋继扬只听清了自己的名字，警惕地看他一眼：“你说啥？”
“没什么，快吃吧。”

6.
两人吃过饭出来，才发现天已经有些黑了，秋风吹过来，只穿着一件长袖的宋继扬有点冷，打了个寒颤。
王皓轩把他拉进一间比较暖和的奶茶店，一人点了份奶茶。
王皓轩总是絮絮叨叨地跟他讲话，惹得旁边的几个小姑娘总是侧着头看他们，但又不好意思偷拍，一直讨论他俩很眼熟，会不会是薛洋和道长。
宋继扬想赶紧回去了，便问他：“你酒店在哪儿啊？”
王皓轩凑到他耳边，离他极近，笑着说道：“怎么啦？你想跟我一起回酒店？”
宋继扬白了他一眼：“我跟你回酒店干嘛？这么晚了，咱还是赶紧回去吧，冷死了。”
王皓轩支着脑袋，歪头看他：“我今天不想回酒店了，我去你那儿吧。”
宋继扬说：“我那儿可没地方给你住。”
王皓轩勾着唇道：“我睡你房间。”
宋继扬心里“咯噔”一下，抬眸瞪他：“想让我睡沙发？门都没有。”
其实宋继扬心里已经觉得王皓轩有些怪怪的了，但……作为一个“过来人”，他记得这时候的王皓轩还是一颗死足球。
王皓轩依依不饶：“我们可以一起睡啊？我们又不是没有在一起睡过。”
宋继扬继续找借口：“不，不行，我房间乱的很，一般人不能进的。”
王皓轩故意用受伤的眼神看他：“原来在宋老师眼里，我就是个外人？”
“我没这意思。”
他要是再拒绝下去真就有些不给王皓轩面子了，无奈，宋继扬只得同意。
出门，宋继扬准备拦一辆出租车。王皓轩把他给拦下，在他耳边说：“宋老师，你那里有没有公交车能到的？”
“有啊。”
“那我们一起搭公交车吧。”
“为什么？”
“因为想和宋老师一起坐公交车啊。”
宋继扬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还没有和王皓轩一起坐过公交车。
上了车王皓轩把他拉到后排坐着，车厢里人不多，再加上天已经黑了，车厢内没有开灯，只有街边的路灯和店面的灯照进来。
宋继扬自从成了公众人物，好久没有坐过公交车，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有些沉迷于以前的日子。
王皓轩就那么看着他的侧脸，微微勾着唇笑着，一双眼里装满了灯光，和宋继扬。
王皓轩拉着他的手，跑下了车。
宋继扬居住的小区旁边有许多好玩的东西，王皓轩拉着他，在夜景里穿梭来穿梭去，好像觉得十分新奇的样子，宋继扬看着他这么开心，也只得由着他来。
宋继扬给他指路，两个人跑进了小区，王皓轩拉着他到了楼底下，有一处靠墙的路灯，四周都没有什么人，王皓轩把他拉过去，暖黄色的灯光照耀在两人身上。
宋继扬抱着手臂说了一句：“好冷啊，别玩了，我们快上去吧。”
下一秒便觉得一个温暖的拥抱环了上来，王皓轩将他按在墙上，紧紧地将他抱住。
王皓轩靠近他，近的鼻尖几乎要蹭上他的鼻尖了，“还冷吗？”
宋继扬怔了怔，想把他的手扒开，但是发现他力气挺大的，根本掰不动，默默想自己这个子白长了。
“皓轩，没事，上去就不冷了。”
王皓轩一动不动，他刚才跑的有些累，微微喘着气，额头泌出的细汗亮晶晶的。宋继扬与他对视，从他隽黑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那目光里带了些隐晦的情愫。宋继扬感觉得到王皓轩的呼吸逐渐急促炙热起来，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他说话都开始不利索起来：“王，王皓轩，你先把我松开，你离我太近了……”
他话刚说完，王皓轩的吻就猛地落了下来，双手被禁锢死死压在墙上，唇齿相融之间，带着王皓轩颤抖的呼吸和急促的喘气，宋继扬咬着牙硬是没让那柔软的舌头顶进来。他脑子里再次炸开了，感觉这个梦真的是离谱，完全不按以前的道路去发展。
王皓轩的手臂极其有力，狠狠地压着他，宋继扬感觉自己都被王皓轩抓疼了，却连呼吸都被堵住，喘不过气，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唇齿相依，缠绵悱恻，暧昧喘息，宋继扬有些腿软，但依旧紧守牙关，不让那在外探索的舌尖探进来。
宋继扬发誓他绝对不是因为不想被亲才踹他的，而是他再不踹开他自己就要被憋死了。
王皓轩感觉小腿一阵剧痛，被迫把他给松开，皱着眉看他。
宋继扬根本不敢直视他，大口地喘着气，脸憋的通红，他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发现他俩，便赶紧转身跑上了楼。
王皓轩在后边慢慢地跟上来，把门给关上，看起来好像有些懊悔自己情不自禁亲了他。
“扬扬，我……”
“你别说话。”宋继扬坐在沙发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头，百思不得其解，这发展的是不是太快了，虽然他心里肯定是喜欢王皓轩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不想再重蹈覆辙的。
王皓轩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将他的手握在手里，表情看起来甚是诚恳：“扬扬，我不是一时兴起，也没有把你当成女孩子，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宋继扬看着他的表情，那双眼里充满了期待和隐约的害怕。
王皓轩看起来好像很淡定，但宋继扬何其了解他，他连攥着自己的手腕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看来是下定了决心的，可能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其他的都是在拖延时间，给自己打气。
