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
一开始就是一场预谋。
一切都只是一场预谋。
篮球班内有女生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只不过能进入苏羽这个班的女生,林雨晴还是第一个。
苏羽所在的班是训练馆中级别最高的,训练时间最长的一个班,一共十一人,十一个名男生。凡是报名篮球训练班的学生,在入学前都会进行一个测试,然后根据每个人的水平分配到不同级别的班——入门班,初级班,中级版,高级班。
高级班只有一个。
苏羽每年暑假都会来这里训练两个月,从小学一直到现在高中毕业,从入门班一步步升级到高级班。而他也绝不会想到,在这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竟会遇到林雨晴。
印象中的林雨晴还是六年前的模样。马尾辫,碎花裙,天真烂漫,聪慧过人,像精灵一样的小女孩。可是眼前呢,宽松的街舞服,嘻哈风的牛仔裤,直直的栗色短发,似乎成熟得不像林雨晴。教练把她领进来的时候,苏羽很明显的感到身边队员的躁动。一个女生进了全市最有名的篮球俱乐部的高级班,还是如此的清秀。教练对林雨晴赞不绝口,更是让队员对这个外表冷冷的女生有了兴趣。
林雨晴瞟过苏羽的时候,苏羽正看着地板出神,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小时候的场景。
接下来的训练顺理成章,只是苏羽总是避免与林雨晴的配对。林雨晴的球技在这个班算中上等的,但还是没有苏羽那么娴熟。有时候林雨晴会坐在一旁看他们训练,仿佛苏羽就是为篮球而生。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连贯完美,手腕的力量恰到好处。运球,传球,投篮,扣篮。看着苏羽,林雨晴会陷入回忆中,仿佛一切还都是十岁。小小的篮筐,小小的篮球场,小小的他们。
带球过人,一个几乎每天都要训练的项目。林雨晴是女生,大家都会多多少少让着她点,避免身体上的直接碰撞。教练在旁观看,不可能没有发现这点,但他一向是主张男女平等的。
“嘟嘟——!”哨声响起,全体集合。教练的脸色显然不是很好。“你说说你们这些大男生,带球过人还比不过刚来的一个女生吗?!”他们是有些让着林雨晴,可是实打实起来,林雨晴也不会差到哪去。“苏羽,出列!林雨晴,出列!”苏羽算是这个班水平最高的球员了,教练一直都很看好他。
林雨晴从队伍中走出来,骨子里散发出孤傲的气质。苏羽迟疑了一会,也还是没有违抗教练的命令。
“林雨晴带球,苏羽防守,输的人训练结束后做10套基本练习外加一周的清洁!”说完就把球扔给了林雨晴。
其他的队员全部站在一旁看这一场对决,10套基本练习做下来可是要出人命的。每天训练开始前都会做一套基本练习,包括绕场地跑10圈,来回运球投篮30个来回,双手俯卧撑100个,单手俯卧撑50个,青蛙跳50个。每次做完一套训练队员都已经累得不行了,何况这次是10套。
林雨晴右手拍着球,左手挡在苏羽前面,寻找一个机会转身跳投。苏羽的防守却显得心不在焉,是因为轻视林雨晴是一个女生么。林雨晴双手抱球,突然转身,眼睛看向苏羽的时候,苏羽却没有一点要阻碍自己的意思。“啪!”本应该摇晃的篮筐却没有一点动静,连篮网都没有被风吹动。
看在林雨晴是女生的份上,10套基本练习减了一半。所有球员看着林雨晴和苏羽绕着球场跑了一圈又一圈。本来苏羽是不需要接受惩罚的,但是他却执意要留下来把剩下的5套基本练习完成。
最后一个青蛙跳做完,整个球场里只剩下喘息声和汗水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似过去的时光掠过古老的事物。苏羽知道,林雨晴是故意让球滑落的。那不经意间的失误,双方都心知肚明。苏羽故意露出的防守破绽,林雨晴故意放松的进攻。
相对无言。
从训练馆里走出来,看到打着粉红色太阳伞站在训练馆长长的阶梯下面的女生。
揉了揉旁边女生的头发:“等多久了?”
“没多久啊,反正我也喜欢在大街上打发时间。”一脸幸福的表情。
“走吧,去吃冰激凌怎么样?”牵过女生的左手。