“我……”眼见他开口说话，王皓轩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紧张。
“我也喜欢你。”宋继扬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柔和，让王皓轩差点儿就要站起来将他抱在怀里。

但接下来宋继扬又说道：“但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王皓轩，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是抱歉，我是直的。”
我是直的——这四个字在寂静的流淌的时间里砸出了一个坑，砸进了王皓轩的心里。
宋继扬把手抽出来，目光有些躲闪，好像不忍心看他脆弱的表情。
王皓轩试探着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宋继扬顿了一会儿，说：“没有男女之情。”
“那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吗？”
宋继扬听见这句话心里隐隐生出了一丝失望，他扭头望向别处，轻声嗯了一下。
王皓轩看到他眼里的落寞。他本来以为，他会被宋继扬恶心，永远都不想和他再来往，但是他没有看到厌恶。
王皓轩总觉得，这个干净的男生，心里也是分了一亩三分地给自己的，不经意间扭头对上的温柔目光。有时好像从亘古不变的远方远远看过来的，那眼里满含晦涩的情绪。
“你能遵从自己的内心吗？你在怕什么。”
王皓轩突然有了勇气，拉过他的手，皱着眉问他。
宋继扬想抽出来，却发现他这一下却是用了力气的。
他与王皓轩对视，一人坐于沙发，一人单膝跪于地上，两只手还虔诚地捉住沙发上人的手，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求婚场面。
“怕我们没有未来吗？还是怕面对社会的压力，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保护你。”
想到以后的王皓轩对他的冷漠及不耐烦，突然有些愠怒，宋继扬皱起眉，语气也不自觉重了些：“王皓轩，我不希望和你闹得太僵，我们合作的剧还没有开播，还有，你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多可笑吗？你要是去到未来，再来听听你说的这些话，你会不会想把现在的自己嘴巴给封起来？不要随便许下承诺……”
王皓轩的手微微颤抖着，打断他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你明明心里也是有我的，为什么不肯承认呢？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宋继扬抿着唇没有说话。
王皓轩将唇贴在他的手背上，眼睛已经有些微的湿润了，他说：“我考虑了很久，我想过后果，我不是闹着玩儿的，杀青以后的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能梦到你，梦到我们拍戏的时候。我以前的确是个直男，我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太久没谈恋爱了，所以我刻意地不去跟你联系，但是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这次来上海，和你说这些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如果还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走。”
宋继扬看不得那如同小狗一般的湿润目光，心头柔软了一片，甚至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属实有些过分了，他和两年后的王皓轩不一样，那是个渣球，和小狗狗有什么关系。
宋继扬偏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还是没说话。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王皓轩慢慢地松开他的手，确定得不到回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那我走了。”
宋继扬看着人站起来，背过身朝门口走去，心里纠结万分，眼见他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宋继扬慌忙出声：“等一下。”
王皓轩转过来，又喜又讶异。
“别走了。”
“什么？”
宋继扬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别走了。”
下一秒小狗狗便化身为大狼狗扑了上来，将宋继扬猛地压倒在沙发上。
滚烫炙热的吻落下来，不止在唇上，也落在脸上，脖颈和手腕，指尖在腰侧流转，揉、摸、捏，掀开衣摆，指捻凸起，引起阵阵喘息。
王皓轩哑着嗓子道：“你不是直的吗？”
宋继扬脸红的发烫，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个小狗狗，而是腹黑的大狼狗。
王皓轩恶劣地在他某处摸了一把，道：“怎么被我弄得反应这么激烈了？”
宋继扬连忙喊停：“等、等一下……”
“不等，我想你很久了。”说罢，王皓轩解开宋继扬的裤腰带，准备伸进去。
宋继扬快要冒烟了，咬着牙挣扎起来：“不行不行太快了！”

7.

8.
枕边呼吸声渐渐平稳，宋继扬睁着眼，望着面前的一片漆黑。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一丝月光，屋子里家具的影子绰绰约约。
作为一个不喜欢熬夜的演员，宋继扬平生第一次失眠了。
等到人再睡熟一点，他轻轻拿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起身去了客厅。
月光甚好，穿过阳台门照在木质地板上。
宋继扬踩着那片月光，打开阳台门，趴在栏杆上往下眺望，这是他有心事时最明显的征兆。
入秋的夜晚多风，他身上单薄的睡衣不遮风，吹的他身上冰冷。
宋继扬赤着脚，月光倾泻在他身上，单薄的身子显得十分孤寂，与身后的夜幕融为一体，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王皓轩就这么看着，从刚才梦中惊醒时，醒来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而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一幕场景，和方才梦中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梦中他上去拥抱住宋继扬时却扑了个空，无法拥抱在臂弯里。
一个温暖的怀抱围了上来，将冰冷的身躯圈起来，耳边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的男声。
“怎么不穿鞋啊，受冻了怎么办？”
王皓轩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宋继扬笑了一下，说：“怎么醒了？”
“不抱着你睡，我不踏实。”
王皓轩猛地将他打横抱起，走回了卧室，把他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自己钻进被窝里紧紧抱着他，皱着眉说：“在阳台那儿发什么呆呢，大晚上风这么大，下次起码裹件衣服穿双鞋，生病了怎么办？”
宋继扬嘟囔道：“还好吧，我觉得不冷呀。”
王皓轩将脸在他颈窝处蹭蹭，闭上了眼：“我困了，扬扬和我一起睡觉吧，别再乱跑了。”
宋继扬看着王皓轩柔软的发顶，无声叹了口气，将王皓轩紧紧抱在了怀里。
第二天，宋继扬是被什么坚。硬。。顶。。着臀。部的触感弄醒的，迷糊的醒来，寻思着是什么东西，伸手往后一摸，摸到一个滚。烫坚。。硬的玩意，瞬间清醒了，混沌的脑海里闪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王皓轩被他摸。醒了，嘟囔着睁开眼，“扬扬……”
他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喊宋继扬，然后把他抱在怀里，亲了几下脸蛋，仿佛昨天还没有亲够。
他跟个啄木鸟似的，也不管宋继扬下巴上还有胡茬没有刮掉，吻了吻他的下巴，笑了起来：“赶紧把胡茬刮了，亲你都扎嘴。”
宋继扬把他给抱住，答应了一声，随后嘴巴就被堵住了，一觉醒来还有些怀疑昨晚发生的事是不是一场梦，现在真切的触感告诉他。
王皓轩和他真的在一起了。
两人起了床，王皓轩跟个没骨头的似的一直黏在他身上。
宋继扬给他拿了套新的牙具，两个人挤在洗手台前，王皓轩看着镜子里满嘴泡沫的宋继扬，笑出了声。
刷完牙洗完脸，王皓轩又黏着他狠狠亲了几口温热软乎的脸蛋，“扬扬好香，好软。”
宋继扬脸上发烫，佯装嫌弃地推推他：“待会再亲，我还要刮胡子呢。”
王皓轩撒娇着说：“我帮你刮好不好呀？”
宋继扬本来想拒绝，但实在是拗不过他。王皓轩十分认真，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把宋继扬给伤到，等把那格格不入的胡茬给刮了，宋继扬看上去清秀干净多了。
王皓轩准备早餐时才肯把宋继扬给松开，不黏在他身上。
宋继扬开玩笑问他：“你是怕我跑了吗？”
王皓轩锅里煮着粥，调好了按钮，转过身将他抱在怀里。“我怕是我做的一场梦，其实你根本没答应和我在一起。”
宋继扬笑了笑，不置可否。
王皓轩继续说起来，“因为我之前总是做这样的梦，梦境格外真实，我也会想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事实，虽然你牵着我抱着我的触感不像是假的，但梦境的结尾总是你站在阳台上，我去抱你，却什么也抱不到，然后我就醒了。”
王皓轩往他怀里埋了埋，闷闷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委屈。
宋继扬听得心疼，拍了拍他的背：“皓轩没事，我们在一起了，这……不是梦。”
虽然他说了自己也犹豫。
吃过早饭后，晶姐打电话给王皓轩，问他为什么不在酒店，王皓轩说自己在宋继扬家，晶姐吼他：“你看看几点了，你今天还回不回北京了？你现在赶紧打车到浦东机场来。”
王皓轩把手机拿远些，连忙答应了。
宋继扬犹豫着问他：“你……要走了？”
王皓轩点头应了一声，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过了一会儿松开他，捏着他的脸笑着说：“等我有空了就来上海看你。”
宋继扬瘪了下嘴，垂下眸子不说话。王皓轩看他这样也有点舍不得，两只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轻声哄道：“好了，扬扬不难过，回去之后我们天天都视频好不好呀，你看你这样，我本来不难过的，都被你弄得有点舍不得走了，我都想明天再走了。”
宋继扬连忙说：“不行，还是工作要紧！你明天走肯定要被骂的。”
王皓轩苦着脸说：“可是我不想看扬扬难过。”
宋继扬扯起一个笑脸：“好了好了，我不难过就是了，你赶紧走吧，待会赶不上飞机了。”
宋继扬起身送他，王皓轩戴上帽子和口罩，转过身猛地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扬扬，你能答应我，我真的很开心，我会经常想你的。扬扬，我爱你。”
王皓轩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
宋继扬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有些发酸，直到那背影进了电梯，朝他挥了挥手，电梯门缓缓关上。宋继扬才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王皓轩的确是每天都跟他视频，两个人几乎有说不完的话，所幸下半年两个人都不忙，隔着一千多公里，一视频就是好几个小时。
转眼入冬，已经注意着自家艺人好久了的晶姐，悄悄地窜到了王皓轩的身后，她倒要看看，王皓轩天天对手机笑得一脸娇羞是为什么，结果当他从手机屏幕里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时，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是个男的？
还是合作过的宋继扬？
王皓轩没有谈恋爱？
不对，王皓轩谈恋爱了。
作为一个专业经纪人，王皓轩这个样子就是谈恋爱了的样子，鬼鬼祟祟，她不在的时候就肆无忌惮地聊天视频，她一在就遮遮掩掩，好像手机里有什么秘密似的。
“王皓轩，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晶姐让何龙龙来找他谈话。
王皓轩愣了一秒，掩饰说：“没有啊。”
王皓轩可能觉得自己还掩饰地挺好，但其他人都可以看到他脸上写着大大的“我很幸福”四个字。
何龙龙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足球啊，我们认识多久了，你看我跟朱哥谈恋爱，瞒过你没？”
“我……”
“别解释了，你是不是没把我和朱哥当哥们儿？你谈恋爱就是谈恋爱了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傍富婆了？还是那女的长得太丑了？不管那女的是谁，长啥样，又能怎么样？我何龙龙力挺哥们你。”
“不是，他……”
“王皓轩，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晶姐派来的奸细？晶姐对你多好你不知道？我和朱哥谈恋爱，她说过什么没？你直接说，到底是谁？晶姐骂你，我都替你挡着。”
王皓轩无奈：你倒是让我说完啊。
看着何龙龙的目光，王皓轩嘴里吐出三个字：“宋继扬。”
“宋季泱？宋季泱是谁啊？”何龙龙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圈外的？还是是个十八线小明星？”
王皓轩摇了摇头。
“那是谁？”
“跟我合作过的。”
“跟你合作过的？有叫宋季泱的？哪部剧啊？”
“陈情令。”
“陈情令？那不都是男的吧，有女的？陈卓璇？宣璐？有叫宋季泱的？等等……宋继扬？”
何龙龙一脸惊恐地看向他，“宋，宋继扬？那不是个男的吗？”
王皓轩点点头，“对啊。”
何龙龙站起来大喊了一声“握草”，指着王皓轩结巴道：“你你你，你弯了？”
王皓轩没什么表情，仰着头看他。
“你跟宋继扬在谈恋爱？？”
王皓轩点了点头，“嗯。”
何龙龙抱着头，随后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皓轩怎么会喜欢男的呢？他不是直的吗？难不成我和他认识这么久都没发现这个事实？”
最后何龙龙拍着他的肩，表情格外沉重：“皓轩，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这个事我先不跟别人说，两个男的是不会有结果的，你得替伯母伯父想想，不管是从情理上还是从法律上，两个男的都没办法在一起，能断就早点断了吧。”
王皓轩心里闷闷的，说：“龙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既然我把宋继扬拉下泥潭了，我就得承担一切后果，是我和他表白的，我做不到抽身而退，我得对自己和他负责。”
“你是男同性恋？”
王皓轩想了想，摇摇头，“不是。”
“那不就行了，你只是一时兴起，你去谈个女朋友，就知道你不喜欢男的了。”
王皓轩有些愠怒了，皱着眉吼：“我不是一时兴起！”
何龙龙抑制不住情绪了，猛地推开他的肩膀，也吼起来：“你到底懂不懂啊！你是不是一时兴起不重要，你跟个男的在一起，王皓轩你脑子被驴踢了啊？有未来吗？我一直以为你长大了挺成熟的了，结果你还是净做蠢事，你去跟人家表白你为人家考虑过没？！你以为这个现在这个世道是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俩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的吗！”
何龙龙咬着牙喘着气，跟王皓轩直瞪着眼，他看见王皓轩的手紧攥着拳，仿佛在压抑情绪，微微颤抖着。
何龙龙有些不忍心了，声音放柔了些，说：“哪怕你单恋他也好，你非得把宋继扬也拉下来，本来人家可以娶妻生子幸福地过完下半生……算了，我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门被关上，在沉闷的空气里发出“嘭”一声声响。
这晚宋继扬跟王皓轩视频时，他的兴致明显不高，平时都是王皓轩在说，宋继扬听着笑，但今天王皓轩很沉默。
“皓轩，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啊？”
望着屏幕上的人一脸担忧，王皓轩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没有，看到你就不累了，扬扬，我想你了。”
宋继扬躺在床上，侧过身子，撅了下嘴，软着嗓子撒娇：“我也好想你啊，皓轩，一个月没有抱到你了。”
王皓轩心里一动，宠溺地笑着，想去刮一下他的鼻尖，奈何碰不到，“小傻子。”
“我最近上课上的头大，还好马上就要元旦了，等放假了我去北京找你吧。”
“不行，天太冷了，扬扬你在家好好待着，我放假比你早两天，我一放假就去上海。”
随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个多小时，王皓轩收拾好情绪，跟他讲自己今天干了些啥，最近在准备试镜娜部戏，一直到宋继扬困得睡着了，他看着屏幕上宋继扬安静的睡颜，眼里的笑意渐渐没了，指尖点着屏幕，一下又一下……

顶顶，我不会是第一个看的吧？之前我都没看到，这次看觉得好好看好看的还想看顺便问一下楼楼什么时候再更呀？弱弱的问一句后面不会要有点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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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干燥寒冷。
王皓轩最近睡得不好，超负荷的工作让他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还要挤出一个小时来和宋继扬视频、聊天。跟宋继扬打视频时他总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但眼底下的乌青还是出卖了他。宋继扬看得出来他很累，问他最近是不是很累，王皓轩也总是敷衍说：“看到你就不累了。”
宋继扬心疼他，便找借口说自己困了，把电话给挂了。
有一次宋继扬刚说完晚安，王皓轩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说完就挂，立马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宋继扬隔着屏幕，看着王皓轩一秒钟入睡，心疼地不行。现在两人的生活动力都是捱到元旦，见个面，抱一抱。
好不容易快要到放假，王皓轩才想起来自己车票还没买，往群里甩了条帮忙砍车票的链接，然后开始收拾行李了。
何龙龙倚在门框上，敲了敲门，抱着手臂问他：“你要去上海？”
王皓轩听到声音，没有回头，将一件白色卫衣叠好放进行李箱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何龙龙看到他都开始收拾行李了，有些无奈：“你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王皓轩说：“对，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何龙龙叹了口气，说：“那你打算未来怎么办？”
王皓轩愣了一下，说：“还没想过。”
何龙龙正打算再说什么，朱戬从客厅走过来了，揽住何龙龙，打断了他们之间沉重的谈话，对何龙龙说：“人家小情侣谈恋爱，你瞎操什么心啊？”
两人都没说话，朱戬继续讲：“他俩这事儿谁都不好插手，知道你是为皓轩着想，但我们做兄弟的都不支持他怎么行？”
他伸出一只手按住王皓轩的肩膀，安慰道：“你的事儿我听何龙龙说了，虽然说一开始我也挺不敢相信的，但我们都商量过了，支持你，毕竟我们是兄弟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兄弟们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王皓轩心里有些感动，重重地点点头，“谢谢你，朱哥，”然后他看向一语不发的何龙龙，说：“也谢谢你，龙哥。”
王皓轩发现虽然何龙龙嘴上不说，但也给他抢了去上海的车票。
等他抢到票，便开始期待假日的到来了。
放假前夕，王皓轩看着屏幕里的宋继扬傻乐。宋继扬正在书房里写作业，暖色灯光柔和地洒在宋继扬身上，等他把作业本合起来抬头一看，发现王皓轩傻乎乎地看着他笑，忍不住也笑了：“皓轩，你看什么呢？”
王皓轩用一种哄小朋友的语气说：“在看我家扬扬呀，我家扬扬怎么这么好看啊。”
宋继扬嗔道：“才不是你家扬扬呢。”
王皓轩看他模样，起了调戏他的念头：“明天不就是我家扬扬了吗？”
“啊？”宋继扬呆呆愣了会儿，好像没反应过来，但看到王皓轩那不怀好意的笑，反应过来嗔骂道：“说什么呢你？滚蛋。”
王皓轩只觉得那声“滚蛋”极其好听，往被窝里缩了缩，笑着说：“好听，再骂一遍。”
宋继扬忍不住笑了：“你这个人有毛病吧，居然喜欢我骂你。”
“扬扬骂人也好听。”
宋继扬耳尖发红，抬眸瞪他一眼，“油嘴滑舌。”
王皓轩抱过一个抱枕在怀里，想想自己不能抱着宋继扬，有点委屈，露出小狗一般湿漉漉的眼神，“扬扬，我好想你啊，明天我一定要抱着你睡觉。”
宋继扬看不得这种眼神，哄道：“好了乖，明天就能见到了。”
王皓轩好像很享受这种被哄着的感觉，继续软着嗓子撒娇：“你亲我一下。”
宋继扬不是很想理他，无奈道：“我怎么亲你啊，亲手机吗？”
“你就对着手机mua一下就可以了，”说着王皓轩还做了个示范，对着手机摄像头狠狠mua了一口。
手机成了这场恋爱中的牺牲品。
宋继扬说：“行行行，亲亲亲。”然后照做了。
王皓轩满足地笑起来，然后注意到他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忍不住皱眉：“扬扬，你怎么穿这么少啊？赶紧去洗澡钻进被窝吧，明天我见你的时候要看到你穿棉袄，知道吗？”
宋继扬心里暖暖的，连声答道：“知道了知道了。”
宋继扬去洗澡的时候还被王皓轩调戏了一番，硬是要看他洗澡，宋继扬知道他在戏弄自己，红着耳尖骂了一句：“滚蛋！”便把电话给挂了。
洗完澡出来，发现王皓轩已经给他发了晚安睡着了，宋继扬躺在床上，空荡黑暗的房间里有些冷，他往被子里缩了缩，想到明天王皓轩就要来了，忍不住嘴角上扬。
可谁知道，宋继扬第二天连床都爬不起来了，设置的七点半的闹钟也没有叫醒他，直到九、十点的时候被敲门声给吵醒，头疼欲裂，咽了咽口水，才发现嗓子已经完全肿了，疼得不行。
那急促的拍门声传入耳里，宋继扬无力地撑着身子爬起来，去开了门，门外的人全副武装，身上带着寒气，一见到他就把他抱在怀里，急促地问道：“扬扬，你怎么了？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都不接，吓死我了。”
下一秒宋继扬就倒在了他怀里。
王皓轩才发现宋继扬的身子有些烫，伸手一摸额头，立马收回手，慌忙地将宋继扬打横抱起，放到了卧室的床上，他取下围巾和手套之类的物品放到床头柜，喊了他几声：“扬扬，扬扬？你怎么样？”
宋继扬声音又低又哑，嘟囔了几句：“头疼……”
王皓轩去厨房里烧了壶开水，煮了些热粥，又按照宋继扬的指示去书房拿了药给他。
忙碌了半天，见面的喜悦被冲淡了一半。王皓轩庆幸还好今天自己来了，不然这个笨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宋继扬好像好

了一些，王皓轩坐在床边，俯下身子，手捧住他的脸颊，鼻尖蹭着他的鼻尖，皱着眉道：“让你多穿点也不听，真是个小傻子，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嘛？”
宋继扬想他想的不行，本来自己生病了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但是看见王皓轩，就忍不住委屈起来，因为感冒的缘故，鼻音很重，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皓轩，我想你了。”
王皓轩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我也想你了，小傻子，我今天一大早就赶过来了，结果你给了我个惊吓。”
宋继扬撅起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撒娇道:“你抱着我睡吧。”
王皓轩拿指腹蹭了下他的鼻尖，温声哄道:“你自己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待会就要中午了，我给你把粥热热。”
宋继扬垂下眼眸，看起来颇为委屈:“我本来还想今天跟你一起出去吃的，没想到只能在家里吃粥。”
王皓轩软言软语地哄了好一会儿，看他一直不说话，便说:“你先好好休息会儿，乖。”
他刚转过身便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宋继扬紧紧抓着他，眼圈有些微红，咬了会儿下唇，嘶哑地说了五个字：“别走，陪着我。”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会儿，王皓轩感觉自己脑子里有根弦断了一样，然后宋继扬将他拉着坐下来，让他俯下身子，主动地凑上唇去，王皓轩挨着他的唇，低低地说：“不要撩拨我。”
宋继扬头脑发昏，他闷闷地说：“我想你了。”
宋继扬无疑是点了把火，他可以看见王皓轩的眼神暗了暗，然后便是猛烈的吻堵住了他的唇。

10.
一觉睡醒，已经是八点。宋继扬睁开眼，从窗帘的缝隙中间透出一道光，在漆黑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王皓轩已经不在身旁了，客厅里的灯从门底下的缝隙透进来，宋继扬喊了一声王皓轩，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子，还有点疼。
皓轩的最后一个音刚落下来，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打开了。王皓轩背着光，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醒啦？感觉怎么样？”
宋继扬撅了下嘴：“就是嗓子有点疼。”
王皓轩抬了抬下巴：“床头柜上有水，你自己倒着喝。”
宋继扬向空气中伸出双臂。
王皓轩无奈地展开双臂，说：“我身上都是油烟味，待会再抱哈。”
宋继扬蛮不高兴地放下双臂，撅着嘴说：“你倒是把灯打开呀，我怕黑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皓轩听话地打开灯，讨好地说：“我不是怕太亮把你弄醒吗？”
宋继扬叹了口气，说：“算了，你去做饭吧。”
“好好好。”
宋继扬躺着刷了会微博，发现自己和王皓轩已经有cp超话了，名字叫气宇轩扬，拿小号进去逛了逛，才发现原来大家都在磕他和王皓轩的糖，他误打误撞进了一个官方cp粉丝群，人不多，但大家都是yy他和王皓轩。
他还没有逛完超话，就听见王皓轩在外面喊他吃饭。
他应了一声就掀开被子穿着棉拖鞋“踏踏踏”地跑过去。
王皓轩脱了围裙，为了让宋继扬高兴，主动伸出双臂接住他，然后将自己在沙发上搭着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让他穿上，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都说了不要穿这么少了，没生够病是吧？”
宋继扬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注意，快吃饭吧我都饿了。”
宋继扬是没想到王皓轩做了一桌子的素菜，基本上没有油水，淡出鸟来了。
王皓轩看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敲了下他的脑袋：“生病期间，控制饮食。”
宋继扬想，唉，能怎么办，怪自己不穿秋裤呗。
晚上两人洗过澡，便早早地钻进了被窝，两具带着潮湿热气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便又情难自禁地吻在了一起。

🐏的第一次？

11.
王皓轩餍足过后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觉得神清气爽，就是腰酸了些，宋继扬就不行了，浑身都跟要散架了似的，酸痛难忍。
王皓轩醒了过后亲亲他的脸，低着嗓子说:“满足了吗？”
宋继扬扭过头去不让他亲，仍是一句话不说。
王皓轩伸手揉着他的腰，看到他的耳垂上被自己咬的伤痕，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昨晚弄疼你了吧，待会我给你上点药。”
宋继扬心里憋闷，拍开他的手：“你做就做，你咬我干嘛呀？还接我们班女同学给我打的电话，你能不能注意点，万一被别人怀疑了怎么办？”
王皓轩也不恼，毕竟是自己错在先，他垂着眸子有些委屈，说：“被怀疑了又怎么了？我们很见不得人吗？”
宋继扬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放柔了语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能明白的。”
王皓轩道：“明白什么啊？明白我和你是见不得光的，一直都得地下情？但是咱们总有一天是要公开的。”
宋继扬没想到他已经想到那么远了，不说话看向了别处。
王皓轩继续说：“还是说你根本没想过要跟我公开？”
宋继扬皱着眉说：“我没有说这种话！”
王皓轩有些怕宋继扬生气，连忙紧紧抱住他，闷声道：“好好好，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当时太醋了，我占有欲太强，我不该作弄你，但是我都是因为太喜欢你了，你别生气，我希望你能知道，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想跟你有未来，我不是一时兴起。”
宋继扬也实在是对这样的王皓轩生不起气来，叹口气揉了揉他的发顶：“我知道，皓轩，我能明白你的心，算了我不生气了，但你以后都不能这样了。”
王皓轩闷声应了，埋在他怀里点点头。
时间好像过得快起来。
宋继扬休息了两天，腰和后面没那么疼了。
这两天两个人一直宅在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沙发上，盖着毛毯，偶尔靠在一起看电影，王皓轩负责投喂和说话，宋继扬负责吃和听着他的梗笑。偶尔也会各自靠在沙发的两端，一人看书听歌，一人看足球赛，有时候王皓轩怕他无聊，就把他给拉过来打游戏，两人早在游戏里也绑定了情侣关系。
两个人玩着闹着笑着，转眼间就到了跨年的晚上。
王皓轩买了圣诞树和一些装饰品、星星灯，装饰好了以后，整间屋子里闪耀着星星灯的光芒，落地窗前映出两人的身影。高大的圣诞树上挂满了饰品和五彩斑斓的小灯泡，和宋继扬一般高。
“不是跨年吗？怎么还有圣诞树啊？”
王皓轩宠溺地刮了下他的鼻子：“圣诞节没陪你过，这次和元旦一起补回来。”
王皓轩又拿出一顶红色的圣诞帽戴在他头上，看着他明媚的眉眼，笑得温柔：“扬扬真好看。”
宋继扬也从那个箱子里拿出一顶同款圣诞帽，戴在他头上，笑着说：“皓轩也好看。”
两个人一起戴着帽子用拍立得和圣诞树合了几张影，几乎都是在做鬼脸，打印了出来。宋继扬笑得嘴都合不上，指着照片上龇牙咧嘴的王皓轩，说：“你也太丑了。”
王皓轩假装生气，哼了一声：“你刚还说我好看呢。”
两人将照片用夹子夹在了圣诞树上，又拍了张照片，要把这美好的时刻全部记录下来，以后还能慢慢翻阅。
王皓轩让他闭上眼睛，说：“现在要许愿了，圣诞老人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宋继扬嘴上说着“哪有圣诞老人啊”，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十指相扣放在胸口，在心里默念了一个愿望。
王皓轩凑过去，说：“让我来听听扬扬许了什么愿望吧。”
宋继扬许完愿望睁开眼，得意地抬起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不、告、诉、你。”
“好吧，不过圣诞老人已经听到扬扬的愿望了，还送给了扬扬一个礼物，就在这里。”王皓轩伸手指着圣诞树上挂上去的一个礼袋。
宋继扬愣了一下，将礼袋拿下来，拆开过后发现是一个首饰盒。他狐疑地看了一眼王皓轩，王皓轩一脸期待：“快拆开！”
宋继扬将那首饰盒打开，发现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条项链，简单却不朴素，是bq的情侣款，双条链子，椭圆形的纯银吊坠。
“这……”宋继扬有些说不出话来。
“扬扬喜欢吗？我也有一条。”王皓轩将藏在衣服里的吊坠拿出来，给他看了看。
宋继扬有些感动，笑着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谢谢就不用说了，喜欢就行，来，我帮你戴上。”王皓轩将扣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戴上了他纤细的脖颈。
宋继扬只知道这是情侣款，但不知道这款是专门做给男同性恋的，他们这个品牌主张love is freedom（爱即是自由），所以深受同性恋群体喜爱。
王皓轩本来是不想隐瞒的，甚至还想浪漫地跟他说说这条项链背后的故事，但是前两天两人的对话让他发现，宋继扬和他不一样，他小心翼翼，觉得自己和同性在一起见不得人，于是一边接受着内心的谴责一边又享受着跟王皓轩在一起的快乐，说白了就是没主见加在意别人的眼光。王皓轩不一样，他有勇气和世俗对抗，他认为自己的爱没错。
——“如果真有哪天要抓同性恋的话，我要和他关在一起，然后我们被折磨，被治疗，治不好就会被杀死，我宁愿选择死，神经病可以治好但爱怎么治，爱又不是病。”
“爱又不是病。”王皓轩喃喃道。
“嗯？你说什么？”宋继扬正在看自己脖子间的吊坠，听见他说话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